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盗、墓的那帮人。
姚天中知道展柔没那么好说话,也明白她不会被轻易地劝服,这丫头可是很有主见的。
“柔丫头,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要是可行,我就不会来找你,你今晚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哦,对了,我这边能给你正式编制,挂职京城考古所我徒弟的名下,还能把你的户口迁过来,安排你在京城大学附属中学念书。”
“另外,这份工作与你本身的专业并不冲突,有考古工作人员的职称掩饰,你在外替人看风水,更加不会被人怀疑。”姚天中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若是定性不足的普通人,估摸二话不说答应下来,然而话说回来,这种事普通人也干不了。
展柔没着急回答,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姚爷爷,您如何知晓我懂这些?这俩天您让人旁听到的那些不算。”
姚天中立即道歉,面露难为情,“对不起,并非有意偷听,薛茂文那天夜里翻墙的动静被大五听见了。”
“没事,您继续说。”展柔只是顺嘴一说,并不是斤斤计较,再说姚天中替她准备的石锅鱼就是给她的补偿。
“海城展销会我有所耳闻,丫头,这个圈子没有秘密,蔡德彰虽然替你隐瞒了一部分,但有心人想要知道,稍微调查一下还是很方便的。”
这次轮到展柔吃惊,“您认识蔡德彰?”
姚天中见到她目露惊讶,又哈哈大笑,“认识,十年前,他在京城还是考古所的一个小干部,我和他在一块吃过饭。”
果然,圈子太小了!
姚天中注意到展柔的表情有些松动,继续乘胜追击加码,“薛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如果你觉得处理不了,你可以交给我,薛长海还不敢不卖我这个人情。”
“三万块钱您也能帮我要回来?”
“如果你只要三万块,自然能要回来。”
姚天中和展柔打了一个机锋,展柔并未顺着他的话说,反而问他,“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唉,在风水大师面前想要藏住秘密,真的有些困难。
姚天中原打算等她同意后再说接下来的事,此刻她问出来,他再等明天告诉她,也没什么意思,不妨现在一并交代清楚,让她好好考虑一下。
“薛长海这几天在河城考察,蓟县那边挖出一口古墓,考古所暂未对外界曝光,我想让你过去看一下。”
“迄今为止,河城蓟县出大大小小十几座古墓,出土的生活用具以陶罐为主,历史上那一块是兵家必争之地,我研究了史书,我怀疑那边还有一个大型的墓葬群,不过位置难找,多年前我去过蓟县不下数十次,依旧无缘那墓葬群。”
“柔丫头,你帮我去看一看,无论结果如何,费用一定不会少了你,我会派我的保镖大五跟着你,如果你看上王斌,他也可以跟你一起去,另外家里的大厨,如果你需要,他也会跟着过去,你的安全问题绝对有保障,衣食住行我也会找人给你安排好。”
姚天中开出的条件极具诱人,出行有专车接送,一日三餐有专业大厨料理,生活起居更有保姆负责,天堂不过如此。
展柔打破砂锅问到底,“姚爷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是不是还有其它让您为难的原因?你们考古界可不缺专家和顶级人才。”
她相信肯定也有其他一些会堪舆的风水师跟随。
“海城南滨人的无赖,你也见识到了,蓟县那边不排除有这些人候着,你的身手我是信得过的,你也可以把你的二叔带过去,或者再找个知根知己的人,而且找你的原因是因为你有迷惑性,别人不会想到你懂这些,对你不会设防。”
对她不会设防,姚天中说到点子上了。
叔侄俩回去后,待在主屋客厅里讨论了很久。
“小柔,姚老的建议,你怎么想?”
展建军倒是希望展柔能转学来京城,京城教育条件好,各方面生活设施都比金城先进,这丫头留在金城,有些屈才。
况且,他大嫂孩子多,孩子一多就会产生矛盾,展柔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先前又和她们闹了龃龉,为此还不如让他带她。
“二叔,你当初为什么辞掉考古所的工作?”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展建军恍然大悟,这丫头随他,生性不喜欢受人拘束。
“好是挺好,就是林中鸟从此入了雀笼,不自由。”
展建军苦笑,“不过我的情况与你不一样,我喜欢与人交流,自由市场更适合我,你若是来了京城,谁能给你苦头吃?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展柔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确实没人管得住我,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一分钱难倒大男子汉,没钱时想方设法要发财、搭建人脉,现在有了钱、有了人脉,展柔却不想再拼命往里面钻。
人心真是善变。
展建国问她,“那你的顾虑是啥?”
“分金定穴耗脑子,而且这事不好干。”如果挖宝真的那么容易,为什么后世那些出名的风水大师不去干?
展建军支持她去,“怕什么?上面支持,不缺吃喝不用我们出钱,只需要帮忙找到大的墓葬群,又不要我们动手挖,到时候请考古所的人过来动手,届时再厚脸皮跟他们要一两件宝贝,一件就够我们吃穿不愁。”
“再说,如果这件事情干成了,你的名气打出去,还怕没有客户没有订单?上不上大学就随你便,一本万利的事情。”
展柔斜眼看他,“二叔,你对我这么胸有成竹吗?不怕有坏人欺负我?”
展建军一边嗑瓜子一边笑,“丫头,你对自己的实力是不是有所怀疑?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当然就我们俩去,肯定会引起薛茂文的注意力,薛长海那边也会防着你,不如再找一个人跟着,以游山玩水的名义,保证没人怀疑。”
展建军笑得一脸狐狸相,展柔一眼猜到他肚子里打的鬼主意,他想要把霍骁给带着。
“你带他干嘛?他那么忙。”
“他们搞研究的,也没必要一天到晚坐办公室。多出去走走,活动身体,说不定还能开拓思维,发现新的灵感!再说薛长海那边,看在霍骁的面子上肯定会有所顾忌,真的让姚老这边的人跟着,只会适得其反。”
展建军的建议说的不无道理。
展柔沉吟,“那得问问霍骁愿不愿意去。”
“你开口了,他肯定愿意的,他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二叔你又知道了!”
展建军呵呵一笑,小声嘀咕,我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小孩现在可能对男女之情没什么感觉,等再过几年,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慢慢发现不同。
哎,年轻就是好呀,展建军好羡慕他们,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第二天,展柔同意了姚天中的提议,由他出面和展建国谈请假一事,不能透露她具体做什么。另外,她暂时不转学,现在还不到最佳时机。
姚天中欣然同意。
当天下午,展柔和展建军在四合院里准备去河城所需物品,有人敲响了他们的大门。
“门没关,进来。”
展延庆推门,一脸严肃地跨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小孩支气管炎,在医院挂水,我下午五点钟才到家,今晚没三更,我累得脑袋发晕,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更新也是在晚上,大家见谅。感谢在2021-06-2323:32:26~2021-06-2421:2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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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怒怼展延庆!(一更)
展建军没料到展延庆会来月亮胡同,一时间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搬张椅子招呼人坐下。
还是展柔咳嗽一声,展建军才丢下手里的扳手,站起来招呼,“爸?您怎么来了……”
展延庆板着脸,脸色非常不好看,先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环境,后又把视线落在展柔脸上,目光停留了一瞬,眼睛里闪过各种情绪。
展柔不躲不闪,任由展延庆打量,她没做亏心事,他老人家看就看呗,她又不会少块肉。
展柔没开口叫人,让她叫爷爷?哼,一个不闻不问多年的挂名亲人,她有啥子好叫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展延庆这节骨眼上登门能有啥子好事。
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明明是有血缘关系、本该最亲的展家三代人,现在却弄得像陌生人。
须臾,展延庆开口,语气严厉,“你们去哪?真的要去挖薛长海家的祖坟?”
院子里摆着六箱十升装的水,六箱二十升装的汽油,外加一些零碎出门必备物品,医药箱、洗脸毛巾、打火机、粗麻绳等。
展建军尬笑,还以为展延庆来看他们是因为想念儿子和孙女,原来是兴师问罪!得,薛茂文一家人一定和他告了状。
“爸,您听谁瞎说呢!我陪小柔出门游学,实地考研祖国的地理山河,她们学校地理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
“你骗谁?!”展延庆深知自己小儿子的尿性,嘴里从来没有实话,他疾言厉色道,“寒假还没到,她一个高一生不回去上课,还怂恿你去挖人家祖坟,无法无天!”
她逃课?
展柔嗤笑,有些沉不住气,反驳道:“啧啧,谁在背后和您上眼药呢?是不是我继母曲晓琴?她那么忙,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居然还有闲心管我。”
展建军连忙拦住展柔,怕她怼展延庆,他怼他爸没事,他反正是出了名的逆子,又被脱离父子关系,不怕再多担几道不孝罪名。
她不行,他笃定展延庆心里对展柔是愧疚的,嫡亲孙女总比没有血缘关系的强吧。
展建军上前几步,试图劝说,“爸,小柔没有逃课,她和她的班主任请过假了。再说小柔的成绩好,不参加期末考试也没关系,您少操点心,要不要留下来一块吃晚饭?我们这次出门,不一定能在年前赶回来。”
展延庆哪有心思吃,薛茂文他妈上午都跑到家属院告状去了,闹得人尽皆知,时隔多年,他们展家又一次丢人。
“我不吃,我也吃不下去,我不允许你们去河城!建军,你今天就买票送展柔回家!”
展建军心里叫苦不迭,多少年了,展延庆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得暴!
他耐着性子解释,睁眼说瞎话,“爸,我们不去河城,我们去其他地方,还有霍骁也去,您有啥不放心的?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您就和我们一起去。”
展延庆最不喜欢小儿子耍无赖,要不是孙女在场,他早就拿棍子抽上去。
“胡闹!谁有闲工夫陪你们混!我不管霍骁去不去,反正你们俩不准去,否则就别怪我脸——”
“您是说这样翻脸吗?”展柔忽然出声,当着展延庆的面把自己的脸翻到面朝东方向。
展建军差点笑出来,原来翻脸是这样的翻脸。
展延庆一噎,第一次被孙女用这样的方式拆台,颇觉没面子,想发火又不知道如何发,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吊在半空。
展柔不管三七二十一,不想再听展延庆千篇一律的家长训话模式,直接开杠,“请问您现在退休不教书了吗?”
展延庆一愣,没理解孙女的脑回路,干巴巴地回答,“退休被返聘,还在教书。”
展柔冷笑,“原来还在教书,行了,您老继续回去教书吧,这边不劳烦您操心。”
“你这孩子……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展延庆本就带着一肚子气过来,此刻又被孙女讥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太搞笑了,多少年了,您从来没有管过我,现在突然跑上门来指手画脚,不让我去这里不让我去那里,那为什么许多年前,您不把我从西南外婆家接过来?!”
尊师重道要看人,展柔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展延庆身上,毫不留情地嘲讽回去,“您之前不管我,现在也请您不要插手我的事,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幌子说教我!我的人生不需要您这样的大忙人问!”
“另外,我猜测您今天突然登门,要么是薛茂文他妈上门和您告状,或者是我请假,曲晓琴也向您说了我的不是,我只想告诉您,这两个人都做不了我的主!”
“薛家的事,和您说,您也不信!看在我爸的面子上,我喊曲晓琴一声曲老师,不怕告诉您,她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她若再挑拨我和别人之间的关系,就别怪我在我爸面前上眼药,让我爸休了她!”
一连窜的话堵得展延庆瞠目结舌,半晌,展延庆伸手指着展柔,“混账!有你这么说你继母的吗?!”
“你爸怎么教育你的?你像话吗?你对待长辈就是这么说话的?你在金城接受的半年教育,光知道忤逆家长了?!我看你也别回去了,我直接把你送进少管所,好好接受劳动改造!”
展延庆堂堂一个大学教授,年轻时受小儿子的气,现在又要受孙女的气,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摊上这俩个混世大魔王!
“爸!”
展建军霎时变脸,耐心全给磨没了,“您当年说我就得了,您现在说小柔干什么?她好歹是你的孙女!小柔说的没错,这么多年来您确实没有问过她,一上来就开始管东管西,谁能服您?!”
“您不要每次总是听信别人的风言风语,不经过核实就跑过来对质,您每次都不信自家人,宁愿相信别人,我现在很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您的家人?!您这么在乎别人的眼光,那您就去跟别人过一辈子,还生孩子干什么呢?把我们生出来还惹您操心!”
“还有,我一直想说,您始终把成绩当做评判孩子成不成才的标准,三百六十行行出状元,每个行业都需要有人去做,大家成绩都好,都去抢最顶尖的几个饭碗,那社会不乱了吗?!”
“爸!您要正视我们的普通,包容我们的个性,您若是想长寿,少受点气,我建议您搬出家属院!”
展建军一鼓作气发泄多年来受到的不公平对待,深深吐出多年来积攒的怨气,说出来后浑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