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什么的,”小郁抿了抿嘴,“哥哥走之前说的那个。”
“啊——你说那个啊,”五条悟拉长了语气,倒是并没想过多同人解释,切换了一下二郎腿的姿势,液体般挂在沙发上,语气随意,“反正妹妹酱也不是咒术师,知道那么多也没用啦~”
小郁:“……”
小郁:“#”
脸颊边缘蹦出十字路口,女孩收得还算得体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化作大写的嫌隙。
五条:嗯?
虽说之前小郁有向夏油打听过有关“咒灵操术”的事情,目的是弄清设定方便异能读取后的无障碍使用。
权当是小姑娘好奇心浓重的兄长自然是问无不答,除去吞吃灵核会尝到抹布一般的味道以外,几乎是从降服条件到后续的训练投喂都向妹妹介绍了个彻底。
只是小郁到底还是内心有结,不可能轻易相信从自家坑货哥哥那张骗人的嘴中所说的话…于是,这才有了此时“装作完全不知情、若无其事从其挚友口中套话”的情况。
然而比起夏油杰,显然这时候的小郁也姑且意识到——会想着从白毛dk这边下手特么简直才叫天大的错误。
郁闷死。
特别是昨天刚得知夏油杰死后还有“咒灵暴动”这茬。
小郁负面情绪爆棚。
因此面对鸡掰的五条,小姑娘一时间也没兴致再维持人设,直接翻了个眼珠子快要飞到后脑勺去的大白眼,一个转身的慢悠悠就要朝门口走去。
溜了溜了。
“喂!上哪去啊?” 眼见情况不对,五条从沙发垫中撑起身子,伸长脖子赶忙在后头追问,“马上要吃饭了,你不给我做么?”
……生气了吗?
可他说的是事实呀。
女人真难懂。
“朋友家,”小郁杵在玄关换鞋,头也不回,回复特别简短,像是不愿再多说一字,“冰箱里还有泡面,应该是没过期,你凑合凑合。”
吗的还想让她做饭。
做你的鸡掰大梦去吧。
五条悟:“?”
好冷漠。
五条沉思,五条皱眉。
平常杰在的时候完全不是这样的啊!
——那个不远不近总跟在欧尼酱后头、拿狗狗眼怯生生甚至带点讨好意味地注视着对方的好妹妹呢?
——那个总是瞅准时机腼腆地上前仰头甜甜地说着“哥哥菜我来帮你切吧”、“哥哥洗澡水我来帮你调吧”、“哥哥今晚我来做饭吧”小天使一样的可爱一抹多呢?
被咒灵给吃了吗!?
还是说……
这孩子只有在自家挚友【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处于那种小天使模式,平日私底下都是一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敷衍模样?
ON→OFF?
“!”
等等。
五条悟眨巴眨巴他那困惑的大蓝眼。
仔细想想。
似乎,这些天妹妹所有的关注点都只在她亲爱的欧尼酱夏油杰一人身上嗳!
除了必要的对话交流,好像真的没把目光多分给自己一.丝.一.毫!
仿佛在她眼里他就只是个空气一般。
……?
???
为什么会这样!!
啊!!!!
条悟君土拨鼠尖叫。
他那么大一个帅哥妹妹酱你看不到吗你看不到吗?
是妹妹你舞不动你的大刀了还是他五条悟的颜值已经不能满足当代女子高中生了?
不能吧!!
想到此处,双手往面前玻璃质茶几上一撑,白发dk猛地一个起身,猝不及防与投射在上边的俊俏倒影对个正着。
靠。
闪瞎。
老子,好帅气!好他妈帅气!
颜值方面完全没有出岔子啊!
如果自己是个女的他都会想嫁给自己的那种。
所以为什么夏油杰的这个奇怪妹妹不看他?明明和她家哥哥比起来长着双那么大的眼睛,就……
好他喵奇怪。
“我出门……”
不信邪的五条当下将他的长腿优势发挥到极致。
趁着小姑娘按下门把手开门离去前风驰电掣把整个人甩到了她的跟前。
“了?”
被突如其来笼罩过来的高大黑影吓到,小郁哆嗦着冒出最后一字顶着小问号扭头。
仰脸。
下一秒
与字典里完全找不着“安全距离”这个词汇、看着分分钟打算和人来个贴脸杀的少年被迫眼对眼,睫毛戳睫毛地对视上目光。
这一回,极近。
甚至于缺少墨镜的遮挡,能够畅通无阻看清自己投射在两片苍蓝明镜中的完整倒影。
“你干嘛?”
像是生长在人偶身上的、卷而上翘的浓密睫羽轻轻一抖,小郁使劲闭了闭眼,这才躲过了被移动光污染闪瞎的命运。
步子有些不稳,少女的身体因小幅度摇晃而不由朝后退开,疏忽间后脑勺马上抵上后背门板,重重一磕发出“咚”的闷响。
“……”
好痛。
小郁微微皱了细眉,咬咬牙这才没让眼角猛烈抽搐淌出泪花。
“……”
背在后方的手不安地拽紧衣摆边缘,面对近在咫尺几乎能在瞬间将其看穿的漂亮眸子,一时间某种隐秘的情绪丝丝缕缕,渐自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
名为“心虚”的情绪。
小郁:“被你发现了么?”
五条悟:“啊,是啊,洞察得彻彻底底哦~”
小郁:“……”
果然,自己的意图终究还是被眼前这名麻烦而又敏锐的家伙察觉去了。
啊啊。
也是。
毕竟过于明显了。
少女心知她对自家哥哥所散发的恶意太过浓重。
旁观者清。
只要长了双不小的眼睛,任谁都能够轻易看出。
——就算外表伪装得再好再像朵纯白无瑕的小花,也终究无法抑制自己无时不刻、无时不刻、无时不刻不想要朝着厌恶之人喷射出体内带毒汁液的欲.望……
会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发现就没有办法了,需要想方设法进行补救才行。
被堵截在dk与门板构建起的临时屏障间,比任何时期都要冷静的小郁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如果说,自己三番五次提出帮助夏油杰切菜理由是为了验证“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真伪;
之所以会主动提出帮夏油杰调试浴缸水温是为了检测“猛加浴盐的水是否为导电介质”;
会主动提出做饭也不过是为了探究“人体对暗黑料理是否能产生抗毒性”;
……如果这样一本正经地对五条解释,这件事是不是就可以就此糊弄过去?
……
…
显然!
是行不通的吧!!
自己在想什么啊。
对方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可能就这样糊弄过去啊!
……
而就在心怀鬼胎的小姑娘都已是开始对比双方战力→演算开打胜率→规划逃跑路线时,散发了一会儿大帅比魅力(自认为)未收获到一丝反应的五条悟也终于确认一个事实——
“我果然能够彻底确认下来了,”他缓声开口,语气是非同寻常的复杂凝重,“妹妹酱你……”
“实际上是个【重度兄控】,对吧?”
小郁:“……?”
小郁:“????”
这是什么最近新流行起来的辱骂词汇吗!?
瞳孔地震!
但是……
可恶。
不得不说,杀伤力好大!
在敌人奚落的目光注视下,小姑娘痛苦地捂住胸口,撑着名为五条悟的墙角缓缓跪下,表情虚弱。
——没想到啊没想到,眼前这货的骂人技巧,最起码得是核武级别的!
这波是她输了哇。
.
(结合作话食用效果更佳)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插.入的是最开始妹妹和五条还不是很熟时候的剧情,也就是发生在第5章 那个“……”“……”和“*”中间的那段过渡时期。
这里五条的心态大概还处于“哇靠老子那么帅这丫头居然对我没一点感觉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哦原来是个兄控啊那没事了”→“不行说来说去还是对我没感觉啊好不爽啊好不爽”类似于这种很小学鸡的无聊心理……大概。
以及原著里五条是不自称“老子”的(dk悟自称:俺ore,老子:俺様oresama),全是翻译的锅,但是我觉得他自称老子本大爷啥的感觉也好可爱,所以就一错到底了……
第17章
我其实并不讨厌五条悟。
原因之一是没有哪一个冲国人能够拒绝白毛。
第二个也是最重要一个原因则是:五条悟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这一世我在西伯利亚养的狗勾。
实情你们也知道,我是在半个来月前“啪”一下、很快地重生在这具身体的。
那么这里就会有一个问题,在此之前的记忆要如何导入到空降的“本我”头脑内?
其实,有的时候提取关键词大概就能牵扯出相关的一大段记忆自动补全了。而更久远一些的记忆,比如说关于我这辈子的童年、童年时期养的狗,关于我素未谋面的此世父母…诸如此类细枝末节,不管我愿不愿意,每每都会像是连载动漫般、在夜晚随机于我的睡梦中连续播放……
就很,扰人清梦。
*
是说,在和费佳相依为命以前,我一直和我的父母和一条狗坐骑维持着外表宁静的枯燥生活。
母亲是个对我乃至身边所有人都极其温柔的俄罗斯女郎。
父亲则是个爱母亲如命却对我视同空气的小眼睛软饭男。
狗是条好狗。
成年的萨摩耶小伙,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微笑时候是天使的代名词,偶尔捣蛋将小白脸父亲的全部四角裤埋进雪地、使其骂骂咧咧地真空出门时的小机灵劲儿,在我眼里也同样靓仔。
除了狗,当时小小年纪的我还有一个名叫“蕾塞”的人类小伙伴。
那是个美人。
并且绝对是个叫一些个满脑子只有肌肉和烈酒的俄罗斯壮汉见了,都会被一眼惊艳的小美人胚子。
一头即将被酿成酒液的黑葡萄般深紫色柔软短发,流淌的光之河般深邃碧绿的明眸,像是极地罂粟美丽而娇艳的小脸时常透着令见者失神的红晕……如果你在无聊且枯燥的白色天地有曾看见过这样一个如上特征、色彩明艳的小姑娘,不要怀疑,那就是雷塞。
她是我的朋友,镇上唯一一家孤儿院里最漂亮的女孩,冰冷的世界里人们眼中含苞待放的花,也是会将我冰冷的手贴到她暖呼呼且娇嫩脸颊上焐热的……我的太阳。
那样漂亮的蕾塞,你有所不知,实际上同样也是个会歪着头微笑说出“不介意的话,小郁把手上塞进欧派里来也没关系哦这里更暖和”糟糕台词、会顶着天使的容颜一口咬掉孤儿院欲对其图谋不轨大人对自己伸来的蛇芯子、会在最寒冷的夜晚突发奇想拉着我凿开冰层一猛子扎进刺骨水面满面潮红招着手邀请裸.泳的小疯子。
小疯子,脑袋不正常,天使皮的恶魔……大家惯用来评价她的词汇。
但是啊,那又如何呢?
这些特质,不过都只会让我更加喜欢、也更加依赖她罢了。
……
父母健在,有房有狗,再加上一个蕾塞。
哇靠。
正当我寻思着“自己这辈子是什么人生赢家开局”、“我他娘的真的配吗真的配吗”……之时,素来不惜用最残忍手段糟蹋我朵娇花的上天,果然在我6岁生日当日降下了一把钢刀——
那天,我那温柔美丽的母亲,在去给我取蛋糕的返途被毫无预兆发生的雪崩掩埋。
那天,崩溃的父亲寻去现场,抱着唯一找到的一只雪绒绒帽子,俊美脸上混合着狼藉的泪水面容扭曲成团。
“都怪你!全部……都是你的错!她要不因为你……要不是你……”
同样也是那天,他指着我的鼻子大吼,生平第一次对我展现除却“漠视”以外的情绪。
“你这个恶魔,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孩子,都和她说过多少次了……”
“我就知道你终有一天会害死她,果然你就是给我们带来灾祸恶魔!”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祓除掉你!”
疯了一般地嘶吼着,像丑陋的熊,凶恶的狗,眼珠突出,恨不得下一秒从眼眶崩出弹射在我的脸颊在上砸穿一个血窟窿。
“对了,祓除、祓除!”
“对呀,对啊,我是咒术师来着,我怎么会忘了呢?”
“看不顺眼的家伙,只要祓除掉就好了~”
“啊呀,糟糕…术式……怎么用来着?安逸太久所以忘记了么,不过没关系、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