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娇嫁纨绔——起跃
时间:2021-08-09 08:27:18

  那人的眼睛瞬间一亮,口齿不清地呼了声,“美人儿……”随着便扑了过来。
  姜姝测过身连连后退。
  那人没得逞也不恼,继续问道,“美人儿叫什么名字?”
  姜姝见其纠缠不止,咬牙报了名,“国公府韩凌。”
  姜姝想着,能来此处的必定是哪个官员或是哪个官家子弟。
  就凭韩国公府在朝中的地位,对方定会有所顾忌,谁知那人压根儿就没当回事,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放肆,一只手又伸向了她身旁的韩漓,“你,你呢……”
  韩漓被他碰到了胳膊,一声惊呼也抬了头。
  姜姝忙地将韩漓拽道了跟前,适才一路没有灯火,此时百花楼门前的灯笼一照,姜姝才看清,那张脸与韩凌完全不同,太明艳,明艳的晃人眼睛。
  姜姝心下一凉。
  果然对面那人,痴呆了几息后,再次伸手向前,“美,美人……”
  眼见就要擒住韩漓了,姜姝突地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只听得“咔擦”一身骨折声,那人愣了一瞬,才爆出了一声猪嚎。
  姜姝赶紧拉着惊魂未定的韩漓,往前跑。
  百花楼门前乱成了一团。
  “追,给本王追!”文王疼的脸色发白,酒也彻底醒了,喘了一脚身边的侍卫,“没用的东西,连两个娘们儿都擒不住,范伸呢?赶紧将范伸给本王叫过来,这该死的娘们,本王非捏碎了你不可……”
  侍卫找到范伸时,范伸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张太师椅上。
  不久之前,大理寺的人才禀报,那辆马车里的人跑了,范伸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声音如冰,“跑了就追,这道理还用我再教你们?”
  大理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谁都知道范伸的脾气不好,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谁要是扰了他清梦,往后几个月准没他好果子吃。
  此时文王出了事,不得不禀报,大理寺的狱丞硬着头皮进去,尽量说的简短,“大人,王爷遇刺了。”
  过了好半晌,狱丞才听到一声,“死了没。”
  “没,没死,说是手断了。”
  “断了找太医。”
  那狱丞额头已冒了一层薄汗,脚尖往回转了几次,最后还是鼓足勇气稳住,一口气禀报完,“王爷说,让大人去抓刺客,刺,刺客叫韩凌。”
  这回范伸终于睁了眼,“哪个韩凌。”
  “国,国公府三姑娘韩凌。”
 
 
第8章 
  国公府三姑娘韩凌。
  今日在醇香楼与姜家姑娘一同出现的那位,寺正韩焦的妹妹……
  会功夫?
  屋内安静了片刻,那双黑色的筒靴才缓缓地往里一收,接着便是一道黑青色的身影从那案后走了出来。
  “在哪?”
  “跑,跑了。”狱丞说完又自告奋勇地道,“大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去国公府提人便是。”
  范伸回过头,盯着狱丞献媚的嘴脸,手指捏了捏眉心,平静地道,“我是问你文王。”
  狱丞这才恍然大悟,“百,百花楼。”
  范伸转身取了几上搁着的斗笠,上了马车。
  ***
  文王一出事,百花楼妈妈便寻来了楼里的大夫,替其先接了骨。
  如今文王一只手裹着绷带,坐在屋里,一面碎着器件儿一面大骂,“抓到了没?抓不到就给本王上国公府去抓……”
  整个百花楼都能听到他的怒吼声。
  却没一个人敢动。
  国公府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太子的母族,没有任何佐证,这大半夜谁敢贸然上门抓人。
  毕竟除了文王,谁也没听到那刺客说她叫韩凌。
  想想,谁会蠢到自报家门。
  文王瞧着这帮子胆小如鼠的人,越发生气,直冲着身旁的太监发泄,“范大人呢!赶紧给本王寻过来……”
  话音刚落,便见范伸一只脚跨门而入,“王爷这是怎么了。”
  文王激动地起身,“范大人可算来了,国公府那娘们儿,竟敢断本王的手,你立刻带人去一趟国公府,将那娘们儿给本王抓起来,本王倒是想看看他韩家是不是真要造……”
  满屋子的碎片散落一地,完全没有范伸的落脚之地。
  范伸听了一半,便踢开了脚边几块瓷片,上前几步,出声打断了他,“王爷可瞧清楚了,当真是韩家三姑娘?”
  “是那娘……是她亲口告诉的本王,还能有错?”文王说完又愤恨地让身后的侍卫,将几颗带血的细针呈给了范伸,“堂堂国公府的姑娘,身上居然携带了这等东西,还戳伤了本王的人,本王看他国公府就是想刺杀本王,想造……”
  “王爷想让臣怎么做?”
  文王毫不犹豫地道,“去国公府,将人给本王拎出来。”
  “好。”范伸答应的很爽快,“大理寺今夜在城门还有差事,人手不足,可否借几个王爷的人用用。”
  “当然可以。”文王满意地扫了扫袖口,回头便瞪向杵在身后的侍卫,“一群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跟上。”
  范伸转身,领着几人出了屋子。
  今夜文王在百花楼出了如此大事,没有人再敢继续寻欢作乐,这个时辰的百花楼难得一片安静。
  一行人的脚步声也格外地清晰。
  阁楼上的一排长廊,常年垂吊着粉红的幔帐。
  范伸的身影穿梭在那幔帐之中,刚露出了个身影,对面楼梯口处一身粉衣的苏姑娘,立马缩回了脑袋,绷直了身子。
  脚步声渐进,苏姑娘捂住心口,似乎紧张到了极点。
  在那道身影将要转过来的一瞬,苏姑娘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了身旁一盏昏黄的灯火下,未语先递出了手里的东西。
  “世,世子爷,生辰吉祥。”
  范伸迈下楼阶的脚步一顿,视线落下。
  又是个荷包。
  范伸瞥了一眼,淡淡地撂了一句,“已有了。”
  苏姑娘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范伸被挡住了路,再次抬眼看了过去,苏姑娘这才回过了神,忙地让开路,“世,世子爷忙。”
  范伸从她跟前走过,脚步声消失好一阵了,苏姑娘还立在那没动,紧紧地攥住手里的荷包,指甲盖儿捏得泛白。
  她等了他一日。
  就为了送他一个荷包,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从穿针开始学,终于缝了一个满意的出来。
  然而,他已经有了。
  侯府同姜家的亲事,她早听说了,她从未有过奢求,只盼着有一日他能将她带出这沼泽之地,哪怕做妾也好。
  ***
  淅淅沥沥的细雨,飘在国公府的那扇红漆大门上,侍卫的刀柄往那上头一敲,震落了串串水珠。
  “大理寺查案!”
  宁静的雨夜,被这一声打破,漆黑的院落,很快亮起了灯火。
  范伸坐在马车内,掀起车帘看着前方。
  直到国公府的韩大人亲自打开了门,范伸才取了身旁的斗笠,往头上一挡,跃下了马车。
  雨水在他黑色的素靴下溅起了一道水花。
  韩大人只身着中衣,外面临时披了一件大氅,立在门前盯着走过来的范伸,扬声道,“不知我国公府犯了何事,竟劳驾范大人大半夜前来光顾。”
  范伸走上台阶,同韩大人并肩立在了干爽处,抖了抖肩头上的雨水,才不慌不忙地道,“下官今夜不找大人,只找三姑娘。”
  韩大人怒目瞪着他,“荒谬……”
  “文王今夜在百花楼门前遇刺,三姑娘有嫌疑。”
  范伸的神色淡然,声音也很平静,“劳烦韩大人让三姑娘出来,等下官见上一面,问几句话。”
  韩大人一声冷笑,“大人可真是抬举我国公府的姑娘了,一个闺中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竟能伤到王爷,大人既是大理寺卿,便该明白就算是当今陛下,没有足够的证据也不得擅自闯人府邸,不知大人今夜前来,可有搜查令?”
  一阵风吹来,吹斜了雨线。
  雨水扑在范伸的面上,冰冰凉凉,进了眼睛,范伸抬手拿指揉了揉,再睁眼唇角便是一扬,“搜查令容易,国公爷想要多少,范某都能给你写出来,只是范某担心三姑娘的名声耗不起。”
  范伸一路过来,造势很大。
  此时国公府门外,全是穿着蓑衣举着火把的侍卫。
  耗久了,必定会惊动旁人。
  韩国公一脸铁青,愤恨地凝住范伸,“尔等当真以为能只手遮天……”
  “怎么,国公爷不服?”范伸看着韩国公,又勾起了唇角,轻声地问,“莫非国公爷当真要造反?”
  那笑容让人瞧不出半点笑意。
  反而带着一股寒气,让人不觉一栗。
  国公爷纵然在官场呆了几十年,此时也被那无形中压迫过来的寒意,震的后背生凉。
  范伸见国公爷变了脸色,这才收起了视线,低沉的道,“往后还请国公爷,慎言。”
  说完头一扬,冷冰冰地同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搜。”
  ***
  韩夫人找过来时,韩凌正睡的死沉。
  被韩夫人慌慌张张地从被子里拿出来,一番询问,韩凌如同做梦一般,完全不明白韩夫人说的是什么。
  后来被领到了范伸跟前,范伸又问了同韩夫人一样的话。
  “今夜去过哪里。”
  “谁可以作证。”
  不过又多问了一句,“你可会功夫?”
  韩凌痴痴呆呆地摇头,带着没睡醒的懵态,“姐夫,爬树算不算?”
  范伸审案问话时,手指头习惯不规律的敲着几面,如今那手指头抬起正要往下落,硬生生地给顿住了。
  姐夫。
  范伸侧目看了过去。
  韩凌的脸上透着憨憨的傻气,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也在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范伸倒是想了起来,今早出门前,母亲同她叨过的一桩事。
  当年的姜夫人沈氏还未过世时,曾同韩夫人是手帕之交,后来两人的孩子出生后,更是以姐妹相称。
  姜家姑娘比韩凌大。
  此时她唤他一声姐夫,也合理。
  范伸移开目光,喉咙轻轻一滚,端起了机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算。”
  “那姐夫,我可以回去了吗。”
  范伸搁下茶杯,眉头不动声色的拧了拧,面色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不能。”
  韩夫人正要发作,被韩国公一把拉住。
  韩夫人忍不住咬牙道,“该问的都问了,他还想怎样,凌丫头一个姑娘家……”
  范伸不动于衷。
  也没再审问韩凌,也没放她走,只坐在堂内的木椅上,慢慢的耗着时辰。
  直到国公府的韩老夫人杵着拐杖出来,立在他面前,跺了两跺恨声问他,“老妇倒是要去问问慧康,我韩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竟要受到如此侮辱。”
  范伸这才起身,“既然有韩老夫人出来担保三姑娘无罪,那便是臣叨扰了。”说完朝着韩老夫人弯腰作了一个揖,这才撤走侍卫出了国公府。
  慧康是当今陛下的名讳。
  如今恐怕也只有韩老夫人敢这么唤他。
  当年先帝死时,曾当着众臣的面,将皇帝托付给了韩老夫人,给了她一块免死金牌,“今后,还愿夫人能帮朕教导此子,若教化不了,万不得已,就废了吧……”
  史上有不少靠着弑杀兄弟,而坐上宝座的皇帝。
  慧康帝,便是其中一个。
  皇上为何憎恨韩家,很大的原因,便在于此。
  恨,却奈何不得。
  平日里皇上对起避之不及,没事尽量不去招惹她。
  今夜却被文王给招惹上了。
 
 
第9章 
  范伸回到侯府时,已是子时。
  府内一片漆黑。
  听到敲门声后,管家赶来开了门,本打算将其送回东院,范伸却接过他手里的灯盏,先去了侯府的祠堂。
  再过一刻,便是明日。
  范伸提步踏进祠堂,烛台上的白蜡日夜长明,正上位的位置,排放着侯府先祖列祖的牌位。
  范伸径直走到了尽头。
  在那灵台边上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立了一块无字的灵牌,灵牌前放了一碗长寿面,旁边还搁了几柱香。
  范伸拿起桌前的香,再放在白蜡上点燃后,插进了灵位前的香炉之中。
  香火的轻烟慢慢地升起,飘到了范伸的额间,再逐渐散开,那迷雾后的一双眼睛,如同遮了一层面纱,深邃的望不见底。
  严二一直在祠堂外候着,适才知道范伸赶时辰,进府后便没说一句话,等到此时见范伸从里走了出来,严二才迎上前禀报,“太医回话了,说喘咳之症,有很多要因,最好是带人进宫当面把脉后才能对症下药。”
  范伸的脚步踏下了一个台阶,神色带了些疲惫,“明日先派个大夫过去。”
  严二点头,“是。”
  ***
  姜家。
  眼瞧夜上三更,姜姝还没回来,春杏不免有些着急,正绞着双手在那窗前来回的渡步,底下院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等姜姝到了窗前,春杏便探出身子,伸手将她拉了进来
  一进屋赶紧褪了她身上的湿衣,又替她换上了干爽的衣裳,才问道,“韩姑娘,可出城了?”
  姜姝拿了块布巾,轻轻地擦着头发,摇头道,“遇上了大理寺的人,没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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