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被其压制在下的少女竟是未曾展露一丝一毫吃痛的表情,甚至眯缝着漂亮的紫眸歪头无端朝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反倒是他……
脑后莫名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感,有什么湿润猩甜味道的液体顺着额头缓缓流下,眼前明明暗暗冒出一大片一大片闪烁跳跃的雪花点。
“……!”
视野猛地黑了下去。
就好像脑袋被人按住激烈撞击墙体的,是他自己一般。
“……”
等到伏黑甚尔再度被小郁拿反转术士弄醒,身体已是用最牢固的捆法缠绕住了麻绳。
抬眼望去,有什么漆黑一团看不清却能够感觉到存在的东西,停落在直勾勾盯视而来的少女肩旁,正发出被逗笑的“桀桀桀桀桀桀”一连串恐怖瘆人的笑声。
“真是太有趣了,”有什么“东西”这样说,“他刚刚那样,不就相当于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吗?”
“不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类,为什么能这么蠢哈哈哈哈哈……不,应该说是你太缺德了,居然会想到把疼痛转移到他的身上,简直防不胜防。”
“不仅是疼痛,这次连伤害也尝试转移了,”小郁抿嘴笑笑,“看来很成功呢。”
疼痛?伤害?转移?
伏黑甚尔拧紧了眉头。
也就是说刚刚他果然是被施加了什么奇怪的术式或者被什么咒具暗算,才会导致本该作用在女孩身上的伤害全部折返显现在自己身上?
这小鬼……
竟是连他也无法轻易奈何得了吗?
……
但是后来伏黑甚尔才渐渐意识到,自己何止只是奈何不了这看起来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女孩,根本就是从血脉上被她……完全压制。
——吃不了人类时期的任何东西。
——唯一渴望的便是她的鲜血。
如若长时间得不到的话,身体会像是比烈火焚烧比被寒冰吞噬千刀万剐还要难受。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好在伏黑甚尔并不是什么不知变通的人,他可知道变通了,并且也早已没有尊严,为了自己每天能够好受一些,舒服一点,索性没大犹豫直接回归老本行,像是曾经对待愿意包.养自己的富婆那般尽力哄小姑娘开心。
……
也好在小姑娘很快就对变着法子让他痛苦这件事失去了兴趣,像是玩腻了某种熟悉的游戏,再加上甚尔极其懂得投人所好哄女人开心…对方喜欢吃,他就将以前借住在各路女人家习得的厨艺毫无保留施展出来,展现自己这方面的价值。对方夜里翻来覆去似乎总也无法安心入睡,他便主动提出自己不介意被当成人.肉抱枕,并自带揉脑壳拍背哄睡功能,你的暖床好伙伴。
长此以往,到后来不用他刻意在人面前晃,被抓住胃的小馋猫也会主动黏过来了。
虽然看得出有意在刻意隐忍,拉不下脸开口要求他给她做东西吃,忍到最后原地苦恼抱臂咬着手指自转老半天,最终还是抵不过肚子里的馋虫从伏黑甚尔身后腰侧表情别扭地探出脑袋,掰过他胳膊照着上边湿湿乎乎咬上一口,直到他边无奈说着“想吃什么直接讲”边系着围裙朝灶台走去,才会停止焦躁地将他整条胳膊啃满牙印手表的行为。
就连对于渴望着的血液的获取,同以往相比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比如有时他大剌剌瘫在椅子里看着报纸上头的赌马板块,心血来潮想要睡个午觉的小姑娘就会揉着眼睛困蔫蔫地走过来,很不把他当外人看地直接顺着他腿熟门熟路地爬上,缩在人完全可以当枕头垫的胸口和他挤一张椅子。
这个时候是她最没有防备也最好说话的时候,伏黑甚尔知道他机会来了,也不嫌那毛绒绒小脑袋在胸前为找舒服的角度拱来拱去乱蹭蹭得他胸口怪痒,一抬手臂直接将已是闭上眼睛打算小憩而缩成团的小姑娘整个人跟搂自家小孩似的松松搂稳了搁在腿上。
生有薄茧的手掌揉小猫般从头顶一直缓慢抚向脊背,直到她舒舒服服连呼吸都均匀了,鼻腔里也哼哼唧唧发出有些享受的梦呓,这才将脑袋凑近,在尽量不弄醒小姑娘的情况下将唇瓣蹭上她脖颈的一段白皙的皮肤……
伏黑甚尔并不是白白给她做那些的,不管怎么说,他所渴望的、最终目的还是她的血液。
嘴唇上的疤痕挪动时似乎每次都会擦疼她娇嫩的肌肤,微微湿热的吐息和牙齿上那点冰凉的触感有时也会让半梦半醒的少女吓得一个哆嗦稍微清醒。
只不过这种情况她多半不会在意,顶多从嗓中溢出一点近似于撒娇的一声含糊不清的“嗯”,便就任由他叼住刺破血管吮吸起温热滚烫血来。
伏黑甚尔这种进食时的感觉非常奇怪,明明啃在别人身上,会刺痛的发麻的却是他自己,被他掠夺的对象顶多感觉有些湿湿热热的痒意,还有舌头摩擦过皮肤之下新鲜伤口的一丁点粗糙的磨砂感,就跟睡觉时被自家悄无声息凑近猫咪用带着倒刺的舌头玩闹似的舔了舔一样,根本无足轻重,所以自然没什么被打搅的怨气,也由于睡觉的念头占了上风,因此不会刻意阻止。
……
便就像这样,教主小姐和天与暴君从最开始的“不是你弄死我就是我搞死你来啊我们看谁先耗死谁”的绝对敌对,逐渐磨合演变成了现如今一种双方都作出一定妥协、勉强和谐的状态。
虽然小郁有时候还是会在晚上变着法子折腾他,但和最开始相比实在好太多了,并且有时双方出于需要,对方还会稍微变通在另一种方面折腾他。
他伏黑甚尔是谁啊,是行家,“那种”方面的折腾倒不如说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让他稍微有些郁闷的是,每次两人进行美妙夜晚的时候,那死脑筋的丫头愣是就不愿意和他在现实里达成,每次都将他拉到一团什么黑漆漆的“领域”,办事时老远老远总会时不时飘来隐约几声模糊的惨叫……人数还不少。
虽然知道隔得很远,小姑娘也一脸冷漠叫他不用理会给她继续……可老实说,要不是甚尔身经百战有着多年的老练经验,随便换一个男的可不老早被这时不时来一段鬼哭狼嚎的阴间伴奏给吓wei了?
还有一点让人郁闷的是——明明是他吃别人女孩子,可是为什么连痛感和实质性的伤害都要作用在他的身上啊?
他才一点不想知道被…是啥感觉啊,就很离谱。
更加头秃的是由于自己抬太强了,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有点承受不住,喘着气有点可怜地微皱眉头想等内伤传来的疼痛稍微过去一些的时候……往往都便会被不想半途停下而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嘴甜的小姑娘满脸红晕地捧住吃痛到汗津津的脸,一顿黏黏糊糊别有用心地到处乱亲。
“甚尔乖,我们再罙一点好不好?忍一忍就好啦,不会疼的。”
你他娘的当然不疼。
“唔…呃噫……哈,做得很好,最喜欢你了,甚、甚尔,哈呜……再…一点……”
爽吗?伤害伤痛全搁他身上换来的,当然舒服:)
“很累了吗?坚持一下,你能行的,哟西哟西,乖乖乖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啦~”
你行你上啊……好.吃.懒.做的小鬼#
“……”
“…”
“好了,再撒娇就烦了,懒得哄你。”
???明明上一秒还甜甜蜜蜜叫他“小宝贝”。
“甚尔再来一遍,别磨蹭,赶紧动。”
……你仿佛一个无情渣男。
呵。
大致便就是这样。
伏黑甚尔简直都快被这种完全颠倒的状况给彻底气笑了。
这种事情上他被人反过来鼓励安慰倒还是头一次。
果然咒术师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么?
就很气。
第39章
等家里俩孩子入学手续办妥、日常起居还有教会管理等一系列麻烦事情全部丢给伏黑甚尔这个工具人之后, 我便按照原计划借由恶魔力量到了前世的时空。
哟西。
这样一来,作为过咒怨灵和那边世界五条悟的联系也就自动切断了吧!
我真是机智!
然而,正当我为着自己不费任何【代价】重新恢复自由身而洋洋得意时, 脑袋突然“砰”一下撞到了黑暗里的一个什么东西。
“!”
唉, 说起来从刚刚起就很奇怪了, 视野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根手指头的, 恶魔到底是把我随随便便投放到了哪里啊?
这时——
手机:【重生地点:东京,墓园, 棺材】
我:……
啥?
我靠不是吧!
我现在被埋地里了?
还有比这更惨的穿回来的方式吗?
不管了总之……
我推!!
糟糕。
好像有点重,根本推不动啊?
……要不要使用术式强行掀棺哇?
而正当我这么想时……
“学校的事情我会好好努力的, 虽然不一定可能和那些人达成和解……但,只要尽量避开他们就一定没有问题了吧!”
——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什么人自语般说话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似乎是个年级和我差不多的少年。
害。
估计恰好是来隔壁扫墓的, 我想着,既然这样的话就干脆等这家伙离开以后再推棺吧。
当这孩子的面冷不丁诈尸的话,估计不止能给对方当场吓尿,还很有可能在社会上引起骚动吧。
《惊!墓园竟发生离奇诈尸事件!》、《惊!少女死去多年掀起棺材板破土而出》……一类的。
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是诅咒事件引来麻烦的咒术师,我可不想演变成这样的结果。
“…”
“……”
“抱歉啦,里香, 又和你抱怨了那么多。”
“时候不早啦,今天我就先回去啦, 下次会带超好吃的咸豆饼过来看你的。”
哦哦。
终于要走了吗?
在棺材里翻了个身,我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好家伙,那少年都已经站在墓前絮絮叨叨讲了整整二十分钟了, 还不算之前我没过来时的时间,听对话内容是……女朋友么?还是感情很要好的女玩伴?
嘛嘛,算了,总之看在你那么痴情的份上, 也就不多和小孩子计较了。
嗯?
等等?
觉得方才手机显示的年份和记忆中有些出入的我按亮屏幕又扫上一眼。
2016??
我险些就要从棺材里“哈?”出声来。
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2006吗?
恶魔怎么把我弄到了上辈子我死后差不多10年之后的时间线上来了?
搞笑吗?
【你忘了吗?】
可能是见我一副吃惊的表情并且再一次脑袋撞到了棺材板,手机中缓缓敲出新的一串文字。
“忘了什么?”
手机:【当初不是你向恶魔许愿让教主夏油杰怀上所有被他杀死的非术师吗?】
手机:【所以他一直怀了十年才差不多勉强孕育下来那么多被他杀死的灵魂啊……如果不是咒术师的话可能时间要更长】
我:“!”
soga。
原来是这样。
这么看来恶魔先生还想得挺周到的嘛。
虽然我更觉得那是他出于看好戏的恶趣味才会放任夏油杰连续挺着十年的大肚子罢了。
“……”
草。
十年的大肚子…
男妈妈……
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了。
天啊当初到底是谁想出的这么阴间的神仙玩法啊!
合理利用恶魔的能力也不是这样合理利用的哇!
什么?是我啊?
那没事了。
“哦,原来你在这里啊。”
“呵呵呵,乙——骨——君,找到你了——”
然而这时,外面突然一下子又多出了更多男生的说话声。
我:“。”
啥?
有完没完了?
是他朋友也找过来给先前那少年的女友小姐扫墓了吗?
喂喂喂,别了吧。
差不多就行了,你们不要搞太久啊,长期待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面就算是我也会被闷坏的。
“你……你们想干嘛?”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会和找过来的朋友君们自信打招呼的那个忧太,却是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想干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
“当然是忍不住想要揍你一顿咯?你不知道我今天忍了多久好不容易才忍耐到下课……”
我:?
啊哦?
这发展…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很显然是校园霸凌没得跑了。
呀咧呀咧,真是不管哪个年代都有这种事情发生啊。
虽然一向都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句话视为真理,可要是有不长眼睛的瞎子主动跑到我面前雷区蹦迪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啊。
*
*
“你……你……我……我……”
“你把他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