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现在还是摇头:“那几天可能没空。”
陈扬:“怎么没空啊,你们家亲戚都在一个城市里,我们约晚上。”
安毅说:“今年过年我们回菀城过。”
褚纱纱就是菀城下边的小县城出来的。
陈扬啧啧两声,有些好奇:“你妈就不说?”
柳平燕现在还在娘家住着,听说还没有消气,她跟二表哥他们说的,今年她不回来过年了。
安毅没说话,陈扬误解了,以为安毅是因为褚纱纱要去菀城那边过年,皱眉皱了很久,迟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其实吧,我们男人还是应该要有主见,你说是不是?”
安毅偏头看他。
陈扬心一横,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当妻管严要被人笑的。”
安毅:“...”
陈扬还问到安平面前:“叔叔你来评评理,我说得是不是这个道理,咱们本地男人那是出了名的有性格,有脾气,都是男人当家作主的,要是被女人压到头上,肯定是要被人笑话的。”
他挑眉看了眼安毅:“你看我叔,结婚几十年了,那在家里肯定是说话算话的人,你要跟我叔学着点。”
“对吧叔。”
安平:“...”
安平清了清嗓子,在陈扬需要他“主持公道”的眼中,不赞同的道:“我觉得吧,咱们早就男女平等了,你这思想觉悟不高啊。”
安平当然不会承认,他在家里就是被柳平燕给压在头上的,在他们家,都是柳平燕发号施令的。
他不是怕老婆,也不是气管炎。
他只是学会尊重。
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安平顿时就想开了,没错,他就是比他们圈子里的人更尊重人!“陈扬啊,你可千万别学你爸,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些都是老古板的思想了,那什么都亡了,你们现在这些孩子,为什么找不到老婆,那还不是因为太挑了,你们性子太傲了。”
“我听说人家楚风都找到女朋友了。”
潜台词是,圈子里著名的花花公子都找到女朋友了,你们这些人还比不过人家楚风一个花花公子。
而且许云是留学回来的,有文化,还有正经工作,陈扬他们要是找的女朋友比不上许云,还要被人说他们连楚风都比不上。
花花公子楚风,凭自己一己之力,把这个圈子里的女朋友人选身份拔高了。
褚纱纱在微信上又问了几句,问安毅买了些什么,还有哪些没买的,商量完,下午上班时间也到了。
小组长站了起来,背着手在部门员工身上打量:“趁现在大家都在了,说一件事。”
他还看了褚纱纱好几眼。
褚纱纱心里顿时一跳。
小组长阴阳怪气的:“你们交上来的表格我都整理了,有些人在自己的特长下边没有写任何特长,只写了自己长得好,这是优点,但不是特长,希望你们不要乱填乱写。”
同事朝褚纱纱看过来。
褚纱纱小胸板一挺,小脸十分正经。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把姿态稳住。
同事:“...”
她悄悄移过来:“你真写了长得好?”
褚纱纱眼一眨,正儿八经的回她:“当然不是我。”
她是不会承认的。
小组长把自己的表格拿在手上:“现在,我们来报名了,我们部门一共准备了两个节目,一个是唱歌,一个是跳舞,想上台唱歌的举手。”
小组长拿着笔把举手的人都登记下来。
“那现在跳舞的举手。”
关系好的同事举手了。
小组长登记完,数了数人数,又对了一遍,喊住了褚纱纱:“唱歌和跳舞,你怎么都不举手?”
褚纱纱很是理直气壮:“我不会。”
小时候褚纱纱也被她妈赵芳芳女士送到培训班去学过几天舞蹈课的,但是褚纱纱在跳舞上没有天分,一个星期都没坚持到就被送了回来。
她上初中后家里才开上了小超市,赚了钱,学舞蹈已经晚了,人家要学跳舞的,小时候就会送过去,基础早就打好了,她现在都定型了,学不出来了。
赵芳芳又送她去学了声乐,刚开了口,声乐老师就说她不适合。
所以,唱歌和跳舞她都不会。
小组长:“...”
小组长不高兴的在表格上写了写,直接定下来:“跳舞差一个人,你去跳舞,不会就跟着学,我们还要培训好几天呢,培训完了还会先彩排的。”
褚纱纱被划分到了跳舞组。
小组长和几个会跳舞的去选舞蹈和音乐了,公司年会定在星期五晚上,现在还有三四天时间,时间很赶。
他们下午就要把歌曲和舞蹈定下来,下班后就要开始培训。
褚纱纱无精打采的跟安毅说了晚上要晚一点回去的事。
安毅安慰她一下,说晚上来接她下班。
说开以后,他们现在感情比以前还好,如胶似漆的,经常发消息,打视频电话。
褚纱纱笑容满面的挂了电话。
同事推了推她:“走了,学跳舞去了。”
庄晴也被划分到了他们跳舞这组,被安排在最后一排,褚纱纱本来是安排在第一排的,学了几个动作后,教她们舞蹈的同事商量过后,把褚纱纱安排去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都是跳舞不好的同事。
学到晚上九点,大概的动作已经熟悉了,同事们也提着包下楼了。
褚纱纱家里近,她不用去赶车,慢悠悠的提着包跟在后边,同事揉着腰:“早知道我也偷懒了,跟你们一样躲去最后一排就好了,这舞蹈也太难了,还是流行舞,扭来扭去的,那个金兰她们平时上班都浑水摸鱼的,现在跳个舞还知道上进了,比平时上班还要勤快,她们图什么。”
褚纱纱完整的把动作都记在了心里,现在十分骄傲,闻言她思考了下,“可能她们更擅长跳舞吧。”
同事:“是么?”
褚纱纱也看向她,认真点点头:“是。”
出了公司大楼,安毅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褚纱纱跟同事分开,高高兴兴的上了车,刚准备跟他分享一下今天学跳舞的事情,随即又带笑的脸一收,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老公,我好累了啊,我现在腿特别疼。”
小妻子就是这样,高兴的不高兴的她都会说出来,很少会憋在心里,为人十分真实。
亏陈扬还觉得小妻子不好,说她有心计,把他带坏了。
她这样耿直,哪里能带坏谁?
安毅看着她:“那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褚纱纱朝他漾开笑:“好。”
几分钟的车程,很快他们就到家了。
安平带着孙子小奶包在房间里玩,安毅扶着褚纱纱坐到沙发上,提了医药箱过来,抬了她的脚。
褚纱纱是穿高跟鞋上班的,在办公室也没有另外放一双鞋子,大办公司公司里同事多,公司有明文规定要着装整齐,除了经理往上级别的高层领导有单独的办公室,可以在自己办公室放鞋子外,普通员工是不行的。
褚纱纱没说假话,她穿了高跟鞋学了舞蹈,现在脚背上都红了一片。
安毅轻轻抬着她的脚,动作十分轻柔,仿佛是捧着一尊瓷玉一样,生怕破了碎了,弄疼了她一样,褚纱纱忍不住抽了抽脚:“老公,其实,其实我不疼了。”
“别动。”
安毅没放开,把她的脚放在他腿上,拿了喷的药水给她喷了一层,指腹轻轻在脚背、脚腕处按压,等干了又喷另一种药水,反复按压吸收。
等一双脚都上了药,他才把她的脚放下,把医药箱放进柜子里:“好了,你先不要下地,晚上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安毅的目光从她鞋柜里一排的高跟鞋,半高跟鞋上移到几双平底鞋上,沉吟片刻:“跳舞还是不要穿高跟鞋了。”
“你说呢?”
褚纱纱本来也打算明天换鞋子了,她脚上是红了一片,但因为穿高跟鞋习惯了,其实红一点也正常,女生穿了高跟鞋后的正常反应。
也就是穿了高跟鞋学跳舞比平时的不舒服多了几分。
安毅不知道,他是真的以为她脚痛了伤了,才会这样小心翼翼,褚纱纱有几分心虚,靠在他肩上,十分乖巧的应下:“好,不穿了。”
她乖了没一会,又开始喊了:“老公,我腰也疼。”
安毅一顿。
房间里还有他爸跟小奶包的声音传来,安毅在她耳边悄声说:“那回房里,我给你按按。”
褚纱纱得逞,双手环上他脖颈:“那你抱我进去。”
安毅把人揽住,面上带着无奈,低低的哄她:“爸和儿子还在呢,让他们看到了不好。”
“不嘛...”
安平把孙子哄睡着了,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他听到门口有动静,知道是安毅把儿媳妇褚纱纱接回来了,准备跟他们说一声。
他刚出门,就见到在沙发上抱成一团的人。
安平忍不住老脸一红。
现在的年轻人,简直就是不分场地的喜欢搂搂抱抱,安平一直以为儿子安毅性情冷冰冰的,没想到他在家里是这样的模样。
儿子儿媳妇感情好啊。
安平忍不住唏嘘,想到了自己身上。
他跟柳平燕也曾经有过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候,那也是他们刚结婚的头几年,柳平燕在家里表现得十分柔顺,安平那时候也格外意气风发,觉得自己是人生赢家,娶到了温柔的妻子,马上还有儿子要出生,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是家庭幸福美满的人。
事情还得儿子安毅出生后,没多久他就发现柳平燕完全不是表面上那样温柔了,整个人变得十分强势,柳平燕一强,安平就弱。
第二天,褚纱纱享用了一顿安毅一早做好的早饭,亲了亲儿子小奶包,这才提着包上班去了。
他们这几天都要排练年会的舞蹈,每天晚上都要练舞,要很晚才回来。
小奶包他们幼儿园经常会学舞,六一的时候还会登台表演,对于跳舞这种事习以为常,妈妈说他们公司要排练舞蹈,小奶包很轻易就接受了,还朝她摆摆手:“妈妈,你要好好跳啊。”
“奶包会给你打分的哟。”
褚纱纱朝他勉强笑笑:“妈妈会努力的。”
她要是跳不过儿子小奶包,是不是特别丢人?
第二天排练舞蹈,褚纱纱明显进步了一点,虽然在教舞蹈的同事眼里,她现在还是只配待在最后一排。
但是她努力,她的同事们比她更努力。
年轻的女同事们,有年轻活力的身躯,跳起舞来比她们接受得更快,身姿也更加的灵活。
她们在年会上跳的舞蹈是要录下来,到时候人手一份,是要带回去给家里看的,部门的同事们要是都跳得好,只有她跳得差,拖了整个部门的后腿不说,她也十分没有面子。
褚纱纱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休息的时候,她悄悄跟同事说:“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家都跳得很差?”
?
??
同事一脸震惊:“你要干什么?!”
“这可是事关我们整个部门的荣誉啊!”
褚纱纱:“...”
褚纱纱跟她解释:“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信不信。”
同事看她的目光十分不信。
之后的跳舞,褚纱纱发现同事经常看着她,只要她有一点划水或者动作不规范,同事就大义凛然的举报她。
“褚纱纱抬手的姿势不对。”
“她没有弯腰。”
“...”
褚纱纱:“...”
褚纱纱受到了额外的关注,教舞蹈的同事把她从最后一排调了出来,单独教她每个动作,还很喜欢让她一个动作就做上十来遍,或者让她维持一个动作不动,感受力道和位置。
?
这不就只是一个公司年会吗?
她们是上年会舞台还是电视舞台?
褚纱纱后悔了。
因为公司年会临近,只有两三天的时间给她们唱歌跳舞,时间紧迫,下午在完成了公司的工作后,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开始练习起来。
第三天小组长把她们上台的衣服拿了回来,让她们试衣服改大小。
公司出钱租的衣服十分影楼风,就是在普通的租赁演出服装公司租的衣服,特别适合线下的登台表演服装,没有大小码之分,大部分人都可以穿上,大了就用别针进行适当的收缩,勾勒出腰线来。
旧干干的,已经穿过很多次了,小组长说的:“财务拨下来的钱没有多少,大家就将就一下,衣服虽然破了点,但是大家还是要好好爱惜,等表演结束后还是要还的。”
褚纱纱也去试了衣服,她们跳舞这一组的衣服是现代装,里边是一件漏脐装,外边还有个黑色皮衣马甲,下半身是黑色的皮短裙,鞋子配的是短靴。
她身材偏廋,上半身刚好合适,下边裙子稍微有些大。
换了出来,褚纱纱还扯了扯裙子,觉得这条短裙太短了。
就刚好把屁股包下一点,动作稍微大一点,裙子就要往上抬,太容易走光了,褚纱纱走出来又去卫生间换回来了。
她还没穿过这样短的裙子。
唱歌组选的是民歌,他们的衣服租过来的也是民族服饰,挺好看的。
同事也觉得裙子太短了,尤其还要上台跳给公司的高层看,以后在公司里也经常能碰到,怪不好意思的,等褚纱纱出来,还悄悄问她:“这衣服怎么办,真要穿吗?”
褚纱纱目不斜视,记恨着她那天告状的事,气哼哼的从她旁边走过。
同事讨好的拉住她,跟她解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我就是觉得大家都练习了这么久了,要是跳太差了,我们会被其他部门给笑话的。”
褚纱纱还是生气,但是她也知道同事说的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