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麻辣香橙
时间:2021-08-16 09:35:20

  方冀南:“拉倒吧,其实我大姐那个人,你别看她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指不定连她自己都信了,说白了其实也就那么一条,前夫一家子哄着她、顺着她,有人奉承她,她就高兴乐意,就觉得自己过得好。”
  “阚志宾表面老实,可是会温柔小意、会哄人,张希运不会哄人,更不会无原则顺着她,张希运工作忙,之前一直在外地工作,她一个人在家整天找不到事干似的,就容易自怨自艾,那时候前夫一家就贴上来了。”
  冯妙眨眨眼,顿了顿:“……耐不住寂寞?”
  “不是你那个意思。”方冀南白她一眼,“你信不信,张希运要是天天陪着她、哄着她,整天围着她转,保证两人也离不了婚。”
  几天后沈父便动身去江南一处干休所猫冬疗养,送走沈父,方冀南就直接通过阚志宾的上级领导给他施加压力:沈老已经被你们气进医院了,你还去气他,老人家真要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你自己看看你能死几回,你还能不能继续混下去了。你要是还嫌不够身败名裂,沈家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警告他以后不许再在沈父面前出现,请自动消失。
  沈父在江南干休所住了半个多月,一直到春节前才回来,冯妙和方冀南带着孩子去沈家过年。依旧是人家爷儿仨正常享受寒假,冯妙却还要上班,又没能回老家去,只好给家里写了封信,寄了两百块钱当年礼。
  春节一过,时光就跑步进入了农历1979年,大子上小学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
  冯妙和方冀南现在户口都在学校,就算有法子把孩子户口迁过来,眼下也不行,没地方落,人家学校集体户,无论按什么政策也没法给你挂个孩子户口。没有户口肯定要影响孩子入学的,所以冯妙就琢磨着,凡事早打算,这事情是不是得让沈父给关心一下,想想办法。
  结果她跟方冀南一说,方冀南就乐了。
  “我说媳妇儿,这事儿我给你办成不?”方冀南笑着拍拍她的头,打趣道,“冯妙同学,别忘了你男人也应该有点能力的,再没能耐好歹也是个大院子弟,孩子上个学还得回家求老子?”
  冯妙:“你能给保证就行,别耽误我儿子上学。”
  “有那么急吗,这才刚过完年呢。”
  “万一等到跟前办不好呢?没户口,人家不给上学,那我能不急吗?你凡事不早打算,到时候抓瞎。”
  “行行行,服了你了。”方冀南话题一转,“我们现在还是先想想,想去哪个学校,起码我们自己先有个目标。”
  “师大附小。”冯妙道,“不用考虑别的了,就师大附小,学校本身各方面都很不错,就在师大旁边那条路,我上学来回把他带着,不用再专门接送了,中午我就带他到师大吃食堂,中午也有地方休息,我还能跟他一起上三年学。”
  不然的话,二子还在幼儿园,大子先读小学了,还得两头接送,一个人跑不过来,也就只能两夫妻一人管一个了。
  小哥俩按入学年龄中间差了一年,大子73年2月份出生,到暑后六岁半,上学年龄合适,二子74年8月份生的,至少得明年暑后才刚刚好满六岁。
  “我提醒你,你就是个自由分子,你下午一般都是去双面绣那边上班呢,你再跑回去接他放学?”
  “先克服一下,我估摸着,最迟明年年底,故宫双面绣应该就能全部完成了。”冯妙道,“他九月份才上小学,我先克服一下,早点儿下班去接他,再不然咱俩换过来,早晨我带走,下午放学你接大子,我下班回来接二子,这样你多跑一点路,总比我们两个再往别处跑来的强。不然你说怎么办,你一个人能分头接送他们两个?”
  方冀南看看院里趴在地上打弹珠的小哥俩,哎,当爹当妈可真累,你看二子,这会儿才四岁半呢,就得开始操心张罗他上小学的事儿了。
  “六岁上学还有点早,到时候能不能上还两说呢。”冯妙琢磨道,“大子六岁半还好一些,明年二子要是上学,你等于给人家老师送去了奶娃娃,人家一般要求七周岁,会数一百个数,你看看你儿子,十个数都不一定能认识。”
  方冀南:“瞎说,我就六岁上学,六周岁,聪明的很,怎么就不行了。小孩数字概念是随着年龄增长的,你跟三岁孩子说五个,他根本没有概念,你跟七八岁孩子说五个,他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懂。”
  他眼睛瞅着外面,扬声冲着院里喊:“方小大,不许跪在地上,方小二,你也不许在地上爬,都给我起来,裤子膝盖磨破了,衣服也弄脏了,下回你们自己洗衣服。”
  一分钟后,方小大和方小二屁颠屁颠跑进来,手里叮叮当当抓着一大把玻璃弹珠,进门前还自己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你们身上衣服可是过年时候新做的,崭新裤子膝盖就磨破了,多可惜呀,多大人了还在地上爬。”
  大子拍拍自己的裤子,证明他的还没破,二子弯腰撅着屁股看了看裤子膝盖,也拍了拍说:“可是妈妈补的裤子很好看啊,最漂亮了,比新的还漂亮。”
  冯妙给他补裤子,因为没找到同色的布,就干脆用不同颜色的布料捡了个小狗头的形状,再用锁边针锁出轮廓,绣上小狗眼睛鼻子,看起来倒像是特意设计的。幼儿园接孩子的时候,好几次遇到有家长问,你们这裤子哪儿买的。
  “这小子可能是马屁精投胎。”
  而且专拍妈妈的马屁,方冀南不禁失笑。
  “大子,过来爸爸看看,”方冀南伸手把大子拎起来掂了掂,笑道,“你说才多大的人啊,明明感觉才萝卜头那么大,一转眼这就能上学了。”
  大子挣扎着下来,不高兴地抗议:“爸爸,我都长大了,我才不是萝卜头呢。”
  “行,你不是萝卜头,你是小学生。”方冀南揉揉他脑袋问,“你去上妈妈那个学校的附属小学,行不行?跟妈妈学校挨着,正好每天跟妈妈一起上学放学。”
  大子一听挺高兴,连声说好啊好啊,可是二子在一旁不乐意了。
  二子问:“妈妈,那我呢?”
  “你上幼儿园啊,爸爸接你。”冯妙道,“你比哥哥小,得等你长到哥哥这么大了,才能上小学。”
  “可是、可是……”二子着急了半天,“可是哥哥要是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在幼儿园了,那我怎么办?就没人帮我打架了。”
  冯妙:“……”
  爹妈二人一言难尽地对视一眼,冯妙给了他一个眼神:你来。
  “为什么非要打架呀,合着你上幼儿园天天跟人家打架呢。”方冀南循循善诱道,“你看人家别的小朋友,人家没有哥哥一起上幼儿园,不也好好的?”
  “可是……可是……”二子说,“可是哥哥去上学,要是有人欺负他,我也不能帮他打架了呀。”
 
 
第62章 少年郎 
  听见没, 重点是没人帮打架。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幼儿园整天跟人打架,老师就不收拾你们?”
  觑着妈妈板着的脸, 小哥俩直觉苗头不好,大子赶紧说:“妈妈,你听二子胡说八道,我们都不跟人打架的。我们要真跟人打架,老师肯定批评我们呀, 顶多就是有人欺负二子, 我就去吓唬他一下,或者人家看我们有两个人, 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大子咧着嘴笑嘻嘻道,“妈妈你不知道, 二子差不多是他们班里最小的了,别人都比他大, 那人家要欺负他, 我肯定不能让, 小孩子都是打着玩儿的,小孩要真的打架, 打哭了,老师就把他们抓去办公室罚他了, 面壁罚站。”
  “二子,我们都没有被面壁罚站过,对吧?”
  二子用力点头。
  说得好像还有理有据,冯妙就暂且放过了他们。方冀南在旁边补上一句:“咱们不能主动欺负别人, 听见没?但是别人要不讲理欺负咱们, 咱们也绝不能当怂包, 不能让他,明白了吗?”
  俩小孩点头说明白了,嘻嘻哈哈问:“可以出去玩了吗?”
  一经爸妈允许,俩小孩撒腿就跑。
  小哥俩跑出去了,跨过二门跑出外院,肩并肩往胡同里找人玩儿,一边大子就责怪二子:“傻蛋,你还敢跟妈妈说打架,挨批了吧。”
  “可是我又没说假话,你哪次打架不是我帮你。”二子噘着嘴巴哼一声,“我下次不帮你了。”
  “嘁,谁帮谁呀,还不都是我帮你。”大子嫌弃地眼睛乜他,“我要是不帮你,你都不知道被别人欺负多少回了,连小女孩都能欺负你,太丢人了。”
  “胡说,才没有!”
  “怎么没有,就你们班那个小女孩就老欺负你。”
  “她那个不一样,”二子抗议地争辩道,“那个王葵葵,她那么高、那么胖……”二子两手比划了一下,“她是我们班最高最胖的小孩,连老师都说抱不动她,她还喜欢抢人东西,再说她也不敢欺负我,我都不理她,要不看她是小女孩,我早就揍她了。”
  “上次刘小东抢我弹珠,还推我,我就揍他了,他还有脸哭鼻子,还去跟老师告状,真丢人。”二子嫌弃地扁扁嘴,打哭了以后,老师就会发现,就会批评人,好像谁哭谁有理似的。
  “反正你不能什么事都告诉妈妈,不能当叛徒。”大子瞪瞪眼睛吓唬他,“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先揍你,听见没?”
  二子:“哼,谁怕谁呀,你敢打我,我告诉妈妈。”
  冯妙可不知道她两个儿子都有攻守同盟了,还学会阳奉阴违哄大人了,胆子肥了啊?
  俩孩子一走,一对爹妈也在讨论“打架”的话题。
  冯妙虽不是第一次做人,可也是第一次当妈。
  明明感觉还是黏在她怀里撒娇的奶娃娃,乖乖软软的,可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两个整天臭烘烘、会跟人打架的臭小子了。
  是真的臭烘烘。冯妙现在相信,大家骂“臭小子”不是说假的,你整天给他洗衣服,每天早晨给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带着肥皂的清香送进幼儿园,晚上接回来就变得臭烘烘的,浑身都是臭汗混合着各种不知道什么的味道。
  孩子娘揉揉脑门,有点惆怅。
  “小男孩跟人打个架不是很正常吗,他要从来不跟人打架,你才要担心呢,那得多木的孩子呀。”
  “媳妇我跟你说,小男孩就这样,小孩子皮一点不是很正常吗,他们现在大一点儿了,学精了,你不能什么事都板着脸训他,时间长了他就不跟你说实话了。”
  方冀南笑着拍拍她肩膀,“亏你还是读师范的,学的教育心理学呢。”
  冯妙没搭理他,转念一想,要是熊孩子在幼儿园里真敢惹是生非整天打架,老师大概要叫家长了,鉴于目前为止,老师都没怎么找过他们,那应该也没有真怎么样。
  “男孩子就这样儿,他就是皮。”方冀南瞅着两个儿子出去了,两口子难得消停地清净独处一会儿,就放松地身体后仰坐在床沿上,一手撑着床一手捏捏冯妙耳垂,鼻子里亲昵地轻笑道,“俩熊孩子太累人了,等过几年大一点了,他俩省事了,不行我们再生个小闺女养。”
  冯妙偏过头,不带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幽幽吐槽:“死心吧,你没有闺女的命。”
  “瞎说。”方冀南,“别扫兴,就算不生你也让我幻想一下,指不定我们就能生个小闺女呢,你想想,香香软软的,小棉袄,到时候我们都工作了,俩小子也大了,都能帮忙带了,不行我们还可以请个保姆。”
  “闺女就一定好?”冯妙,“儿女都是债,我算看好了,你看看你爸两个女儿,你二姐那小棉袄好像薄了点,我看跟老爷子也不是多亲近,要是生个你大姐那样的……”
  方冀南:“……”莫名一哆嗦。
  “我大姐那个就别说了,别扫我兴。”方冀南道,“我二姐吧,小时候也寄养在老乡家,但是她跟寄养的那家感情挺好,一直还有来往呢,也就前几年她寄养那家养母去世,来往才少了一些。其实部队行军稳定后,她接回来比我大姐还早。你要说她跟老爷子不亲,可能我爸比较严肃,以前他忙也没怎么带过家里孩子,小时后二姐跟我母亲还是挺亲的。”
  冯妙继续插刀:“一对夫妻一对孩,坚决不要老三来。计划生育你不知道?现在管得严了。”
  她站起身,顺手拍拍方冀南的肩膀,悠哉悠哉道,“你呀,记住了,你就没有闺女的命,就不用想了,想也是白想,没事干就去把你那俩儿子管好了,少让他们气我。”
  方冀南:……媳妇可真会扫他的兴。
  这一年春天,三月初,74岁的爷爷去田里看庄稼,回来时候不慎摔了一跤,还伤了腿,一家子吓得不轻。老年人最怕摔跤,你说73这么敏感的年龄都好好过来了。
  冯妙和方冀南知道这件事时,已经都过去小半个月了,家里知道他们一般星期天会到沈父那儿去,冯福全瞅着星期天到镇上邮局给他们打电话,说老爷子不让告诉他们,谁都没告诉,冯跃进和冯振兴那边也没告诉,现在告诉他们,是怕他们知道了埋怨。现在老爷子基本上也没什么事了,医院说骨头裂了一条缝,还好不是骨折,眼下就是好好在家养着。
  夫妻两个一商量,决定方冀南回去一趟吧,方冀南回去照顾老爷子方便些,一家四口回去实在不现实。
  方冀南请了一周假,加上两头的星期天,坐飞机加上镇上都通车了,路上行程两天,还能在家陪着照顾五六天。
  冯妙把方冀南送上的飞机,转头赶紧回去忙,方冀南一走,家里可一大摊子等着她呢。
  岁月就这么匆匆,随着她自己渐行渐远的故乡,冯妙现在对原书中“不上坟”的心结早已经完全消散了。
  原书中这个情节是三胎孩子三岁多一点的时候,清明节,眼下还没到四月,那么大概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了吧。试想一下,路这么远,交通这么麻烦,方冀南要拖着三个孩子,千里迢迢跑回去上坟……这么一想还是别了吧,她自己都舍不得孩子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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