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帐篷里英雄,帐篷外狗熊。大冬天里头,大街上穿棉袄的人都缩脖子,皇上这光溜溜的,风吹冰凉,鼻涕两行,站在河水边,仿若冬天的一只小小蛇,可怜兮兮。
  一阵小风吹来,吹动河边的芦苇,皇上感觉他比芦苇脆弱,蛋子儿化身冰柱子,浑身冒出来鸡皮疙瘩,当即抱着徐景珩的胳膊紧紧不放,却冷不防徐景珩又冒出来一句:“不能用内力哦。”皇上:“!!!”皇上瑟瑟发抖头不敢抬,但坚决不认输:“不用内力!”
  皇上的小奶音破碎在寒风里,徐景珩笑,拉住皇上的一只手,不容他多思考,一个字:“跳!”音节一落,皇上条件反射地跟着一跳。
  !!!
  !!!
  那酸爽的滋味儿,皇上一辈子也忘不掉,一辈子记得清清楚楚。身体入水的一刹那,体内所有的热量“嗖”的一下子就全部失去,恐惧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声音“快游快游快游——!”仿佛他若不游起来就会立即沉没。
  皇上全凭本能,没有丝毫停顿地游动,胳膊腿儿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游。耳边还有徐景珩催促的大喊:“再快,朱载垣再快!”
  皇上感觉,他好似听到徐景珩喊他“朱载垣”。皇上就感觉他浑身充满力气,心脏里暖融融的,温暖他的全身,皇上不说话,不回头,脑袋空空只管跟着徐景珩游啊游。
  以足蹶,以手杼……仿若一只小青蛙挥四肢,冰冷的河水刺激身体,全身血液循环迅速加快,皮肤血管急剧收缩,五脏六腑扩张,大量血液又从内脏流向体表,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本能地开始有规律的一张一缩……冷、麻、强冷。
  《水浒传》形容水里英雄叫“浪里白条”,豪爽又晦涩,英雄一身白肉,水底伏七天七夜,穿梭水面快速无比,游动起来如同一银白色水蛇,
  《诗经》里浪漫地唱:“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论语》里讲:“浴乎沂,风乎舞雩,泳向归。”
  《江南曲》中说:“早知潮有讯,嫁与弄潮儿。钱塘江大潮天下之伟观也。几百人手执彩旗,或绑着彩带,迎潮而上,出没于鲸波万仞之中,腾身百变,而旗尾不沾湿……”
  这就是华夏人对冬泳的喜爱,对于“坦坦荡荡”地置身于大自然中的热情。皇上刚接触冷水后的急促吸气,转变为深呼气,不知不觉恢复均匀而深长有力的呼吸,就感觉浑身发热,仿若自已已然变成里一条小鱼儿,遇到水温升高,那是泪流满面的幸福。遇到水温降低,还有薄冰,皇上是一艘破冰船,冲!冲!冲!
  河水安静地划过身侧,静静的,冷冷的,不同于春夏季的舒适安逸、平平淡淡,这种冷冽,包裹身体,和身体融为一体,和身体一起战斗冲破冰层……
  皇上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就听到徐景珩说:“右边、左边、回头……”游啊游,游啊游。
  等到皇上上岸,用内力烘干两个人湿掉的头发,坐在河边裹着毛毯袍子喝姜汤,那滋味儿,真真是神清气爽,欣快、宁静,强烈的愉悦,彻底的放松——这些日子的着急、担忧、愤怒等等等等不良情绪,都不翼而飞。
  皇上大眼睛亮亮的,看着徐景珩安静的模样,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长啸,天地回响,脱下来毛毯袍子一蹦三尺高,高喊:“喜欢,喜欢。徐景珩,喜欢!”
  徐景珩身上什么也没有,躺在枯黄的草地上,闭眼感受太阳光落在身上,风吹过身体,仿若一丝丝扎针一般的刺激,活力十足,饱满精神,无不提醒他活着的事实——听到皇上的欢乐,在心里微笑开来。
  皇上不放过他,拉着他的胳膊大喊:“徐景珩,徐景珩起来。”徐景珩懒洋洋的眯眯眼,估摸着天气,语气慢悠悠的好似要睡着:“过几天要下雪,皇上要不要再出来?游水,打雪仗哦。”
  皇上:“!!!”“要玩!要游水,打雪仗!”皇上说着话,脑袋里已经充满想象,脱光光游水,上岸后光溜溜地,躺在雪地里翻滚、打雪仗!喜欢!
  “徐景珩,朕还要吼。”皇上激动。
  徐景珩坐起身,双手捂在嘴边,发徽如隆冬熙蒸,骋羽则严霜夏调,动商如秋霖春降,奏角则谷风鸣条……唱引万变,曲无定谱,因情创声,百部鼓吹,林谷传响,其声之清亮辽远,仰庭槐而啸凤,潜海底而龙吟。
  皇上自然没有徐景珩的“慷慨而磊落,飘逸如游云……”皇上听着徐景珩的啸声,只感觉身在云端超脱世界,坐直身体,右手拇指和食指插入口中,嗷嗷地叫,一会儿形声如鹰隼,一会儿若老虎幼崽,反正就是胸腔里鼓动着一种豪情,饱饱涨涨的,要发泄出来,要分享,要惊天动地。
  远离尘嚣的冬日小河边,寒风吹动芦苇若流云,一身白练的指挥使,白胖胖肉嘟嘟的小孩子,群山是背景,山水在心中,这般盘坐纵情长啸,余庆领着几个侍卫听着,砸吧砸吧嘴巴,觉得,他哪天也要去冬泳一番。
  就是不知道,指挥使光光溜溜,是怎么做到这般风流卓荦?嗯嗯,可以学一学皇上的可爱霸道?
  余庆和几个下属对看一眼,都觉得,自已一定没有指挥使的“独超然而先觉”,也没有指挥使那份儿“逸气奋涌,缤纷交错、空灵幽深,傲世忘荣……”
  余庆认命:“吾等凡人也。”
  下属认命:“吾等凡人也。”
  皇上心情好,就希望身边的人都欢喜,大喊一声:“余庆,你们也下来游水。”
  余庆意动,下属们意动。文老先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都下水,我给看着。”声音一落,人就落在皇上和徐景珩的跟前。
  余庆和几个下属,一起大喊:“谢文老先生。”快速地脱下来衣服,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河水里扑腾,一边游一边吼……
  皇上看得有趣儿:“徐景珩,朕也要。文老先生,你怎么来了?”
  文老先生递给徐景珩一个酒葫芦,眉眼一耷拉:“皇上和徐景珩出来玩,不带着文老先生,文老先生伤心。”
  皇上一眼看出来文老先生故意装伤心。瞄一眼喝一口又喝一口的徐景珩,鼓着腮帮子:“朕知道,有人来?”
  文老先生笑哈哈:“是啊,还是女子哦。”
  皇上:“!!!”
  皇上跳起来就要去穿衣服。文老先生更笑:“皇上莫怕。皇上要是一天不穿衣服,她们就不敢来。”皇上不懂,徐景珩要文老先生这流氓的架势,乐出来:“这是‘男女有别’,一般女子都会在意。但要是专门的女杀手,不会在意这些。”
  男女有别,皇上模糊明白,就好比他要祖母和亲娘一起玩水,祖母和亲娘都不答应。有女刺客来,红衣侠因为他和徐景珩光溜溜,自已不来要文老先生来。
  皇上觉得文老先生的流氓很好,又觉得徐景珩的警惕也对。不舍地看一眼河水芦苇,拉着徐景珩起身,重重叮嘱:“朕和文老先生打架,徐景珩不要动哦。”
  徐景珩:“……好。皇上打架加油。”
  皇上就满意地严肃着小胖脸,照顾自已和徐景珩穿衣服,收起来帐篷,坐在小山丘上等人来。
  冬日中午的太阳光淡淡,冷风如刀,收割众生。一片挣扎留到现在的树叶飘落下来,打着留恋的卷儿,无端的,整个天地间多出来一份寂寞孤单。
  文老先生站在徐景珩的身边,还是一口一口地喝酒。皇上的眉眼平静,眯着的眼睛似乎是睡觉,却是周围的风吹草动都收入五感,空气间、枯枝间、草丛中,一丝丝异样的气息,都不错过。
  文老先生是功力高深,感知敏锐;皇上是全凭本能,天生的本能,对于打架,对于杀气。徐景珩听着风中的声音,看他们两个一眼,坐下来,喝酒。
  一呼吸,一刻钟,皇上纹丝不动。徐景珩喝得很慢,一口酒仿佛喝一辈子。眼前寒光一闪,皇上的小身影轻捷、矫健、动若脱兔。手里的小木剑出手,两把武器相撞发出“铿”的一声,对方似乎震惊于他的木剑为何没断,皇上却是手腕一扬,不顾自已胸前空门大开,以攻为守,剑尖直直地刺对方的咽喉。
  这也是一种本能。皇上知道自已人小内力不足,还要保护一个人,要快速结束打架直取对方性命。
  徐景珩的呼吸停住。文老先生一把文人扇子展开,飘忽间消去两个女子的脑袋,定定地看着皇上出手。皇上和对方已经出三招,碍于身形不够长,武器也不够长,处处吃亏,全凭身法灵活,动作快狠。
  皇上还是一个小孩子,他们都不想皇上过早地杀人。但打架的经验,应该锻炼。
  小山丘上杀机弥漫,两条身影翻飞。对方是刺客,会的就是杀人的招数。皇上打架,满心满眼只有两个字“杀人”,动作干脆利索,手里的木剑不是对准对方的脑袋,就是胸口和咽喉要害。但皇上到底是经验不足的小孩子,冷不防对方硬接他一剑,口中吐出来一个东西,一道细细的寒芒直奔面门而来——
  皇上直觉不能接触,却是来不及躲避——
  文老先生的扇子一扇,寒芒落在地上,当时那块地方就发黑,枯草死亡。
  好毒的剧毒!
  皇上睁大眼睛,看着胸口中了他一剑的女刺客,叫文老先生一扇子取了脑袋,再看看地上的毒针,心里后怕,小胖脸“刷”地就白了。
  刚刚皇上的木剑插在对方的胸口,要撤回来力道需要时间,躲开更需要时间。电光火石之间本能地避开要害,拿胳膊去挡。可即使是胳膊,中了这般剧毒,估计也撑不过一炷香。
  皇上攥紧小木剑的手还是稳稳的,猛地扑到徐景珩的怀里,整个身体都开始抖。
  徐景珩抱着皇上,眉眼安静。
  赶来的余庆等人收拾那枚毒针,下去调查不提。皇上和徐景珩一起坐马车回来,一路上抱着徐景珩不放,天天喊着要闯江湖·皇上,今儿是真的吓到。
  江湖险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混江湖,是混命。皇上有了认识,江湖不光是纵酒狂歌,醉倚湛泸时一啸。
  可是皇上晚上抱着徐景珩沐浴洗漱上床,人缓过来,更加斗志昂扬。
  “徐景珩,朕不怕。”皇上一副越挫越勇的模样,整个小胖脸都发光:“徐景珩,朕要名扬江湖。”
  徐景珩放下一半的心,看着星空天井微笑:“皇上名扬江湖,江湖人都知道,大明有一个白乎乎、胖嘟嘟、肉乎乎、圆滚滚……的……皇上。皇上龙腾四海,泽被苍生。”
  !!!
  !!!
  白乎乎、胖嘟嘟、肉乎乎、圆滚滚……的小猪崽儿!!皇上听完这慢吞吞的语气,说出来的,长长的形容词,嘴巴张大,反应过来,那个气啊。
  “不是小猪崽!朱载垣不是小胖猪崽!”皇上气得大喊,伸手去抓徐景珩的鼻子,一按:“徐景珩才是白乎乎、胖嘟嘟、肉乎乎、圆滚滚……的小猪崽儿。”
  “徐景珩不胖……”
  皇上气得捂住徐景珩的嘴巴,但徐景珩还有眼神。皇上气得拿脑袋一碰,脑袋碰到徐景珩的脑门上,“砰”的一声。那气急败坏的小模样,徐景珩面上安静,笑得肚子里肠子打结。
  皇上:“!!!”皇上感应到徐景珩那份儿“欢乐”,气得“哇哇哇”叫,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地扑腾:“朕要取一个响亮的名号!”徐景珩没忍住笑出来。皇上气,委屈。皇上因为“小猪崽儿”的刺激,全然忘记今天的刺杀和闯江湖的大志气,临睡前的念头还是:朕要长高长大,朕要闯江湖叫龙腾四海……
  熄灯时分来临,宅子里的烛火熄灭。夜空中星光闪烁,十二月月初的月牙儿弯弯。皇上呼吸绵长睡得香甜,真跟小猪崽一般。徐景珩放下心来,给皇上盖好被子就要睡觉,不防一群鬼鬼冒出来,一个个的都不认同地看着他。
  太~祖皇帝气坏了:“徐景珩,你怎么能要朱载垣打架?那是江湖人!我就说你们经常这样出宫危险危险,你都不听。你以为我当初制定那么严格的皇家戒律,是玩闹的吗?那都是拿命换来的教训!”
  太~祖皇帝低声咆哮,鬼眼发红,鬼影子一晃一晃。其他的鬼鬼们给太~祖皇帝壮胆,瞪大鬼眼死命瞪徐景珩。
  徐景珩听完,轻轻一叹:“太~祖皇帝制定皇家人严格的出行规矩,饮食规矩,各种规矩。臣都明白。只臣认为,教育孩子不能全靠说。你规矩定的越多,小孩子越是要挣脱束缚。”
  太~祖皇帝:“!!!”
  鬼鬼们:“!!!”
  滋溜一下,全跑回去红石头,一个鬼影也没有留下。徐景珩:“???”徐景珩也没问,他今天一番活动,到此人已经疲惫不堪,闭眼就睡。
  红石头里面的鬼鬼们面面相觑。汉太~祖刘邦一拍大腿:“大误大误。我们应该质问徐景珩,为什么皇上要去闯江湖!我们的思维错了!”
  太~祖皇帝已经意识到思维错了,冷哼一声:“你当时怎么不提出来?”
  唐高祖也生气:“吵架就是要一鼓作气。如今我们退回来了,就是输一个回合。现在想起来,晚矣。”
  隋文帝另有看法:“你们说,徐景珩真的没有内力?爬山、冬泳,可以说是身体底子好。可是倒立,你们想一想,那可是荷叶上。我当年功力最盛的时候,也不敢不用内力玩倒立。”
  几个鬼鬼都是战场上拼出来的皇帝,也都意识到不对劲儿。宋太~祖更疑惑:“你们发现没有,那天园子里的人,亲眼看到,也都不奇怪。好像徐景珩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奇怪一般。”
  “我最纳闷的是,依照徐景珩的骄傲,即使有文老先生在,他也不会坐视皇上犯险,自已什么也不能做。他今天的行为,很不合理。”
  太~祖皇帝烦的挠头:“徐达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后人。忒要人头疼。”
  唐高祖思考一会儿,目光震惊:“我相信,徐景珩就是没有内力,他也有其他能力,至少他有自保之力。”
  一伙儿鬼鬼们一听,和大明太~祖一起头疼。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