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皇上小鼻子皱皱。
  “沿海,士绅们投身商海,商人阶层也在向士绅阶层流动。以前,一个穷困儒生也令人敬畏,谁知道他哪一天登科及第做了官呢?现在,自从景泰年间开始,朝廷为了解决国家财政困难,实行纳监制度……”
  当时大明情况危急,朝廷说,只要缴纳一笔钱粮,就可以送人进国子监读书,出监之后还可以做官。刚开始,这个事儿还有资格限制,还有一个考核机制,比如只有秀才可以纳监。
  到后来直接规定,不管什么人,只要能够加倍缴纳钱粮,就可以进入国子监,几乎使得纳监成为与科举并行,这也是国子监学生乱的原因之一。
  巨富之家纷纷掏钱纳监,国子监太学生人数直线上升。
  随后,朝廷又开捐银纳官之例。弘治末年吏部尚书马文升的统计,当时一千二百名低级京官中,有八百余人的官衔是用钱买来的。老百姓又分不清你这官儿怎么来的?导致商人阶层要穷困儒士越发嫉妒和痛恨。
  一直到皇上登基,内阁主持改革,朝廷财政堪堪收支平衡,再加上吏治改革,刷下去几批官员,这才压住风气。
  徐景珩笑:“如今从东南沿海到内地各个商埠,商人们都因为皇上一句“经商之人要纳税,要有兼济天下的责任感……”纷纷行动起来。”
  皇上腮帮子一鼓,皇上也没有想到,商人也有这么多委屈。
  士农工商四民,商者最富,也是地位最低。如今山西商人、各地方商人参与道路房屋大建设,商人们就说了,“商以懋迁有无,平物价,济急需,有显于民,有利于国,与士农工互为表里。”
  甚至很多商人,因此开始变得自重自持,真的有点儿,某种社会责任感。
  皇上对此很是欢喜。
  皇上不怕商人地位扶摇直上,也不怕他们保藏钱财。只要他们真的有这份责任感,真的能做关心家国天下、内忧外患的大明中坚力量,皇上就欢迎。
  “徐景珩,士农工商,都是大明人啊。”
  “皇上说得对。……天下最有活泼的精神,最有发达的能力。商人跑商,做人类活动的总机关,除了商,别的再也没有这种价值。”
  皇上瞪大睛,徐景珩说的,是大明的商人?
  徐景珩给予客观评价。
  “商人有这份认知,很好,要求也很合理。只华夏商人和西洋商人,到底是不同。西洋多山岭,地形类似于缅甸和老挝、交趾,不好形成大一统国家。小国家里面也都是领主制度,不似华夏一般朝廷委派官员统一调度。
  将来西洋商人可以参政,甚至一个商号关系到国家大事。但华夏商人,几乎永远不可能。”
  皇上明白,华夏商人的地位始终在士族之下,随着银子的流通,商人必定超越农户和匠人。但就算商人再有钱,在政治上也低士族一等。
  “但是,农人和匠人,才是国家根本。”皇上小眉头皱巴。
  “这方面,确实是最需要注意。皇上不是要研究飞行火箭?加油。”
  皇上果然有了兴致,半起身,趴到徐景珩的耳朵边,小小声的:“章怀秀的记忆里,月亮上光秃秃的,都是乱石头。没有嫦娥、玉兔、桂花树。没有花草树木,小动物。”
  “其他星星上也没有?”
  “章怀秀也不知道。星星大,都说火星上能住人。章怀秀的记忆里,好多好多人,密密麻麻,蚂蚁一般。”皇上说着说着惊吓,“他们都梦想穿越时空,都说大明好。空气好、蔬菜新鲜……”
  徐景珩摸摸皇上的小包包头:“那皇上好好修炼,将来穿越时空去看看。”
  皇上眉开笑:“朱载垣和徐景珩一起啊。”
  “……皇上喝了两个椰子,还是要吃一点饭菜。还有今儿的大字,还没写。”
  皇上:“!!!”
  奈何徐景珩说着话起身,皇上拖着他的胳膊耍无赖:“喝饱了,不吃饭。”
  “去吃饭。”
  皇上生气:“徐景珩也吃饭。”
  “陪皇上吃饭。”
  皇上顿时气消。
  晚上的时候,皇上洗漱沐浴,上床后还呱呱呱:“我知道,这次南下,每次我下去龙舟,文老先生、红姨、青衫客叔叔,绯衣门主叔叔,都有一个人暗中保护。”
  “皇上聪明。”
  皇上洋洋得意,小大人地问:“那他们的银子够花啊?”
  徐景珩因为皇上的模样,眉梢角都是笑影儿:“够花。他们也没什么需要花银子的地方。修行需要的物事,这里买不到。”
  皇上心里一动。
  奈何徐景珩只说:“皇上好好长大就好。国家大事,太劳心就不去管,慢慢来。”
  “知道~~~那那个卖花小姐姐,还留着?徐景珩,大明还有谁是你的敌人?”
  “等皇上长大就知道了。目前无需担心。”
  皇上:“!!!”
  “多大???!!!”皇上气啊。一个晚上两次“长大就好”了。
  “先睡觉。好好睡觉长大。”
  皇上气不过,奈何困意上来,上下皮子打架,控制不住地睡了过去。
  徐景珩给皇上盖好被子,伸手一把脉,发现皇上的内力增长过快,又想起海上御剑如今也学到瓶颈,是应该去陆地上走一走。
  皇上学会御剑飞行,有空就抱着宝剑在南海到处飞飞飞,玩得忒欢乐,那真是乐不思蜀。可他还没欢乐几天,徐景珩就说,该去南疆了。
  “再待三天。”
  “一天。”
  “两天!”皇上做出要哭嚎的架势。徐景珩宠着:“两天。”
  皇上欢呼一声,立马跑的没有影子。
  皇上在南海疯玩两天,跑到深海一玩起来就是大半天,徐景珩不光陪着玩,也没有催他做功课,皇上就开心得不知道东西南北。
  两天后一出发,大队人马从南海到南洋,转去广东沿海,方向广西,皇上傻。
  龙舟另外有人带去南京,其他人骑马,徐景珩说:“皇上下来步行。”
  皇上看看头顶的大太阳,看着那些只穿一个草皮裙的当地人,嘿哟哟的皮肤,“哇哇哇”地嚎,奈何怎么嚎,徐景珩就是铁石心肠。
  八月上旬的酷暑天,广西那个热。皇上穿着当地人的小草鞋,都戴大斗笠,身上一条大裤衩,翻山越岭的步行,一边步行,还要一边练功。
  徐景珩陪着他,或者红姨、文老先生、青衫客、绯衣门主陪着他。但他们都不流汗,皇上身上的汗水哗啦啦,跟洗澡一般。
  皇上去交趾,去广西,去云南,去贵州,都是山。
  皇上感觉,大太阳烤着他,跟烤乳猪一般。
  他真的是,用双脚丈量大明的土地,每一步,都是他的汗水。
  阁老们心疼皇上。徐景珩说:“身体最重要。想想孝宗皇帝,想想先皇。”
  太医心疼皇上,说皇上的年龄小,骨头刚刚长好,不能劳累。徐景珩说:“皇上的身体素质异于常人,晚上加泡药浴,不用担心。”
  绯衣门主和青衫客配出来的药浴,每次泡,跟在火山里一般,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烧的噼啪响,皇上哭得震天响。
 
 
第78章 
  也不知道什么药物,要人浑身疼的酥酥麻麻,还丝丝缕缕地痒,还不能抓,就感觉那骨头跟火把一样燃烧,皇上那个嚎啊。
  奈何徐景珩就是不为所动。不管皇上怎么哭,其他人怎么心疼皇上,他眉眼冷肃,一身气质孤高清冷,谁也不敢打扰皇上练功。
  除了刮风下雨的天气,只要是队伍动起来,皇上就要步行加泡药浴!
  酷暑天过去了,就是秋冬天,虽然不那么热了。可他还是要继续。冬天~衣服多笨拙,还有大风呼呼吹着,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徐景珩也不答应他坐马车。
  白天步行累得身体麻木,晚上的药浴,浑身的骨头都烧熟。
  皇上气。大雪天风雪扑面,他要步行。大雨过后路面泥泞不堪,他也要步行!皇上觉得徐景珩不疼他了,见天儿折腾他,过了六岁生日自以为长大的皇上,哭的眼泪花花。
  可皇上到底是坚持下来。
  皇上就更生气。
  大冬天里,大队人马刚走到广西,早晚大棉袄,中午小短袖,皇上窝在“四季常花”的桂林府,天天出门赏花看景吃美食——还是步行,就感觉,那景色也不美了,美食也没有味道了。
  “徐景珩,朱载垣忙!”皇上试图说明,他爱学习,他情愿天天做功课写大字。
  “不忙。政务方面,有两位阁老在,不是必须皇上处理的事情,皇上可以放手。学习方面,该学的已经打好基础,皇上看对什么感兴趣,再细细学习。”徐景珩眉眼安静,有理有据。
  皇上心生一股气:“要骑马!”
  吼的声音那个大,小奶音里带着委屈,可见真伤心了。
  徐景珩心疼皇上,可到底不能放松锻炼:“明天去游玩阳朔山水,皇上坐船半天……不坐船,皇上自己游玩,好不好?”
  皇上的小心肝一动,却又因为徐景珩这些日子难得的温柔,更生气。
  “不玩!”
  “好,待在驿馆,休息一天?”他的话说不下去。皇上的眼里全是泪,赶紧哄着:“不哭不哭。是臣这些天不对,南下后一直忙自己的事情,不够关心皇上。皇上不哭,臣道歉。”
  皇上更哭:“没有诚意。”
  “有诚意,这次保证不累皇上。皇上不哭。”
  皇上:“!!!”皇上“哇”地一声,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我不要走路,不要走路,哇——徐景珩不疼朱载垣,哇——”
  皇上憋了三个月的眼泪全掉下来,徐景珩心里一痛,愧疚、难言,只能默默地给皇上擦眼泪。皇上越是哭,他越是痛苦。可再不舍得,也不答应皇上。皇上一看,就嚎啊,嚎的惊天地泣鬼神、天地震动、万物同悲。
  嚎哭中的皇上,没有发现自己的肺活量也大了,嚎起来,声闻十里,整个桂林都悲悲戚戚。
  “哇,要骑马——哇——”
  “再等一等,好不好?”
  “不好——不好——哇——”
  “好,不好。不好。”
  徐景珩坐在桂林特有的扶手椅上,正好和站着嚎哭的皇上等高,一边哄着,一边劝着,不停地给擦眼泪,真真是耐心宠爱。
  皇上发现,他果然不应该忍着,他早就应该大哭特哭,在苏州的时候就应该哭,都出去玩耍,就留他一个人,皇上就感觉,他的委屈太大了,他要使劲儿哭。
  “哇哇——徐景珩坏啊,自己出去玩,喝酒——哇哇,朱载垣才六岁——哇哇,朱载垣是光屁股小娃娃——哇哇——徐景珩坏啊——”
  “好,都是徐景珩坏。皇上歇一歇再哭,好不好?嗓子哑了,会疼,乖。”
  “不乖!不乖!”皇上吼得气势汹汹,“就不乖!哇——哇——”
  “好,皇上不乖。”徐景珩抱着皇上,给他顺背,轻轻哄着,“皇上不需要乖。皇上只记得,皇上自己开心,就是最好。”
  皇上泪眼朦胧,模糊看到徐景珩安静的眉眼,声音里那丝丝认真,心里难受,控诉他:“徐景珩撒谎。徐景珩要朱载垣南下……”
  皇上认为,徐景珩要他南下,是要他尽可能地看大明的实情;要他看那么多书,是要他做一个好皇帝。徐景珩是为了大明才下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这是皇上最在意的事情。
  徐景珩心里酸酸的,一句话终是出来。
  “皇上,臣错了。臣不应该给皇上压力,臣不应该要皇上学习做一个好皇帝……
  皇上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长大,自己开心,做什么。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
  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后悔,皇上听出来了。但皇上还是不满意。皇上打一个哭嗝儿,眼睛红红的好似小兔子:“徐景珩骗人!”
  徐景珩苦笑:“不骗皇上。”他的目光凝注在皇上颤抖的眉眼上,声音里带着承诺:“大明没有朱载垣,会有其他人做皇帝;华夏没有朱载垣,会有其他能人异士。可是徐景珩只有一个朱载垣。”
  “……只希望,朱载垣永远是一个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小猪崽儿。”
  皇上:“!!!”
  皇上听到前半句,开心,忒开心,眉眼五官都克制不住地飞扬。皇上听到后半句,立时瞪大眼睛:“不是小猪崽儿!”
  徐景珩笑,瞧着他哭得满脸通红,气鼓鼓的模样,又是心疼:“那是小青蛙?”
  “不是小青蛙。”
  “好,不是小青蛙。”
  皇上刚要表达稍稍满意,发现他居然笑,一个虎扑,扑到他怀里,眼里鼻涕全抹他身上:“徐景珩也只有一个,徐景珩不许离开。”
  徐景珩沉默。好一会儿,发觉皇上的情绪变好,眼望窗外的青山秀水,好似看到“人力终是有限”的顽强与悲哀。
  皇上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变化,蓦然感觉,一颗心生疼生疼。
  世事难料,人力有限。而人的一生太短,也太长……徐景珩希望皇上可以明白,将来不那么伤心。却又希望,皇上最好不要去明白。夜幕降临,他只抱着怀里将将六岁的小孩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现小孩儿呼吸均匀,估摸着是睡着了,忍不住又笑。
  红衣侠在园子里扶胖娃娃走路,一眼看到窗户里好似相依为命的两个人,不认同地一皱眉。
  青衫客也不认同,看一眼她手里的胖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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