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一只甜筒
时间:2021-08-17 09:42:53

  容夫人觉得女儿心太大,担忧道:“还未成婚便想着反悔,这样娘亲怎么能放得下……”
  薛老夫人却极为赞同,“陛下愿意由着糖墩儿来,糖墩儿也赞成这样的婚约,咱们应长辈的,何必插手——”
  当夜宴席过罢,宾客尽欢,到得第五日上,正是八月初六,天子亲率朝臣祭祀天坛,由礼部祝祷天地,以示告慰。
  至此,民间议论纷纷,虽陛下并未昭告天下,将要迎娶哪一家的千金闺秀,但其后安国公府天使常常上门,又有坤极军指挥使常常登门。
  安国公府六姑娘黎星落不日将入主中宫,这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而随之而来的,却仍是那传了一千遍的谣言甚嚣尘上:六姑娘娇纵蛮横,人品脾性恶劣,同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不相配。
  紫禁城中,天子坐在那一副江山如画图之下,倏地合上手中的奏疏,眼神清冷。
  “朕便许她娇纵无边,又何妨?”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8-09 01:12:11~2021-08-09 21:19: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yaka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终得圆满 
  话虽这么说, 事情还是要做。
  皇帝沉吟片刻,传骁毅卫指挥使杜南风御前听旨。
  杜南风为陛下办事,才从中原回来, 这会儿宫里来人传他了,倒省了他递牌子,遂拾掇了一番,就往宫里去了。
  这时辰宫里各处都下了钥,陛下正坐在龙案前小憩, 殿顶高悬的宫灯, 柔和地照着陛下紧闭的眼眉,乌沉沉的眼睫垂下来, 那乌浓愈发衬的他面色净白如润玉。
  杜南风伏地下拜,久久不闻陛下回应, 阮英静悄悄地走过来,俯身悄声道:“陛下连续召见了六位臣工, 一直到这会儿还没歇下……”
  杜南风并不意外, 谢了声阮总管。
  他幼年时就做陛下伴读, 自是知晓陛下的脾性,这便静静等候。好在陛下不过小憩一刻钟, 便睁开了眼睛,见杜南风已然等候在此, 这便点头示意,问起中原之事来。
  “朕交待你的事,可有结果?”
  杜南风最是利落谨慎不过,躬身回话。
  “臣近来遣人同皇后娘娘府上的小吏刑铨一道, 走遍了许昌、新密、登封等地, 为千丈崖上的女童们寻家。截至今日, 已有二十六名女婴童找着了家人,其中有一位名叫窦淮叶的女娃娃,其父乃是平庆三年的殿试榜眼窦执瑞,如今任职国子监司业,因著书良多而在士子间颇有声名。窦淮叶一向在老家许昌随祖母与母亲过活,自她被拐后,祖母和母亲相继病倒,如今能将孩子找回来,正宽慰了窦司业一家。”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赞了一声好。
  杜南风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大多能找到家的,都是被拐卖的。例如其间有一位女娃娃叫潘盈的,她家里虽是屠户,但父母爱甚,将她送回了家,一家子跪地感谢,据说那潘屠户还宰了一头猪,请刑铨他们吃酒。”
  “还有位叫邓芳丛的,其父乃是帝京府里的一名从五品通判,她自幼随着双目失明的姥娘在老家,靠着乃父寄回来的银钱过活,这回能把娃娃送回去,她姥娘当即就哭了,说是要将孩子送到帝京她父亲这里来……”
  “但凡能找着家的,不管贫富,皆是忠厚人家。可余下的那些女婴童,大多都是被家人遗弃,有点良心的,遗弃在婴儿塔,丧尽天良的,就卖到了牙行……”
  杜南风说到最后一段儿时,已然有些唏嘘,他如今也有二十三岁,家中一儿一女。他待儿子严苛,对女儿却爱如眼珠,实在难以想象有人竟会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皇帝的眼神里有些悲悯。
  上回在白虎峡的黎家别业,他同星落、裴世仙、小尼师静真一道儿长谈,从头至尾地,了解了这三个小姑娘所做的事,也知道了那百来个女婴童的来历。
  大梁的梁国大长公主曾设立天下养幼院,接纳女婴童,他如今又设立了天下慈恩局,目下看来,也不过只能解国中女婴童一时困厄罢了,如何能长久恒之,尚需解决。
  他站起身,在殿中慢慢踱步,袍角走出来一片清冽。
  “家境贫苦并不是遗弃女儿的理由——如何男儿养的起,竟养不起女儿了?说到底还是重男轻女。”
  “千百年来,书是男子编写,规矩乃是男子制定,各行各业全由男子所把持,无一处不在打压女儿,才使得国中遗弃女婴童成风。朕非圣贤,无力在顷刻间改变国人之思潮,只能春风化雨、徐徐图之。”
  陛下的声线若金玉之声,盘旋在这深夜的紫宸殿,杜南风听着陛下之言,只觉陛下思虑的极是。
  皇帝说罢,顿住了脚步,袍角翩跹往龙案前坐了,接着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了长篇圣令。
  阮英在侧侍候笔墨,待陛下搁笔,令他一观,倒有几分惊涛拍岸的冲击感。
  陛下的这篇圣意,其一便是严查国中牙行、妓馆等处,其二将九州各地的婴儿塔收归国有,由天下慈恩局按日巡查。
  其三则是允女子经商、自立门户、家中有独女者可继承遗产,免叫同族侵占,有法可依。
  其四便是开女科,同文试、武试一般,设立女试,中举者可在各州府、乃至朝中为官。
  最后一则想来是陛下私心了,也正是这一条令阮英的心怦怦乱跳。
  “……中宫之嫡长,不论男女,封为东宫。”他喃喃念着。
  陛下嗯了声,“朕同皇后的第一个孩子,当为储君。”他说罢,却有点儿发虚,清咳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还得问问皇后,谁知道她同意不同意呢……”
  杜南风静听圣训,只觉得陛下惊世之才,可这样一封圣意恐怕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这一切不过是后话,国公府六姑娘眼前的这一波事才是最棘手的。
  明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国公府里上上下下忙个不停,黎大将军晚间便要从边疆回来,又是喜事一桩,星落却在小院子里的躺椅上睡着望天。
  怎么说呢,如今世仙安安稳稳地回了栾川,去做她的承天护法大教主去了,静真呢,回到千丈崖领孩子,刑铨也领着人给好多女娃娃找到了家,一切一切都皆大欢喜,她也高高兴兴地在家里头赖着,可偏偏谣言又起来了——还是那老一套,说她娇纵蛮横,害了文安侯府的辜步帅,就差把她小时候包甜品铺子的事儿给牵出来了。
  前头太皇太后娘娘亲自给她在大理寺平了反,这些竟都不管用,可见谣言有多盛!
  国公府人人都很生气,黎立观想了一个主意,雇些说书人在各处茶馆辟谣,可是黎大将军却给否了:谣言总有偃旗息鼓的那一天,这般大肆辟谣,反而会引起旁人的好奇心。
  是以明天都要过中秋了,星落还窝在家里头,百无聊赖。
  午后的日光尚算和煦,她手里攥着那枚四棱狮子头盘来盘去,心绪一烦就有点儿微汗,唤了一声青团儿。
  “有些热,给我拿柄玉如意来——”
  青团儿闻声就去了,再回来时却不拿玉如意,抱了个圆圆的小西瓜。
  “夫人不给拿玉如意,说是太凉。叫奴婢搬了个小西瓜。这小西瓜原是储在地库里,明儿做果粥的,夫人说冰冰凉凉的抱在手里头舒服。”
  星落转了转眼珠子,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接过了小西瓜抱在怀里。
  “也是,抱一会儿就暖热了,也不会受凉。”她由衷地赞叹了一下自己,“我可真会养生啊。”
  青团儿一笑,这便守了姑娘一会儿,见姑娘眼睛直打架,没一会儿就抱着小西瓜睡着了,这便回方为她拿了轻裘盖了腰腹。
  星落也不知睡了多会儿,再睁眼时看着这满天的暮降之色,便有些发懵,再一低头,更是吓了一跳。
  自己手里抱着的那一只小西瓜,少了半截盖,里头红红的西瓜瓤全没了,只剩下半红半白的瓜壁,像个空心的瓢。
  是谁偷吃了她的小西瓜?
  这只小西瓜巴掌大小,三五口怕是就能吃完,只是谁这么大胆,竟在她的身边儿坐着,把西瓜瓤全给偷吃了去。
  她把小西瓜丢在一旁的矮几上,坐起身,四下一望,那葡萄架下拴着架秋千,暖黄色的暮色分了几道,穿过葡萄藤,落在那秋千架上坐着的一人肩背上。
  那一道身影清俊轻跃,有柔和的光萦绕在他的眼眉,显出那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容来。
  “醒了?朕带你逛大街去。”
  星落揉了揉眼睛,乍见到陛下,奇怪惊喜多过于惊吓,她三两步奔过去,站在陛下的身边儿问起来。
  “偷吃的西瓜甜不甜?”
  皇帝唇畔挂了一线笑,伸出一只手,将她一把拉下来,坐在自己的膝上。
  “不甚甜。”他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声,见她挠挠自己的耳朵,想要从他的膝上站起来,顿时起了顽皮之心,脚下一动,秋千就带着他与她往前一送,送到了半空。
  人冷不防地就上了半空,星落吓得一把抱住了陛下的脖颈,“您不讲武德啊,这么冷不丁地来一下,太吓人了。”
  秋千慢慢回旋了下来,皇帝却还不尽兴,脚下再一运气,又将他二人送上了半空。
  “西瓜不甜朕不高兴……”他一手抱住了星落的腰,“你得负责。”
  星落趁着秋千回还,想从他身上蹿出去,哪知陛下却使坏,脚下一蹬,俩人又出去了。
  “荡秋千也怕?”
  得了,就这么荡着吧。
  不服气的小姑娘,趁着秋千落地的功夫,越性儿偏了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指挥起来,“荡秋千怕什么?瞧见墙外那棵细叶槐了么?我要够它的槐花!”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皇帝的气息紊乱了一下,即刻就两手抓着秋千绳,脚下一运气,秋千便高高地荡了起来。
  星落趴在陛下怀里,脑袋蹭了蹭。
  陛下的味道真好闻啊,不像是熏香那般浓烈气味,有些清冽有些澹宁,令人想起夏日星夜的静谧来。
  “师尊呀,上回在仙山您带我撞种,我说要带您去后山上荡秋千,感受一下碧空万里悬崖峭壁。可惜眼下回不去,只能荡一荡这个,委实有点儿不刺激不快活。”
  温香软玉抱在怀,还是这样暧昧的姿势,皇帝匀了匀气息,只觉得心旷神怡。
  “这里也很刺激。”
  秋千飞上去了,星落陷落在他的怀里,愈发地贴紧了,便能感受到陛下紧实的胸肌。
  “这样您就觉得刺激了?”她在他的怀里左动动脑袋,右动一动脑袋,“方才还问我怕不怕,我看是您怕了。”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皇帝拿下巴点了点她的脑袋,“悬崖峭壁你不怕掉下去?”
  星落在他的怀里讶然地抬起头:“自然不怕的,我能荡到天上去!”她仰着头同他描述悬崖峭壁上的秋千架,“我还敢站在上面荡呢!换了您就怕了吧?也是,我正青春年少,您上了年纪就不敢了。”
  皇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不过才二十一岁的年纪,如何就年纪大了?
  “过几日朕就带你回去荡秋千。”他把秋千荡起来,“不就是刺激又快活么?朕给你。”
  这话语带双关,皇帝甫一说完,本就微红的面颊更红了些,甚至攀爬上了耳朵尖儿。
  星落仰头向上看,一仰头就看见了陛下清爽的下巴颏,再向上看,唇色鲜焕很是好亲的样子。
  “您做什么咽口水?”她松开一只手,摸上了陛下脖间的喉结,“您是不是想亲我?”
  秋千正高高飞起,她冷不丁一松搂住他的手,又冷不丁的提起亲亲的事儿,那只作乱的小手还扣着他的喉结,皇帝只觉得荡秋千都荡成了一种煎熬。
  他一把将星落扣进了自己的怀里,秋千荡下来,他抵住了她的额头,再向下找到她的唇,轻轻吮了吮她的唇角。
  “比西瓜甜。”
  星落脸一红,忽地想起那一日也是在府中的游廊上,陛下拿舌尖在她的嘴巴里写字,湿润润游蛇一般的触感,令她此时想起来,起了一身的细栗。
  “您这回要写什么……”她在他的唇边喃喃的问,可下一刻他的唇齿便吮了上来,那探过来的舌尖湿润润的,摩挲着她柔软的唇,吮吸着她渐渐迷乱的神魄。
  她有些支撑不住这样的采撷,慢慢向后仰去,而陛下的一只手却扶了上来,托住了她的后脑,将她扣向自己,直至陷落在他的怀抱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暮色全降了下来,她在他的怀里轻颤,小女儿头一次尝到了鲜甜,湿润着眼睛仰头看他。
  有了回应的亲吻令人振奋,皇帝拥着她,像是拥着一整个河山,眼底升起了清冽的雾气,浸润了他的眸。
  “朕爱你至深。”
  大概是写了这样的字吧,爱就是这样,天仙狂醉,把白云揉碎……
  星落仰着头,忽地觉出来亲吻的美好,她再勾一勾手,勾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拽下来,湿润润的眸子望着他,像一只淋雨的小狗。
  “亲的好突然,徒儿还要……”
  这样眼巴巴的样子可爱地令他心碎,皇帝垂目,在她的唇边吻了吻。
  只是还未及说话,便见那月亮门下,青团儿在那儿探头探脑,皇帝拍了拍星落的背,示意她看过去。
  青团儿这才红着脸说:“门前来了数百口子人,抬了牌匾,一路送到咱们府门前,老爷和世子爷都赶过去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皇帝闻言有些了然,看了看星落。
  星落还回味着方才的一场亲吻,当下茫然道:“我忙着呢,才不要去。”
  皇帝失笑,将她从自己身上抱下来,“朕同你一道儿去看看。”
  星落蹙着眉嘟着嘴,“我还有话跟您说呢。”
  皇帝牵起了她的手,将她一路引着,慢慢往国公府门前去了。
  行至国公府们前,但见府门大敞,黎大将军、老国公、黎家的几位公子爷全站在外头,女眷则在门里站着,见星落来了,身边竟跟着万岁爷,容夫人倒也见怪不怪了,正要出声,却被陛下眼神制止住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