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速度倒是比李弱水慢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郑家父母很扭曲的,令人窒息的那种。
ps:小郑没有偏人设,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孤单的人,郑家没有人在意他本人的想法,包括成亲冲喜这件事他都是当天知道的,他看过很多书、有自己的见解,其实是个倾诉欲很强的人,他很讲礼法但人有些悲观,总觉得反抗不反抗都一样。
遇到李弱水之前他有些封闭,但李弱水这么一个性格的人会勾出他内在的自己,和她在一起时就是他最放松的状态,能说会笑,追逐自我,所以会和前面有反差。
有人看中了他,作者很欣慰,完结了会有他的番外。)
pps:再次排雷,路之遥真的没有三观,护短的病态样已经慢慢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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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螳螂捕蝉(十)
夕阳如火, 将白猫的双瞳拉成一条细线,里面倒映着李弱水好奇的脸。
不论是什么年代、什么时空的猫,傲娇永远是它们的保护色, 但这只白猫显然是例外。
谁都能撸它一把,谁都能蹭蹭它, 只要能把钱给够。
豆腐坊老板娘收好银子, 再三和李弱水保证这猫绝不会嫌弃别人。
“放心吧,如果它不愿意, 你尽可将银子收回。”
得到了这份保证, 李弱水抱着猫走到了客栈,内心忐忑地敲了敲路之遥的门。
里面毫无回应。
纠结了一会儿, 李弱水决定进去看看, 万一他只是不想理她所以没回答呢?
“我进来了。”
李弱水摸着猫头,轻轻用手肘推开了门。
他的门似乎从未锁过,每次都能轻易打开。
李弱水和猫猫一起探出头,嗅到了一股清新的木屑香味,往卧房里扫了一圈,床上没人, 整个房间看起来空空荡荡……
除了房间中心那处。
纯白的木偶线根根分明地从梁上垂下,被夕阳染上一抹微红, 映出的影子投在窗台上,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张罗网。
不少的木偶小人被这些木偶线吊着站立在木桌上,它们背对着大门, 脑袋挨着脑袋,肢节自然地垂下,也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从背影看像是一个个面团小人在看夕阳,它们带着木头的亮色, 乖巧地站在一起,看起来可爱极了。
“手艺进步了。”
李弱水饶有兴趣地走了进去,她还记得路之遥小时候做的木偶,诡异中带着丑,丑里透着一点萌,远比不上现在看起来那么可爱。
她绕到那堆木偶身前,夸赞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猫毛。
这堆木偶人的正面简直太丑了,又全都长一个样子,简直就是加倍的丑。
“这还真是……”
背影可爱的人偶正面实在太有冲击力。
它们眼睛里被硬塞进了绿豆,因为大小不符,看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挤飞出来。
嘴巴还被磨成了厚厚的波浪状,眉毛处刻得更狠,粗得宛如蜡笔小新。
“怎么长得这么丑。”
丑到连最后那点诡异的萌都没了。
李弱水离远了一些,咋舌摇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她离开这处,继续在房间里转悠,在角落里发现了不少剩余的木料。
路之遥按理说也在这里生活了不少时日,可房里除了这些娃娃和木料,再看不出一点有人住的痕迹。
“难怪不关门,光是这些奇怪的木偶就能吓退不少人。”
李弱水专注地打量着周围,可能是方才下手重了,手中的猫一个没看住就从她怀里跳了下去。
“别啊!”
看着白猫轻巧地跳上桌子,李弱水的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虽然这些像是奇怪军团的木偶小人长得丑,可也是路之遥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说不定还很宝贝,这要是因为她而坏了还得了?
白猫在桌上围着木偶转圈,时不时嗅一下,看起来很是好奇。
李弱水悄悄接近它,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伸出了双手。
“喵——”
这只店主发过誓,保证听话的白猫跳开了,没能停住动作的李弱水扑上了那堆丑得吓人的木偶。
其中几个倒在桌上,眼里硬塞进去的绿豆也崩了出来,睁着空洞的眼睛看她。
“吓死人!”
李弱水被它们瞪吓到了,条件反射地将它们挥开,垂下的几根木偶线打结缠在了一起。
也有几根缠上了她的手腕。
她随手将腕上的木偶线扯松,继续去抓白猫。
“不要跳到花盆上,碎了怎么办?”
这只猫似乎以为她想和它玩,喵喵几声后又跳到了花瓶上,姿态轻盈,但花瓶晃悠得很厉害,随时有摔在地上的危险。
“我没钱赔这些东西!”
李弱水心里后悔极了,她刚才就不应该让猫溜走,不对,她就不应该进来。
“最好自己到我这里来,待会儿被他抓住可就不是我这么温柔了。”
猫听不懂话,再次跳上了桌面,绕到了木偶身前,它的眼瞳竖成一条细线,将这些木偶看进了眼里。
“喵!”
大概是被丑到了,它猛地将木偶冲撞开,细长的木偶线顿时飞散在房间各地,缠作一团。
李弱水:“……”
她带猫来是哄人的,不是来给她雪上加霜的。
“明日我就去退钱。”
*
清冷的月光洒在街道上,照着白墙黑瓦,灰色的砖地上投着婆娑的树影。
现在已是深夜,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客栈也到了打烊的时间,但小二还是强撑着精神留门,他知道有个客人得很晚才回来。
在他趴在柜台上快要睡着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拄着盲杖,轻车熟路地往楼梯口走去。
“公子。”小二叫住了他:“今日那个姑娘又来找你了。”
路之遥顿住脚步,微微侧头来“看”他,气质温和:“她走了么?”
“她上楼去了,走没走的倒是没注意……要不我陪您上去看看?”
“不用了。”
路之遥点着盲杖上楼,传来的声音有些飘忽:“她大概已经走了。”
他走到二楼,在靠近房门时顿了脚步,右手搭上了身旁的薄剑,轻轻推开了门。
屋里的木香似乎浓了很多,进门时还能感受到脚下踩着不少散落的松软木屑,待听到屋里那人的呼吸声后,路之遥移开了握剑的手。
他习惯性地扬起唇角往前走去,正想说些什么时,突然被一根线勒到脸颊,止住了步伐。
“……”
路之遥后退一步,伸手往前摸去,摸到了一把打结的木偶线。
这下他懂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这个房间里应该到处都缠着木偶线,没办法往前走一步了。
“缠了多少线在身上?”
屋里没有回音,他再侧耳听了一下,呼吸绵长,心跳平缓,在这屋里显得那么安宁。
“睡着了啊。”
路之遥将盲杖放到一旁,摸索着拂开身前的线,慢慢靠近床边。
他身上的外袍早已被他扔掉,露出内里紧紧勒着的黑色腰封,在月光的映衬下,少了几分柔和感,多了一些冷意。
此时的李弱水坐在脚踏上,身子靠着床边,歪头睡得正香。
她的身上缠了不少木偶线,不算很紧,但是足以制住她的动作。
李弱水早早就因为捉猫被线困住,反正也要等路之遥回来,她索性就睡在这里了。
路之遥站到她身前,黑色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住,随后他向前伸手,抓住了那些垂下的木偶线。
“是该受点教训。”
他轻笑一声,原本想帮她的手又收了回来,任由那些线缠在她身上。
房顶传来几声细微的轻响,他转身离开时顺手抓住了落下的白猫,阻止了它跳到李弱水头上的动作。
“哪里来的?”
他揪住白猫的后颈,摸索着走到了窗边,解开身上的细线,将它送到了窗台上,声音轻柔。
“走吧,房里有一只就已经将这里弄得很乱了。”
白猫很有自觉,它大概也明白自己是花了钱的,在被送上窗台后又跳进了屋里。
或许是路之遥身上的血腥味太浓厚,它没有离他太近,但也在几步的距离里。
“那你可要乖一点。”
有猫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实在少见,他也没过多阻止,轻声说完后便去洗手了。
他今日玩得很开心,就是身上的血味浓了点。
毕竟这样恶臭之人的血总是脏了些,就算扔掉外袍也驱不散那股臭味,还得将衣裳换了。
房里没点灯,但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路之遥洗完手后走到了床边,从行李中找出了自己的衣袍,顺手搭在了房里穿来穿去的木偶线上。
他站在李弱水身旁,伸手触上了腰间,搭扣轻声一响,黑色的腰封便应声而开,勾勒出的腰线也隐没在散开的衣袍中。
窗户方才已经被他关上了,屋里只有透进的淡色月光。
路之遥背上的蝴蝶骨露在月色下,随后被黑发遮住,绘着纹路、带有血迹的裤子也滑落在地,露出匀称的小腿。
白猫缩着头蹲在角落,舔舔爪子后喵了好几声。
睡够了的李弱水被这几声吵醒,舔舔唇后悠悠睁开眼睛。
刚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抹莹白,不仅是月色下的肌肤,还有他腰间那朵白昙。
那朵昙花太过逼真,像是真的在月色下绽放在他身上一般,明明是纯白色,却带着一些惑人的味道。
只是还没等她看仔细,便都被白衣遮住了。
“醒了?”
路之遥整理着衣服,似乎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李弱水咬住嘴唇,将嘴边的“哇哦”咽了回去,以免破坏现在纯洁又安宁的氛围。
“我才刚睁眼,什么都没看到。”
他扬起一个笑,将束缚在衣服里的长发拿出,在身后散开。
“你心跳似乎很快。”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听力太好不是好事。
换掉衣服后,那抹血腥味才淡了许多,路之遥满意地推门到了走廊上,敲了敲楼梯。
正在收拾的小二从楼梯口探出头:“客官还有事吗?”
路之遥听着声音,将银子扔到小二怀中:“待会儿送些吃的和热水上来。”
“好勒。”
等他再回到屋里时,李弱水正在解身上的白线,这些线她只能小幅度动一下,大的动作根本做不了。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正蹲在不远处,乖巧地喵了一声。
“这些线缠得好紧。”
李弱水以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境遇,故意大声地说了出来。
路之遥挑起眉,半跪在地上四处搜寻散落的木偶,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你带猫来找我做什么?怎么不在郑府?”
李弱水悲愤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猫。
“郑府的事解决了,我当然就走了,不过还有一点点事要收尾,可能还要回去一天。”
“这样啊。”
路之遥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低着头找木偶,似是对她的答案并不感兴趣。
“往左一些,那里有一个。”
李弱水动动被缠得僵直的手,顺便给他指个方向:“而且我不找你又能去找谁呢。”
别的人她不知道,但路之遥一定会爱听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他勾起唇角,将那个木偶小人捡了起来。
路之遥举起手中的木偶对她晃了晃,眉眼间柔和了许多,几缕垂在眼上的碎发将他衬得更加温柔。
“你觉得它好看么?”
他手中的娃娃眼里只剩一颗绿豆了,手脚肢节都垂着,脑袋也随着他的手晃来晃去,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当然不好看,甚至能当上一个丑字,如果是照着某个人刻的,那个人知道了一定会哭死。
“现在光线太暗了,我看不清。”
李弱水以客观的理由挡了回去,在良心和敷衍间,她选择了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