果然,没等两人坐下,韩青河就按捺不住问道:“青青,妈说你和刑哥也要定下了是真的?”
韩青芜看了眼刘翠英,后者指了指她,让她快讲刚才咋和人小司同志商量的。
“这么好的对象人选你都不要,那你以后还想选啥样的?先说好王建军肯定不行,咱们佩服他当过战士保家卫国是真的,但现在也不能因此就对他献身吧?这绝对不行,我和你爹不同意!”刘翠英连连摇头道。
韩老二听着话音也很震惊,惊讶道:“啥?青青喜欢王家小子?!”他以往咋没看出来呢。
眼看着这夫妻俩说着说着就快给她定性了,韩青芜置身司刑自动开始散发的冷气场下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赶紧制止二老再胡思乱想下去。
“爹妈,你们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喜欢王建军,差着辈儿呢,再说人王战士不是和李福宝是一对儿?我之前不还特意在咱家大门口祝福过他们。”韩青芜自证清白道。
韩老二和刘翠英一想也是,再瞅瞅司刑,怎么看都比王建军好,自家闺女的眼光应该不会差到那种程度去。
司刑被他们看着,直言道:“青青不喜王建军。”这是他亲自感觉出来的,错不了。
这一点韩青河倒是可以作证,毕竟自从王建军回来后,他有几次都看到是王建军想往他妹妹身边靠近,妹妹都不怎么搭理对方的,可见对人很不喜欢。
再说现在王建军都瘫了,以后能不能站起来还两说,队里的姑娘家谁傻了才会看上王建军。
也就李福宝那傻妞从前稀罕王建军,现在照样还稀罕王建军,如果对方不是还曾试图勾搭过刑哥,他都要赞对方一句始终如一矢志不渝了。
有司刑和韩青河两人的作证,韩老二夫妻俩终于彻底相信闺女没有惦记人王建军,当然这也和韩青芜紧跟着就点头应了他们安排,同意和司刑定下亲事有点关系。
不管怎样,最后是皆大欢喜。
消息迅速被刘翠英宣扬出去,好叫大家伙都知道这桩婚事定下了,之前说的那不是假话,相应的李福宝对他们家闺女的指控也根本是无中生有、凭空污蔑,其心可诛!
王老太那边磨磨蹭蹭地还没来得及张罗提亲礼就听说了这件事,又气又喜地立马撂手不准备了。
人都跟别人定亲了,她还准备啥呀!
完后这老太太直接跑到儿子跟前说不是自己不愿意给他去提亲,而是完全还没来得及,人家韩老二家闺女就定给别人了,他们再去也晚啦。
“定给了谁?”王建军蓦然抬头问。
王老太也不瞒他,就说:“队里刚来那个姓司的呗,我早前就看出来了,他俩关系不简单,经常出双入对的,早晚得成事儿,这不就定下了?队里人都清楚。”
王建军其实有所预料,只是难以置信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若不是他接连受伤,哪里会有姓司的什么事。
如果不是他现在起不来身,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小青梅被定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这一切都怪李福宝!
王建军痛失童年白月光的这一刻,突然对李福宝生出一丝恨意。
所以当之后发生了那件事,对方上门来闹时,他决定既然娶不到想娶的人,她又拼命想嫁进来,那他就娶吧,反正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互相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鸭。
虽然它是个短小君,但你们不要嫌弃它O(∩_∩)O
晚安(づ ̄3 ̄)づ
第54章 、六零锦鲤文炮灰53
李福宝当时平地摔断半颗牙,一路哇哇哭着跑回家。
老李家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没有人出来问她怎么哭了,也没有人关心她受了什么委屈。
李福宝泪眼迷蒙地看了一圈,叫上几声三叔,屋里没人应答,又喊了几声四叔,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最后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
对方平时在家都跟隐形人似的,让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至于那个被拐又怀上孕的亲妈,在老李家人磨蹭着不去县公安局领人的时候,精神失常的李大嫂就跟从山里追来的那汉子又回去了,毕竟她肚子里怀着人孩子,她愿意跟人家走,正经婆家又没人去接,公安局也不能拦着不是。
所以现在在家的也就一个李小弟。
“小弟?!”李福宝没见到人,气急败坏地大喊。
片刻后,院里终于不再安静的不像样,只听咕咚一声,灶房旁的柴火垛底下被推开一块木板,才七八岁年龄的李小弟一身狼狈地从地窖里头爬上来。
李福宝见此都顾不上哭了,立马嚷着破风的嗓子斥责:“你去地窖干嘛,是不是想偷吃?!”说着伸手就想去打他,半颗牙却不慎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的泥土里。
李福宝忙不迭去捡起来。
她还打算之后找人将这半颗牙粘起来用,不然以这年头的医术水平,难道还指望医生能给她种植新牙吗。
一想到这个,李福宝瞬间又忘记对小弟的责难,开始怨怪起刘翠英他们一家。
“韩青青!我跟你没完!嘶——我的嘴!”李福宝捂着磕破的嘴唇哀嚎。
这会儿功夫,李小弟已经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看一眼嘶哑咧嘴比他还狼狈的亲姐姐,跟没看到一样,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李福宝一眼看到,立马将人叫住,问:“你是不是找到什么好吃的了,快给我弄点,我饿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语气中还有一股颐指气使的居高临下感,令年纪幼小但心灵敏感的李小弟本能地排斥,不喜欢这个所谓的亲姐姐。
但李小弟在家里呆了这么久也不是白呆的,知道眼前的人起码现在他惹不起。
“没有吃的,我也饿。”李小弟识时务回答。
李福宝不信,“怎么可能,你刚才不是下地窖拿粮食的?”
“地窖早就空了,没有吃的,要么再等半天大队食堂开饭,要么出去挖野菜回来煮汤喝。”别看李小弟年纪比李福宝小很多,但他的生活经验却比她强上不少。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李小弟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直接验证他说的话并不假。
家里确实没有粮食了。
现在别说鸡蛋和肉,就是红薯窝窝头都需要等到大队食堂一日三餐的供应,但那点东西别说李福宝吃不惯,就是李小弟这个半大小子也吃不饱,顶不到下一顿开饭。
所以趁着没人在家,他饿的厉害,才想进地窖找找吃的,结果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地方,连点粮食渣渣都不剩。
如果不是李福宝回来堵住他,李小弟现在估计都到后山坡找野菜回来煮汤填肚了。
他看了眼一脸血的姐姐,问:“你还有啥事,没有我就出去找吃的。”
“三叔四叔呢?”李福宝奇怪道,她还想找他们去给她撑腰,帮她打韩老二那一家子呢。
李小弟就说三叔四叔去县城找孙同志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回来,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李福宝顿时失望不已,骂道:“你不清楚,你就知道吃吃吃!滚吧,出去找吃的去,记得弄点肉回来!”话落伸脚就想踢弟弟一下出出气。
李小弟不用她动手,自动远离往大门外跑,同时心里还想着外面除了野菜能找啥吃的,还弄肉回来,他要是有这本事也不用在这家里当小可怜了。
等李小弟走后,李福宝平静下来琢磨了下三叔四叔的举动,立马明白他们这是不打算放弃孙家的亲事,如果能把孙红霞哄回来,那他们家以后估计还能继续过上有吃有喝的好日子,再也不用像现在挨饿。
只要这么一想,李福宝就又对未来充满了盼头,同时对三叔四叔不通知她就离开家的行为也原谅了,期待他们回来时能多带点好吃的肉蛋白面。
想罢,她转头跑进屋子翻腾一阵,准备拿点钱去老大夫那里先看看牙,不然她可不想当个缺半颗门牙的丑八怪。
可惜直到她将家里几间屋子都翻过一遍,也没有搜出一分半毛的钱票来。
直到这会儿,她才真正的理解了,所谓的一贫如洗到底是怎么样的。
李福宝没办法,最后干脆直接去卫生室,打算先赊账,等三叔四叔回来,她肯定能还的上。
卫生室的老大夫也没计较这点事情,反正只要记下账,队员们不还的话,年终可是要从大队分的钱里扣的,早晚都得给。
老大夫耐心给李福宝看诊一番,先是处理了脸上和嘴上的伤口,然后告诉她牙是能接回去,不过需要一种草药熬出来的胶,这种草药平时很少用,他这里没有。
“没有,那就去采回来啊。”李福宝一脸理所当然道。
旁边排队等着看病的队员忍不住翻个白眼,怼她说:“我说你个傻妞还真是傻,没看我们都在这儿等着呐,你让老大夫把我们撂着,去爬山给你采草药?呵呵,不愧是被供着的祖宗,就是会指使人干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李福宝也不甘示弱地回骂。
眼看两人就快干起架来了,老大夫赶紧抬手制止两人,对李福宝道:“你看我也走不开,不如我给你说说那草药的形状,你去后山采来用好了,那东西不算难找,很快就能采回来。”
“平时大伙都是需要啥草药自己去采,老大夫年纪这么大了,哪能爬山不是。”其他人解释道。
一番话好歹将李福宝安抚住了,直至讲清楚草药长得啥样以及长在哪里后把人送走,老大夫才擦把汗和其余病患摇头一笑,表情无奈。
李福宝一边反复记着老大夫的描述,一边往后山走去,路过后山坡的时候碰到正在那儿撅着屁|股吭哧挖野菜的李小弟。
“那儿的野菜都老了,你挖了怎么吃,是不是想苦死我啊?!”李福宝掐着腰大喊。
李小弟满头大汗地站起身,脚下的破篮子里已经装了一篮子底的野菜,不过大都是已经长大甚至开花的老野菜,煮熟后味道可想而知。
毕竟现在都盛夏了,野菜早就老了不太能吃了。
要不是肚子饿,后山林他人小又不敢进,哪能就吃这些老野菜充饥?
李福宝不等他解释,又一摆手让他跟上,气势昂扬地走在前头说道:“走,我带你进林子,里头应该有蘑菇木耳之类的东西,采那些不比挖老野菜强?真是傻逼。”
李小弟老实跟在后头没吭声,但他在听到这句话时抬头看了看天,暗道这都多久没下雨了,林子里就是还有蘑菇木耳也一早被小动物吃个干净,哪里那么好找到。
还说他傻,他看分明是她傻!
李小弟暗自嘀咕着跟在后头一直往前走,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开始往林子深处去了,且方向貌似就是当初队里那位司同志开田养鱼的地方。
“姐,不能再往前走了,那里是别人的底盘。”李小弟慌忙喊道。
李福宝转过身瞪了瞪他,嘟囔说:“什么别人的,整个后山都属于公有财产,我怎么就不能去了。”说着转头就朝记忆中那个位置冲去。
不就是种了粮田吗,不就是开了鱼潭吗,正好她肚子饿想吃饭喝鱼汤了,怎么就不能去看一看拿一拿了。
反正都是大队的,她也是大队的成员,那里本该就有她的那一份!
李福宝理直气壮地冲到粮田边上,乍一看到那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顿时傻眼。
李小弟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打眼一瞧,不出所料地说:“我刚才就想告诉你,队里早就把东西收回仓库了,你来也找不到啥好东西。”
“你怎么不早说,就看我笑话是吧?”李福宝望着空空如也的草地和潭水坑咬牙切齿。
李小弟一言难尽地道还不是你跑的太快,他都来不及说好吧。
李福宝恨恨地跺了跺脚,跑到以前种粮的那片地方找了找,发现除了已经长出的杂草,其他什么都没留下,叫她想捡漏都不成。
她不信邪地又去几个还填上的鱼潭边上探头往水里看,仿佛间好像发现里面有鱼在游动。
也不知道是饿的头晕眼花还是看到有鱼后激动的,李福宝猛地跳下了水潭,扑腾着打算捉鱼。
可她太高估自己了,鱼没捉到一条,人却很快抽筋溺水爬不上来了。
“救…咕噜咕噜……救我!”李福宝挣扎着疯狂扑腾。
李小弟虽然不喜欢她,但毕竟是亲姐弟,这会儿也着急的在谭边团团转,但他人小不会凫水,力气又饿的软趴趴,哪里捞的上一个成人出来。
他不敢下水救人,索性知道立马扯着嗓子喊救命。
好在他们今天走运,附近就有人正在林子里下套子,听见一阵小孩子的哭喊连忙拎上刚逮到的野兔子直奔向这边,然后一眼就发现正哭着站在谭边着急的李小弟。
李小弟也发现了对方,赶紧指着水潭说:“王三叔,我姐落水了,你快救救她!”
王三叔也就是赶过来的人来不及多问,跑到谭边一看果真有人在里面飘着,扑腾的都没力气,他再晚来一会儿,人都快沉下去了。
救人要紧,他都顾不上脱下衣裳鞋子,立刻跳下水将人捞上来。
李福宝呛了水,混沌中意识到有人来救她,瞬间如同水蛇一样将人攀附缠的死紧,且生死关头突然想起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嘴里顿时委屈巴巴地哭喊着:“建军哥……”
王三叔听到自个儿堂弟的名字,差不多也明白了这个溺水被头发盖住脸的姑娘是谁了。
考虑到这丫头的倒霉运气,他控制不住地脸上一黑,将人捞上来后就想赶紧扔到地上去,再离的远远的,千万别被她沾上霉运。
可惜李福宝这会儿把他当成王建军了,他越是想把人甩脱,她越是死死扒着他不放,挣扎到最后两人缠的更紧,几乎扭成了麻花。
王三叔:“…………”
李小弟:“…………”
人救出来后瞧着还能说话,那肯定没事儿,但这么一会儿他也看出来了,王三叔貌似很是嫌弃他姐,但是他姐把人当成了建军叔缠着不放,这可咋整?
他人小,他也不懂,于是就装作没看见,三言两语将自家姐姐卖了,说了她找来这里以及溺水的前因后果。
王三叔听了无奈道:“粮食和鱼早在夏收前就被大家伙收了,你们要找最多在潭子底下找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