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立刻伸手去截那张卡,樱井早有准备,一脚踹向甚尔膝盖,满脸痛心疾首:“连我的卖身钱都抢,你不是人!”
别看樱井个子小小,力气却可怕。甚尔在片刻权衡后,避开了樱井踹来的一脚:“这钱难道不是因为我才赚到的吗?”
樱井趁机一把抓住银行卡,理直气壮:“那是我挨骂的补偿费!”
禅院直哉咬牙切齿:“你看清楚!她就是这样一个拜金女!姑姑的葬礼你不来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和这样的女人混在一起?你已经变成这么软弱的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股大力压倒在沙发上!禅院直哉额头上瞬间惊出冷汗,他的术式本该以速度见长,此刻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个女人压在了沙发上,这是——何等可怕的速度?
樱井单手扣住他的手腕压过头顶,俯身时乌黑浓亮的头发自肩头倾斜落到禅院直哉脸上。发丝扫过脸颊时有点痒,他脸皮抽动了一下,试图侧脸避开。
她的头发上有股香气,很干净的洗发水味道,好像是泡泡糖一样的甜味儿。
禅院直哉色厉内荏的大喝:“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打女人了!”
包厢的灯光很昏暗,连带着樱井的脸也被笼罩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光。她眯起眼眸打量禅院直哉,大拇指辗过少年的手腕内侧,留下明显的指印:“禅院大少爷,按照我们那边的规矩,像你这样不知廉耻被女人压在身下的男人,都是要浸~猪~笼~的~”
禅院直哉气得脖子根都红了,但他挣脱不开樱井。明明少女的手指纤细,力气却大得离谱,他甚至用上了咒力,都无法挣脱。
更让禅院直哉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女人身上可怕的压迫感。
樱井的声音带着调侃,但只有正面和樱井对视的禅院直哉,可以清楚看见少女浓黑瞳孔里一片冷漠。她看着自己,不带任何感情。
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疏离。
这样强势的掌握者姿态,却呈现在一个柔弱的女人身上。这样矛盾的结合体,禅院直哉曾经也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看见过。
无端的联想令禅院直哉心情越加变差。他恶狠狠朝樱井吐口水:“呸!滚下去!”
看得出来,大少爷是真的气急败坏,连吐口水这种烂招都使出来了。
樱井躲开,松了禅院直哉的手,后退跳下沙发,两根裹在黑色手套里的修长手指并拢夹着一张从禅院直哉身上顺来的信用卡:“调/教也是另外的价格,钱我先收下咯~”
禅院直哉脸色发黑的爬起来,却没有气急败坏的冲上去和樱井动手。刚才短暂的交锋已经让禅院直哉确信,自己肯定是打不过樱井的。
而且甚尔也不会帮他。
禅院直哉只是不甘心。
他揉着自己手腕上红肿的指印:“你叫什么名字?”
樱井没理他,掀起裙子把信用卡插/进吊带里面。昏暗灯光下,少女过度白皙而漂亮的大腿一闪而过。
女仆装有配套的黑色长袜,紧缚着少女饱满紧实的大腿,勒出一圈柔软的肉。
当那圈吊带里斜插/进一张信用卡时,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樱井理了理自己的过膝女仆短裙,原地蹦了几下,以确认那张卡不会掉。
她看着瘦,但实际上并不轻,即使现在身体缩水到157,体重却也有九十多斤将近一百。大腿上紧实的肌肉完全可以将丝袜和吊带牢牢撑住,也能轻松卡住那张信用卡。
刚刚差点被揍的禅院直哉忘记了恐惧,又忍不住开始喷垃圾话:“当着男人的面就掀裙子!不要脸……”
樱井转头,用手面无表情在自己腰带上一比划:“再废话我就当着甚尔的面扒掉你底裤,看谁比较丢脸。”
禅院直哉瞪大眼,人渣底线瞬间被樱井刷新了。按照他的经验,往日里只要他那一套素质三连下来,女孩子只有气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的份。
他平生第一次遇见樱井这种打又打不过,还不要脸的女人。
甚尔抓了抓自己头发,抱怨:“我对男人脱裤子没有兴趣,至少也要是女人的裙子才行吧?”
樱井想了想,道:“我不介意脱裙子,但你没钱。”
甚尔把目光投向禅院直哉——禅院直哉不明所以,却仍旧挺直了脊背——但樱井秒懂,补充道:“他身上没钱了,就两张卡,现在都在我这。”
禅院直哉震怒:“你为什么拿走我两张卡?!”
樱井:“因为我很贵啊!不管调/教py还是辱骂py,我都要收钱的。大少爷,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呢连矿泉水都不免费的。”
禅院直哉:“你!”
看得出来大少爷真的很生气,气到差点要晕过去。
樱井有点担心:“他要是晕倒了我要赔医药费吗?”
甚尔:“你会赔吗?”
樱井斩钉截铁:“不会。”
禅院直哉更气了。他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再和樱井呆在一个地方,不然迟早被这个女人气死——但是禅院直哉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受这份气。
脑子里迅速抓出一大串候补名单,他阴森森的看了眼樱井,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包厢出去打电话了。
樱井挠头:“他不会摇人去了吧?”
甚尔大摇大摆走到沙发上坐下,过于粗狂的坐姿使得裙子下滑,大腿肌肉轮廓一览无余。他从桌上挑挑拣拣,拿了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苹果吃下嘴:“管他的,反正今天一晚上过去就有工资拿,先混一晚上。”
她觉得甚尔说的也有道理,桌上那么多菜,不吃白不吃。樱井正要坐下给自己加顿宵夜——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调酒师黑着脸进来:“你们干什么了?”
坐在沙发上吃吃喝喝二人组停下动作,如出一辙的无辜表情:“什么干什么了?”
调酒师本来有一肚子气的。但被两人同时盯住,即使他们面容美丽,却也让调酒师生出一种被猛兽打量要害的毛骨悚然之感。
他心里一激灵,语气好了些许:“人提前退包间了,你们先出去吧。”
其实调酒师原本是来问罪的。毕竟禅院直哉是有钱的大顾,把樱井和甚尔留下来单独谈了几句之后就要退房,那么肯定是这两人服务不到位的原因!
但是正面和这两人对上之后,调酒师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人的心理问题。毕竟……美人恩也挺难消受的,尤其是樱井和甚尔这种。
对于调酒师的话,两人都没有异议。只不过甚尔出去后就被调酒师带去换衣服,休息室里顿时只剩下了樱井一个人。
她闲着没事干,拿出手机准备玩会儿游戏,顺便等甚尔——这时候偏偏有人火急火燎的闯进来,左顾右盼后,目光惊喜的看着樱井:“这不是还有人手吗?快快快,来帮忙去前面送个酒!”
那人冲过来抓住樱井手腕就想走,但是她很快就讶异的发现:樱井力气很大,她居然完全拽不动樱井!
樱井纹丝不动的坐在原位:“送酒会加工资吗?”
休息室的灯并不是很亮,光线较为昏暗。在这昏暗的灯光中,樱井的气质也莫名飘忽起来,显得不那么吓人了。
那人一愣,道:“加工资?肯定加啊,只要人开得多,我们都有提成的……”
樱井眼前一亮,站了起来:“那走啊,去骗——去送酒!”
第75章 最强诅咒师
夏油杰半夜被禅院直哉一个电话叫出来,脸色极差。如果提前知道禅院直哉叫他过来的地方是风俗店,夏油杰可能会把禅院直哉摁在地上揍。
至少要让他去咒灵肚子里感受一下‘回炉重造’是什么滋味。
要不是因为对方是禅院樱井的侄子,夏油杰大概连那通电话都不会接。
夏油杰对着手机那头,气压极低:“我到了,你人在哪?”
禅院直哉:“当然在包厢里面啊!啧啧,你也不希望我因为付不起钱,被扣在风俗店里吧?”
夏油杰看了眼乌烟瘴气,四面狼哭鬼嚎的风俗店,深呼吸,随后对着手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也不喜欢和咒灵接吻吧?”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夏油杰没有给禅院直哉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手机屏幕上陆陆续续跳出几条未读消息,三个人的班级群里,五条悟正在刷屏发甜点,硝子问他人去哪了。
夏油杰直接忽略五条悟,回复了硝子之后,将手机关上。他面无表情走近风俗店,过于出色的身高很快就吸引了大批视线,有人对着他吹了声口哨,酒精的味道四处蔓延。
五颜六色的灯光乱晃,音乐声大得几乎要震破耳膜。
夏油杰按照禅院直哉给的地址找到老板,却被告知禅院直哉人已经走了,帐还没有结。夏油杰揉了揉青筋暴起的额角,却也没有对着战战兢兢的店老板发火,问清楚账目后帮禅院直哉把账结完。
他记得禅院直哉并不是会吃白饭的人,这位大少爷惯来喜欢用钱侮辱人,不可能来风俗店而不带钱。而且禅院直哉跑到这么偏远的风俗店来玩儿本身就是一件足够奇怪的事情。
细心如夏油杰,在想到这一点后便开始有意识的套话,很快就从老板口中得知了两位有和禅院直哉单独相处的‘临时员工’。
店老板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敲诈人,还主动带着夏油杰去大厅为他指明:“你看,那个女孩子就是临时员工之一。”
夏油杰站在老板身边,自高处望过去:在一片光陆离奇的彩色灯光和喧哗里,他一眼就看见了老板指的人。
穿着女仆装的少女个子不高,身上颜色过于黑白分明,反而显得格外不近人情。即使穿上了可爱的猫耳女仆装,不经意间扫过来的眼神,仍旧像是看死物一样的冷漠。
太显眼了,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重点是……
夏油杰犹豫:“你们这边,也收未成年吗?”
老板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怎么可能呢?我们这里可是正经产业!小樱井成年了的!只是长得显小,外加化了妆而已,我可是看过她驾驶证的!”
夏油杰眉心微蹙:“你刚刚说,她叫什么?”
老板茫然不解,又重复了一遍:“小樱井啊——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樱井抱着空盘子离开大厅,脑袋被酒精的味道熏得有点发晕。刚认识的新同事千美赞叹道:“小樱井你简直是个卖酒天才!”
本来只是临时抓个人来顶数,谁知道樱井也太会哄人了,只要是她拿出来的酒,那群人就像着了迷一样毫不犹豫就给开了。
樱井打了个哈欠:“啊,熟能生巧,熟能生巧嘛~”
毕竟她可是在歌舞町长大的,卖酒这种东西四舍五入甚至可以算樱井的第一份工作。
千美见樱井打哈欠,体贴道:“你困了吗?要不然先去休息吧,现在人少,已经不用帮忙了。卖酒的抽成你等会儿去老板那边结算就行了。”
樱井点点头,站起身往后台走。
千美追上去,往她手心塞了一盒烟和打火机,冲她眨了眨眼睛:“实在不舒服,就来一支。”
樱井看着那盒便宜烟,没有拒绝,笑了笑:“好。”
绕路到后台走廊,樱井把烟盒与打火机都放到窗台上。她不抽烟,不拒绝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收下这些,会让千美高兴。
从女仆装的围裙袋子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拆开塞进嘴里,樱井一边透气一边想着:等会把烟二手卖给甚尔吧?
话说回来,甚尔抽烟吗?
嘶,好像没有看见他抽过。而且那家伙也实在没什么钱,万一他不买怎么办?算了,还是下次找个借口便宜卖给孔老板好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樱井以为是甚尔,正要说您老值完班啦?
刚一侧头,嘴里的棒棒糖突然被人抽走了——樱井愣住。主要是她也没想到有人能在风俗店这么成年人的场所里,从她嘴里抢根棒棒糖。
少女柔软殷红的舌尖也被扯出一截,亮晶晶的唾液黏连在粉色糖果和唇瓣之间。
夏油杰:“别抽……烟?”
他尾音迟疑,看着自己从小姑娘嘴里抽出来的那根棒棒糖。月光落在窗台上,照亮了一盒没拆开的烟,还有一个打火机。
气氛逐渐尴尬起来。夏油杰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哪根筋不对,反手居然把糖又塞回樱井嘴里了:“抱歉,我以为你在抽烟——”
少年有些心慌,意乱之下力道没有控制好,棒棒糖连着糖棍大半被塞回樱井嘴里。
樱井被糖块噎到,连忙推开夏油杰冲到垃圾桶边一阵干呕,把糖给吐出来了。
夏油杰手忙脚乱的给她拍背顺气。樱井被他拍得背都麻了,赶紧抓住夏油杰作势还要再拍的手:“大哥,初次见面,我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啊?”
夏油杰:“……我不是,我没有,我以为——以为你在抽烟。”
樱井没好气:“就算是我抽烟了,那也是我的个人自由。我们认识吗?”
夏油杰抿了抿唇,情绪莫名低落:“我们,在葬礼上见过。”
接过夏油杰这么一提醒,樱井终于记起来:她去自己葬礼的时候,有遇到夏油杰。当时夏油杰送的郁金香,她还顺了两束拿去哄天内理子了。
见樱井不说话,夏油杰板起脸道:“你也是姐姐……也是禅院小姐,救助过的咒术师吧?”
樱井含糊其辞:“算、算是吧。”
夏油杰蹙眉:“你还这么年轻,又是咒术师,做什么不好,非要来这种地方兼职呢?”
樱井看看外面的风又看看屋里的夏油杰,编着借口:“我怕死,不想当咒术师。”
她这句话说得太过于直白,以至于夏油杰都瞪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反驳樱井。
似乎……她说的也没有错?
夏油杰心底感到难过,为禅院樱井难过。他压下那些难过,保持着平静的口吻:“就算不当咒术师,别的工作也可以吧?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来,你知道你这样的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工作有多危险吗?如果你暂时找不到工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