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
“怎么会痛呢?”
屋子里响起几声满足的轻笑,路之遥弯起唇,任她抽打自己,抬起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快乐还来不及。”
被李弱水伤害,一直是他奉为最高愉悦的事。
将她的痛苦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接收她的一切,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喜悦一直是他无法抗拒的。
“这难道不是爱吗?”
他“看”向郑言沐,笑得温柔,似乎是想要他认同自己的观念,更像是在感谢他。
“若是在平日里,她定是不愿意这样爱我的,还得多谢谢你。”
细鞭挥得虎虎生风,偶有几次即将擦到他脸颊时都被他挡了回去。
“伤到脸就不好看了,你这么在意皮囊,我也得好好保护一下。”
郑言沐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他原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却没想到还有路之遥这样扭曲的人存在。
谁会喜欢被打?
“待、待会儿我会带你到沧州的大本营去,想要解药,你最好乖乖听我们的,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第一个遭殃的便是李弱水。”
郑言沐试图用放狠话来缓解刚才的冲击。
【防护完成,已唤醒宿主意识,攻略能力恢复至正常水平。】
脑袋晕晕的,正在抽人的李弱水踉跄了一下,随后手又不自主地动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一脸饕足的路之遥,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防护好了吗,她怎么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再这么打下去,她之前提起来的好感度都要前功尽弃了!
【宿主意识唤醒即为防护成功,请宿主再接再厉。】
什么鬼!
这系统真的太拉了!
什么忙都没帮到,还好意思叫自己HE系统吗!
手不停歇地在抽路之遥,李弱水只觉得心痛,一方面是为路之遥,一方面是为了她好不容易刷起来的好感度。
正在兴头上的路之遥没有理郑言沐的话,反而由开始的兴奋成了现在的皱眉头。
李弱水觉得非常不妙,必定是好感度降了吧!
“果然,成了人偶还是有些不便。”
路之遥慢慢顺着鞭子向前走去,准确地抓住了李弱水的手腕,摩挲了几下她腕骨上的佛珠后,伸手按了按她的手臂。
持续不断的动作早已让李弱水的肌肉僵硬,可因为命令的原因,她不得不继续打下去。
“连痛都不会说,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揉捏着李弱水僵硬的右臂,试图让她舒服些。
实际上李弱水也确实舒服了很多,总有种右手保住了的错觉。
路之遥索性环住李弱水,制住她的动作,偏头“看”向郑言沐。
虽然笑容和煦,但却莫名给郑言沐一种压迫之感。
“虽说要谢谢你让她爱我,但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清,比如,你之前似乎打了她。”
李弱水面上呆滞,但内里已经小鸡啄米了。
她现在受限于蛊虫,做不了什么,但这仇总不能不报,是该几鞭子抽回去。
“既然你右臂被我伤了,那就该用的左手。”
他笑意盈盈地抽出匕首,颇为闲适地向他走去。
郑言沐见状不对,拿出暗哨来使劲吹响,鸟鸣频频,屋外却没有半点动静。
“我既然能进来,你以为屋外还剩人么?”
路之遥俯身按上郑言沐受伤的右肩,慢慢加了力,痛得他脸色苍白。
“不痛,就一下,很快的。”
漆黑的匕首插入郑言沐的左肩,慢慢深入,痛得他目眦欲裂。
“你喜欢看人痛苦的样子,恰好,这也是我的爱好。”
温热的血液从路之遥指缝中流出,他抿唇一笑,眉眼越发柔和。
“若不是还要你带我去解毒,现在就该慢慢捏碎你的喉骨了。”
他转头面向李弱水,像是个求赞赏夸奖的孩童。
“如何,解气么?”
这何止是解气,简直是给她整没气了。
她想的是抽几鞭子回去,可路之遥出手就是废了他的左臂。
她不禁有些担忧,若是他以后发现自己做这些只是为了回家,会不会将她五马分尸。
“忘了,你没意识。”
路之遥轻轻叹口气,笑着扶起了郑言沐,顺手从他身后摸走了那个铜铃。
“现在能带我们去你那个组织么?”
李弱水:……
她猜被扶起的郑言沐一定在心里骂人。
作者有话要说: 郑言沐:沧州脏话.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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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黄雀在后(四)
郑言沐咬着牙不敢吭声。
他右肩受的伤刚好, 左肩又被捅了个对穿,此刻真的是心里有怨不敢发。
明明直到李弱水将他鞭笞得浑身伤痕时,他都还占着上风, 可顷刻之间两人的地位就完全对调了。
原本是打算看点“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老戏码,谁知道他是个打在我身, 爽在我心的变/态。
若不是他不方便动李弱水, 哪里还能让他找到机会反击?
郑言沐翻了个白眼,嘴唇微动, 一边在心里复盘这件事, 一边给自己上药。
他余光瞟到一旁呆滞看他的李弱水,不知为何, 竟从她眼中看出了隐隐的同情。
郑言沐:“……”
不管是什么状态的李弱水, 他看着都会莫名上火。
“你转过头去。”
郑言沐衣服脱到一半,想到李弱水还直勾勾盯着他,不免觉得奇怪。
李弱水:……
她也不想看,她也怕长针眼,可她能控制自己吗?
如今只有铜铃的的声响能操控她,普通的发言是无法命令她的。
李弱水正努力尝试着闭上双眼时, 突然被人从后方拥住。
清浅的香味萦绕鼻尖,修长的手指轻轻遮住她的眼皮, 让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铜铃声在耳旁响起,他温柔的声线随后加了进去。
“转头看我。”
他放开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眉心, 却没有感受到李弱水有什么动作。
路之遥摇着铃,心思转了几圈,看来这铃音还有一些玄机。
“没用啊。”他松了手,闭着眸去琢磨这个铃音:“摇铃有什么讲究么?”
郑言沐捂着左肩, 和再次直勾勾看着他的李弱水对上了视线,不禁长叹一声。
“没有讲究,这个要练,我也是练了许久的……能不能将她眼睛遮住,看得太露骨了。”
路之遥轻笑一声,在李弱水身边坐了下来,手中不住地在摇铃尝试。
“为何要她闭眼,你不能自己找个地方遮一下么?”
路之遥的语气和神色极其有礼貌,可话里的内容却实实在在地气到了郑言沐。
什么叫他遮一下,凭什么要他遮?!
郑言沐痛得不行,想叛逆一下,顿时将外袍扔到了地上,内衫也拉开了一半。
“若是脏了她的眼,我只好挖你的来补偿了。”
郑言沐:……
他起身走到了柜子后方,自己给自己上药。
李弱水看着这一切,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自己眼睛得救了,还是该悲哀自己攻略的真的不是正常人。
路之遥坐在她身旁,不住地练着铜铃,整个屋子都回荡着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学猫叫。”
李弱水:……
他心底竟然是在想这个吗?
希望郑言沐没听到,好羞耻。
“这样也不对啊。”
路之遥像个复读机一般,不知疲倦地摇着铃,不停地重复那三个字,语调都没多少变化,听得李弱水内心抓狂。
真的好缠人啊!
如果她现在没被控制,一定早就受不了叫好几声了。
“学猫叫。”
路之遥又摇了摇铃,没有一丝不耐烦的表现。
……
鱼哭了水知道,她哭了谁知道。
郑言沐绷带缠得差不多了,他赶紧走出来,像是有些受不了一般匆匆穿上衣裳。
“我准备好了,快走吧……”
他看向路之遥手中的铜铃,却又不敢上前去拿。
若是被上头的人知道这铃儿有可能拿不回来,他怕是难以交差。
“路公子,可否将铜铃给我?”
路之遥微微挑眉,抿唇笑了一下后将铜铃递给他,轻声叮嘱一句。
“摇慢些。”
郑言沐接过铃铛摇了摇,里面黄铜色的铃舌四处碰撞,这声音不似普通的铜铃音,听起来有些哑,还有些空灵。
“学猫、咳,跟我上马车。”
李弱水不由自主走到他身旁站定。
郑言沐手中的铜铃还没捂热便又被路之遥拿了回去,他稍显无奈地看了一眼,只得先回去再说。
郑言沐打开房门走在前方,刚踏出房门便不由得顿住。
院里零零散散地躺着不少尸体,都是埋伏在周围等着接应他的人,此刻竟都已经毙命。
外面厮杀成如此地步,他却只听到了一声短促的信号。
郑言沐脊背一凉,有些庆幸自己率先控制了李弱水,若不然,他也会是这个下场。
“不走么?”
他转头看着这个笑容和煦的男人,没想到他不仅比自己变/态,在伪装这方面也胜他不少。
他有些担心他们到底能不能把控住路之遥了。
三人走到后院的马车前,郑言沐刚踏上车辕,突然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铃音。
和他方才摇的音调一模一样。
李弱水稍显僵硬的姿势一顿,随后便听到身后这人温和的声音。
“停下。”
李弱水停住了脚步。
此刻心里有些慌乱的不仅是郑言清,还有李弱水。
这个蛊的威力她早就领会过了,说是另类吐真剂一点都不夸张。
若是他突发奇想问些关于她来历的问题,那她岂不是都会说出来?
随着身后之人脚步的靠近,郑言沐和李弱水都不由得加快了心跳,各自在心里祈祷着什么。
“上车吧。”
郑言沐和李弱水同时松了口气,但又都有了不同的忧虑。
*
阳光洒下,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在院落上空嘎嘎叫了几声后,落到尸体上啄食。
有一两只误飞进了屋里,跳到那玄衣女子脸上后又嘎嘎叫着飞走了。
这异动闹醒了陆飞月,她猛地坐起身,伸手拿过自己的刀做防备姿态,面前却早已空无一人。
她眨眨眼睛,慢慢站起身,看着这无人防护的屋子。
这间房里的东西不算很多,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可她下意识便觉得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一时间不知道路之遥打晕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陆飞月站起身,慢慢走近那个柜子,打开后看到了里面堆着的账本,不少都已经泛黄,像是多年前的东西。
她着手翻了起来,其间偶尔夹杂着一张同账本订在一起的信纸。
她仔细读了上面的内容,瞳孔增大,又快速翻找起其他的来。
没想到,郑家竟然也与上次的拐卖案有关系。
看来,她得好好调查一番了。
*
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不同的美食香味从车窗外钻进来,慢慢汇聚于李弱水的鼻尖。
一缕阳光从窗格透进,直直地照在路之遥手中的铜铃上。
这辆马车并不大,郑言沐为了掩人耳目,不仅自己换了装,还将马车换成了这个。
车里只有她和路之遥,两人面对面坐着,膝盖不由得抵在一起,更显逼仄。
不知是什么原因,路之遥从上车后便没有说话,只是摩挲着铜铃,看得李弱水心里更加慌乱。
她好像记得他总说她骗人来。
“真奇怪,明明被控制了,怎么心跳还这样快?”
他抬手触上了声音来源,话语间带上了几分调笑:“莫不是心里是清醒的?”
李弱水垂眸看着放在心口的指尖,实在控制不住越发加快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