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几行字,她都心不在焉的。
司禾甩了甩头,又从第一个字细细看起。
完全不进脑子。
司禾轻叹了口气,心里一动。
镜头在背后的角落。
面前的男人闭着眼沉睡。
那……
司禾干脆地关掉了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双手托脸,肆无忌惮把视线放在许贺添身上。
刚才客厅的光线太暗,只能隐约瞧见男人下颌锋利的轮廓。
现下床头柜开了盏落地灯,昏昏温暖的橙黄色笼罩下来,许贺添本就冷白的肤色又染上了点病态的懒倦,好像还平添了分……可爱?
司禾视线往床尾平移。
站着的时候知道许贺添身材高挑,没想到躺下来后反而更显颀长。她感觉都打量了好一会儿了,视线仍然看不到头——
两双漂亮的眼睛在这一刻忽然对视上了。
“卧——”
司禾瞳孔猛得震颤了下,上身倏地往上方弹起,快把嘴唇咬破才勉强收住已经挂到了嘴边的脏话。
憋了好一会儿。
司禾尴尬地咳嗽了下,“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许贺添嗓音微哑,淡淡道:“在你盯着我腿看的时候。”
“……”
司禾眼眸心虚地闪烁着:“怎么醒了也不说一声。”
许贺添薄唇缓慢翕动,诚恳道:“觉得不太好打搅你。”
“……”
耳廓滚烫的温度又开始蔓延。
在整张脸红完之前,司禾头像拨浪鼓似的上下左右晃动,最后像是看到了救兵似的,感激地看向吊瓶,眼前一亮。
她指着吊瓶对许贺添道:“快输完了,我去叫医生来换。”
说完便啪嗒着脚丫小跑了出去。
房门被“啪”得关上。
许贺添懒懒掀了掀眼皮,盯了眼还剩大半瓶的药水。
嘴角一勾,掀唇轻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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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材取得差不多了,江佑臣也不是不体谅明星的导演。
他及时让工作人员撤走了许贺添房间的摄像头,打算让病人轻松点睡觉,好好休息一晚上。
司禾也差不多准备去洗漱睡觉了。
她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躺到床上,准备再看会儿剧本就睡了。
结果一摸手机,才突然想起刚随手放在了许贺添房间的床头柜上。走的时候又太匆忙,忘记带上了。
想起刚才那被当场捕获的社死事件,司禾又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她慢吞吞地朝走廊另一头的房间挪步。
整栋别墅的灯几乎都关完了,除了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大家也几乎都准备休息了。
司禾站在许贺添房间门口,做贼似的左右望了眼,才小心翼翼捏起拳头敲了下门。
里面没有动静。
她加重了点力气,又敲了三声。
司禾把耳朵凑近门,里面还是没传来脚步声。
她想了想,轻轻地扭开了房门。
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她往里望,没人。
司禾猜测许贺添可能在洗澡。
呼了口气,她侧身抬步踏了进去。
另一只脚还没完全收进来,手臂突然被带着滚烫温度的手掌往里拉住,惯性让整个上身后仰了个明显的弧度,司禾忍不住低呼出声。
——“啪。”
房门被人轻声关拢,司禾后背微微靠上冰凉的木门,男人滚烫又热烈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团团包裹入侵过来。
冰火两重天。
许贺添还在生病,整个人懒倦又乏力,桃花眼眼皮往里褶皱了好几层,显得深邃又缱绻。
眼睑半耷拉着,眼尾往下,锋芒收敛住了几分,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被昏暗的顶灯打下一小片阴翳。
男人对上司禾视线,嘴角勾了勾,眼睫极为缓慢地眨动了下。
几秒后。
许贺添缓缓朝她的方向倾身压过来,半弯下腰,下巴搭上她的颈窝,温热吐息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后脖颈,带来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感。
男人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司禾身上。
她支撑不住,禁不住从喉咙里溢出一道呻/吟,往后踉跄了几步,后背彻底贴上冰凉的木门后,才勉强支撑起许贺添的重量。
男人身上有他一贯的清冽薄荷海盐味,因为刚吊完水,又带上了些细微的药水味。
司禾呼吸不自觉加快。
心脏跳动频率濒临临界值,几乎快要跳出身体。
她僵着发颤的指尖推了推许贺添的肩膀:“喂,起来。”
耳边仍然是他很重的呼吸声。
司禾舔了舔嘴唇,嗓子越发紧了起来:“我来拿我手机。”
她肩上的男人下颌倏然动了动,沉重呼吸微微上移。
——然后忽的张嘴咬住了她耳垂。
司禾:“!”
许贺添用的力气不算重,但也绝对不算轻。
耳垂传来带着湿热的钝痛感,司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她使劲推了推男人,把他半撑起来,拉开了点距离。
双手撑在他两肩前方,司禾神色羞赧至极:“你——”
许贺添垂眸,倦态视线看向司禾,他依然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了女人的两只手掌上,唇角又漫不经心地勾起。
“……”
司禾磨了下后槽牙,刚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
“许老师,睡了吗?我来跟您商量一下明天的拍摄内容。”木门后突然传来江佑臣小心翼翼的声音,“许老师?”
“……”
操。
司禾感觉自己两只耳朵已经开始冒烟了。
门外的江佑臣等了会儿,没听到动静:“许老师,那我进来咯?”
斜下方的门把随后被扭动,木门被推开一小道缝隙。
“啪!”
许贺添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手掌,毫不轻柔地把门倏地关了回去。
门外的江佑臣:“……”
许贺添轻笑了声,上身又重新缓慢倾身过来,下颌搭在司禾颈窝,动作带上了万分的柔软。
司禾耳垂微痒。
男人深呼吸了下,她听见他用放得极轻的声量道:“没有白月光。”
“只有你,一直都——”
因为生病,许贺添嗓音更加低哑,平添了好几分蛊惑撩人,圈圈缠绕上耳垂,“只有你。”
作者有话说:
啊,写着写着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呜呜呜,狗男人狗归狗,但还是有点子让人心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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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来看看哪个小手指还没有收藏和评论(叉腰)
第21章 耳垂
男人气息湿热, 咬字缓慢偏又极为清晰,暧昧的呼吸声和吞咽声在司禾耳边一步步放大到极致。
司禾肩胛骨前,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弧度触觉丝丝渗透入骨。
司禾一动不敢动地靠在木门上。
大脑也彻底生锈卡顿, 像只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门外的江佑臣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安静了好一会儿,司禾才听到隔着身后的木门,传来一道极为谨慎的语气:“许老师,您这是在忙吗?”
听到声音后,许贺添背脊略微起伏了下, 挺直鼻梁又往司禾颈窝里埋了埋。
他深嗅了口气, 女人刚洗过澡,身上是清新的茉莉花香气, 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美妙又生动。
许贺添停顿了好久, 才缓缓支起上身。
衣料窸窣摩擦声后,男人薄唇似有若无地依次擦过司禾耳垂、侧脸、嘴角。
唇齿间细小绒毛带来的酥痒感迅速弥漫。
“嗯, ”
男人懒散地半掀起眼皮望进司禾眼里, 嘴角微勾。
顿了下, 他抬起手臂斜斜搭上司禾肩上,修长手指抬了抬, 安抚性地揉搓了下他刚才咬过的地方,“要哄哄家里的小猫。”
“……”
双颊上还没来得及降下的温度又突的猛升。
司禾感觉自己彻底脚不是脚, 手不是手了。
江佑臣很懂地转着音调“啊”了一声,“好的,那您先忙。”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
许贺添抽身离开,似笑非笑地坐到了不远处的床边。
司禾紧咬了下唇, 扭开门把, 移开一条缝隙往外探。
确认门外没人了, 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胡乱跳动的心脏。
男人视线还紧紧聚焦在她身上。
司禾掩饰性地撩了撩耳边鬓发,神色又渐渐羞赧起来,她拧起秀眉,“你看什么看!”
“看我家小猫耳垂变红的样子。”
许贺添双手往后撑,笑着慢悠悠道。
司禾“咻”地抬起双手捂住两边的整个耳朵,嗫嚅道:“你怎么老是喜欢碰我耳垂啊。”
“这个问题……”
许贺添往前坐正身子,垂了下眸,思索了片刻。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他突然轻笑了声,眉梢一扬,“想知道?”
“不想!”
几乎是毫不犹豫,司禾斩钉截铁道。
她冲过来床头柜抓起了自己的手机,开门疾速离开,“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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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关,几分钟后,芋头探头探脑地敲了敲门,他故意挤眉弄眼地问道,“添哥,我能进来吧?刚看嫂子已经回去了。”
许贺添一手撩起上衣脱掉后,才斜了芋头一眼,冷冷道:“那你别进来。”
“……”
芋头倒也不介意。
他“嘿嘿”笑了两声,走进来,把手里的本子放在一旁的桌上:“江导让我给您的,明天拍摄的注意事项。”
许贺添掀起眼皮看了眼,点了下头:“嗯。”
他打开衣柜拿浴巾和睡衣,准备去洗澡。
晚上人总是容易冲动的,芋头今晚实在是吃了不少瓜。
他刚把许贺添扶上床时,这位爷还发着烧呢,就突然把他叫住,让他去查《天下》剧里什么“白月光”的事,然后刚江佑臣又拿着本子过来意味深长地嘱咐他。
……他已经彻底憋不住好奇心了。
芋头上下打量了许贺添一眼,故意用暧昧的语气道:“添哥,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许贺添瞥他,皱了下眉:“有话就说。”
“我老早就想问了,”芋头顿了下,刻意压低了声量,小心翼翼道,“您其实是暗恋嫂子吧?”
芋头斜眼笑,不怕死地又加了句,“不止是合作关系这么简单吧。”
“……”
许贺添舌头抵了下脸颊,气极反笑了声。
他转头眯起眼,慢悠悠道:“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芋头捣蒜似的点头,睁大眼睛期待道:“您说!”
许贺添嘴角一扯,凉凉道:“想被炒?”
“……”
芋头遁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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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贺添进到淋浴间里,手摸到开关时顿了片刻。
也不管自己烧还没退,他直接开了凉水,任其从头顶淋下。
鼻息间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若有似无的淡淡茉莉花香。
一年前司禾搬到华南公府后,女孩子用的东西便逐渐摆满了家里各个角落。她好像从很早开始,就很喜欢这种清新淡雅的味道,尤其喜欢茉莉花香。
这股,总能轻易地就撩起,他刻意压下的那股火的,茉莉花香。
气味比其他任何一切都要来得更加炽热,常常在不经意间就把他拉回到身临其境的过去。
许贺添大概还记得,他第一次近距离地嗅到这股茉莉花香时,还是在拍摄《天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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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是许贺添的第1部 戏,拍摄周期很长。他不是主角,刚开始拍的时候也并不火。
因此刚开始司禾悄悄来探他班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许贺添长得好看,是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忘记的浓颜系长相。
但那时候的网络还不算发达,各类新闻也不短平快,大家关注娱乐圈新闻基本上都从各类报社或是什么娱乐早班机的节目里。
因此他虽然借着一张脸,涨粉迅速,但也仅限于剧组里和周边探班的粉丝群里了。
剧拍到一半时,来了一堆记者探班采访。
采访只邀请了几位主演。
那时候许贺添刚下戏,司禾还在休息室里等他,他戏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就急匆匆地往那边赶。
有位时常驻扎在剧组周边的记者看到了,于是悄悄先一步溜了过去。
这个记者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许贺添。他眼光还挺准的,当时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天生老天爷赏饭吃的小朋友。
《天下》是个大IP制作,片尾曲里整个剧组的演职人员浩浩荡荡拉下来得有好几张纸那么长。
许贺添没有专门的休息室。
司禾被夏源安排坐在集体休息室里的最角落的独凳上。
休息室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司禾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只剩两只黑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却没想到先等来的是记者。
那记者毫不遮掩地直接拿着摄像头直接戳到司禾脸上,语气一点也客气,问题劈哩叭啦地直接把司禾打得一头懵。
“妹妹,你跟许贺添是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