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眼见阿玛越说,额娘脸上越不好看。宁楚格赶紧猛咳了两声:“阿玛样样都好,只过于谦虚。怎就是女儿的功劳了?分明您跟十三叔通力合作,立下的好大功劳。”
横竖阿玛女儿,肉烂在锅里的事儿。
您就别固执这个,少个女儿惹点训斥说教吧啊喂!!!
可求求了。
宁楚格可怜兮兮,眼神飞的,都快脱出了眼眶。看得胤禛失笑:“行行行,阿玛不说,好格格别气。不过……”
胤禛正色,特别严肃地看着乌拉那拉氏、李氏、弘晖与弘昀:“宁楚格淡泊名利,不愿意为些个外物伤了亲人情分。你们可得给爷记住了,是借着谁的光,当上郡王妃、郡王侧妃、世子与二阿哥的!!!”
宁楚格大窘:“阿玛,好好的,您说这是作甚?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乌拉那拉氏却知道,爷这是给爱女撑腰,怕李氏再翻小账呢。赶紧笑着把宁楚格揽在怀中:“好孩子,嫡额娘竟不知道,你还为府中挣来这好大荣耀。这可真是……”
“阖府都跟着你受益,嫡额娘与你额娘并弟弟们,本就该感谢你。不过你说的也对,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得了你这丫头的好,以后便好生疼着你。莫让你这一片苦心,悉数错付了。”
宁楚格脸上又红:“嫡额娘!您听阿玛夸大其词啦,他啊,就是癞痢头闺女——自家的好。”
“你个促狭丫头,哪有这么贬低自己的?”乌拉那拉氏抬手点在她额上:“再不许这么妄自菲薄,你可是咱们四贝勒,哦不,雍郡王府唯一的掌珠!”
宁楚格点头如捣蒜,就差直言只要不训人、不尬夸,我都可以了。
弘晖、弘昀两个笑嘻嘻地拱手:“托姐姐洪福,弟弟们竟然早早就当上了郡王爷家的阿哥。多谢姐姐,以后弟弟们必定更用功、更努力。争取早日在朝中/军中站稳脚跟,给姐姐撑腰,回馈姐姐!”
“嘿!”宁楚格大惊:“你们两个,尤其弘昀,长进不小啊。”
“那你看看!”弘昀傲娇:“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更别说咱们中间隔过三十日不止呢?”
宁楚格笑着摸了摸他的小月亮头:“好好学,以后姐就靠你们兄弟俩了!”
“那有什么问题?”
小哥俩齐齐应到,声音洪亮、语气真诚,不带丝毫勉强。
看得胤禛与乌拉那拉氏双双欣慰,觉得皇阿玛没白夸,自家这几个孩子确实。又优秀又懂礼,还特别的团结。
一片温馨祥和中,只李氏一言不发,拽着宁楚格就要往内室走。
宁楚格一摇头,误会便接踵而来:“你不让我看,那肯定就是受了伤!我就说,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到底有什么功劳。能让皇上破例,将你阿玛提升成郡王??还不是……”
把人家好好的格格带出去了,却弄得伤痕累累?
宁楚格赶紧解释,李氏却坚决不听,只把自己哭成了个泪人。连胤禛跟乌拉那拉氏帮忙说明情况,都被打成了沆瀣一气。
格格无奈,用一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决绝:“得得得,您别哭。女儿与你一起去浴房,让您好生检查一下总行?”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李氏止住哭声,优雅地拿帕子擦了擦脸:“那走吧!”
宁楚格:……
就有种自觉自动,钻了某种套子的感觉。是她太敏感了么?毕竟额娘是出了名的,技能点都用在了脸、身段与生孩子上。论起精明剔透来就……
多年相处,宁楚格当然知道额娘有那么点藏拙。可……
她没想到额娘会有心机专往亲闺女身上使。
于是被顺利诱捕。
直接被抓到了浴房,除了所有衣裳。让她从脑瓜顶到脚跟底,好生检查了个遍。
羞得宁楚格脚趾都蜷缩起来,浑身浮着一层淡淡的粉。
小脸儿热的哟,怕都能煎蛋!
看得李氏失笑:“瞧你这样!额娘不也是怕你这倔丫头一根筋,伤了痛了不肯说?当哪个愿意看你这干瘪小豆芽菜?”
宁楚格:!!!
就没想到额娘是这样的额娘:“您,您您您……哎,行吧,亲额娘!您瞧也瞧了,看也看了。总能彻底放心,把这篇揭过去了吧?”
好歹放了她可怜的耳朵,别再让之饱受摧残。
迎着爱女满满希冀的脸,李氏螓首轻摇,就给了个否定答案:“想都别想!这只能说你这次有惊无险,却不能保证你以后都不再冒险!”
说完,她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宁楚格。
让她当着全家面儿,显然是让她当着全家的面给个保证。
原还顾忌着李氏到底是孩子生母,自己不好插手太过的乌拉那拉氏皱眉:“妹妹这是作甚?莫说孩子立了如此大功,就说她千里迢迢才回到府中。你这做额娘的,也不好上来就疾风骤雨不是?”
“知道你心疼她,怕她受苦,怕她有危险,甚至怕她名声有碍……”
“与爷一起,能有碍甚名声?”胤禛皱眉打断:“虽说微服,但暗中护卫的也不少。危险倒也没多少危险,倒是出门在外,终究不如府中锦衣玉食。”
“但有府中没有的广阔天地啊!”宁楚格笑着抢过话头:“此一番,女儿不但饱览了咱们大清的如画江南,还为灾民做了些个力所能及的事。得了皇玛法赐封号,还见证了阿玛从贝勒晋级到郡王,给额娘跟三弟买了许许多多礼物。”
“最重要的是:这一路的品味与学习,女儿的厨艺进展了太多太多。想法跟眼界都得到了拓展,收获巨大!”
“便吃些苦,也甘之如饴。更别说有阿玛跟十三叔在,根本就没用女儿吃苦了。连摘槐叶、槐花,都是阿玛爬的树……”
咳咳咳咳……
这下子,惊天动地猛咳的,可就变成四爷了。
只他这阻止来得太晚,该说的,宁楚格都已经说完。乌拉那拉氏、李氏都听得真真的,并脑补爷冷着一张脸,小心翼翼摘槐花、捋槐树叶子的场景。
越想,越是憋不住乐。
弘晖跟弘昀两个更是双双睁大了眼:“假的吧?阿玛那么规矩刻板的人,还能去爬树摘花?”
“就是,就是,那画面太美,小爷简直想都不敢想!”
胤禛:……
真为人父、为人夫的威严都被扔了一地啊!
好在爱女还算良心,除了爆料外,还知道帮忙善后。只见她一手一个拧住两个皮小子的脸蛋:“胡说八道什么?阿玛摘花爬树,那能叫摘花爬树么?那是对皇玛法的拳拳一片孝心!”
两个皮小子立即乖觉,拱手给胤禛道歉:“儿子们浅薄,误会了阿玛,还请阿玛海涵。”
胤禛板脸,把两个小子结结实实训了一顿。
接过爱女端来的润喉茶,才由衷发出感叹:“臭小子们都是生来讨债的,格格才是贴心小棉袄!尤其爷家这件,用料考究,贴身保暖,还格外的旺家,特别的孝顺。”
“别家的阿哥比不过,格格更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
李氏:???
不过是随扈南巡了一趟而已,怎么自家爷跟重新投了个胎似的?连风格都这么浮夸了!
接着更震撼她的一幕出现了,继爷之后,福晋也变成了女儿吹:“可不是?”
“别人家的格格,经营数年,十数年,能有个才名、美名都已经不俗。更不知道每年啊,得搭进去多少银子。也就是咱们格格,自己出息,一步步的从多罗格格到如今有品有级有封号,简在帝心都不算。”
“还能帮着妾这个嫡母得夸奖,带着两个弟弟在御前露脸,连娘娘看咱们府上的目光都大为不同。”
“乖乖这回更不得了,爷您被封了这个郡王,咱们阖家都受益呐!”
所以什么嫡女、庶女的,培养好了,都是府上的荣光。
乌拉那拉氏小不点点就被已故的孝懿皇后相中,求了康熙的旨意留给四阿哥。费扬古与爱新觉罗氏便是万般不舍,也得强作欢喜接了旨。
为免女儿钻了牛角尖,在最无情的皇家追求那奢侈的情情爱爱。
宗室出身的爱新觉罗氏可没少费心思。
而能跳出情爱的怪圈,只以规矩得失看问题后。乌拉那拉氏自然对学乖了的李氏、能惠及阖府的宁楚格与能跟弘晖相互鞭策、互为依仗也相互竞争的弘昀好感十足。
再不带有丝毫嫉妒之心的。
夸起宁楚格来也特别的真心真意,听得李氏一愣一愣的。
生怕福晋这夸奖以外,还有什么隐藏大招儿。
只宁楚格被夸到面红耳赤:“阿玛不是说让嫡额娘赶紧准备着,传旨的太监说不得就到了呢!”
啊对!
乌拉那拉氏恍然,就说她忘了点什么:“亏了咱们宁楚格提醒,这可是正事,怠慢不得。”
说着她便起身,开始忙活。
紧赶慢赶地,才算在传旨太监到来前,指挥着所有人等将一切准备停当。紧赶慢赶可算没耽误事,结果……
才刚刚送走了传旨太监,各府的厚礼就一个个的送上了门???
喜得嫡子的五阿哥欢喜不尽,着人送上厚礼,并问府上何时准备宴席?届时他定与福晋一同前来!
坚持不懈同喝轻轻茶,终于福晋也传来喜讯的老十派人送上厚礼,并问府上何时准备宴席?届时他定与……算了,福晋初孕不方便,还是爷自己来。不过十阿哥有言,自己人壮饭量大,一人不止顶俩,强烈建议府上再弄一次自助形式的。
有了这俩开头,后面的几乎都是这么个模式。
就,让雍郡王觉得,所有人都在觊觎他家爱女做的饭!!!
后头亲自上门的十四、十三、老九、老十与隔壁家的八福晋,更直言他该请一顿,补三顿:宁楚格被赐封号,四福晋受到嘉奖,还有府上小阿哥弘时的周岁。
一顿饭都不乐意被蹭的胤禛:……
都想让人上闭门羹,给他们一个个的多来两碗了!!!
还是乌拉那拉氏和婉些:“有有有,难得弟弟、弟妹们肯赏光,莫说几顿宴。便是在咱们雍郡王府长住,咱们都欢迎至极。不过上次那是特例,是福襄的一片孝心。”
“寻常时候,可不好让她个金枝玉叶老那般辛苦劳累。”
期待说没就没,所有人还得忍着梦想破碎的痛附和点头:“是是是,四嫂所言极是。四哥生辰还早,却不知嫂子您是几月生人?小嫂子呢?”
一笔写不出俩孝字来,对阿玛好,对生身之母、嫡母也该更好对不对?!
得说几人的算盘打得极好,可偏不凑巧。
乌拉那拉氏笑:“李妹妹是三月生人,早在咱们还在南巡途中就过完了。我们爷与格格置办的那许多首饰布匹等,都是补给她的生辰礼物。”
“我是这个月,上两天刚过完!”
“弘晖、弘昀采了槐叶槐花,钓了鱼、捉了虾,爷亲手将那槐叶捣成了汁。宁楚格下厨,给我窝了荷包蛋,做了青青碧碧的槐叶长寿面。蒸了槐花长寿糕。还祝君如意、好事乐重重、金玉满堂、万象更新、白发齐眉、年年有鱼等。好些个吉祥又如意,好看更好吃的菜色。”
“虽那孩子连说条件有限,没发挥出她应有的水平。但我就是觉得,那是这些年过过的,最好的生辰……”
生生被秀了一脸的所有人:……
要不是各自都有话说,马上就转身走人了你信不?都不需要你们家往出端闭门羹的!!!
老九、老十、十三、十四齐齐拱手,八福晋也跟着福了福身:“四嫂好福气,真真羡煞旁人。呃,弟弟/弟妹还有些话药浴大侄女说,您看……”
我看宁楚格刚回来,舟车劳顿还没歇过来,尔等还是改日。
只乌拉那拉氏终究不是李氏,差了的这层肚皮让她对待宁楚格的问题上极为谨慎。该有的尊重从不会落下,便是这等小事,也日常先征求宁楚格意见。
见她微微点头,才笑言:“这有什么?南巡一路上,那孩子也惦记你们这些叔婶呢。不过孩子精神头再足,也奔波这许久呢。你们不着急的话,一个一个的来?”
八福晋郭络罗氏觉得自己很急。但她个人问题,再如何敢跟朝廷叫板???
十四一句有点内务府事,想要跟大侄女交流就让所有人退散。
然后,近来声名赫赫、圣宠优渥的十四就露出吃货的嘴脸来:“听闻大侄女这一路,学了许多新鲜菜色。不知道何时能拨冗,让十四叔尝尝这让天子都赞不绝口的美味啊?”
宁楚格眨眼:“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十四叔不是说有内务府的正经事找侄女?”
嗯!
十四点头,从荷包里掏出了两锭小金元宝???
并在宁楚格怔愣的眼神中笑:“喏,这几个月,你在内务府做顾问的饷银。干活不就是为了一展所长、报效朝廷之余,让自己过上更好的日子?事情重要,饷银也重要。”
这话说的,宁楚格竟然无法反驳。
不过……
宁楚格愣:“内务府的饷银有这么多?”
这俩金元宝一个十两,两个就是二十。合银就是二百两,听着都不够买一罐子轻轻茶。可事实上,一品大员年俸才不过一百八十两,禄米一百八十斛而已。
她这三四个月的月薪,快赶上一品大员年收入了!!!
“那可不?”十四笑,提起这个来就一脸的得意洋洋:“好侄女你是不知道,只你往江南这一趟,内务府啊,就不是前头的内务府了。其中变化,用一句翻天覆地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十四叔这么厉害?”宁楚格给他倒了杯茶,满眼好奇,一脸的愿闻其详。
“那可不!”胤祯瞬间膨胀:“现在你往京城地界扫听扫听,谁不知道点金手十四爷?做什么什么大火特火,赚到盆满钵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