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沢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手冢理惠。
“你说伊藤绫子她……死了？！”
伊藤绫子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这是沢田音绝没有想到的事，也是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毕竟一个由怨念凝聚出的小小的鬼怪，怎么可能有杀人的能力？
所以，一定是有其它的问题发生了！
在这个敏感的时间、敏感的地点发生了这样的事，由不得沢田音不多想。
于是她很快做下决定。
“班长——伊藤绫子现在在哪里？”
第89章 反派收集中
死亡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对于米花町这个有着古怪气场、老是发生谋杀案的城市, 死亡就更常见了，甚至于2年B班里还有一位破案无数，人称“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的工藤君——虽然这位学长已经请假很长一段时间了。
但是，总而言之，对于米花町帝丹高中的学生们来说, 伊藤绫子的死亡并不是什么太过令人惊讶的事, 特别是在她与周围同学交往并不密切的情况下。
所以，手冢理惠才会对沢田音的问题感到困惑。
“你问……伊藤同学现在在哪里？”手冢理惠扶了扶眼镜，“她是昨晚凌晨在医院死亡的, 直到今天晨间六点被查房的护士发现, 所以这个时间点的话应该还在医院。怎么了沢田同学？你问这样的话，难道是想——”
“稍稍有点在意的事, 必须要弄明白呢。”沢田音微笑着, “那么，我就先走一步了，班长，麻烦你稍后向老师说明一下情况吧！”
“等——等等！”手冢理惠一惊，“说明什么情况啊？！喂！沢田同学！沢田！！你等一下啊！！”
……
十分钟后，沢田音站在了被警戒线围起的现场外，藏在了围观的路人中, 侧耳倾听内室的谈话。
“……所以，毛利老弟你认为这是自杀？”
“当然！死者凌晨两点独自死在自己的病房里, 没有任何能被称为凶手的人, 那么自杀的推论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是死者显然是被毒死的。”
“这当然是她为了自杀而自己购买的毒药！现在的高中生啊, 一言不合就自杀的多得是了，这小姑娘大概就是这样吧！”
“可是毛利老弟，这位死者的手上和口腔经检测后都没有出现毒物反应，如果她是自杀的话，毒物又是怎么摄入的呢？”
“呃——咳，这个嘛——”
“啊咧咧？这是什么东西？毛利叔叔，你看这个——呜哇！”
“你这个小鬼！怎么又到处乱跑了——等等？！你怎么没去上课？！”
室内一堆乱七八糟的讯息传入耳中。沢田音揉了揉头，有些头晕。
“算了。”沢田音喃喃自语，“专业的事，还是要以专业的方式去做。”
警方有警方的专业查案方式，她也有她的专业办法。
——反正她在这里也听不出什么。
而且，说真的，凶案现场有侦探就算了，但为什么还会有小孩子？？
沢田音百思不得其解。
她避开众人视线，径直走上天台，随意用记号笔画上几笔，就开始召唤伊藤绫子的鬼魂。对于沢田音这样等级的大阴阳师来说，召唤一个刚死之人的灵魂，本来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召唤竟并没有得到回应。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她的召唤落到了空处，也就是说世上并没有一个名为“伊藤绫子”的鬼魂。
“奇怪，从凌晨的死去到现在，就连一天都不到。哪有这么快就消散的鬼？”沢田音挠了挠脸，“那么，是被剥夺了名字？还是连灵魂都被湮灭了？”
这两个可能，哪一个都不是正常情况下会发生的。
沢田音越发肯定伊藤绫子的死有古怪了。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沢田音毫无头绪。
但是，毫无头绪不代表毫无办法，特别是对沢田音这样有着各种古怪能力的“通灵人”而言，所以她干脆打开灵视，低头望向伊藤绫子生前的病房。
或许是曾经当过妖魔的缘故，当她的灵视能力被发掘出来时，她并不像教导她的麻仓叶王那样有着看透人内心的力量，而是向着古怪的方向发展而去。当她以普通的灵力量维持灵视状态时，她可以轻易看穿一公里之内的所有隐藏的魑魅魍魉，哪怕是藏在建筑物后甚至是结界内，都无法在这样的视界下遁形；而当她持续地、大量地输入灵力时，她更是可以看到某个地方过去十天内发生过的事！
沢田音不太清楚这样的能力算是强还是不强，她这知道这个能力对她的战斗方式来说并不算什么增益，于是喜欢直来直往的沢田音在开发出这个能力后，便又转头将它抛之脑后，直到现在才终于将它回想起来。
“其实一时间想不起来也很正常的嘛……”沢田音低声嘟哝，“我又不是什么侦探，又不要破案，这种能力对我完全没用嘛……这么多年也就用过几次而已。”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所以她会差点忘记这个能力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
给自己找好借口后，沢田音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将这一咪咪心虚抛下了。
当沢田音开启灵视后，在她的视界中，所有的建筑物都隐去了，退入了半黑半白的底色里，那曾经在医院的窗口走廊间徘徊的人影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颜色不一大小不同的灵体，可让沢田音稍稍感到奇怪的是，她明明在伊藤绫子的病房内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结果开启灵视后她却并没有在病房内看到符合小孩子体症的灵体。
——大概是离开吧。
沢田音没有多想，加大对灵视的灵力输出，于是很快，那古怪的属于灵体的视界消失了，世界再度在她眼中显露形状，只不过这一次的世界变作了黑白影片。
对，只能看不能插手的影像，不是影片是什么？
于是，沢田音直接将这“影片”的时间轴拨到了昨夜八点左右，确定伊藤绫子此刻的确还活着后，就开着二倍速看了起来。
就像之前沢田音猜测的那样，伊藤绫子的入院，的确是趴在她肩上的鬼怪所一手造成的。
对于伊藤绫子所招惹的这个鬼怪，神道教众暂时还没有对它有过什么命名，因为这样的鬼怪，完全是进入近现代后、随着各种通讯软件的泛滥而出现的，并且只会依附在心怀怨念并有着众多粉丝的高人气人物身上，十分少见，沢田音甚至怀疑这个世界的神道教众到底有没有发现这只新生的鬼怪。
这种鬼怪，是由人类的怨念与愿力共同凝聚而成，最开始出现时就像是狂热的粉丝一样疯狂追逐“偶像”，无条件相信和支持“偶像”，但到了后期，它们却会开始入侵“偶像”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动手“矫正”“偶像”不符合它们所想的种种地方。
比如说伊藤绫子。
她在推特上营造的形象是家庭和睦、永远都是年级第一的天才美少女，而当她不再符合她经营的人设，做出不符合人设的言行，或者是从年纪第一跌落时，她就会受到鬼怪的报复。而这一次她的入院，正是她无法再保持年级第一后鬼怪对她的报复行为。
这样听起来有点惨，但想要摆脱这只鬼怪，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伊藤绫子来说，她只要放弃那个虚假的形象、弃置推特号，就能轻易甩开这只鬼怪，倒是比那些正值巅峰却不得不隐退的明星演员要幸运多了……但她却并没有这样做。
沢田音并不打算去思考伊藤绫子是真的不知道如何逃离这样的鬼怪，还是虚荣心作祟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那个粉丝数万的推特号，反正，她只需要找到伊藤绫子死亡的真相就行了。
想到这里，沢田音干脆调成了十六倍速。
但是在这一次的观看中，伊藤绫子是在凌晨两点突然惊醒，在病床上艰难挣扎，最后抽搐昏迷、一命呼呜的。
——氰化钾中毒。
这是警方给出的结论。
但是她是怎么中毒的？
沢田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伊藤绫子是在凌晨两点于睡梦中突然出现中毒反应的……而氰化钾中毒可没什么潜伏期！
于是这一次，沢田音将时间轴调整到了三天前，也就是伊藤绫子入院那一天开始观看。
而这一次，她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这个人——”
沢田音将画面暂停，看着从伊藤绫子病房前几次走过的男人，微微沉思。
“有点奇怪的感觉。”
凭心而论，这个男人除了穿得古怪、脑袋上套着一个像是防毒面具又像是蜘蛛的古怪东西之外，在行动上并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甚至他根本没有进入过伊藤绫子的病房，也没有跟伊藤绫子有过任何交谈。
但沢田音注意到，当他路过伊藤绫子的病房时，他突然间驻足，望向了病房里的伊藤绫子的肩膀。
——那正是伊藤绫子身上的鬼怪趴伏着的地方。
很有意思呢。
他是看到了鬼怪吗？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他明明这样古怪可疑、与周围格格不入，可整个医院竟然没有一个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好像他是一个只能被沢田音看到的幻象虚影。
果然很有问题！
于是沢田音干脆跟上这个男人的脚步，跟他一步步走出医院，离开街道，最后穿过半个街区，来到了某处高楼之下的阴影角落。
到了这里，灵视已经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奇怪……”沢田音站在阴影中，“他……在这里消失了？”
并不是快到无法用视线捕捉，而是直接消失在了阴影里。
是鬼怪吗？
不能被常人见到这一点很像，可是沢田音却能肯定，这家伙应该还属于人类的范围。
那么，这家伙究竟是——
突然，思绪在这一刻被打断。
某个瞬间，沢田音听到了液体涌动的声音，闻到了奇怪的恶臭。
咕噜咕噜。
黑色的液体，就像是从什么恶心而粘稠的怪物里涌出的胃液，从阴影中溅出。
然后，那个沢田音跟了一路的古怪男人从这黑色的胃液里浮现，一步步走出阴影。
“真是有趣。”
那个古怪的面罩男发出了不紧不慢的声音。
“在这个平静得令人乏味的世界，除了有着我无法夺走的个性之外，竟然还有能跟上我脚步的普通人吗？”
“……个性？”
沢田音茫然说着。
“什么？”
夺走……个性？
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夺走……个性？
这种东西有值得夺走的价值吗？而且你准备怎么“夺走”别人的个性？是把别人洗脑吗？
而“无法夺走”的意思则是你洗脑不成功，所以才恼羞成怒地杀了人？
抱歉，你就是传说中专对少女下手的洗脑爱好者——
也就是俗称的——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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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反派集邮进度+10%】
－
蓝染：我不是
库洛洛：我没有
麻仓叶王：我很无辜
吉田松阳：我才是无辜的
宇智波斑：看什么看？我是反派吗？！
白兰：……我下线了，拜
第90章 前往异世界
然而, 虽然沢田音心里槽得飞起，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面对这位“变态”先生时，沢田音总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一股……复杂的味道。
就像是昂贵的怀石料理上浇上一层汽油、一层鱼血、一层潲水……这种复杂的、明明是诱人的高级料理却最后混合着恶心得令人退避三舍的味道，让沢田音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沢田音神色纠结, 最后喃喃着给这位变态先生下了定义：
“果然还是……好臭啊……你。”
对面的面罩男哼笑一声, 也不动怒，而是直接对沢田音抬手，屈指。
砰！
没有任何警告和征兆, 只是瞬间, 面罩男弹指，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就像是枪声, 在这条窄小的小巷中回响，震耳欲聋。
沢田音放下右手，看着自己手臂上几乎洞穿、深可见骨的伤口，啧了一声：人类的身体啊，真麻烦。
如果不是她现在的骨骼已经被转化了，恐怕这一击就足够将她的手臂打得粉碎吧！
——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家伙,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
对面，面罩男也惊讶出声。
“哦？竟然挡住了吗？”面罩男道, “如此敏锐的反应, 如此强韧的骨骼……这样的天赋, 出现在无个性的你身上，真是可惜了。”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沢田音动了动手指，但觉得果然还是太痛了，于是干脆将右手垂下不用，抬起了左手。
对方没有好好交谈的打算，沢田音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武力威慑这种东西，当谁不会呢？！
“喂，你这家伙，是从对面的世界来的吧？”
“有意思。”面罩男笑了，就连原本再次出手的动作也顿住了，“你竟然会知道对面的世界？”
沢田音并没有为面罩男解惑的意思，皱眉道：“那这就很奇怪了。两个异世界里“神秘”的重叠，一共有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是重演异世界的历史，为异世界的‘神秘’降临做准备；第二个阶段，则是暂时性的空间重叠，能够短暂地在A世界看到B世界的事物，就像是海市蜃楼；而到了第三个阶段，两个世界的历史重叠到一定阶段后，世界发生碰撞，两个世界的通道将会打开，到时候，一些极具天赋的人就能够通过这条通道往返两个世界……直到两个世界合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