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试图想出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一头猪!但是之前的记忆非常的模糊,只是隐约记得自己跟其他玩家,似乎起了一些肢体上的冲突,而后,而后时间要到了,他们就又和好如初的一起来参加晚宴。
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遇到什么除了玩家本身之间的冲突之外的突发事件。
那么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错误,为什么会变成一头猪呢?
猪想不出来,到他记起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小丑,明明就是他们的队友啊!是同伴啊!
猪顿时开始扭动,企图得到鹿幼歌道关注。
鹿幼歌扭头看到它,“瞧瞧,醒来一位朋友。”她笑嘻嘻随手将放完血的兔子扔进水池里,然后拉着猪身上的绳子,非常轻松地将猪从案板上提下来,扔在水盆旁边。
将猪扔过去之后,鹿幼歌就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它身上了,她扭头看向案板上的那些调味品。
“让我看看,唔。”鹿幼歌趴着数一个又一个的调味,然后发现——
一个都不认识。
“没关系。”她说,“做饭有什么难的呢?”
她在案板上随手挑了一把顺手的刀,刀身很短狭小,刀尖弯曲上翘起,是一把剥皮刀。
鹿幼歌拿在手里掂了两下,似乎非常满意,转身到水池边,哼着小曲洗涮着手里的兔子的毛发。
然后用那把掂起来特别顺手的剥皮刀,利索地将兔子的皮肉分离开。
“他们会带新鲜的肉吗?”鹿幼歌转了一个圈圈,到了碗橱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四个盛汤的瓷碗,叠放在一起,拿到水池边,“他们会带新鲜的血液吗?”
鹿幼歌哼着小曲将肉一块一块从骨架上剔除,扔进瓷碗里,兔子非常肥美,肉满满当当用了四个盛汤的瓷碗才放满。
“他们会带新鲜的肋骨来吗?”
她哼着歌,将兔子的骨架提到案板上,在刀具面前挑挑选选,最后还是拿了最初的那把被他放回去的砍骨刀。
她用刀将肋骨剁了下来。
“如果没有——”
鹿幼歌掏出一个锅,将肉跟骨头全部扔进去,接了满满一锅的水,然后放在了炉子上,就准备开始煮了。
“勇敢的姑娘小伙子们,要自己赢得礼物——丰盛的晚餐~”她大笑着,打开了火。
“扑腾——”
击打着水面的声音再次响起,鹿幼歌手里掂着刀慢悠悠地转过身,笑嘻嘻道:“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偷腥的小猫咪~”
猪身上的绳子散落在地上,看断口处的痕迹似乎是被咬断的,上面还残留着唾沫,猪的脊背上站着一只猫,猫的尾巴卷着鱼。
听到鹿幼歌的声音时,三只动物同时僵住了身体。
“令人惊艳的表演。”鹿幼歌提着刀,为它们鼓掌。她的语气非常夸张,配上奇怪的电音,听起来刺耳又诡异。
三只动物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瞬间,拔腿就往外跑。
鹿幼歌却没有去追他们,她火开到最大,哼着小曲将调料全部倒进锅里,用刀棍使劲搅拌了两圈,不知道是哪位调料品的效果,锅里的颜色变成了粘稠的棕色,散发着呛人的味道。
小丑面具遮住了鹿幼歌的脸色,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僵硬得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将手中的刀棍扔在锅里。
——从这个反应上来看,能看出来她对这个结果不是非常能够接受的。
鹿幼歌刀棍直接扔在锅里,拿都没拿出来,甚至连锅盖都没有盖上,直接转身换了一把刀身更长的砍刀,慢吞吞追了上去。
什么锅?什么饭?煮的什么肉?什么兔子?放了什么调料?
她不知道,跟她没关系。
她只是一个可怜可爱又能吃的小丑而已,能做什么坏事情呢?
在她离开的瞬间,厨房里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是有着血红眼睛三瓣嘴但是鼻子是鼠鼻子,耳朵是狗耳朵,尾巴是猫尾巴,身材像是肥胖的猪,肤色也像是红皮猪的男人。
男人身上围着一个画着十只动物的围裙,但在围裙里鼠成了血沫,只能从灰色的毛发跟尾巴判断它的身份。
除了老鼠之外,其他也有很多动物都非常的,凄惨。
狗断掉了尾巴跟耳朵,羊被砍掉了四肢,牛被咬断了脖子,虎被撕咬得只剩下骨架……只有鱼、猫、猪、豹、狼,看起来是完好无损的。
他就是之前厨房里的越阡的老朋友,既然长得四不像,暂时就称呼为四不像好了。
四不像站在案板前,看着空荡荡的案板,又低头看着他的围裙,脸上出现了愤怒中带着一些恼怒,恼怒中又夹杂着一些戾气。
“降一降火气老朋友。”
开口得人是,出现在厨房里的另一个身影,也就是越阡,他依旧那身宽大的长袍,缓慢地安慰四不像,“年纪大了,上火对身体不好。”
四不像:“……”
瞬间就冷漠了呢。
“真是令人意外。”四不像甜腻地笑道,“这一次居然剩下了这么多的客人,真是,太,太令人愤怒了。”
他看向越阡,“我以为你的那位小朋友,是来取得我的欢心,从而得到她想要的那些东西的。”
“或许她被控制了意识呢?”越阡慢吞吞道,“你这个手法越发熟练了,人形态动物本能,动物形态人的思维。”
“加上时间的混乱,难怪没人能够逃脱。”越阡温和道,“你不应该对我带来的小同学,太过苛刻。”
“她似乎还尚未成年。”
“你的小同学,干扰了我的游戏,使我的晚餐少了好几道重要的主菜!”四不像愤怒道,声音像是破了的骡子,“她休想得到我的欢心!”
“她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四不像咬着牙强调,“我是说任何!食物!”
“你的兔子养得太肥了,偶尔少吃一顿,也没什么要紧的。”越阡挑了个干净的地,坐下,微笑着问他,“单子上的食材,可以着手准备了。”
四不像闻言看向他,尖锐着嗓子道,“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什么! 她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食物,我是说任何食物,哪怕是一根胡萝卜,一根兔毛!”
“我听到了。”越阡态度依旧不缓不慢,“她赢得游戏,就另说了,是吗?”
“你对她倒是有信心。”四不像阴阳怪气道,“还没结束呢,亲爱的,嗯???”他突然想到什么,“你刚刚说,你的小同学?!”
他突然兴奋起来,身后的尾巴甚至在来回的乱晃,“你的?小同学?亲爱的老朋友,我可从来没有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目光诡异地看着越阡,“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越阡纠正四不像嘴里的错误,“准确来说,我说得应该是[我带来的小同学]。”
“别害羞,亲爱的老朋友!”四不像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在我这里你用不着害羞!你知道我每天都要围观一屋子的兔子交/合生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爱情。”
“你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才是专家。”四不像积极地走到他面前,“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小朋友……哦,抱歉,说错了,你的小同学,她还没有成年?”
“没关系,提前生产虽然有些风险,但是交给我亲爱的,你放心,无论她是未成年还是幼齿,我都能让她安安全全生出一窝小崽子。”四不像在他身边打量着他,“亲爱的,你有经验吗?”
“就是生产前的必要准备工作,交/合。”四不像问他,“你有经验吗?”
越阡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突然笑了一声,“亲爱的老朋友,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没有没关系,我懂的,我会……嗯?什么味道?”四不像猛地转过身,快步走到正在煮着的锅面前。
锅里的水沸腾着,各种调料的味道完美遮住了肉的香味,浓稠到发绿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童话里那些女巫们熬制出来的魔药,光是看一眼就全无胃口,甚至可以达到催吐的效果。
“啊啊啊!我要杀了她!”四不像尖叫愤怒道,“你需要换一个交/合对象了!”
越阡摇了摇头,打开保温杯抿了一口。
*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关闭的房门,只有前跟后,两个方向。
这种阴间设计,仿佛就是为了让逃命者拼命逃窜,让追杀者能肆意追杀。
猪死命地狂奔在走廊上,猫一开始为了让猪能节省一些力气,自己从猪的背上跳下来,勾着鱼自己跑。后来猪特意停下让它上去,它就顺从地坐上了车。
鱼的状态非常不好,颤抖着张着嘴呼吸,能看出来在极度的忍耐,才没有在因为极度缺水的情况下奋力挣脱。
猫有些焦躁,它同样在忍耐压制,才没有让自己把尾巴甩到前面,用鼻子去蹭一蹭雨,用嘴巴去咬一咬鱼。
好在,他们还能忍耐。
能够忍耐就说明他们依然保持着人的本性,而不是被动物本能控制,成为毫无人性的动物。
能够忍耐,就是[他]而不是[它]。
鱼、猫跟猪一样,他们都在发现自己变成动物之后,有瞬间的惊慌,然后开始思索到底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他们变成了动物。
可是跟猪的情况一样,他们都没有想出来,有特殊的突发事件,能够让他们变成动物。
只有一次玩家内部进行的一次冲突。
可这是玩家们自己的内斗,怎么也不应该会引起这种变化。
难道说副本中有一条隐形的规则,就是在城堡中,玩家之间不能够相互殴打?
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现在的情况。
猫思索间不由得。舔舐了一口鱼鳞,被鱼用尾巴啪的一下打在脸上,立刻老老实实地将尾巴甩到了身后。
相对而言,猪反而是最脱离动物本能的,它跑得非常快,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而他们看来,小丑受到的控制最为严重,多可怜啊,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了,成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控的可怜小丑——
“喵呜!”猫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焦急地用爪子扯着猪的耳朵往身后转。
猪立刻转过身,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死命地狂奔着,猪的耳朵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断地扑扇,跟风中摇曳着的双马尾似的。
站在脊背上的猫,不得不用前爪子去抓着他的耳朵,才能让自己不被甩下去。
猫刚刚感受到了前方鹿幼歌的气息。
猪在转身的时候也看到了鹿幼歌的身影,从前方缓缓与他相对而来,所以他才这么快的反应过来,迅速地转了个方向。
原来可怜的不是小丑!是被小丑追杀的他们!
三人一想到那锅兔肉,就不寒而栗,小丑竟是他们自己,噫呜呜噫。
……
猪跑了一会儿,发现小丑没有追上来,可是他在换了方向之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走廊整体上,会不会是个圆。
走廊的两边虽然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房间,但是这些房间全部被锁住了,也就是说两边相当于就是墙壁。
走廊只有前后两个方向,真如果是一个巨大的语言,他们在奔跑中能够感受到弧度吗?
如果不是圆,为什么应该在他们后面的鹿幼歌,会出现在他们的前面?
虽然这个问题猫也想到了,他竖起猫瞳盯着前方,企图看出什么弧度出来。
又跑了大概二十分钟,视野尽头出现了鹿幼歌道背影。
三人:“mmp”
前方,鹿幼歌用刀划拉着墙壁,而墙壁上却丝毫没有留下痕迹,她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一蹦一跳地往前走,突然——
“又见面了~”
鹿幼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回头笑着说道。
三个玩家此时也明白这个走廊,就他妈是个圆,明白无论怎么逃跑都要面对。
而且他们越是拖到后面,奔跑的时间越久,他们的体力消耗的越快,成为板上肉的可能性就越大。
明白这一点后,他们就不再犹豫,猫甩掉他尾巴上的鱼,尾巴上卷起一个鱼形的炮/弹,朝着前方甩过去。甩过去的瞬间,卷起来地上的鱼,被猪带着后退拉开了十来米的距离。
鹿幼歌大笑着,用针/头三秒开了旁边的们,迅速钻进去,关上门。
“砰——”
门外响起了剧烈的炸裂声,鹿幼歌的耳朵嗡鸣着几乎听不到东西,然后她感觉到了小腿上的疼痛。
鹿幼歌低头看过去,一只兔子正趴在她的脚背上,扒着她的脚踝,撕咬她的小腿,短短时间内,蓝色的校服裤撕咬开一个口子,血肉被它咬下来,混着布料咀嚼着。
这只兔子跟之前被她煮了的那只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
这只兔子的毛发,是红色的。
是那种非常脏的红色,看起来就有一股味道的那种红。
兔子的两只前爪还扒拉在鹿幼歌的脚腕上,房间里只有它的咀嚼声。
鹿幼歌弯下腰,靠近了兔子。
兔子都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咀嚼着,似乎咀嚼吞下去一部分混着布料的血肉,嘴巴腾出来空隙,它又准备咬上去。
在兔子咬上去的瞬间,鹿幼歌的刀顺着它的头盖骨直直插下去,兔子瞬间就失去了生命体征,但因为刀插在它的头盖骨里,所以兔子仍然直挺挺地在那。
鹿幼歌提着刀将兔子提到眼前,兔子的嘴巴上残留着她小腿的肉渣混着染成红色的布料,除此之外,兔子身上,尤其是嘴巴里有一股浓烈的腐烂味。
这只兔子是吃肉长大的,而且不刷牙!
鹿幼歌嫌弃地拔掉刀,把刀在兔子的身体上来回摩擦,直到上面的血液不再滴落。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果,剥了糖纸塞进嘴巴里,然后环顾这个房间,房间不大,臭味不小,到处是兔子的粑粑跟黄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