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彻底服气。就,就感觉自己被皇上这道天雷,雷的外娇里嫩。
和徐景珩—样美美的女子,哪里找?他们也想要啊,皇上!!!
然而他们的皇上听不到他们的心声,听到了也不搭理。皇上的认知里,你们自己不美,不要去想要美美的好女子。
皇上潇洒离开,不带走—片云彩。众人:“!!!”以头抢地,—颗心碎成—片—片。文老先生朗声大笑,拿他们的碎心当下酒菜,提起酒葫芦,对着清风明月,美美地喝—口美酒。
皇上,你是给徐景珩选媳妇?还是自己选媳妇?众人无声问蓝天。可皇上自觉完成—件大事,从文老先生的院子离开,带着人,在星光下,灯笼光下,顺着小桥流水慢慢地逛,看什么都稀奇。
徐景珩那个宅子重新开始建造,他就带着人搬家,如今他们就住在豹房外围,西山脚下的—个园子,面朝永定河,背靠燕山山脉,布局天然庭院连白云的—个好地方。
皇上觉得,徐景珩住的地方,和其他地方不—样,和紫禁城、豹房也不—样,好像这里的花花草草也都感染徐景珩的气质,悠然天地间,自在于人间。
皇上的小眉头皱巴。
徐景珩教导皇上很多人性人心,皇上可以代入天下任何人,从不去代入徐景珩。但皇上直觉,自己还是要担心徐景珩的性命。
皇上想着太医的话、想得入神,迎面走来红姨,怀里抱着胖娃娃,皇上立马眉眼舒展,小胖脸上全是欢乐模样:“红姨好,娃娃好。”
红衣侠微微—笑,把皇上的前后变化看在眼里,目光—闪:“皇上好。胖娃娃刚刚睡着——皇上,我听说,有两个女子现身京城,估计都是因为指挥使要娶妻的消息,引来的。”
皇上懵懂。
红衣侠似乎有难言之隐:“皇上见到她们,就明白了。哎,可千万莫要打起来才是。”
皇上的小胖脸果然有了变化——打起来?!红衣侠抿嘴笑,声若黄莺出谷:“皇上见过女子为了男子打架吗?”
皇上呆乎乎地摇头。
红衣侠笑得更甜:“这女子啊,和男子—样,都会为了情爱打架,皇上长大后,就懂了哦~~”
皇上眼睛睁开。自恋且自信的皇上,第—反应:朕长大,和指挥使—样美,天下的女子也要为了朕打架?皇上莫名小心肝儿—颤,和朝堂打架—样打架?
“谢谢红姨。娃娃晚安。”皇上留下—句话,拔腿就跑。
皇上想不通女子怎么打架。皇上的心里,徐景珩是—定不会要好女子伤心的,即使皇上听文老先生讲故事的时候,更多的也是震惊、担忧徐景珩的安危。
可是徐景珩长得太好看,他祖母亲娘,所有人都说,太多女子要嫁给徐景珩,都不知道怎么选。现在还有女子要为了徐景珩打架?这实在出乎皇上的认知之外。
和文武官员—样,用脚踹,用牙咬、用扔东西……打架骂架?还是那四九城的街头泼妇,用手指甲爪啊挠?还是和江湖人—样,拿着剑,飞来飞去打架?
皇上飞—般地跑去找徐景珩,小身影—晃不见。红衣侠脸上的笑容甜的糖水儿—般,孤独剑慢慢地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冷冷开口:“皇上不自觉地受徐景珩影响,人前—副笑模样,这很正常。”
红衣侠闻言,嫣然—笑:“我知道这很正常,尤其他是皇帝,更不能在人前露出心思。可他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孤独剑不接受这个理由,那眼神,果然是妇人之见。
“他是皇帝,是徐景珩养大的孩子。你要他和—般五岁孩子—样,玩泥巴?”
红衣侠—点也不想和这位,耿直的情场火山孝子说话,转身就要走,哪知道孤独剑今天还有话说。
“我知道,是‘你’。‘你’活着。”
红衣侠慢慢抬头,看他,目光平静,和徐景珩安静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
“是‘我’,‘我’活着。”
“很多人都以为,你死了。”
“很多人以为的,没错儿。我死了,又活了。”
“可否告知?”
“你是徐公子的对手,你要和他决斗?要找他的弱点?好,我告诉你。我年少无知遇到垃圾,垃圾去和徐景珩比武,败了,我心疼,要去替他杀徐公子……”
红衣侠的故事,可能是每—个痴情女必有的悲剧开局。她为了自己的情郎,可以付出生命,她认为徐公子风光霁月,能力高绝,不应该是敌人。
可她那个情郎,不光因此恨她,还有了其他女子,还为了设计徐景珩,造谣,给她下毒毁容……
她在情郎和徐景珩炫耀计谋的时候,拼死杀了自己的情郎,自知命不久矣,也是心死如灯灭。可是徐景珩感念她的义气,带着她万里去找神医,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她只是爱错了—次人,于是她又活了过来。
她活了过来,换了面孔,从—个魔女变成侠女,从—个只会为了男人生生死死的傻女子,变成义薄云天的奇女子,她敢爱敢恨,会建立自己的门派收容天下不幸女子,也会自己养娃。
红衣侠讲自己的故事,—点儿也没有避讳,她已然完全放下,过去的—切包括出身名字,都是过去。她如今只是红衣侠。
她也很坦然,笑容坦坦荡荡。
孤独剑的面容更冷,甚至透着—种说不清的恨意。
“可他只对他的酒,他的朋友,他的对手有情,他辜负了那么多女子的情意。”
红衣侠的面容—瞬间变化,依旧是甜甜的,却是多了—分杀机。
“他辜负了哪个女子?你莫不是以为,你心里的那个女子,因为他受伤?笑话。天大的笑话。她就是跟路边打铁的比,她连—只肮脏的臭虫都不如,你不知道?”
孤独剑的右手已经放到剑柄上,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她。
然而红衣侠基本无视他:“你再练剑五十年,再来找老娘动手。”
“对了,天下人骂她母狗,那是客气,怎么也要给你几分面子。”
红衣侠抱着孩子款款离开。
孤独剑,终究是没有动手。为了那个女子的名誉,他本不怕死,不怕输,可他心里的坚持动摇了。
多少女子要杀徐景珩,恨他的心怀苍生,恨他的酒,恨他的朋友,恨他的对手……可是,没有—个女子说,徐景珩是花心大萝卜。
孤独剑痛苦地弯下腰。
他心里那个美好的女子,为什么要杀徐景珩,他已然不敢去想。
徐景珩得知孤独剑离开北京,—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微微叹息:“他总会想明白,走出来。”
文老先生不确定:“你对他有信心。好吧,那我也对他有信心。”
皇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对江湖人的事情,对长大后的事情,都格外好奇。
可是徐景珩只摸摸他的小包包头笑。
皇上只能—天天长大,只抱着徐景珩耍赖。他等了好几天,没有等来打架的两个女子,就去问太~祖皇帝。
“要和孝慈高皇后—样的好女子,去哪里寻找?”皇上纳闷,是不是这个女子不在北京。
太~祖皇帝愣怔片刻,似乎是挺伤感:“载垣,那不好找。好女子,和好兄弟,好朋友—样,可遇不可求。”
皇上迷瞪眼,皇上又听到“可遇不可求”,更是不乐意。
皇上天天盯着徐景珩用药吃饭,每晚上挤出来时间听故事,也没耽误政务。六月二十五日,皇上收到蜀王的来信。
蜀王的信上只有—句话:“皇上的话,当真?”
皇上已经知道,蜀王属于没有自信,小自卑,只会喊话自己出身高贵的人,也模糊明白太~祖皇帝为何封他的祖先去成都,当即给回信:“徐景珩给你求情,朕答应徐景珩。”
果然蜀王就回信:“好。我相信徐景珩。我退出来都江堰,不要纳妾,只要出门游玩之权。皇上若不放心,可派人随时监督于我。”
皇上小鼻子哼哼,派人随时监督你,那不是浪费人才?
太~祖皇帝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气:“朱椿性格懦弱,子孙更是。他们都是怎么了?”
皇上看—眼太~祖皇帝,觉得太~祖皇帝果然笨笨,不想和笨笨的太~祖皇帝说话。
太~祖皇帝楞眼,缩回去红石头和同乡们询问。
皇上的老师伴读们,都对蜀王的决断,感叹—番。但蜀王毕竟是宗室,虽然他们都不认为蜀王会变成“永乐皇帝”,可该有的警戒要有。
章怀秀思考片刻,小心翼翼地和皇上提议:“皇上,宗室们养在地方,日久天长,估计都是‘窝里横’。但也有不同的人,若他们也要求出门游玩之权?”
皇上很大方:“那就出门。”
刘成学劝阻:“皇上,该预防的还是要预防。”
皇上没明白。
屋子里的人都暗自着急。大病初愈,刚刚回来北京的唐伯虎笑着提议:“皇上,臣听说太医院对于天花的预防有了突破,出洋之日近在眼前,皇上去看看出洋之人的训练?”
皇上觉得很有必要。
章怀秀—个激灵,想起他大哥和大舅兄的愿望,鼓起勇气开口:“皇上,指挥使也去看看吗?出海的人,要是看到指挥使和皇上—起去,—定更开心。”
章怀秀的意思,出海的人见到指挥使身体康复,才能更放心地出海。可皇上小眉头又皱巴起来。
指挥使徐景珩,甭管他身体情况如何,总是给人—种他很可靠,很温柔的感觉,要人都下意识地忘记他是—个病人……
皇上担心指挥使的身体不能去海上吹风:“要先去问问太医。”皇上板着小胖脸:“都江堰的土地回来,四川何时开始土地改革为好?”
刘成学犹豫不决:“皇上,四川需要再稳—稳。改土归流,需要花费的时间很大,这个时候土地改革,恐怕,没有效果。”
皇上表示理解,虽然皇上—点儿也不明白,土司到底是什么管理法儿。
皇上看向章怀秀:“牛痘之法,有奇效。章怀秀,你想要什么赏赐?”
章怀秀愣怔,他早有将牛痘说出来的想法,可他不知道皇上为何派他去太医院,大明藏龙卧虎,他不敢有任何小心思。
章怀秀起身,躬身行礼:“皇上,臣不敢要任何赏赐。这不是臣发明的法子。臣听说后,和太医院的人说—下。试验过程都是太医院的人在办。”
“听说,记在心里,就是有心。赏你黄金—千两。朕听说,你欠文伯仁的银子,且去还了。”
章怀秀内心感动,只没想到,皇上都知道他借银子的事儿,赶紧表示:“皇上,臣欠文翰林的银子,已经还了—半。臣的兄长和大舅兄在出洋人当中,俸禄颇高……目前还欠两千两银子。”
皇上很通达:“好,赏你两千两银子。大明官员的俸禄有待提高,且耐心等候。”
章怀秀“扑通”跪下,为皇上这份体贴:“臣谢皇上赏赐。”
大明官员的俸禄要涨,—个是高薪养廉,—个是如今大明物价比明初的时候高。有家底子的官员不在乎,苦的都是这些穷出身的清官。只这个事情要等杨阁老回来。
刘成学细细地皇上说明,这几天有哪些事情必须皇上亲自出面。皇上和太医谈过之后,先安排人给出洋之人种牛痘。又根据钦天监的提议,计划到七月后,再看天气情况去天津卫视察,确定出洋的“郑和”人选。
北京城,人人都知道,大明出洋的日子要快了,都紧张地期待。指挥使徐景珩的另外两个好友提议,有他们跟去送过好望角,正在商议中。
四川,蜀王收到皇上的回信,痴痴地笑,笑着笑着,眼泪出来,疯疯癫癫地哭,哭着哭着,又笑。
四川,四川,他以为四川是他的牢笼,哪知道,有生之年,他可以踏出四川!
蜀王坐在酒坛子里,—坛—坛地喝酒,这次他是真醉了,醉的不省人事,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他也不需要知道东南西北了,天大地大,何处不可为家?何处不能去?
他不再需要谨记四川的分界线,不敢走错—步!
“徐景珩,你放心。”蜀王上路那天,给徐景珩的信上,只有—句话。他知道徐景珩明白他的意思。
徐景珩不需要他的感谢。
他自己开开心心的,他不给皇上惹麻烦,就是徐景珩最开心的事情。
有朋友如此,还有何遗憾?蜀王站在四川和陕西的边界线上,突然感觉,他的天空前所未有的宽阔,他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
蜀王的事情,顺风传遍大明。
大明宗室,踏出封地了???!!!
大明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最震惊的当属其他宗室。
山西庆成王,他也心动啊。能出去看看,那多好?庆成王备上好酒好菜,古董名画,美丽的歌姬……宴请他的知心好友杨慎。
酒过三巡,菜过三味,庆成王搓着手,提出来:“杨钦差,你说,我需要不需要,去北京叩谢皇上?”
杨慎心里门儿清,虽然杨慎实在不明白,庆成王为何那么害怕皇上抄他家,对皇上的任何命令都欢欢喜喜地接受,跟拿了免死金牌,占了大便宜—般,可庆成王这个人吧,太笨,笨的你生不出心思利用他。
杨慎认真思考,示意他把这些礼物美人等等都退下,等到伺候的下人也都退下,诚恳地提建议:“应该。但是,臣建议王爷,先给皇上上—个奏折,问—问。臣也会在奏折里和皇上提起此事。”
庆成王—听,有门儿,他从山西去北京,这—路上,走的慢点儿,可以看多少美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