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病娇男配的正确方法——欠金三两
时间:2021-08-17 09:52:08

  陆飞月与江年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疑惑。
  江年翻上房梁,用气音问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路之遥将糖纸扔下,唇畔又勾起了那熟悉的笑意。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瓷瓶,同样用气音回道:“给她擦药。”
  江年:……
  他属实看不懂了。
  “那我们再去搜搜,你看着点,防止那个郑公子对她做些什么坏事。”
  路之遥把玩瓷瓶的手一顿,稍稍抬头:“什么坏事?他会杀了李弱水么?”
  “不是这种坏事。”江年摆摆手,唇张了又关,委婉地说了出来:“就是成亲都会做的事。”
  “将她锁起来?”
  “哪儿跟哪儿……”江年猛吸一口气,但还是压低了声音:“不管是什么,总之你注意些,一有不对就进去将郑言清打晕。”
  “这样啊。”路之遥扬起一个笑,点点头。
  江年倒是提醒他了,他确实该进去将他打晕。
  等到陆飞月和江年都走了之后,他立刻翻身下梁,没有多等一刻。
  房内的李弱水早已经吃饱洗漱好了,正坐在一旁等着郑言清重新拟制一张契约书。
  但她实在太累太困,昨天熬了一个通宵不说,今日又忙了一天,早就熬不住趴在桌上睡了。
  郑言清写好契约书后,抬头看到这副画面,不禁哑然失笑。
  他将契约书放好,轻点李弱水的手臂叫了几遍,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郑言清叹了口气,从一旁拿过一张薄毯披在她身上,顺手将她从座位上扶了起来。
  “得罪了。”
  可他体质文弱,想要将李弱水扶着抱起实在是有些困难。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背一下时,后颈一痛,他晕倒在地。
  “得罪了。”
  路之遥语气轻柔,顺手接到了倒下的李弱水。
  将她横抱后,手中闪过一抹流光,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眼睫弯弯,正起势准备射出时听到了李弱水几声呓语。
  手中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袖口中,随后抱着李弱水抬脚跨过了他。
  这房间里的烛火早被他灭了,此刻只剩透过纸窗的月光将房里照得微微亮。
  不过他原本就不需要光。
  没了盲杖他依然可以走,只是要慢一些。
  抱着李弱水走到床前,他伸手摸了下床面,没有硌人的干果,那里早已经被清理干净。
  路之遥将李弱水放到了床上,自己则屈膝坐上了脚踏。
  他将瓷瓶拿出,拉过李弱水的右手,竟然真的是准备给她上药。
  “还剩最后一次没上。”
  轻叹的语调回荡在这寂静的房间,没睡踏实的李弱水又翻了个身,侧身对着他,呼吸绵长。
  路之遥摸着她掌心和指上的伤痕,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李弱水的手上抬,正好落在他脸侧,轻轻地抚摸起他的脸颊。
  在梁上坐了许久,他又不爱多穿,体温一直都低,蓦然触到她掌心的温度,竟像碰到火一般灼人。
  烫得他心里一跳。
  那只手很不安分,时不时地抚摸揉捏他一下,掌间疤痕磨蹭过脸颊,带来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像是安慰、像是讨好。
  路之遥静默许久,随后低声笑了出来,笑了许久,弯起的眼角带着无限的春情。
  他将李弱水的手拿下来,为她涂着药膏,轻叹一声。
  “睡着了都这么警觉机灵。”
 
21、替嫁(七)
  “咯咯——咯咯——”
  骨头转动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风将床幔扬起,钻进脖颈,激起一阵寒意。
  床柱似乎被什么东西啃食,咔咔作响。
  而早已经换过几次的帐顶上赫然出现一只血红色眼睛,映着月光透出一股诡异。
  身体僵直得难以控制,像是鬼压床,让人只能直直地对着那双红眼。
  床下似是有人,他正用尖利的指甲刮着床板,每一下都像是挠在背上。
  室内如此热闹,门外自然也没有歇息,咚咚的敲门声响了一夜,紧闭木门被推得吱呀叫,似是下一刻便要被破开。
  躺在床上的李弱水身体忍不住颤抖,却没有办法动弹,背上早已被冷汗浸湿。
  “哥哥姐姐,开门让我进来呀。”
  门外响起孩子的童音,听起来天真无邪,门却被撞得更用力了。
  李弱水转眼朝那处看去,门闩被压得弯出一个弧度,张开的门缝间赫然出现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贴着门缝盯着她。
  “淦!”
  被猛然吓到心脏狂跳,汗毛倒竖的李弱水骂了出来,又使劲想要动手,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要进来啦!”
  门缝似乎有被加大的趋势,他嘻嘻笑着继续推,推得门吱呀乱叫。
  沙沙声响,被锁死的纸窗也被戳破,露出一双双暗淡无光的眼睛盯着她。
  床下的刮擦声更加强烈,声音也渐渐从中间往床边移来,直到一只血手从床下扣上了床沿。
  “甘霖娘!受不了了!”
  内外夹击之时,肩上一痛,她突然有了力气。
  身上的束缚也没了,李弱水猛地起身,抄起一旁的木棍往床下扫了一通,又扛着棍子开了门,像个刺头一样对着空荡的走廊大喊。
  “我知道有人搞鬼,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还雇佣童工,你给人家钱了么!”
  终于发泄完了,内心的恐惧和愤怒一同得到纾解,李弱水气喘吁吁地靠着门,紧紧盯着周围。
  她知道会有人来装神弄鬼,也给自己做过心里预设,可没想到真遇上时还是害怕。
  她穿着的襦裙都已经湿了一道,现在正带着干硬的触感摩擦背部,提醒着她之前有多恐惧。
  李弱水深呼吸了一下,转身关上门,又推着桌子将门抵好,这才走到榻边。
  郑言清正直直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唯有眼珠能转过来看她。
  “你没事吧……你别看我。”
  李弱水往后退了一步,看到他这样子不免会想起了门缝间的那双眼。
  郑言清将眼睛转了回去,语带歉意。
  “抱歉,明明是冲我来的,却扰了你这么久。”
  李弱水摆摆手,将棍子扔到一旁,点了三四盏油灯,房间内慢慢亮了起来。
  “等到明天我就把他们抓住。”
  虽然确实吓人,但最难受的是连续几日的骚扰,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李弱水的睡眠。
  她原本就是准点睡的人,却因为这个不得不白天补眠、晚上清醒,这样日夜颠倒的作息她已经受够了。
  “为什么你父母不直接派人来守,反而要找人算命冲喜?”
  听到她说家人,郑言清脸上的歉意顿时淡了几分。
  “以前说过,守了一个月没东西出现,可守卫一走又有了,他们便以为我撞邪了,我如何解释都不听。”
  李弱水看看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对你的病怎么看?”
  “命不好,疾病缠身,也是没法子的事。”
  郑言清他知道这装神弄鬼的事是有人故意的,却没有怀疑过自己得的病也与此有关。
  李弱水点点头,假装不在意地提了一句:“或许你的病也不是意外呢。”
  【请宿主不要在剧透的边缘大鹏展翅。】
  李弱水:……
  这系统平时没用,不该出现的时候倒是话多。
  郑言清闻言愣了一瞬,但随即笑了下:“或许吧。”
  就算知道是谁做的又如何,他原本就在樊笼中,又何必花精力为这点小病忧愁。
  “李姑娘,你困了就去睡吧,我已经习惯动不了了,不碍事的。”
  李弱水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我还是继续睡这里吧,等将人抓到了我再睡床。”
  陆飞月二人将郑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书信,这两天去巡案司的分部报告了,她怕是还要在这里再待几天。
  “前不久我问你的火燚草,你找到在哪了吗?”
  “我娘说我用不着,就没给我。”郑言清更加抱歉了:“我只知道有个暗室,却不知道去处。”
  那说不准是和书信放在一处了。
  原书中有写是在书房找到的密室,开启的方法也不复杂,可陆飞月二人却怎么都没有翻到,大概是哪里出了问题。
  得等到他们二人回来之后再提一下。
  生活太难,处处操心。
  李弱水叹了口气,声音里还带着之前吼过的沙哑。
  “真奇怪,这明明是你家,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郑言清勉强笑了下,咬唇静默半晌:“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桌边没再传来声音,他便猜到李弱水已经睡着了。
  郑言清看着屋顶,无声地笑了出来。
  他原以为李弱水在被吓的第一晚就会逃走,却没想到她不仅没走,反而还抄着棍子冲出去反抗。
  “李姑娘,还真是胆大啊。”
  *
  “少夫人好。”
  李弱水听到这称呼不免尴尬了一下,点点头继续往外走。
  要抓鬼肯定要找路之遥,但她这几天白日里基本都在补眠,晚上被“鬼”定住骚扰,算算日子,已经四天没见他了。
  他不会已经离开沧州了吧?
  当初来沧州还是李弱水硬拽着他来的,这几天要是让他走了,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突然想到这个可能性,李弱水赶忙提着裙角跑了起来,越想越不对劲。
  她居然让路之遥自己待了四天!
  “弟妹,等等!”
  门前走来一位穿着一袭蓝纱裙的女子,姿态婀娜、举止端庄,但上挑的眉尾勾出几分锐气,抿起的唇角带着几分高傲,看起来并不好接近。
  这就是郑言清的姐姐,郑眉。
  李弱水有些着急,但还是停了下来:“郑姐姐,我有些事……”
  郑眉止住她,说话也言简意赅。
  “我就一个问题,你说上次与你一同比武的那位白衣公子在福来客栈,为何我今早去时没有见到。”
  “没见到?”李弱水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我去看看。”
  李弱水没在意郑眉的举动,一心扑在他不在客栈这件事上,提起裙角一阵风一般跑走了。
  她前几天也睡得太死了吧,居然一次都没去找,这不是妥妥的掉好感吗!
  进了福来客栈,李弱水一口气跑上二楼推开房门,在见到窗边那抹白色时松了气,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走了。”
  李弱水喘着气去桌边倒茶。
  她连着几天都没休息好,这下突然跑了这么远,一时有些晕。
  “你怕鬼么?”
  路之遥背对着她坐在窗沿,朝阳为他勾了层金边。
  “怕。”李弱水饮了口茶,非常干脆地承认了。
  “这样啊。”路之遥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
  随后,他身前似乎有什么在扭动,让他不得不微倾肩膀,手臂前压,绷着的衣袍将腰身勾勒得更加明显。
  好细啊。
  李弱水默默放下茶杯,站起了身:“你怎么了?”
  他怀里露出半截尾巴,随后这东西跳到了他头顶。
  短毛猫垂着耳朵,黑润的猫瞳正和她对视。
  李弱水:“……”
  “你不会和这只猫玩了四天吧?”
  路之遥转过身来面对她,那猫也在他头顶掉了个头,继续和李弱水对视。
  虽说和猫对视太久会被攻击,但李弱水没觉得它想攻击自己,反而是想要她过去将它抱下来。
  路之遥摸着垂下的猫尾巴,神色惬意,眼尾眉梢都透出一种满足和温柔,他沉吟一会儿才开口。
  “我和另一只猫玩了四天。”
  ???
  他在外面有猫了?
  李弱水一时间忘了捉鬼的事,注意力全被这猫给带走了。
  他这么猫嫌狗弃,竟然有猫愿意和他玩四天?
  “什么猫?”
  “长毛、大眼、胆小,还怕鬼,但是很会讨人欢心。”
  哪里有这样的猫。
  李弱水憋住笑,给他留了面子没有戳穿。
  她擦了擦额角因为奔跑流出的汗,上前将他头上的猫抱了下来。
  “小心把它逼急了挠花你的脸。”
  高度紧张的短毛猫顿时放松,拱着李弱水的手心喵喵叫个不停。
  “挠花我的脸?”路之遥微微歪了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看我都忘了,你是个看脸的女人。”
  路之遥柔柔说出这句话,却莫名带了些嘲讽的意味,听得李弱水有些新奇。
  “你竟然会阴阳怪气,还以为你只会一个腔调。”
  路之遥闭着双眸,头靠在窗沿,逆着光“看”她,语带笑意:“什么腔调。”
  “就是一直笑着,和谁说话都像是找他借钱,无比温柔无比客气。”
  “这个比喻有意思。”路之遥抿唇轻笑,又回到了那个腔调:“所以你来找我是?”
  李弱水撸着猫,靠在窗台上,和他隔着两公分的距离,仰头看他。
  “找你去捉鬼,这可有意思,去不去?”
  “我很贵的。”
  “我没钱。”
  李弱水缩短了两公分,碰到了他的衣角,二话不说把头塞进他手里,说话都瓮声瓮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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