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是二哥真知灼见,桩桩件件,说得弟弟不能不赞同……”
哥俩商业胡吹的空档里,其余人等:!!!
就已经开始腹诽:老四/四哥心怀宽广?好家伙,原来心怀宽广跟睚眦必报是同义词么?
要不然这解释不了啊!
允禔木呆呆愣了好久,才狠狠一巴掌掴在允礽肩膀上:“枉爷偷摸掉了好几回泪,每年五月初三都找地儿画圈儿给你烧点元宝。感情你这混账还活得好好的,倒是白赚了爷许多眼泪与银子!”
再没想到大哥还能这般关心他的胤礽愣,继而大乐:“无妨无妨,大哥只当是给弟弟预存的。等来日弟弟下去了,也好不愁花用。”
“谁曾想,斗了半辈子,最最惦记弟弟的,却是大哥你呢?”
亲自端了汤来的宁楚格笑:“民间有话,臭死一窝,烂死一块。再如何,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弟兄呢!就好比侄女家的永玥跟永瑆,可见不得侄女偏疼幼子了。”
“时不时端着长姐长兄的架子,拿为了弟弟好的幌子欺负人。但这都是他们姐弟内部的事儿,外人若欺负他们弟弟试试?姐俩齐上阵,不不收拾得对方屁滚尿流,并让所有人等引以为戒都不带完的!”
别问,问就是我们的弟弟,只有我们能欺负这等听了让人发笑的理由。
“大侄女此话有理!”老哥俩齐齐点头,接着允禔又颇为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看的允礽傻眼,让大侄女投去求救的目光。
宁楚格笑:“二伯别急,大伯这也是关心您。您啊,就把这一别经年之后所发生的种种给他好好说说?”
“知道您过的好,他可不就安心了吗?!”
会,这么简单的吗?
允礽迟疑地挠了挠头,允俄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狂点头:“会会会,怎么不会呢?非但大哥,连弟弟们都好奇极了。”
“想知道这一别二十几年,二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又是如何从赤手空拳,打拼道一岛之主的。”
听着比他们在京城当一辈子老王爷可刺激多了啊!
他这话一出,老九、十三等都齐刷刷点头,求知欲爆棚。
“那……”允礽迟疑:“那,那我就讲讲?先抛砖引玉,然后大哥哥,弟弟们也都说说各自际遇?”
虽然他人在海外,却一直关注大清。对所有人的情况,都是如数家珍。
可这听来的,跟本人叙述的到底不同不是?
众人无异议,齐齐落座,吃着烤羊喝着汤,轮流开讲。
允礽从他还是胤礽的时候说起,到了哪些个国家,见到了什么奇怪物事。又有什么想法,怎么跟胤禛联系等等。
基本能说的,就都说了。
尤其遗憾皇考垂危,他拼死拼活地往回赶,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留下终身遗憾。
所以时至暮年,便儿子再如何劝说,他也依旧回来了:“原本我这‘死了’多年的,是不欲诈尸的。只想在皇考陵前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待到归去。便烦请四弟命人将我化了,埋到皇考身边去。”
“是四弟仁慈,反复规劝,才有今日一见!”
同想要再最后时光在京城度过,好与福晋葬在一处的允禔笑:“爷可没有老二你这般波澜壮阔。爷啊,就自请去了额尔古纳河畔,守住咱们大清的北大门。”
“让鄂罗斯人再不敢忖着朝廷鞭长莫及,边时不时地偷偷摸摸搞点小动作。”
“谦虚了,谦虚了!”胤禛笑:“大哥这么说,可实在过于谦虚了。你们父子俩在北疆这些年,不但兢兢业业,且立下许多旷世功勋……”
他这都开了头,其余人等自然也都得跟上。
一片赞扬声中,允禔摆手:“嗐,这不是职责所在么?也亏了四弟心怀宽广,肯给哥哥我这机会。”
否则像老三似的,便到最后解除了圈禁,也彻底告别了被提拔被重用。
不到五十就把自己给憋屈死了,可真是……
想想就让人无限唏嘘。
重量级人物么,都是用来压轴的。所以很理所当然跳过了已逝的老三、当皇帝的老四。直接到老五恒亲王允祺:“让大哥二哥笑话了,弟弟就是个无用的。”
“只能在宗人府,管些个杂事。连跟老九争着奉养额娘都常抢不过他!说好的每人府中住半年,他总有理由半路就把额娘拐去,一年能在我府中留两个月都是好的。”
胤禛扶额,因为这个,当年他可没少给他们哥俩当调解员!
老七生来足疾,身体不大好,也走在了哥哥们的前头。
倒是老八放开心结后,整个人都积极向上起来。眼看着都六旬的人了,头不昏,眼不花。腰杆子还是那么笔直笔直的,仿佛受到上天的特殊眷顾般。
这些年管过内务府,经手过户部。
当了好些年的议政大臣,跟胤祥一样,最是能让胤禛委以腹心的存在。
老九全部的聪明都点亮在与经商有关的事情上。
对数字特别的敏感。
海运开后,负责统筹规划这方面的他都好像是掉进米缸里面的老鼠。在允祥跟弘昀的海军支持下,不但将大清的商船开到了世界各地,还一起缔造了大清水军的强悍传说。
老十向来紧跟他九哥,两人打小地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老九跑去搞海运,他当然也跟着。
十二主管工部,十四当了军机大臣。十五、十六、十七、十八等,也都各展所长。
在胤禛的居中调控,诸兄弟们的精诚合作下。
大清这些年越发蒸蒸日上,日新月异。以至于胤禛开口,就是一大串的表扬词。把在场所有兄弟都夸遍,才举杯向他们敬酒:“就如皇考当年所言,大清如此,百姓如此。”
“朕这个当皇帝的,日后便是下去见了列祖列宗,也可以带着几分骄傲了!”
宁楚格皱眉:“皇阿玛还没开始喝就说醉话了,还是这么不讨喜的醉胡话。女儿瞧着,您还是少饮酒,多喝点儿汤吧。”
接着,胤禛手上就一空。
酒杯被爱女拿走,转手就又塞给他一碗汤。
现场马上一阵吃吃笑,十四更直言不讳:“该,让你胡言乱语,就该让大侄女好好治治你!”
嗯,对!
皇上治群臣,大侄女治四哥这个皇帝。十三点头,四哥越老越执拗,也就大侄女能劝得动他。
“何止呢?”十四咋舌:“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皇帝四哥听信妖道谗言,服那害人的丹药。群臣宗室等皆不能劝,还是大侄女拿着皇考当年给的小金牌入了宫。”
“踹了丹炉,将大把的丹药塞给那妖道。让她皇阿玛眼见为实,服食丹药的危险与害处。”
不然的话……
天知道还能不能有如今这雍正二十年的叫法儿!
后面这句过于大逆不道,十四并没有诉诸于口。但是该懂的都懂,甚至允礽、允禔两兄弟还当场给宁楚格鞠了一躬:“亏了大侄女这一番醍醐灌顶,将你那傻阿玛救了回来。”
“这一踹,简直挽救了大清江山!!!”
宁楚格连连躲闪:“大伯二伯可别这么说,侄女不过是一腔孤勇。唯恐那丹药不是个好的,伤了皇阿玛的龙体。”
毕竟古往今来吃丹药祈求长生的皇帝不在少数,最后不交代在丹毒上的也凤毛麟角。
谁知道自家阿玛是嘉靖还是唐宣宗呢?
穿越女的记忆中,皇阿玛一共就享了十三年国祚。真的是,让宁楚格万千揪心,各种防备啊!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妖道跟丹药一出现,就被公主彻底锁定。闯了回养心殿,直接让皇阿玛近距离感受了丹药的害处,也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然后又悉心给他调养。才有了他如今六旬有余,依然精神矍铄的模样。
允礽笑:“可不就亏了你这番孤勇?你这孩子啊,也不是什么运道。总能从小处着手,用小事件带来大改变。比如那火锅底料、奶粉、奶糖的。”
“尤其那小小的土豆,竟然成了大清子民赖以生存的主粮之一。自打那东西渐渐推广后,国库粮食空前充盈。不管遇到多大的水旱洪涝,都能及时赈济。并发下土豆种,尽快恢复生产……”
也已经四十几岁,却因保养得当,并没有让岁月在脸上留下太多印记的宁楚格羞赧一笑。
让胤禛等人仿佛透过重重时光,有看到了当年跟皇考撒娇的小闺女:“啊这,孙女也只是做了些个自己力所能及的,皇玛法不必额外奖赏啊!您是大清的皇上,生来对百姓有责任。”
“孙女是您的孙女,自小便受百姓供养。如今利用自己所学反哺一下百姓,帮您分担些许责任,不是情理之中么?”
而事实上,宁楚格也只摇头笑:“二伯过誉了,这,这都是侄女该做的,我也是皇室一员。总不能光瞧着叔伯们屡立奇功,为大清鞠躬尽瘁,侄女只坐享其成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匹妇亦有责。侄女也是大清一份子,还被皇玛法跟皇阿玛累累加恩。得圣眷最深,受百姓供养最多的那个。更得戮力而为,尽己所能不是?”
“就如诸位叔叔伯伯们一样,不管在哪里,不管主管哪一方面,都努力在协助皇阿玛振兴大清。”
她这小漂亮话一出,胤禛也紧跟着抱拳,对在场的所有手足行了一礼:“风风雨雨二十载,谢过诸位兄弟的鼎力相助。大清能有今日这般盛况,与你们每个人的努力都分不开,多谢了。”
十四噗地一下吐掉了口中的羊骨,白眼简直翻上天:“谢什么谢呢?咱们也不是为了你!职责所在,使命使然罢了。大清虽然是你的天下,也更是咱们爱新觉罗的天下。”
众人:……
便知道这就是他们哥俩独特的相处方式,也每每忍不住替十四捏把冷汗。生怕小心眼的老四到达忍耐边缘,直接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送给他。
生生让他这个弟弟走在了诸位哥哥前头。
十四眨眼:“无妨,大不敬是要诛九族的,除非四哥疯起来连自己都杀!”
众人愣,继而大乐,真·爆笑如雷。
连胤禛都无奈摇头:“你啊,可真是个混不吝。就仗着朕好性儿,不肯真个责罚于你,什么话都敢往外嘚嘚。”
提及这个,允禵可就更理直气壮了:“不是你说的,今儿不讲君臣,只叙手足亲情?那全大清哪个不知道,咱俩是对儿互相瞧不上呢?斗嘴是正常,否则你才要慌……唔……”
允禵愣,再想不到规矩四哥会亲手撕了个烤羊腿,结结实实塞在他嘴里:“少说,多吃。把身体养好了,好多与朕、与大清效几年力!大哥、二哥年近古稀,想要含饴弄孙安度晚年无可厚非。”
“你们几个可还都年富力强着,谁都不准给我懈怠。你们侄女说过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深以为然。”
“有前面二十年为证,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上点心,好生拾柴去!咱们手足同心,君臣同德,再战下一个二十年!!!”
众人瞠目:所以,果然没有免费的浑羊殁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