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她成了团宠——观闲君
时间:2021-08-10 09:07:07

  三人草草看过表演回到东宫。
  郁秋染回到自己的别墅区,女仆姐姐迎了上来,她向郁秋染示意大厅里的三个人台:
  “少爷,花殿下刚刚派人送来了三套华服,说是已经按您的尺码改好了。让您挑一件喜欢的下午穿。如果这三套都不满意,可以再联系他更换。”
  郁秋染仔细打量。花澄雅在服饰设计方面确实很有天赋,每套衣服都精美华贵。大概是考虑到贴合她日常忧郁的气质,服饰选的都是冷色调。
  郁秋染最后选了不需要腰封,只有层叠的淡青里袍,加银白外氅的一套。
  虽然她的伪装目前看起来相当成功,但她的腰围比起正常男性还是有所差距,日常最好避免穿显露腰身的服装。
  她在女仆姐姐的帮助下换好,然后前往中心区跟花澄雅汇合。
  郁秋染很少穿这类的华服。一路上,她踢踢踏踏地走着,发现花澄雅在修改衣服时特意将下摆裁得短了一些,应该是怕她穿不习惯踩到衣摆摔倒。
  她一路衣角翻飞,衣袖带风地进入了中心区大厅,花澄雅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见到她后,对方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诧异。
  然后她听见对方有些犹豫地说道:“这套衣服能调整得更好些,你介意我再改动一下吗?”
  郁秋染看着对方忙忙碌碌,在一盒盒饰品里反复比量,最后挑出了一个镶嵌堇青石的银质搭链。
  两个镶嵌着紫罗兰色宝石的菱形胸针链头,分别固定在最外层大氅胸前的衣襟两侧,环环相扣的细细银色链条链接着它们,在中间垂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郁秋染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经过这个小饰品的点缀,她整体的形象似乎又多出了些许疏离肃杀之意。
  花澄雅解释道:“因为没有具体给你设计过衣服,我想象的和你实际的气质会有所偏差。”
  他甚至又摸出一把同色系的长剑递给郁秋染:“总感觉比起清冷忧郁,你实质上应该显得更加锋利,更有攻击性一些。”
  郁秋染美滋滋地接过长剑,握着精致又帅气的剑鞘,拔剑看了看。可不是嘛,她本来就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如果可以选,她也不想要现在的人设。
  花澄雅看她似乎对扮演一名剑客很满意,也笑起来:“你喜欢就好。”
  说着他又提醒道:“这剑虽然没有开刃,但剑身淬炼得比较薄也有点危险,你玩的时候小心伤到手。”
  花澄雅依然是一贯穿着的红色,外袍上用金线绣出飞鸟纹样。
  两人到达展台。上面已经布置好一个古香古色的休息区,后方用四季花鸟屏风格挡。
  台上错落有致地放置了摆放各式文玩小物的博古架、长长的窄型软塌、放着整套茶具的茶案和摆放盆栽的长条几案。
  郁秋染兴冲冲走上去,一撩衣摆,斜倚着靠在了仅能容一人躺下的软塌上,枕着长条团花抱枕,像一条咸鱼一般不动了。
  花澄雅到茶案后坐下,给郁秋染泡了杯茶放在软塌边的小几案上,还帮她把剑摆好支在软塌的扶手上。
  然后他又让人送来调香的工具,开始琢磨香料。
  郁秋染看着对方逐个接待访客,选择当个甩手掌柜的她过了那阵兴奋的劲儿,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
  即便是台下众人的围观和拍照,也不能阻止她变得昏昏欲睡。
  敢上台来攀谈的都是有点名气的特权阶级,他们有资格预约到上台的名额,近距离地给东芒会送上礼物。
  关系好的一些人,还会得到花澄雅回赠的,他亲手配好的小袋香料。
  花澄雅转头看到郁秋染眼睛已经合上了,示意台下围观的同学们保持安静,并关闭了网上预约上台的访客通道。
  提前预约好的访客只剩下最后一位,她上来后,花澄雅目光一沉。
  郁秋染原本闻着香炉里燃起的淡香,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
  结果她突然听到一个小声又充满恶意的嗓音:“戏子果然就是喜欢出风头。你以为这样就能笼络人心了吗?”
  她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看到了一个长相平庸的短发女孩儿正与花澄雅分别跪坐在茶案两侧。
  短发女孩看着花澄雅不慌不忙研制香料的手,骨节分明,肤色细腻白皙,又看了看自己肤色偏黑的小短手,眼中闪过妒忌之色。
  她把手从桌上收起来放在了膝盖上,面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嘴中语气却很刻薄:“像你这样的下|贱胚子,就应该在家里服侍大家,跑出来现什么眼……”
  “对了,我晚上要跟同学们一起吃饭,你给我做好虾仔炆柚皮和文思豆腐送过来。”
  花澄雅在香料罐边缘磕了磕小耳勺,把多出来的余料重新装回去。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抬眼看向短发女孩:“李狗蛋,几年没见,你的妄想症更严重了。”
  李狗蛋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微变,可她很快又调整过来,露出恬静的笑容,似乎目露崇拜之色地看着花澄雅,继续小声说着恶毒的话:
  “你不做是吧?那我跟我妈打报告,让她回老宅找你妈给我做。”
  “你应该也知道,我妈出场,你妈不死也得脱层皮。不过这么多年,你妈那个贱骨头应该也习惯了。哈哈哈,哈叭狗看人脸色理所当然……”
  花澄雅猛地把手中的香料盘掀了过去,重重砸在李狗蛋身上,香粉撒了她一身。
  李狗蛋尖叫一声,台下众人都望过来。因为展台上下有一段距离,所以台上人轻声的交谈下面人是听不到的。
  他们只会看到李狗蛋一直温柔有礼,似乎很崇敬花澄雅。而花澄雅却突然发脾气,显得十分无理取闹,直接崩坏了他平日里亲切温和的形象。
  李狗蛋撑着地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眼中含着泪水,在外人看来似乎是在小声哀求什么,然而离得很近的郁秋染却听的清清楚楚。
  “你忍不住了吧?我难道说错了吗?你妈就是个贱|人,不要脸的婊|子,脱|光衣服勾引了外公才嫁进花家。”
  花澄雅胸口起伏,白净的脸颊两侧已经染上了一层愤怒的薄红。他攥紧手里的香料罐,眼看就要冲着李狗蛋的脸上砸过去了。
  李狗蛋看着他因生气而显得更加艳丽的面容,眼中混杂着嫉妒与快意:“你生气也改变不了她就是个贱母狗的——”
  花澄雅最好能把她砸伤,这样不光人前可以败坏他的名声,人后她就更有理由回花家找外公告状了。
  可一道剑光闪过,她心中的盘算落空,口中恶毒的话语也被迫戛然而止。
  事关东芒会的声誉,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郁秋染出手了。
  众人看到懒散歪在软塌上的她手肘一撑,宽大衣袖飘扬抄起了倚着扶手的长剑,然后如一阵清风一般从软塌边的矮小几案上掠过。
  银白与淡青色的衣摆交织,翩然翻飞,流畅地滑过几案桌面。郁秋染像一只轻盈的飞鸟,悄然无息地在空中突然出现,又像是一道惊雷,伴随着一道明晃晃的闪电——
  她在向前起身的同时亮出了手中的剑。
  当她在花澄雅身边站定时,她手中的剑也已经出鞘,剑尖向下准确无误地直指李狗蛋的咽喉。
  众人心中对花澄雅突然发怒的讶异和对他形象崩坏的质疑有所减缓。如果连郁秋染也忍不住出手,那台上的这个女生肯定有问题。
  李狗蛋神色僵硬。她倒在地上,仰头看着郁秋染,感受着喉间利器贴住皮肤的冰凉之意,磕巴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
  花澄雅也被这一出弄得有些吃惊。他跪坐在桌案后,在郁秋染脚边,瞪圆了眼睛抬头看她。
  郁秋染像一个帅气又冷酷的剑客,笔挺地站在那里,垂眼俯视着歪倒在地的李狗蛋,语气淡淡:
  “言辞如刀,故而人需谨慎说话。我看你好像不太明白,就让你体会一下锋芒刺喉的感受。”
  意识到自己露馅的李狗蛋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话没说完,就被郁秋染用剑尖挑着下巴,头被迫仰得更高,暴露出脖颈更多的要害。
  不过李狗蛋笃定了郁秋染不敢刺伤自己,所以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郁秋染笑了一下,转腕用薄而窄的剑面拍了拍李狗蛋的脸:“怎么跟你郁叔叔说话呢,狗蛋儿?”
  郁秋染听李狗蛋刚才的话,推测她多半是花澄雅上面兄姐生的女儿,按辈分算,要矮一辈。
  用剑拍对方的脸是一个有点羞辱和训诫意味的动作,但辈分高自然没人敢说什么。而且周围的人听到郁秋染大声叫出了这个具有时代意义的小名,都不由得哄笑起来。
  李狗蛋本来很恼怒,可听到郁秋染的话,反应了片刻,顿时变得有些惶恐:“你、你、你是郁家的那个……”
  郁秋染带着凉凉的笑意:“对啊,我是。所以你尽可以回家跟你妈告状,那么我也不介意跟她好好谈谈。你看她是会听你的回花家,还是会听我的直接上手揍你。”
  李狗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妈妈是花家这一代的大小姐,当年跟李家联姻下嫁,婚后生活过得很不如意,所以才时常回娘家欺负花澄雅母子发泄怒气。
  如果让她妈知道她在外面宣扬家丑,欺负花澄雅又被郁家继承人逮到了,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李狗蛋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甘地低下头来。
  郁秋染“锵”的一声利落收剑入鞘,淡声吩咐道:“跟你小舅舅道歉。”
  李狗蛋眼中含着怨恨,很不情愿地跟花澄雅道歉。
  郁秋染也不介意她的态度,直接说道:“我从来不愿对女生说重话,但你实在不讨人喜欢。所以,”
  郁秋染侧头向展台台阶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滚吧。”
  踢到铁板的李狗蛋敢怒不敢言地离开了。
  访客预约通道已经关闭,这给了台上的花澄雅和郁秋染避开他人谈话的机会。
  花澄雅收拾好洒落在地上的香粉,用手巾擦着桌案,说道:“她是我大姐家的女儿,小名狗蛋。”
  耍完帅的郁秋染正心满意足地喝茶:“嗯。我猜到了。”
  花澄雅将香料盒子收好,反复叠着手巾,沉默了一会儿:“你也会觉得我母亲是……”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郁秋染放下杯子:“豪门里弯弯绕绕多得很,我从不依据一面之词,依据表面看到的情况下判断。”
  花澄雅抠着桌子上的花纹:“老头子跟我外公差不多年纪,我妈就是攀高枝,比他强的选择多的是,凭什么看上他。”
  确实,郁秋染想起了在美术馆里看到的花夫人画像。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但容颜之盛,令人过目不忘。
  她从花澄雅这里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真相。
  花夫人曾是华夏摘取戏曲界最高桂冠的,最年轻的得奖者。她是普通家庭出身,从小就热爱戏曲,并决心成为一名戏曲大家,将这门艺术推向国际。
  她得奖后一时名声大噪,应邀到花家的宴会上演出,被花家家主看进了眼里。戏曲界原本该冉冉升起的新星就此夭折。
  花澄雅有些厌恶地提起自己的父亲:“老头子被我妈拒绝后,就用各种方法逼她就范,甚至拿我外公外婆威胁她。”
  而且花家家主本来只是想玩玩,但最后因为某些事,不得不娶了花夫人。
  或许是花夫人一直以来的顽固抵抗惹怒了他,又或许是他得到手已经玩厌了,反正花夫人嫁进去后,一直受到磋磨。
  花澄雅说起往事,神情很平静:“我小时候跟我妈就住在下人房里,跟仆人没什么两样,每天给他们做饭,还会被各种挑刺,找借口对我们拳打脚踢。”
  他笑着:“我有时候觉得我挺恨我妈,但当别人污蔑她的时候,我又会替她觉得委屈。”
  “所以李狗蛋以前一直拿刚才那一招对付我,屡试不爽。每次都能成功让别人觉得是我喜怒无常,不讲道理,欺负了她。”
  花澄雅轻声说着,眼中似乎闪过了泪光:“现在长大了,我明知是计,也依然会忍不住踩进去。我是不是很蠢?”
  郁秋染托着下巴:“你只是很爱一个人。爱自己的母亲又没有错,这怎么能叫蠢呢?”
  花澄雅呆呆看了一会儿郁秋染,然后又垂头继续讲道:“直到我长大了些,偶然撞见了来花家参加宴会的阿羿和阿朗,我的处境才慢慢好起来。”
  因为与敖景羿和战沉朗结交,花家家主看到了花澄雅的价值,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儿子,便允许他入学神夏九州学院。
  然后花澄雅又在敖景羿和战沉朗的支持维护下,成功进入东芒会,慢慢在人前有了地位,花夫人的处境也好了不少。
  花澄雅轻声说道:“所以阿羿和阿朗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我不能失去他们,也不允许别人伤害他们,才会在之前试探和针对你。”
  他看着郁秋染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想起今天她的惊鸿一击,郑重地说道:“我为此道歉,对不起。”
  郁秋染笑起来。她挥挥手:“我理解,因为阿澄你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
  沉重到压住了他自己本身的光芒。
  花澄雅闻言一怔。
  郁秋染想起了对方画的那幅油画,明明是极力描摹的笑颜,但眼睛却不可避免地藏进了悲伤。
  花澄雅除了每日清晨必须进行的练嗓,平日里很少见他情不自禁地哼起戏曲,或是谈论跟戏曲相关的东西。
  他或许并不爱这门艺术,只是为了某个人,为了承担某个夭折的梦想,而在逼迫自己前进。
  尽管他伪装的很好。但郁秋染想起他在为她调整衣服,挑选配饰时眼中的光芒。
  真正的喜爱,是遮掩不住的。
  她没有进一步解释自己的话,而是话锋一转:“理解归理解,但你捉弄我,得赔我一个把柄才行。”
  花澄雅犹豫了半晌,才以极小的声音说道:“我的小名,叫铁牛。”
  郁秋染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家是怎么回事?天啊,我一想到你叫铁牛,哈哈哈……”
  花澄雅恼羞成怒:“你小声点!”
  郁秋染看他气得脸都红了,赶紧忍笑转移话题:“话说回来,我觉得你那个狗蛋侄女脑子有点问题。”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