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问她又不说。哭哭啼啼的，看着就可怜。
“那，麻烦大哥帮我先联系刘文教授，就说我是他学生陆涵的对象，找不到陆涵了。”
“行，我帮你去联系。小邓，你盯着前面，我去去就来。”大叔焦急的跑着去找刘文教授。
“好。”
保安大叔骑着自行车去的。门外，顾嘉敏一直抽噎着，伤心的让门卫小邓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从刚才的对话中，他大致能猜到什么。
脑海里不断的脑补，一个负心郎抛弃乡下文盲对象的古故事情节。
门卫大叔不只是他一个人来的，还有刘文教授。
远远的刘文教授就开始打量站在校门口的小姑娘，一身一般的素色棉衣，梳着什么头发看不清楚，大半张脸都被围脖遮住。
但有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一眼就能让人记住。
刘文教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小同志，我就是刘文。我能先看看你的证明吗？”
“啊，好的好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慌里忙张，手足无措的开始翻找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来叠在笔记本里面的各种证明，小心翼翼的递给刘文教授。
看完证明，刘文教授把顾嘉敏请进门卫室里坐着，“小顾同志，本来学生的分配单位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准许，我是不能随便说的。要不你跟我到学校里面找教务处的同志们帮你处理，你看行吗？”
第4章 六零女配的反杀(04)
“行，麻烦刘教授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找来学校的。陆涵读书四年的学费，生活全是我去的，他上学来之前，也在居委会还有周围街坊四邻的面前承诺过，还写下了承诺书的。
如果，他不与我结婚，他要三倍还钱。
他不愿意与我结婚，我也不缠着他。可他毕业之后，一直不告诉我他分配的单位。
还一直搪塞我，我早就知道他可能变心了，但他没有提出来，我也不能臆测。
前几天我收到他的信件，说是要分手，他与我没有共同语言，喜欢的是大学女同学。却只字不提还钱的事。
我就想来学校查查，不结婚我不缠他，他也不是多好的人，我一定要非他不嫁。可他没有我家提供的钱财能上大学吗，能出人头地吗？有了好
前程还不想还钱，那我咽不下这口气。”
刘文教授明白了，轻轻的叹口气，心里对学生陆涵有了看法。
真不是人做的事。
教务处，顾嘉敏又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还拿出来四年来她记的账本以及汇钱的单据凭证以及陆涵之前打的欠条。
教务处的几位老师，心中啧啧的鄙夷陆涵。
最后给了顾嘉敏地址，一位女老师还帮忙联系了长风机械厂的工会以及市妇联。
耐心的与顾嘉敏说，“你等下，我送你去市妇联，与妇联的同志一起去长风机械厂。”
女老师姓唐，听她自己说三十来岁，不知道是保养的不错还是天生丽质，看起来还蛮年轻的，也蛮漂亮的。
她不算老师，只是在教务处做干事，因为是大学，所以都喊她唐老师。
“谢谢唐老师。”
“不用谢，咱女人啊，就该如此，自己给自己做主，别便宜了那些臭男人。”唐老师还蛮气愤的，似乎感同身受。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我没有读过大学，可我好歹也读过高中。又不是真的文盲 ，信上说没有共同语言，我知道那是借口。”
“是，借口还蛮拙劣。”唐老师也不认同那个借口。
高中学历是不能与大学学历相比，可高中学历在当下已经不差了。
什么共同语言，全是借口。
去往市妇联的路上，顾嘉敏轻易的就拿到了唐老师家的地址。
两人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说好以后常联系。
顾嘉敏倒是没有想过一定要常联系，可她想着等回去以后给唐老师，还有刘文教授，以及教务处的几位老师寄点特产来感谢他们。
人家喜欢不喜欢那些特产是一回事，可寄不寄又是一回事。
市妇联已经有三位同志等在那里，一位还是主任赵海棠同志，另外两位是干事，孙娟干事，钱莉莉干事。
唐老师给双方介绍，彼此认识，在妇联的办公室，顾嘉敏又复述了一遍。
深得三位妇联同志的同情。
特别是赵海棠同志，知道顾嘉敏是牺牲的烈士的孩子，那更是气愤，她本人就是部队出来的。
对军人，对军人的后代有着天然的亲近与好感。
唐老师回学校去了，顾嘉敏跟着赵主任三人去了长风机械厂。
长风机械厂工会的干事，去到厂办秘书处，“陆秘书，你在啊？我们主任让你去一趟工会。”
正在写领导发言稿的陆涵，好奇的问，“吴干事，是有什么事？”
“那我不知道，主任只让我请你去一趟，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吴干事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行，等我两分钟，我把这一段写完，就去，成不？”刚进厂不到半年，陆涵待办公室的所有同事的态度都一样的好。
“嗯，我先回去了，你快点就是。”吴干事也没有等在门边，说完就走。
厂里还多未婚女青年，喜欢眼前的陆秘书，觉得他长得好看，可吴干事第一眼见到陆秘书就不喜欢，觉得他虚伪。
不管身边的女同事怎么议论，她从来不参与那些旖旎的议论。
等到顾嘉敏一行四人进到机械厂，坐了半天冷板凳的陆涵，一脸吃惊的望着眼前以为不可能出现的人：顾嘉敏。
吃惊的指着顾嘉敏，结巴的问，“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的？”
他不只是没有告诉顾嘉敏自己分配到了什么厂，就是他家里的哥嫂也不知道。
原本他是要分回老家的省里工作，可女朋友陈丽萍样求了父亲，才把他留在帝都，进了长风机械厂。
“当然是找来的。怎么，你不告诉我地址，就以为我一个土包子不会找来帝都。
陆涵，当初是你主动接近的我。那时候我父母牺牲，我正伤心，也还小。你考上大学，却没有钱读，就因为认识我，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那时候你嘘寒问暖，温柔体贴，各种暗示我。才有了你现在，怎么想着哄完我，利用完我以后，攀了高枝，就想不还钱的一脚踢开我，真是好盘算。
今儿我告诉你，没门儿，想得美。四年你花了我多少钱，我都留着你的欠条与给你寄钱的凭证。你自己的承诺书，三倍还钱。还吧？”
一见面，顾嘉敏就气愤的嘚吧嘚吧，让陆涵没有招架的余地。所有人看着他的脸色从白到黑再到红。反反复复的变换，所有人看的真真切切。
一下子就坐实了一切，不言而喻，都明白了。
“你胡说，那是你自然资助我的。我没有，没有……”陆涵反复的说没有，没有，没有，只是后面说不出没有什么。
他心中焦急万分，也很诧异。他自认很了解顾嘉敏，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在两千多里之外的顾嘉敏会找到帝都来。
他印象中的顾嘉敏，胆小，怯懦，却有极要面子。是不会千里迢迢来找自己要钱的，更别说拆穿自己。
失算了……。
耷拉着脑袋，脑海中飞速的转动，想给自己找个更好的借口。可他越急越想不出来借口，脑子里一团糟。
顾嘉敏静静的看着他反复没有的说着，下面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座的人都看着，工会主任许久之后才说话，“陆涵同志，既然你已经另找对象，那钱是要还的，你先还一部分吧，工作几个月，应该也有一点积蓄吧？
你的情况我会上报厂委，如果你能留下来，那你以后的工资除了基本生活费用，其余的厂里会直接转给小顾同志。
如果你不能继续留在厂里，你也要想办法还钱。”
工会主任又低下头与妇联的赵主任低低的商量事情，然后她离开小会议室，去了厂委。
等到一个小时以后才回返，随行的还有厂长，书记，已经办公室主任等。
一群人再次坐下来商量，开除，暂时是没法开除，但档案上记过，还有升职是不可能的了。
人品有问题，只要在长风机械厂，就很难受到重用。
厂长，书记几人又征求顾嘉敏的意见。
顾嘉敏只是咬定一点，“如果只是按照我花的钱赔 ，没有多少意义。没有我家的钱，他永远只能留在柳城，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进帝都工作的机会。
这样算下来，因为我，他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差不多一飞登天。我想他现在的对象家里，应该有钱有权吧，要不然他一个外地的学生，凭什么留在帝都工作，既然如此我不接受一个月还一点，我要他现在立马一次性的还完我那些钱，还得三倍还。那可是他自己承诺的。
如果不还，我就去法院告他。”
她就是要让他声名狼藉，不说一辈子，至少在当下，让他成为新时代的陈世美。
在座的人都看出来了，眼前的小姑娘，是想狠狠逼陆涵一波。
一种低头装鹌鹑的陆涵，被顾嘉敏气的，眼睛都红了，阴狠的眼神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赵海棠，与厂长，书记等人的眼睛。
气不过的他，还是没有忍住，咻的站起来，对着顾嘉敏大喊，“顾嘉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我逼的太狠。”
坐在对面的顾嘉敏，撇撇嘴，“好像说的你多厉害似的，只要我让你还钱，你就不会放过我。好像我怕你似的，你敢威胁我，明儿我就去小三她单位门口贴大字报，再去你未来岳父单位贴大字报。
他给你走关系，让你留在帝都，我就不信他身上就真的清白。真正清白的干部，是不会滥用职权为自己某私利的。还钱，别瞎逼逼。”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还是办公室主任拉着陆涵出去，说了半天的话，还出去在别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赵海棠主任也找嘉敏商量，就还本金行不行？另外，再在别的地方补偿她。
望了一眼赵主任，又望了望在座的其余的人，嘉敏问，“什么补偿，补偿也只能让陆渣男出钱出物。如果是让你们补偿，我不接受，我的父母打小就教我不能占别人的便宜。
我可不能占大家的便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然只读了个高中，没有陆渣男读的书多，可我家教好，做不出来那龌龊事，占你们的便宜。”
没一会儿功夫，陈丽萍赶来，哭哭啼啼的。
还没有坐下就开始哭，哭的所有人都莫名奇妙。
不懂她哭什么。
陈丽萍一直哭，也不说话，无论陆涵怎么温柔的呼唤，她就是不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就连顾嘉敏都伸大拇指点赞，真是好演员，一个比一个能演。
第5章 六零女配的反杀(05)
“好了，别哭了。陆渣男你还钱吧，我没有时间看你们两口子演戏。在帝都与你们多耗一天，我就要多花一天的钱。
你们有工作耗得起，我可耗不起。”顾嘉敏没有耐心与他们继续周旋。
她现在只想拿钱走人。
厂里不会管这种职工的私人感情与民间借贷问题。
即便知道员工的德行不好，也不会轻易开除。
这就是吃国家粮的好处。
陆渣男还在摇晃女朋友，可陈丽萍又不傻，虽然人来了，可一直哭，怎么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赵海棠主任与长风机械厂协调，一次性先还完顾嘉敏的本金。由厂里借给陆涵，让陆涵打借条。
厂里再每月扣工资。
直到扣完所有欠款，然后每个月从陆涵的工资中重新开始扣三分之一给顾嘉敏，一直扣十年 。
算是报答顾嘉敏给了他一个在帝都上大学工作的机会。
几方达成一致，起草协议，签字，给钱。陆涵憋屈的在角落快哭了出来。
他未来至少十年别想过好日子。
带着钱，顾嘉敏心满意足的走到陆涵面前，望一眼陈丽萍，似笑非笑的说，“陆渣男，你攀高枝攀的不怎么样啊，人家显然不会为你的道德买单。希望你们能继续走下去，能白头偕老。呵呵！”
“顾嘉敏，你好狠。”陆涵气的握紧拳头，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别人，估计拳头都挥到嘉敏的身上。
离开的时候，陈丽萍跟在赵主任身后，不顾陆涵的拉扯，挣扎着要走，还说，“陆涵，之前我对你缺乏了解，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受不了，我们分手吧。以后别来找我。”
“萍萍，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明明知道的……”陆涵不甘心的拉着陈丽萍，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陈丽萍使劲挣脱开，嘴里快速的说，“陆涵，是你说的，你没有对象。如果我早知道你有对象，是不会和你谈朋友的，我好歹也是大学生，还是帝都本地人，又不愁找不到对象，为什么要和一个有对象的男人谈朋友，我又不傻。”
陈丽萍飞速的把一切都撇的干干净净。
不让腥臭沾上自己半点。
她是不得不来，越不来越会被沾上，来是要表明自己不知情的态度，把自己放在一个有利的位置。
此时陆渣男感受到了无助，憋屈，还有屈辱，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阴狠的瞪着陈丽萍，还有咋一边看戏的顾嘉敏，都是这两个女人，一个害他，一个见死不救。
他记住了她们，但凡以后有机会，自己都不会放过她们。那薄情的薄唇紧紧的抿着，脸上五官怒火点燃早已扭曲。
周围的人看着陆渣男都有了新的认知与看法，几位还纷纷摇头。眼前的陆同志以后只怕是个危险人物，厂长与书记对视一眼，有了新的决定 。
工作中没有出错，他们确实没法开除他，但可以调他去下面，去对口援助的三线城市的机械厂工作，借的钱也能从那边出。从帝都调过去的，有一笔数目不小的安家费，还有因为援助，工资要高一点，如此说来，他们还是帮了他。
顾嘉敏随赵主任他们离开，离开前，顾嘉敏对着机械厂的几位领导，深深的鞠一躬，“谢谢，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