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答,施默德也习惯了。那人恶心他,但又碍于被他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跟他蝇营狗苟。这些事施默德心里门儿清。旁人看不穿和蔼可亲的施老师,但他们彼此可是对对方了解的足够透彻。
做了简单的早饭摆上桌,那人擦着额头上的汗面无表情的盯着碗。施默德说:“怎么了?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气儿还没消?昨天晚上你说的那些……你不会真要搞赵心恬吧……”
“开个玩笑而已。”那人面无表情道。看了施默德一眼:“你都没有幽默细胞的吗?真可怜。”
白天的施默德是很有分寸的,他只在夜里疯狂。此时施默德尴尬的闭上了嘴,停下了自己试图跟对方尬聊的企图。他用调羹扒拉着碗里的粥,那人突然道:“对了,我问你——”
仿佛觉得这个话问施默德是不是有点怪,那人突然闭嘴不说话了。施默德好奇道:“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对方闷闷道。“就是想问你。一个女孩子被霸/王/硬/上/弓/了,这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施默德愣住了,调羹当啷一声掉进碗里。他惊愕的看着路溪繁,眉头满满拧成一个疙瘩:“你把她强/奸了?”
那人没说话,低下头喝了一口粥。用若无其事掩盖心虚是他的一贯操作。施默德狠推了他肩膀一把:“你个混账东西!虽说这事跟我没关系,可她是个好孩子啊!你竟然这样祸害她?你知道强/奸给一个姑娘带来的心理阴影得多大吗?!”
“你他妈装什么装啊?!!!你当初对我做的事难道很高尚吗?现在还在这里假惺惺充好人?我被畜生祸害了,我为什么不能祸害别人?”那人哗啦一声泼了施默德一身的粥。
施默德不说话了。他确实没资格说这话。但话虽如此,在这人面前,他不需要装好人。于是施默德梗着脖子道:“你胡说!是你勾/引我的!”
“勾你大爷,小孩儿正常脱鞋穿袜子落到你眼里就是勾/引,你贱不贱啊?老变态,看见袜子球鞋都能发/情的东西少给自己找借口!最恶心的人就是你!”
对方把施默德从凳子上踹到地上,又把碗一摔,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ltp biss,真希望我们国家也能对这种畜生推行化学阉割。
把能想到的屏蔽词都打上斜杠了,我太难了,此生不愿和jj的屏蔽词和解。
第96章
“所以现在吕娇和魏笑笑之间的联系已经搭上了——吕娇是潮live house的老板娘,十二月五号那天她在招聘网站上挂了给自己的潮live house“招聘文员”的招聘启事。同时间段,无业女青年魏笑笑因为被家里催促,开始不断通过求职网站投递简历和面试工作。但由于学历较低,工作经验单一,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十二月八号号这天,吕娇通过求职网站向魏笑笑发送了面试邀请。魏笑笑同她通过系统约定了时间, 第二天走进了她的潮live house,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米嘉莱在昏暗的会议室里站起身,她背后的投影正好停留在潮live house监控里魏笑笑最后一次出现时的影像。重案组和刑警队其他精英刑警们都沉默着,所有人一齐望向那个已经死无全尸的女子。她隔着数日之遥和一块模糊的镜头,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同镜头外的人们对视。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几个小时后将会面临一场怎样的灭顶之灾。
“你的意思是说……吕娇借着招工的名义绑架了魏笑笑?”赵局坐在下首,投影的白光恰好落在他脸侧。
米嘉莱对他点了点头:“是的。潮live house前工作人员的一些证词也旁证了这一点。”
“怎么说?”副局长忍不住问。
米嘉莱解释道:“我们确定了魏笑笑最后出现是在潮live house之后,认定魏笑笑的死,潮live house有重大嫌疑。所以连夜传唤,突击审讯了一批潮live house的前工作人员。根据他们的口供证词,潮live house作为一个已经被扫黄大队明确定性涉黄的娱乐场所,的确存在以正常招聘为由诱拐无辜妇女,胁迫哄骗其卖/淫的事实。”
“潮live house的前工作人员说,吕娇雇佣了一批身强力壮的打手和一些深谙女性心理的前性/工作从业者,专门帮她‘劝服’那些不肯就范的女子。这些女子中有很多最后都在吕娇的恩威并施下被迫下海卖/淫,成了潮live house里的性/工作者。”
“他们还说,吕娇会针对一些‘大客户’的喜好故意挑选一些符合‘客户’审美的女子,想方设法诱骗过来,施以恐吓,威胁,金钱许诺,然后把他们送到客户的床上去。以此来从“大客户”那里获取好处,或者庇护。”
“我们根据他们的口供,整理出了一份吕娇的‘大客户’名单。在这里——”
米嘉莱说着,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敲。投影上出现了一副数十人的名单。不算长,然而很多名字都让在座的人们脸色越来越难看。
“丁区长?丁区长居然也是吕娇的‘客户’之一?!”
“付总?付总他不是……听说同他爱人很恩爱么?他还是他岳父提拔上来的。虽说这么说有些马后炮。可要不是他岳父,他这个资质水平在旬城船业这种大国企里根本就不可能站稳脚跟!”
“张书记身边的刘秘书……”
“觅城重工的王总也在上头?我的天!”
“最后面那几个省里的……他们不是都在觅城吗?这也能——”
米嘉莱看着发问的同事:“根据潮live house员工的交代,潮live house只是吕娇其中一个据点而已。她在觅城也开设了同样的场所。不仅如此,吕娇的前财务交代,吕娇曾经让她到几个不同的别墅拿过钱。那些别墅有的在旬城有的在觅城,怀疑也是吕娇的窝点。”
看样子,吕娇的权/色/交/易关系网遍布旬城,甚至延伸到了省会觅城。显而易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吕娇说白了,只是个拉/皮条的。她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建造起这么大的关系网?”
米嘉莱对发问的人耸了耸肩:“是的,很显然这单凭吕娇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所以她的背后一定有更具人脉和财力的人在做后盾。”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赵局脸色铁青,瞪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时,米嘉莱觉得师父的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
“真是丢人!丢人!”老警察再也忍不住,勃然大怒。
“看样子,前阵子你们要彻查这件事果然是踩了某些人的爪子!呸!都是黑手!省里大规模反/腐扫/黑才过去几年?这些人一个个的……竟然又在我们旬城卷土重来!真是耻辱!”
见赵局怒不可遏,米嘉莱忍不住和池梦舟对视了一眼。赵局扭过头来严厉的问:“嘉莱,那些提供证词的人敢对自己说的这些话负责吗?确认就是这些人,没问题吗?”
“他们不敢说谎的。”
“好,”赵局转向副局长道。“你立刻给市检察院打电话。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立刻和检察院通气!”
会议散了,米嘉莱拔下投影数据线,整理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和文件。赵局走过来说:“刚才我注意到,这份名单里还有之前那个兴风作浪的律师路辉阳?他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是,您没看错。”米嘉莱说。“不仅有路辉阳,还有任□□的父亲任航,也是觅城知名的企业家。顺便说一句,我今天早上心血来潮上网搜了搜任航的相关信息,结果居然看到了他家的公司疑似逃税,以及任家的公司是从侵吞国有资产转化来的说法。我查了一下,任航曾经在觅城国有银矿任职多年,身居高位。后来才下海经商。所以这说法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赵局的脸已经黑的能烙饼。老警察心里这会儿简直是猛雷连击。他疲惫的摆摆手道:“任航的事先放一放——不过你记得跟你觅城检察院的朋友提醒一下,最好联合税务局去查一查他比较好。且不说他,我单说咱们旬城的事……怎么哪儿哪儿都有这个路辉阳?”
“因为他就是哪儿哪儿都有。”米嘉莱无奈道。
“路辉阳这个人真让我吃惊,做律师原来也那么赚的么?他几乎把各种能赚钱的产业都投资了个遍!我才发现连老唐外甥女读的那个私立高中都有他投资……更别说房地产金融互联网这些富得流油的地方了。事实上我有个怀疑,不一定对。”
“什么?”
“我怀疑路辉阳这个人,某种程度上是个……腐/败政商之间的掮客。”
赵局无言以对,米嘉莱的推断不无道理。
米嘉莱尴尬道:“其实咱们早就该查他了,但是之前他一直做事滴水不漏,虽然教唆媒体找公检法的麻烦,但咱们愣是找不到他一个纰漏……这才让他又逍遥法外了这么久。这一次幸亏抓住了吕娇这条线索,这才揪住这路辉阳的狐狸尾巴。我和老叶已经商量过,准备稍后就传唤他来。这一次一定要把他的真面目给挖出来!”
赵局点头称是,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自己这个徒弟做事还是很缜密的。他正想叮嘱米嘉莱两句,池梦舟却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
“米队!赵局!”池梦舟说。“潮live house的人又吐口了!重要的信息!吕娇,路辉阳和任航曾经在潮live house的私密包房里聚众吸/毒!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还有一更。
第97章
“你们有什么权利把我带过来?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非法传唤!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路辉阳,你搞搞清楚,是我们好声好气跟你解释了原因你不听,我们才只好把你带过来的好吧?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抓人……”
“那我难道没有跟你们解释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所以不便接受传唤么?你们就这样把我抓来警察局,你们会收到我的投诉的!”
田小丰没话讲了,斜睨着路辉阳,饶是他敦厚惯了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涂大利说:“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待会儿米队和老叶亲自来审,把罪证都摆出来,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噢是吗?”路辉阳向后一靠倚在椅背上冲着田小丰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他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好啊,我倒是也想看看,你们究竟是拿到了什么自以为万分可靠的证据,居然敢这么红口白牙毁人名声,诬陷我吸/毒!”
“那肯定是特别特别,极其极其,万分十万分可靠的证据了。路大律师,我劝你现在别把话说死了。否则待会儿真拿出来,尴尬的还是您自己。”
当啷一声,米嘉莱推开门从外头进来,挟着一阵风,她利落的坐在了与路辉阳一桌之隔的对面。女警官也似笑非笑的看着路辉阳,她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抖出一张口供单子。
“路大律师,麻烦您自己看,这上面怎么写的?‘路辉阳,红辣椒和任航在潮live house聚众吸/毒,单单是我见过的就有五次。最近一次是在六月六号那天晚上——’”
米嘉莱随便挑了一段念完,放下口供死死盯着路辉阳不说话。路辉阳冷笑了一声。
“就这?就这?”他语气嘲讽。摇晃着脑袋,眼睛里丝毫慌乱也无,倒像是一副被冒犯了的气极反笑。
路辉阳向前探出身子,一双犀利的眼睛从眉峰之下盯住米嘉莱。米嘉莱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人长得跟他那个俊美的儿子挺像的。不过是一个眼神无辜,另一个则早已被酒色污染了瞳仁。加之中年发福,于是就再也不复往昔俊朗。
“米警官,我可以告这个人诽谤的。”路辉阳慢慢道。他视线在米嘉莱脸上扫来扫去。米嘉莱知道他在观察自己。她也毫不畏惧的瞪回去。眼神半点不怵。路辉阳看看她,突然笑了起来。
“严肃点!这是审讯!你笑什么笑?!”因为担心米嘉莱而舍不得走的田小丰怒斥道。路辉阳一愣,笑得更明显了。
“你们呐……你们呐……”他啧啧啧的摇头叹息,笑容里的讥诮逐渐扩大。
“警察同志,有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跟你们命中相克?为什么我路辉阳一个守法公民,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还按规矩给国家纳税。可你们总是看我那么不顺眼?走了一个来一群,要一个一个拿着放大镜去寻找我的罪过?找不到就生造一个出来?米警官,我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并不像你自己描述的那样安分守法。”米嘉莱干脆的反驳道。像是对路辉阳的负隅顽抗和阴阳怪气受够了似的,她把笔录本往前一推,扭头对叶铎道:“老叶,我看路先生的态度,明显也是不会配合咱们了。既然这样,那你去通知技术科,咱们给路先生做个尿检好了。”
她站起身来和叶铎一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同时回头看了路辉阳一眼:“路先生您说得有道理,只看口供确实太偏颇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用一手证据说话吧,做个尿检?”
路辉阳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他慢吞吞站起身道:“你们又没有抓到我吸/毒,凭什么给我做尿检?”
“凭一群人对你吸/毒指控。”米嘉莱转身离去,涂大利和田小丰紧随着她和叶铎鱼贯而出。后者走之前凶巴巴的看了路辉阳一眼。路辉阳大声道:“我反对!我拒绝!你们这是非凡传唤!是污蔑!是对诽谤的助纣为虐!我要求同你们局长对话!你们无权这么做!”
“对不起,我有权。”米嘉莱从外面探头进来道,在对方脸色苍白的注视下堪称气人的莞尔一笑:“稍微准备一下吧路大律师,五分钟后我们尿检。”
“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如何?”
“阴性。”
米嘉莱呆住了。她顾不得窗口狭小,隔着玻璃把手从窗口处伸进去拿过吴曦递来的化验单子。吴曦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说:“他的其他指数有点偏高。但毒品毒性尿检结果是完全正常的。没有毒品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