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姐弟两人都不是会凫水的,不说潜入潭底找泥鳅了,能保证自己不作死都是好的。
“我跟她说了,她非不听。”李小弟低下了头。
王三叔这时仍旧没把水蛇似的李福宝挣脱开,最后实在没法,总不可能就这样把人带下山吧,叫其他人看去了,他之后怎么跟对象交待?肯定不行。
所以他只好实行特殊法子了。
“小鬼,你不怪我对你姐姐东用点手段吧,你看她这样,咱们怎么下山?”王三叔无比嫌弃道。
李小弟不知道他想干啥,但他说的话是正理,于是犹豫着点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王三叔揪出他姐李福宝的头发,蒲扇般的大手抬起啪啪照她脸上左右抡了几巴掌,打的李福宝嘴角都出血了,终于将她那一脸梦幻般的花痴脸打醒。
李小弟:“…………”他不应该眼睁睁看着姐姐挨打,这不好。
他应该转过身不看的。
脸上刺痛,李福宝啊地一声终于清醒了,连水都没吐出一口,睁开眼本以为会看到某人的脸,结果就对上王三叔眉头倒竖似的嫌弃。
“啊,你是谁,你干嘛抱着我,你耍流氓啊!”李福宝当即推开人倒打三耙。
李小弟在一旁赶紧解释:“姐,他是咱队里的王三叔,刚才就是他救的你。”
“王?”李福宝神情一怔,猛地看向已经脸黑如碳的王三叔问:“你是建军哥的……?”
“我是他三堂哥,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王三叔说着就提起野兔子打算走人,不想跟这俩傻货浪费时间,有这功夫他都提上野兔子给对象送去了。
经过刚才那一遭,他现在躲李福宝就跟躲瘟疫似的,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却不想他刚转身,李福宝就突然冲上来抱住他大腿喊:“你不能走,你是老王家的人,你你你已经污了我的清白,老王家必须对我负责!”
“……”李小弟连听带看,目瞪口呆。
他姐这是溺水后被水灌了脑子,又从傻变疯了吗?
王三叔也身躯一震,差点一脚将扒住他大腿不放的神经病踢出去,最终忍耐了又忍耐才低吼道:“李傻妞,我刚才是在救你啊,你这样还要不要脸!”整个没脸没皮、恩将仇报,气死他了都!!
早知道救的是这么个货色,他方才还不如救块叉烧呢。
李小弟已经没眼看了,索性背过身去蹲着,只当自己不存在吧。
“快放开,我救你是出于好心,你别恩将仇报,我已经有对象了,你千万别害我!”王三叔说着已经忍不住开始甩腿了,想将腿上那货直接甩出去。
可惜李福宝抱的死紧,并且表示不听不听她不听,大声要求道:“我不管,我必须嫁进老王家,不然我就去告你们对我耍流氓!”好不容易想到个好办法,机会就在眼前,如果她不抓住的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为了嫁进王家,她拼了。
王三叔虎躯再一震,难以置信:“我也就救了你一次,你至于吗?我都说有对象了,咋还能娶你……”
“谁要嫁你了,想占我便宜?我呸,我说我要嫁进老王家,嫁给建军哥!”李福宝声嘶力竭。
王三叔:“…………”早说啊你,吓死他了。
“你想嫁建军你去跟他说,扒着我不放干啥?”恕他实在不能理解。
接下来,李福宝就着拦人的姿势巴拉巴拉将自己和王老太王建军的恩怨讲了一遍,最后哭诉反正自己的清白都在老王家身上了,如果他们不能叫建军哥娶她,那她就去举报老王家耍流氓,然后一头撞死在老王家大门口。
王三叔仰头望天,作为被威胁的那一个他感觉很不好,但同时也莫名有点小幸灾乐祸,完后只道这件事他做不了主,要不然他带她去找王家长辈商量?
李福宝觉得有谱,让他发毒誓会帮忙说和王家几位长辈,这才放开人一块下山。
下山路上,李福宝想起草药的事,又指使李小弟照着老大夫描述的样子采了点,期间王三叔都不想跟这姐弟俩说话,李小弟瞄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肥兔子,忍不住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拎着,他可以搭把手。
王三叔瞥了眼这小子,摆手道:“算了,我自己拿着吧。”别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李福宝才发现他竟然还抓到一只野兔子,顿时明白他上山是干嘛来了,看一眼野兔子就忍不住口水泛滥,同样忍不住问道:“野兔肉炒着好吃,麻辣兔头也不错,三叔……”
“你可别乱喊,也别打我这兔子主意,它可是我准备送给对象的上门礼,你就别惦记了。”王三叔果断警告道。
李福宝神色一僵,闷不吭声地一路走到山脚下,眼看着就要遇到村里其他人了,她突然在王三叔身后幽幽道:“山上的野兔子属于公共财产吧,三叔,你待会儿可一定要帮我,不然这挖社会主义墙脚的名头要是戴上,不知道你对象还稀不稀罕你。”
王三叔:“……好好好!你厉害,等着吧,我保准让你嫁给建军,往后好好伺候他吃喝拉撒!”
李福宝听到他保证的话很满意,对后面那些恐吓不以为意。
她知道王建军肯定还能站起来,她也知道县大队部的职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等他养好伤后把转业手续办了就能当上保安队长,她只要嫁给他以后就是队长太太,跟着他当城里人,吃喝不愁有钱花有票使。
好日子就在眼前,让她放弃怎么可能!
两人各有心思地回到村里,迅速找到王家几位长辈,关在院里嘀嘀咕咕好半晌,然后又一起去找王老太。
王老太气的恨不得将人撕了,但为了儿子的前程和老王家的声誉着想,她不得不被几位大伯小叔子劝着接受李福宝的进门。
王家叔伯是这样劝她的,说:“不管怎样,李傻妞对建军的这份心无人能及,之前你们也耍着人叫她送吃送喝,现在把人用完就丢也说不过去,再一个她自己也讲了两个叔叔已经去县城找孙同志,孙家那门亲事八成还在,她自己又父母都不在好拿捏,这样的儿媳妇你到哪里求?”
反正好说歹说,老王家一众人到最后终于将王老太说通了。
还有王建军,他在得知李福宝拼命都想嫁给他,甚至不惜使出威胁手段的时候,直接点头应了下来。
不就是想嫁给他?那就嫁吧。
于是等大家伙听到消息的时候,李福宝即将嫁给王建军的事已经敲定,甚至连结婚日期都说好了,就在三天后。
众人对此事并不多惊奇,反而有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果然。
哎哟我的妈,这俩人折腾了那么久,终于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啦,没啥惊奇的。
他们比较奇怪的还是为啥时间赶的这么急,搞得好像李福宝作风不正暗中揣上崽子似的,但想想也不对,人王建军近来一直躺着养伤,也没那个能力不是。
“成了也好,好歹不去祸害别人了。”刘翠英感慨道。
韩青芜点头赞同:就让那俩人彼此祸害去吧,就看他们能不能还像原本的故事里过的那样甜蜜滋润。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前面某天的补更鸭
第55章 、六零锦鲤文炮灰54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李福宝嫁给王建军的这天很快来到。
在这样的好日子里,李三根和李四根仍旧没从县城回来,所以连个送嫁的都没有,只有一个年龄幼小的李小弟也做不了什么事。
甚至因为没有聘礼没有嫁妆的缘故,王老太连酒席都没摆,只扔给李福宝一句话:想嫁就自己上门,别等着她去请,那是不可能的。
三天的时间,李福宝不是没拜托人去县城找过三叔四叔,但都没什么消息。
这让她心里更不安了,因此即便被王老太刁难,她也咬着牙暂时忍了,时间一到,她就挎着个大包袱,头顶一块从红被面上裁下来的红盖头,由李小弟牵着走去王家。
队里好多人来看热闹,一路围观她来到王建军家大门口,差点被王老太一盆刷锅水泼在身上。
好在李小弟及时将人拉开一步,免了李福宝接下来的狼狈。
“王大娘,这可是你不厚道啦,人都这样自个儿上门了,也算是受了委屈,你咋还能故意泼水赶人呢。”队员们看不过去道。
王老太哼了一声,对上人群中老王家大伯不赞同的目光,总算没再作妖,甩手进了院。
大门没关,其他人催促李小弟赶紧把他姐送进去,别待会儿王老太又反悔不让人进门啊。
大家这么热心,倒也不是他们对老李家的人放下了偏见,而是一边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一边想着早点把李福宝按到别人头上,免得再将霉气沾到他们身上去。
因此除开一开始王老太的泄愤行为,李福宝进门进的还算顺利,直接被不嫌麻烦的大家伙送到王建军的房里,还帮他们俩拜了天地,彻底定下名分。
王建军:……我谢谢您们嘞。
王老太看的差点气歪嘴,但这是三天前就商量好的,她就是再不满意也晚了,当着众人的面,儿子和李福宝拜天地和交杯酒,就是没有摆酒宴客,他们这婚事在大伙眼里也是成了的,容不得她过后赖账。
喝完交杯酒,众人看在王建军身体还没好的份上没给他们俩闹洞房,但掀盖头这步骤肯定是少不了的。
于是就有人促狭地随便找了根树枝过来,其他人帮忙架起王建军,让他拿树枝挑开李福宝的红盖头,如此才算是理成了,李福宝以后就是他媳妇啦。
韩青芜站在人群里跟着大家看着这一幕,突然察觉到王建军看过来的视线,点点头无声说了句恭喜。
王建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看向坐在床边等着他掀盖头的人。
“快掀啊,就差这一步了,磨蹭啥。”众人连声催促。
王建军最终抬起了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拿着被塞过来的树枝颤巍巍挑开盖头,露出李福宝那张涂了大红胭脂的脸。
“好!礼成!”大家伙齐声欢呼。
然后众人纷纷开始向一对儿新人恭喜,祝贺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李福宝听的忍不住朝面无表情的王建军微微一笑,咧开嘴露出那颗粘好后留着一条黑线的大门牙,猛地一看特别的……丑。
王建军看到这副尊荣,突然有那么一刻后悔之前的决定。
他还是太冲动了。
但不等他后悔,婚礼已成,甚至两人的名分都在大队长那里做了备案,不日就会送到县里给他们打证。
走到这种地步,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别说李福宝不愿意,老王家几位长辈肯定也不会同意。
王建军深感无力,在众人离开后颓然躺倒在床头,愣愣地望着漆黑的房顶静默无言,听着外头李福宝被王老太揪着头发教训。
“我还说你好歹知道带点嫁妆上门,结果那么大一个包袱,里面装的就只有一床破被子几身破衣裳,钱票一点没有,你说说有你这样嫁人的?!”
“那你也没给我聘礼啊,没钱没票让我上哪儿置办嫁妆,你这是强人所难,你就是看不过我想虐待我,我要找大爷他们评评理!”
“你去啊你去啊,你就这点能耐是不!”
“你管我有多大能耐,能制住你就行了,快放开我,不然等我叔回来要你们好看!”
两人吵着吵着就上演了全武行,那情形像极了他们家以后会过上的日子,没有温馨和睦,只有鸡飞狗跳。
怎么会这样?
王建军自问,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韩青芜现在也想问怎么会这样,明明她刚才只是随大流去看了眼李福宝嫁给王建军的场面而已,怎么回到家就被丑猫扯到房间里,猫脸慎重对她说:“宿主,时间到了。”
“!!!”
“???”
当时韩青芜满脸震惊外加一头问号。
试问自家养的猫突然开口说话了怎么办,还有它嘴里那个宿主是啥意思,时间到了又是什么说法?
韩青芜震惊极了,禁不住一个后退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得先缓缓。
“宿主,不要妄图逃避,现在男女主结婚happyending了,故事已经走到大结局,咱们的炮灰任务也算完成的不错,该走啦。”丑猫叭叭地解释着,纵身一跃跳上床,落在一脸恍惚的韩青芜脸旁,拿jiojio拍了拍她的脑袋。
“等等,等等!”韩青芜立马坐起来揪住丑猫,“你先说清楚,到底咋回事?”
系统猫终于熬到剧情结束,它和宿主能联系上了,当然是赶紧趁着这机会将一人一统的现状告知,从刚开始绑定跳楼而死的她讲起,到她消极怠工连续三个小世界都作死,导致他们被那仨小天道狂打差评,最后引来了审判者。
“审判者?”韩青芜突然意识到什么。
系统猫后怕地点头:“他一出现就朝你开了一枪。”说到这里很是幽怨,猫爪指着自己黑黑的丑脑袋说:“看见没,我这样子就是给你挡枪造成的。”
“那尾巴呢?”韩青芜顺着它那颗黑猫头一眼看到那条同样是黒黑丑丑的猫尾巴上。
系统哼道:“这也是你的锅,每次你作死都是我被小天道雷劈,接连挨了三次就这样了。”
韩青芜表示这锅她不背,听完丑猫极其玄幻的那套说辞,她一脸无辜地摇摇头道自己不记得它讲的那些,只有作为韩青青的记忆。
明明她就是韩青青呀,怎么可能是它口中所说的宿主韩青…芜……
对啊,她一直都本能地认为自己本该叫韩青芜,而不是家人和他人口中的韩青青,难道就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韩青青,而是丑猫的宿主韩青芜?!
虽然韩青芜不想相信这一点,但只要加上这一环,其他让她感到异样以及下意识忽略的地方就都讲得通了。
“所以,我真是你的宿主韩青芜?”韩青芜不可置信道。
系统点头确定以及肯定,且还说当时审判之枪袭来时它紧急联系了周围的小世界,最后只有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天道愿意接收他们躲进来避难,于是它就带她过来了。
但不知道是因为审判之枪的影响,还是他们降临的太仓猝,结果就造成宿主刚穿到任务人身上就失忆,完后接收到原主记忆又有了代入感,以为自己就是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