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竟然暗恋我——秋九月
时间:2021-08-08 10:30:27

  “将军,”李督元走到她面,抱拳,“这两日有劳将军替我照顾小玉了。”
  “你同客套什么,”她伸手拍了拍李督元的肩膀,“往日倒没发现,你也是个做事麻利的,恭喜了!”
  李督元愣了一下,没问她恭喜什么,也没露出疑惑的神色,只是脸上微红,憨笑了两声:“将军,同喜同喜。”
  “……”
  她有什么可喜的,这人还真是傻到一定程度了。
  赵明锦懒得纠正他,又与他们闲谈两句,叮嘱李督元好好照顾谢如玉后便起身离开了。
  夕阳西沉,已是日暮人归时。
  王府门掌了灯,赵明锦离得远时,只觉那灯与往日的不大一样,待走近了细瞧,才发现根本不是平日挂的灯,而是换上了颇为喜庆的大红灯笼。
  弄的跟谁要娶亲似的。
  正犹疑间,门口守卫齐刷刷跪倒在地,一同开口,声音震天:“见过王妃娘娘。”
  “……”
  赵明锦眼角抽动,她不过才离开一个日夜,怎地生出了种恍如隔世之感。
  “不必多礼,”她声音清亮,“起罢。”
  话音未落,红儿和绿儿从府内跑出来,一左一右的挽上她的手臂,将她往府里拖。
  红儿笑着道:“娘娘,天色已晚了,咱们需得动作快些!”
  绿儿也附和:“对,万莫误了吉时,今日可不能让王爷久等了。”
  “你们两个……”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明锦本想问问她们两个鼓捣了什么幺蛾子,可双脚迈进王府的刹那,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问不出了。
  眼红毯铺地,蜿蜒绵展,直穿过溪水廊桥,朝着碧锦园方向而去。
  微风轻拂,草木与廊间的红菱丝带悠悠荡起,如静水微波般层层漾开。
  初秋时节,草木已初见凋零,可夹道的剑兰花却开的正盛,红色花瓣节节而上,如霞似火。
  入目,皆是明艳的红。
  赵明锦第一次踏入闲王府时,跨火盆,走正门,脚踩红毯,盖头遮面,眼中所见唯有行走之间的那一方天地,她从未想过,三年之后竟能得见当年出嫁时的王府模样。
  “你们,”她心上轻颤,眸光寸寸挪移,“你们……”
  红儿与绿儿对视一眼,抿着嘴笑:“是王爷吩咐,用了两日布置的呢。今夜与三年相比,只是少了来贺喜的那些人。”
  她与叶濯之间,从来都不需要那些人。
  回到碧锦园,大红的喜字早已贴上了门扉与轩窗,沐浴更衣用了许久的工夫,嫁袍一如既往的繁复无比,霞帔上金丝银线绣着鸳鸯祥云的图案,华美精致到一看就是出自宫中。
  梳妆台,红儿将她垂在腰间的发丝悉数拢起,绾在脑后,凤冠仍是那么重的,眼垂珠如帘,清贵无双。
  脂粉染就,红妆已成。
  三年的那日,赵明锦从未这般仔细看过镜中的自己,眼角眉梢有藏不住的羞赧,脸上是抑不下的红晕,还有压不落的唇角。
  分明是她,却又不像她。
  “王爷到。”
  景毅的声音拉长了许多,她的心跟着骤然一动,鲜红绣金的盖头就在这时落下,眼只剩一片朦胧的红。
  沉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被红儿绿儿扶起,不多时,手便落入了那熟悉的掌心中。
  叶濯的手微有些凉,与他灼然的目光全然不同。
  腰间一紧,身子陡然被他腾空抱起,赵明锦下意识伸手环住他的脖颈,盖头微微撩开了些许,能看到他坚毅的下颚弧线和勾起的薄唇。
  叶濯垂眸,轻声唤她:“阿锦。”
  “嗯。”
  “过了今夜,便再也不能反悔了。”
  赵明锦眉梢一扬,收回一只手来,从侧面将盖头掀了掀:“王爷的意思是,我现下还能反悔?”四目相接,她眸光流转,带了抹若有似无的娇媚,“一世那么长,还真是要仔细思虑一番。”
  叶濯低头凑近她,声音已不复方才的清冽:“不许胡思乱想。”
  她噗地一声笑出来,就势在他侧脸上吻了吻,而后红唇移开,在他耳畔轻笑:“我才不会反悔,过了今夜,你也不能反悔了。”
  这丫头,真是愈发会撩拨人心了。
  叶濯抬脚,抱着她离开碧锦园,径直往清石轩而去,脚下虽依旧走的稳当,但步履却比来时要快上几分。
  红绡帐软,花烛正燃。
  赵明锦被叶濯轻轻放在床榻之上,拢在广袖中的手捏紧了一些,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比战场上鼓擂的声音还要令人震颤。
  眼看不到人,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清咳一声:“这盖头碍事的紧,我掀了。”
  说着抬手捏上盖头的一角,还没用力,手就被握住了,叶濯轻笑一声:“阿锦,这是我该做的事。”
  骨节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缓缓将盖头掀起,露出她明丽娇艳的脸,清澈的眼,英气的眉。
  叶濯的眼中盛满了她此刻的模样,向来清湛透亮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深晦暗,望向她的视线灼然且认真。
  “那、那个,”莫名的压迫感,让赵明锦不敢与他再对视下去,她起身走到桌边,拿了桌上放着的酒,“我昨日一夜未睡好,就……快些,我倦了。”
  “好。”
  声音哑然地让她微微一怔。
  叶濯走近,端起另一杯合卺酒,手臂交错,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随着酒杯放回桌面上的清响声消散,房内陡然沉静下来。
  洞房,花烛,红帐,锦被,赵明锦目光四下瞟动,就是不敢去看叶濯,手垂在身侧捏着衣裙。
  此情此景,还怪……尴尬的。
  她心思急转,开口道:“你夜让我去寻如玉,其实是为了支开我。”
  “是。”
  “如玉说什么身子不适,想来也是为了拖住我。”
  “是。”
  “那李督元……”
  “阿锦,”叶濯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相闻,“今夜,便不要提旁人了。”
  赵明锦觉得,叶濯其实是想说,今夜就别提旁的男子了。
  他的手已落在她的腰间,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入了怀里,低头垂眸间,薄唇落在了她唇上。
  轻柔的舔舐,慢慢的吮吸,逐渐加重的力道,深沉且热烈。
  霞帔不知何时从身上滑了下去,凤冠也被随意摘到了一旁,赵明锦脸上的妆容晕染开来,唇上的口脂也被尽数吻尽。
  身子陡然一轻,她被抱回床榻之上,叶濯随即覆身过来,两人灼热的呼吸紧紧交缠。
  房外是乍凉的初秋,床榻间却是一片春色盎然。
  叶濯的手落在她衣襟绣带上,那是最后一道束缚,只要解开,便可以拥有他想拥有的一切。可他却在这时微微退开了些:“阿锦。”
  赵明锦鬓发散乱,眼波流转,虽已极力克制,却仍有些抑制不住的轻喘:“嗯。”
  “怕么?”
  战场上刀兵相接她都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却没发觉这一动作之下,叶濯喉结上下错动而过。
  她仰起下颚,看着眼中已风起云涌,脸上却仍旧克制的他,若有所思。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多少在话本子里看过一些,但叶濯这么个清正端方的,约莫没甚经验。
  似是惩罚她分心似的,唇上被轻轻咬了一下:“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若不会的话,我……”
  叶濯眉梢一挑,薄唇勾起,手指轻而易举地挑开她的衣襟,声音沙哑:“这个阿锦倒是不必担心。”
  床幔落下,一室旖旎。
  翌日一早,绕是有一身功夫,体力比之闺阁女子好上许多的赵明锦,竟也不由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轻轻一动,只觉浑身酸疼,轻吟着睁开眼来,正对上叶濯清湛透亮的眸光。
  眸中笑意沉沉,眸色却柔的仿若能掐出水来,重要的是,他怎么能神采奕奕的!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也不知这么盯着她瞧了多久了。
  赵明锦想往后退开一些,奈何横在腰间的手容不得她有半分退缩,就像昨夜似的。
  想起昨夜,她脸上轰地一热,只觉得待空闲时,应该去点墨阁翻一翻,看看里面是不是放了些什么不该放的话本子!
  “阿锦,你这个样子,让我想……”
  温香软玉在怀,醒来后又不老实的乱动,对于赵明锦,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坐怀不乱的。
  以往那般克制着,只是不想委屈了她。
  赵明锦赶紧打断他:“想都别想!”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改了,改多了,改的……反正是改了!!!
 
 
第65章 、064
  叶濯一直知晓,他的阿锦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即便心中波浪滔天,也能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来。
  眼下这般,看来他是真的累到她了。
  清湛的眸中染了几分疼惜,他伸手轻抚过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昨夜,是我不好。”
  竟然还好意思说!
  赵明锦红着一张脸,佯怒地瞪了他一眼,只可惜这一眼之间,威力没有半分,娇媚却足有十成。
  叶濯心念一动,将手从她的发间滑下,直接扣在了她肩头处,微微用力,倾身覆了上去。
  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一寸寸吻过,许久后,他才侧开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处。
  “阿锦,”音色沙哑地轻唤了她一声,两相沉默,就在赵明锦即将心软的刹那,他倏尔起身,看都不敢看她,“我……出去走走,你再睡一会儿。”
  看着他翻身下榻,动作敏捷地穿妥衣袍,赵明锦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根本压抑不下去的唇角。
  叶濯这三分克制七分狼狈的模样,这么多年来,她可是第一次见。
  还……怪可爱的。
  天早已大亮,明媚的日光透过菲薄的窗纸映透进来,暖意融融。
  清石轩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赵明锦屏气凝神地听了听,听到了红儿和绿儿窃窃私语的声音。
  叶濯推开房门走出去,她们两个恭敬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奴婢……”
  话没说完已被打断,清淡朗润的声音压得极低:“你二人在此侯着,不得召唤不许入内打扰。”
  “是,王爷。”
  赵明锦又兀自躺了片刻,起身时虽浑身酸痛,却也没好意思唤那两个丫头,直到自己将衣衫穿妥,才开门让她们进来。
  洗漱过后又沐浴一番,疲乏缓下不少。
  早膳,已经是从碧锦园改到了清石轩。
  赵明锦先喝了两口粥垫过肚子,然后记起来:“前日里圣上亲审岳山书院一事,最后如何了?”
  叶濯夹了菜放在她碗中,薄唇勾起:“同阿锦猜得一般无二,向学监秦学正交代了不少与石相有关的勾当,石相满腹委屈,咬死不认。”
  “空口无凭,还只有人证没有物证,石相也不是傻的,自然能窥得其间生路,”她琢磨着,“苏展就没做什么?”
  “他倒是想做什么,被我拦了。”
  赵明锦明白,这事若换成她,自然是眼前怎么痛快怎么来,让苏展提上证据,直接将石相下狱处置,一了百了。
  不过叶濯与她想的不同,也不会想得这么简单,毕竟他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南渊的兴衰,是万千子民的性命。
  前几日入宫时,他就与皇上说好,陈兵长岭,软禁石相,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石相的命还能留一阵子,至于永昌侯,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我听如玉说,谢如询回京了,是奉了你的令,”赵明锦吃的差不多,将筷子一放,左手托腮,一边看着叶濯吃,一边问,“苏小蝶的案子可有结果了。”
  叶濯没答,只是又往她碗里夹了些菜,声色温柔:“多吃些,岳州府一行瘦了许多,应该养回来。”
  她倒没觉得自己哪里瘦了,而且身体康健就好,胖瘦没太大干系。
  “我……”刚出口一个字,赵明锦蓦地反应过来,眯起眼睛,“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你以为我会信?”
  叶濯哭笑不得,倾身凑近她:“阿锦说什么就是什么。”
  哼!
  果然没安好心。
  赵明锦瞪他一眼,他笑的愈发开怀,不过倒是没再逗她,继续说起苏小蝶的事来。
  “南渊四方书院中,每年各掌院都会带上一些学生到其他书院游历,谢如询就是去年游历的学生之一。他与黄怀安是旧识,去岳山书院后,两人整日混在一起。”
  赵明锦记得段希文说过的话,苏小蝶死时,他们四个都在场。
  “郑锡虽是永昌侯之子,但他是外室所生,学识上又总压黄怀安一头,黄怀安看不惯他,刘柏段希文与郑锡不熟,自然也就疏远了。”
  “所以再加上谢如询那个小纨绔,后来是他们四个一起欺负人?”
  “倒也算不上欺负。”
  叶濯放了筷子,红儿绿儿上前,将饭食撤下去,他朝她伸了手来:“阿锦,我们去府中走走。”
  被他这么一说,赵明锦才想起,偌大的王府,他们还从没一起并肩走过,于是将手放到他掌心里:“走。”
  两人在府中闲逛,走走停停,苏小蝶的案子倒也说清楚了。
  今年年初,苏小蝶做了鱼羹,特意上山看望郑锡,刚走到半山腰,就撞见了往山下走的黄怀安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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