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真的是安疏新找的、接替他的情人?毕竟她的信息素紊乱症还没彻底治好,假如他真的同意了解约,安疏也要为自己的病做接下来的打算。
不行,不甘心。
和他一起过了两辈子的人,怎么能说放手就放手?
哪怕不爱,谢君宁也不是那种能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的人。
他受不了。
一想到安疏或许不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心底的野兽就止不住的焦躁。
可是……柳眉说的话模棱两可,万一是故意气他的,那他找过去,其实没有人去找安疏呢?
不就尴尬了。
要把人哄回来,得想个法子。
——虽然他不理解安疏的想法,但并不妨碍他不想要和安疏和好。
谢君宁的思维渐渐发散,越来越不着边际,毛巾搭在手臂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逐渐感觉到有些热意。
嘶……不止是有些了。
谢君宁察觉到不对劲,不等他回想到底是哪里中了计,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谢君宁三步做两步走到门前,从猫眼往外看,看见了满脸焦急的小沐。
安疏身边的助理?她不是在公司吗?
谢君宁下意识立即打开门,询问道:“安老师出事了?”
小沐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愣了一下后连忙点点头:“我来找小安总谈事情,谁知道她突然起了高热,信息素紊乱症发作了,她让我来这边找你……”
谢君宁不等她说完,快步往安疏的房间走了过去,小沐说到一半住了嘴,连忙跟上,准备守在门口把灯,然而刚走到门前,谢君宁却顿住了。
小沐疑惑道:“怎么了?你怎么还不进去?”
谢君宁拧眉,用力摇了下门把手:“门从里面锁住了。”
小沐惊讶道:“不可能!我才刚出来这么一会儿,怕你进去找不到人,小安总就坐在客厅,她不会关门的……”
谢君宁越听眉头越皱,突然提声朝门内喊了句:“安老师?”
没人应声。
谢君宁停了一下,又问:“疏疏?”
房间里隐约传来几声闷哼,还有玻璃被打破的声音。
谢君宁心跳如雷,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疏疏,开门,是我。”
屋里的声音没了。
小沐慌乱道:“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安总不会出事吧?现在怎么办……”
谢君宁深呼了一口气,既没打断她也没回复她。
他突然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小沐退开,随即顿了两秒,一脚踹到了门上。
这一脚用了十成力,门板吱呀一声响了一下,裂开了一条缝,但没被踹开。
谢君宁一言不发,又连着踹了好几脚。
一下,两下,三下。
第四下的时候,门板晃晃荡荡地开了。
谢君宁直接冲了进去,却没在客厅看见人,听见旁边传来一声闷响,飞快转头去看,只见卧室门口房门半开,一只手死死扒着门槛,指尖泛着苍白的颜色,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眼皮一跳:“疏疏?!”
大概是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西门桦拼命捂着安疏的嘴,想将她往屋里拖,然而谢君宁进门的速度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拳打得头昏脑涨。
安疏趴在地上,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还有被勒出来的指印红痕和泪水,不停地喘着气,看上去虚弱不已。
她病症发作,本就无力,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扒门槛这个动作上,一见到谢君宁的身影,只抬头瞥了一眼,便瞬间卸了力。
谢君宁一看见她这个样子,便立即红了眼眶。
他一拳干脆利落地落到了西门桦脸上,迫使西门桦松了勒着安疏的手,后又给了他一拳,直接把人打得仰面朝天。
他攥着西门桦的衣领,仿佛要把连日来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化为怒意悉数送到西门桦身上,如同被激怒的野狼,眼神冷得人发颤,带着一股阴森的狠劲。
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谢君宁自认重生以来三辈子,从来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还要愤怒过。
他好好护了两辈子的人,竟然被人如此对待侮辱。
他恨不得将西门桦千刀万剐,凌迟过百遍再挫骨扬灰。
哪怕是死,他也死不足惜。
……
他一言不发红着眼睛揍人的样子太吓人,西门桦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安疏却是愣在了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声拉回了谢君宁的魂,哑声道:“我没事……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门外早已聚集了许多人,都是被谢君宁踹门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小沐正费尽心思拦在那道破门边却挡不住有人频繁看过来的视线。
西门桦被他打得呼吸不畅,眼泪鼻血流了一脸,终于见他停了手,恨不得谢天谢地,却见他起身,从旁边的柜子上扫下一个花瓶,直直朝他砸了下来。
西门桦睁大了眼睛,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没能吐出来,最后的视线里,看见谢君宁立在身旁,眼底的情绪阴森冷凝,令人如坠冰窖。
安疏惊诧道:“不要!”
“嘭——”
花瓶碎了。
尖锐的碎片散落一地,有几块飞到谢君宁脚边,他冷漠地看了一眼轻轻踢开了。
西门桦吐了口裹着破碎门牙的血沫,昏了过去。
他满脸的血,如果不看他微微起伏的胸脯,甚至连是死人还是活人都不清楚。
几片玻璃渣从他脸上划过去,划出好几道血痕。
谢君宁眼底的怒意丝毫不减。
如果不是安疏还在,他一定、肯定,要当场把这个畜生亲手掐死。
平复了一下呼吸,他垂眼,强行掩去眸底如同野兽般不受控制的暴躁情绪,沾了血的指关节握紧了一瞬,刹那间咯吱作响。
谢君宁松开手,转身想去抱起地上的安疏,又见她神色朦胧,一副还未回过神的样子,心中愈发怒意翻滚。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指蜷缩了一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擦拭手指上的血迹,随即从旁边取了件安疏的外套给她披上,用帽子盖住她的脸,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快步朝外走。
安疏轻轻掀开帽子一角,声音因为刚刚闷了太久而有些嘶哑:“去哪儿……”
“我房间。”
安疏懵懵懂懂地问:“……为什么?”
“还留在这里,我怕我控制不住砍死他。”谢君宁低头看她,“还有,你的门被我踹坏了。”
安疏:“……”
她听见门口隐隐传来的窃窃私语声,默默把外套又盖了回去。
谢君宁仿佛看不见门口那一群人一般,面无表情抱着怀里的人路过,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
小沐看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又见房门再“啪”地一声关上,一时目瞪口呆。
原本还只是小声讨论的众人寂静了一秒,全都惊愕了。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满目狼藉的室内,眼神十分之八卦,表情十分之好奇。
而且因为角度问题,没人看见卧室的地上还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西门桦,就连小沐也误会了,捂着脸悲哀心想:
这真是俩祖宗,动静就不能小点吗?
……没猜错的话,明天的头条应该就是#震惊!综艺节目嘉宾酒店激战,竟生生弄坏了房门!这究竟是人性的毁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了。
作者有话说:
谢君宁:泻药,还没do
第68章 薄荷味抑制剂22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 因为动静有点大,原本迷迷糊糊的安疏也醒了几分神。
谢君宁将她抱去了卧室,把外套丢到一边, 刚想将人放下,安疏手臂却还吊在他脖子上,小臂上的皮肤蹭着他的颈脖,不知是热懵了还是下意识的举动,反正没放手。
不仅没放手, 还把谢君宁带得一起倒上了床铺, 亏他眼疾手快,迅速用膝盖抵住了床沿。
因为怕倒下去压到她, 他长手长脚的一个大男人,被安疏搂得动弹不得, 双手寻着空隙撑在她身侧,轻声道:“疏疏。”
安疏懵懂地应了一声。
谢君宁原本想让她放手, 看着她眼角还未干的泪痕, 顿了一下, 抬起手抚过她脸颊上的红印:
“疼吗?”
安疏慢半拍听懂了他的话,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 顿了下,又点了点。
这是疼还是不疼?
安疏蹙着眉, 仿佛极其难耐,脸上带着几分红晕,衬着那几道指印和凌乱的碎发一起,活脱脱一个活色生香的落魄美人。
谢君宁低头极轻地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
他浑身的气压从刚刚进了安疏的房门开始就低得可怕, 只是在安疏面前全都极力收敛起来了, 面上神色温柔, 眼里眼神却幽深至极。
他不应该犹豫,应该早点去的。
怪他。
“……那个畜生,他对你做了什么?”
安疏的信息素紊乱症一发作,发情期必然要来临,人在头脑昏昏涨涨的时候是想不清楚事的,她唇齿含糊,呢喃了句什么,谢君宁没听清,下意识凑近了一些。
谁料安疏却突然收紧手臂,将两人之间仅剩的那点距离瞬间拉近,于是毫无疑问的,亲上了。
唇瓣紧紧相贴,温凉的触感传递过来,安疏紧蹙的眉头终于松了几分,仿佛寻到了解决的途径,胡乱在他唇上亲了两下。
谢君宁呼吸重了几分,拉开了几分距离,捂住她的嘴,刚要开口,又忽然瞳孔一缩。
安疏伸了舌尖。
谢君宁轻吸了一口凉气,声音低了几分:“……安老师,你不是要和我解约吗?”
安疏睁开眼,湿漉漉的眼睛弥蒙地看了他片刻,又缓缓眨了一下眼,拨开他的手,含糊道:“没有。”
她眼底没有清明。
谢君宁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他不解:上一次中药,安疏明显还存有理智,怎么这一次却看上去像是烧糊涂了?
同样的伎俩,用在安疏身上两次,还真是不择手段得令人恶心。
谢君宁知道自己也中了药,但刚刚满腔怒火一时没顾得上,现在被安疏这么轻轻一撩拨,瞬间就起了火,轻而易举盖过了心头所有的怒意。
他回想,大概是因为电梯里闻到的那一阵甜腻的香味。
柳眉和西门桦……谢君宁垂下眼睑,眼底的恶意褪去,逐渐映上安疏的眉眼。
空中清甜的玫瑰香浓郁而芬芳。
她大概是不解谢君宁为什么要阻止她的动作,说完那句话后便又用力将他拉过来,刚要重新吻上的刹那,谢君宁偏头躲过了她的动作。
他不知道安疏醒过来会不会为自己现在做的事后悔,反正他不想用这种方式强行和她绑在一起。
谢君宁没看她脸上一瞬间愣忡下来的神色,只是低头道:“把手放开,转过去。我给你一个临时标记。”
安疏没动,谢君宁便将她的手腕攥住,面色平静地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拉开。
牙尖刺破刚愈合不久的腺体,薄荷味的Alpha信息素涌入体内与玫瑰香融合,安疏半靠在他怀里,咬着唇喘气,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紧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腕,眼尾泛红,艳色欲滴。
窗帘全部拉上了,房间里开着灯,一片寂静,只有暧昧的喘息声愈发浓重。
一个临时标记结束,谢君宁抬头,舌尖扫过沾满安疏信息素的虎牙,裹着玫瑰花香,轻轻咽了下去。
他手指从安疏后颈处抚过,低声问:“……他碰了你哪里?”
安疏仿佛得到了一些缓解,眼底浮上几分清明,低声回:“没有……”
谢君宁动作一顿:“嗯?”
安疏低下头,攥紧了他的手腕,哑声说:“他没来得及碰我……你就进来了。”
谢君宁愣了一下。
他眼底疯狂的暴虐终于褪去了一些。
只是安疏的正常维持了不过片刻,便又扭头在他肩头蹭了几下,闭着眼睛哑声呢喃说:“……好难受。”
谢君宁回神。
临时标记没有抑制住她的发情热?
他皱起眉,伸手拂过安疏额前被蹭乱的几根头发,声音低哑,因为药性发作而染上了几分欲色:“哪里难受?”
安疏在他怀里四处摸索。
她纤细的手指顺着他的喉结摸到他脸上,动作慢得磨人。
“……哪里都难受。”
安疏仰起头,半阖着眼看他,神色潋滟。
她似乎想凑过来亲他,又顿在咫尺外,很小声地说:“你帮帮我好不好?”
谢君宁莫名从中听出了几分委屈的味道。
他眯起眼,视线在她因为啃咬而变得更加红润娇艳的唇上一扫而过,缓声说:
“不好。”
安疏抿抿唇。
她眼里的光彩一下就暗淡下来,像是有些沮丧,双手往谢君宁脖子上一环,头埋下去,在他怀里沉默下来。
谢君宁能感受到她炙热的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行动间的轻微摩擦却令人更加敏感,带着意味不明的暧昧气息。
他听见安疏忽然闷声道:“……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谁说的?”谢君宁下意识反问了一句,随即一愣,“这和我帮不帮你……有什么联系?”
安疏此时的神态格外像是喝醉了酒,变成了三岁的小孩子,迷迷瞪瞪道:“那你帮帮我。”
谢君宁依旧拒绝:“不行。”
安疏委屈道:“所以你就是不喜欢我。”
谢君宁:“……”
他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把她的脑袋抬起来,与她湿润的目光对视:“……我是怕帮了你,就停不下来了。是你说的要解约——你不是不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