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兰因冒着天下大不韪,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替他生下的女儿。
瘦瘦小小一团,较旁人家初生儿的都要小上几圈,秦渊抱着她,觉得自己似乎抱着个软趴趴的奶团子,但心中柔软万千:“你瞧瞧,她是不是生得,很好看?”
箫兰因虚弱笑笑,小女孩虽小小一个,紧闭地眼眸,隐约的轮廓,确是像足了秦渊。
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满足地笑了:“是好看,像你。”
萧兰因为她取名缘圆,秦缘圆。
她从不后悔自己作为,如今缘圆出生,她与秦渊之间的缘分才真正圆满。
但小姑娘的身子真的是差,玻璃娃娃似的,大病小痛总不见好的,还未出月子呢,好几次病得几乎小命都没了,秦萧二人心痛如绞,只能越加仔细地爱护于她。
法明也来为秦缘圆诊过脉,说是公主脉象奇特,虽是中毒之身,却未到毒发之期,仍有治疗的希望。
为了方便法明的治疗,也是有意远离宫闱,箫兰因坐满月子后,便以祈福的名义,说要去观云寺中常住,元凭是巴不得见不着她们母女,答应得极为爽快。
如此一来更方便了秦渊,他们在清凉镇下置了宅子,箫兰因平日照看秦缘圆,秦渊便早出晚归,邻里之间都以为,他们是寻常的一家三口。
秦缘圆总生病吃药,小身子便也没有力气,两岁才磕磕绊绊能走几步路,便是学会走路后,平日里也懒懒的不爱动弹。
这日,箫兰因带着秦缘圆午睡醒来,小姑娘揉着雾蒙蒙的眼眸,指着房门,软软地喊了一声:“阿爹。”
箫兰因揉了揉女儿的包子脸:“乖宝宝,阿爹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呢。”
她话音刚下,秦渊便笑着闪了进来,将秦缘圆高高地举过头顶,秦缘圆乐得咯咯直笑,小短腿一下一下地踢在秦渊肩膀上。
箫兰因还紧张呢:“你莫晃着她,她才醒呢,会头晕的。”
秦渊心里一紧,忙将秦缘圆抱了下来,抚着女孩柔软的额发,口气轻软:“乖宝宝,可有哪里不舒服么?”
秦缘圆眨巴眼睛,抱着秦渊的肩膀摇了摇头:“想和哥哥玩。”
箫兰因愣了愣,双眸一热,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哥哥不开心,宝宝去哄一哄哥哥,好不好呀?”
萧家二哥前不久战死在边关,夫人也殉情而死,只留下萧家三郎一个孩子。
萧家儿郎从不畏惧生死,总是以身许国的,箫兰因的大哥多年前便已战死,如今二子也损,萧夫人身体一落千丈,箫兰因便做主将萧三郎接回了长安。
如今萧铎也随她一道住在清凉山,小郎君骤然失了父母,天地皆倾覆一般,整个人消沉得很。
他自小长在安西,是第一次见着箫兰因,自然也没有多少熟稔,郎君天生心细如发,并未敢亲近,但对秦缘圆,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妹妹,便也冷不下脸。
大约小孩都喜欢与年龄大一些的小孩玩耍,秦缘圆也很喜欢萧铎。
箫兰因将秦缘圆送到萧铎院子里,本是扯着秦渊便折返的,秦渊却老大不乐意:“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在一旁盯着罢。”
箫兰因嗤笑:“你混说什么呢?缘圆才两岁,三郎也不过七岁,你便是担心,也实属有些早了。”
秦渊揽着她往回带,脸上表情却很正经:“小娘子家家的,可不得好好照料么?我晓得三郎是个好孩子,那咱们回去看看吧?”
摊上宝贝女儿的事请,秦渊便有些过分神经兮兮。
但三郎初来,和她也不熟悉,悄悄看看大人不在时,他是什么样的,也好。
二人便脚步轻轻地折返。
秦缘圆话都还说不顺呢,只会哥哥、哥哥地叫,小鸽子似的在萧三郎周围打转,萧三郎手上握着书籍,被她吵得厉害,便摸摸她的发顶,秦缘圆便也不出声,趴在他腿上,葡萄似的眼珠子转呀转,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箫兰因看得心中柔软,笑眯眯的,却见秦渊面色不愉,亲了亲他的下巴:“怎么了,孩子们不都玩得好好的么?”
秦渊揽着她的腰肢,无奈地望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我们家宝宝更喜欢三郎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真是幼稚。
箫兰因捂着唇小声笑,故意逗他:“我家三郎不好么?表哥表妹,最是登对,知根知底的,一辈子都宠着我的乖宝宝。”
秦渊满脸抗拒:“不妥。”
担心萧铎听见他们声响,箫兰因将秦渊拽开,点着他心口,低声:“你幼不幼稚,还吃小孩子的醋,若是缘圆日后嫁人了,那你岂不是要哭鼻子了?”
秦渊双眸微睁:“我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将我女儿骗走了,我定然将他……”
狠狠地揍一顿先说。
箫兰因却笑吟吟地凝着他:“若是你家宝贝女儿将人家骗走了呢?”
一语双关。
他可不是被她骗了么。
秦渊心头一痒,将女郎抵在玉兰树干上,含着女郎微张的红唇亲了又亲,良久才道:“那也得先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