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蜥蜴其余成员警惕地向发出声音的“羊”据点屋顶崩了一枪,但子弹被弹开了——白发的咒术师从阴影中走出来,他一只手插在衣兜中,另一只手里竟然拿着一盒牛奶。
“你又是什么人?”黑蜥蜴中有人质问。
“是你们绝对打不过的人。”五条悟懒洋洋地说,“按理来说,你们横滨的这堆破事还轮不到我管,我也不想管。黑手党火.并就该规规矩矩用拳脚,或者弹药,魔幻一点用各种各样的异能力,就算是把异能力变成小女孩我也管不着,这是个人独特的醒脾,我身边醒脾奇怪的朋友很多,谁也嘲笑不了谁。”
“但是你们错就错在触碰了另一个领域的禁忌。”
森鸥外心中一动,他捂着几乎动弹不得的肩膀和胳膊,在爱丽丝的搀扶下站起身:“你想如何?”
“赶紧走,也别再让我发现你们企图使用诅咒来扫除异己。”五条悟的目光透过墨镜直直投注到森鸥外身上,“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港口黑手党在街上乱丢咒物……”
“嘭!!!”
一个黑蜥蜴惊恐地向旁边跳开,距离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半米远处突然凹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圆坑,就像是无形的神给予的警告。
“明白了吗?”
五条悟轻柔地说:“明白了就快滚。”
“滋啦,滋啦——”
某个黑蜥蜴腰间的对讲机响了几声,而后传出广津柳浪疲惫至极的声音:“羊之王直接扛着车飞走了,任务失败。还活着的人赶紧撤退,我可不想在明天多写一份‘横滨假面’造成的伤亡报告。森医生在吗,现场要是有还能救的就让森医生救一下,听到的人回复一下现场的伤亡情况!”
五条悟扭头看向那个对讲机发声的黑蜥蜴,嘴角带笑:“愣着干什么,如实回复啊?”
“广、广津先生,现场没有人死亡,只有一人轻伤……”
“是不是哪个倒霉蛋看到‘横滨假面’就一头热地冲上去找打了?是谁?”
那个黑蜥蜴在现场所有人的注视下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森医生本人……”
广津柳浪:…………
啊?
不是,当初招人的时候他确定招的是医疗专员啊?!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撤了。”森鸥外像是没听到一样,冷笑着对纱夜点了点头,“但是在最后,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纱夜硬邦邦地问:“什么?”
“你觉得怎么做才能让横滨变好?”
抛下这个问题之后,他一瘸一拐地和剩余的黑蜥蜴一起撤退了。因为一条胳膊不能动,爱丽丝跳上了摩托车驾驶位,森鸥外滑稽地坐在她身后搭住小女孩的肩膀,留下了“轰——”的一路尾气。
五条悟从屋顶上跳下,走到纱夜身旁:“你没事吧?”
她按下腰带解除武装,突然泄了气一样往旁边一倒。五条悟立刻接住她:“纱夜?!”
“……头好痛。”她喃喃,“好痛,好难受。”
五条悟没办法地叹了口气,他拆开手里那盒牛奶的包装,把吸管的一头戳到纱夜嘴边:“喏,喝点牛奶吧,或许能缓解一下。”
纱夜咬住吸管头,迷迷糊糊地说:“你应该给中也再买一盒,因为中也还要长高呢,我已经不用长了……”
“好,好,纱夜酱现在已经很完美很可爱了。”五条悟像是揉玉犬脑袋一样揉揉纱夜有些蓬乱的银色头毛,“接下来要去哪儿?找你家小橙毛还是回家?”
纱夜用还能工作的部分处理器勉强思索了一番:“不能去找中也……深更半夜我出现在擂钵街很可疑,而且我好像没有力气变身了。回家吧,回家休息之后,明天再来把中也接回去……”
“是,是,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出现在擂钵街很怪啊。”五条悟伸手把她扛了起来,“算啦,就当是回报你那天给我做的乌冬,五条老师今天就破例把你送回家咯。”
纱夜昏昏沉沉地叼着吸管念叨:“谢谢……五条老师……咕噜……”
五条悟扛着失去意识的姑娘走在昏暗无人的街道上。他掂了掂她软塌塌的身体,嘀咕:“啊,有件事倒是忘了跟你说了。今晚给我报信说港口黑手党准备在擂钵街投放诅咒的人,其实就是你刚才用如来神掌一拳打飞的森鸥外。唉,森医生实在是有点好心没好报,回头你打他的时候还是打轻点儿吧。”
纱夜回答不了。她垂着头,发出了深长的呼吸声,就像是在自己洞窟里安然睡去的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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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今天不是被中也狂野的睡姿踢醒的,当阳光穿过窗帘照到他脸上时,他有些不习惯地翻了个身,然后皱着眉头从被窝里钻出来。
没人跟他抢被子,他竟然感觉不太适应。
拖着脚步开门去洗漱,厨房反常地没有纱夜做饭的动静。太宰治脚下一转,走向纱夜的卧室:“纱夜是不是还没起床?”
属于孩子的小肉手在门上敲了两下,还没等敲到第三下,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五条悟探出头来。
“呀,是你啊,卷毛小鬼头。”五条悟没戴墨镜也没用绷带缠住脸,此刻他蓝色的大眼睛里头雾蒙蒙的,罩着一层没睡醒的水汽,“我和纱夜酱都还要再睡一会儿,你就自己先去找点东西吃吧。”
“嘭”,门又关上了。
太宰治站在门外呆若木鸡。
“我是不是死了,在地狱所以才看到那个盲人大叔从纱夜房间里出来?”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会痛,看来不是做梦——但是我不知道死了之后会不会痛哎!”
“你没死,所以别说话啦,让我们睡觉吧!”五条悟的声音从房间里闷闷地传出来。
太宰治像一枚小炮.弹一样冲向客厅。
“事态紧急,中也那个笨蛋又不在家,好像靠谱的人一个都没有了!”太宰治踩着小板凳去够电话,“想来想去唯一一个稍微靠谱点的也就是那个板着脸的猫控大叔……找到了,电话簿上第一行就是他的号码!”
“叮铃——”
刚把电话拨出去,门铃竟然巧之又巧地响了起来。太宰治只好对电话那头的银狼先生说了一句:“稍等”,又从小板凳上跳下来去开门。
门外是吊着胳膊、黑眼圈浓重的森鸥外,还有黑眼圈同样浓重的中原中也。
“搞什么,青花鱼,你慢死了。”中也抱怨道,进门之后直接甩掉了鞋,“你不会刚起床吧?纱夜呢?”
太宰治看向森鸥外用三角巾固定的胳膊,还没等提问,森鸥外就也熟门熟路地进来换鞋:“我把中也送回来了。纱夜呢?她还在睡吗?”
“纱夜她,她——”
“吵死了,不是说了我和纱夜要再睡一会儿嘛,小卷毛!”
五条悟穿着一件明显有些短的T恤抱怨着从走廊那头拖着脚走来,在那件白色的T恤上端端正正地印着平成以来的20名假面骑士,还有“假面骑士平成二十年应援限定”的字样。
森鸥外,中原中也,还有太宰治,三个人脸上的表情是精彩纷呈地好看。
“那、那不是纱夜很宝贝的那件……”中也结结巴巴地说。
一直跟在森鸥外身后没说话的爱丽丝面无表情,双眼隐隐有变金的趋势。
“唔啊,真是多亏了你一大清早就把小橙毛送来了,昨晚都没怎么睡吧,森医生?”五条悟随意地冲门口的四人挥挥手,“哦,小橙毛,我昨天远远地看了一眼你扛着卡车车厢飞来飞去的英姿,很酷哦!真的很酷哦!”
中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也没什么……”
太宰治用力地在背后掐了他一下,中也立刻绷住脸:“不对!不要以为夸我两句就可以糊弄过去!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又为什么会穿着纱夜的衣服!你刚才、你刚才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太宰治干巴巴地帮他解答:“从纱夜的卧室。”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森鸥外似乎捏断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是吗,五条阁下,原来你是这么理解昨夜我给你发的那条短信的意思的。”他轻柔地说,“我委托你为我清除污秽诅咒,守护应当守护的人,你就是……这样守护的?”
半晌后,从太宰治没有挂断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福泽谕吉强压怒气的声音:
“纱夜卧室里,有别的男人?!”
在五条悟身后,已经被吵醒的桐生纱夜站在卧室门口,缓慢地向后蹭了一步。
“是啊,我应该就算那个‘别的男人’吧。”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具体的要不要让纱夜酱亲口给你们解释?毕竟,她好像也已经醒了呢。”
第20章
纱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昨晚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就已经在被窝里听见门口开始修罗场——如果她真的意识清醒,她是根本不可能让五条悟碰那件场贩限定应援T恤的!!!
“啊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谁让纱夜酱把牛奶喷到我衣服上了呢。”五条悟把露出他一截腰的T恤往下拽了拽, “顺便一提我已经把衬衫丢到洗衣篮里去了, 纱夜酱要记得不要机洗要干洗哦!”
“好!”她条件反射地答应了, 然后又在森鸥外和福泽谕吉横过来的眼神中缩起脖子,“好,好个头……”
“衣服这件事我姑且相信,那你又怎么解释今天早上出现在纱夜卧室里?”挂了电话就飞一样赶过来的福泽谕吉杀气腾腾, “你们有那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纱夜认识你这号人?”
“呜哇, 呜哇,好凶, 好可怕。”五条悟打了个呵欠, 极其敷衍地应对,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难不成你是纱夜的老爸, 她在幼儿园交了什么朋友都要和你报备?”
福泽谕吉气结, 转头竟然开始攻击森鸥外:“你昨晚给他发的短信又是怎么回事?!你和这家伙难不成是勾结好的?”
森鸥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勾结什么?找一个莫名其妙的盲人把他送进纱夜卧室?你真觉得我做得出这种事?!”
五条悟:“停停, 我不是盲人, 作为证明你们可以看我无敌可爱的眼神攻势——”
“都听我说!”
纱夜突然站起身,大声地打断争吵:“是我让他来的!”
一室寂静,森鸥外和福泽谕吉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纱夜,五条悟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褪去。
“昨天半夜的时候我因为头痛醒来,发现窗外有一只怪物,很像是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说的诅咒, 所以我就给五条先生打电话了。”纱夜面不改色地撒谎,“五条先生很快就赶了过来,他祓除了诅咒之后,我因为担心夜里自己和哒宰的安全,就拜托五条先生在家住了一夜。”
“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大概是几点?”森鸥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纱夜看了一眼五条悟,五条悟轻轻点了点头,她说:“五条先生到我家的时候快四点了。”
时间对得上,四点的时候森鸥外和黑蜥蜴也已经从擂钵街撤走,五条悟有这个空余。
……只是为什么诅咒会从擂钵街溜走,跑到纱夜家来?难不成是五条悟业务不精,把其中一两只放跑了吗?
“可你为什么要让他在卧室里看守?”森鸥外虽然理智上知道应该,情感上仍然难以接受,“明明可以在客厅——”
“我以前被诅咒缠上过,而且我不认为出事之后从客厅再赶到卧室还来得及。”纱夜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相信五条先生的人品,他毫无疑问地是一个负责又善良的好心人,昨天晚上他帮了我很大的忙,也守护了我一整晚,我很感激他。”
她把“善良”这个词咬得很重,森鸥外的脸色稍变。
“……如果是这样,那我没有什么问题了。”福泽谕吉对五条悟点点头,“抱歉,刚才并不应该怀疑你。但是也请你谅解,你们昨晚的事确实有瓜田李下之嫌。”
五条悟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以后如果有类似的事情,就算我对那种所谓的‘诅咒’或许无能为力,但你也可以向我求助。”福泽谕吉又转向纱夜,银狼阁下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欺瞒,“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纱夜微微翘起嘴角,心下有些安慰:“我知道,因为你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我也很感激你,福泽先生。”
似乎在现场的三位成年男人里,只有森鸥外从进门开始纱夜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森鸥外其实确实是有点困惑的。
“昨天晚上我被上头拖去出任务了,所以没能察觉到纱夜家出的事。”森鸥外晃了晃被三角巾吊起来的胳膊,语气竟然有点可怜巴巴,“而且我刚回去挨完骂就跑去擂钵街帮你把中也接回来了,中间一直没休息,脑子有点糊涂,于是看到五条阁下就……”
爱丽丝也很配合地泪眼汪汪:“林太郎你的肩膀疼不疼啊?”
“还好吧,只是被坏人一拳打骨裂了而已……哎哟,哎哟。”
“坏人”纱夜面无表情地掀了掀眼皮:“听说骨裂之后要少运动,我看森医生还是在家里静养比较好,不要到处跑来跑去了。”
五条悟“噗嗤”突然笑出了声,森鸥外带着怨气瞥了他一眼,继续试图用茶言茶语博得纱夜的同情:“黑蜥蜴他们的任务真的很难应付,昨天他们跑去擂钵街要绑架中也,我好不容易为中也拖延到了救出同伴的时间,结果遇到了‘横滨假面’那个家伙,真是倒霉透了。我这条胳膊就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