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那公主病是说得更起劲了。
白莲花慢慢察觉到了不对,但她日后还得用公主病当马前卒,在家族中为自己争取更多的便利。所以,公主病要和她说话,她还真不敢不答话。
就像元蓁吐槽的那样,纵然白莲花智商在线,却也还是吃了见识少的亏。
要知道,现在可是在直播呢,直播的镜头可是对着阵法呢,她们俩可是在阵法中央呢。
她俩这一问一答,一来一往中,很快就把一蠢一毒的本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能在某一方面修成宗师的,就没有一个蠢人。
而屏幕前的这些观众,丹道宗师、器道宗师、阵道宗师和机关术宗师是一个都不少,也一个都不傻。
弹幕的焦点很快就变成了这两位不遗余力地卖蠢的女仙。
有人疑惑这俩人到底是谁的?
也有人怀疑她们俩真的是误入这阵法吗?
还有劝元蓁不要好心救俩白眼狼,小心被人反咬一口的;
有心思更加敏锐的一针见血,直接就问:那阵法之后的洞穴里,是不是藏着某件宝物?
如果问的人是一个两个还好说,元蓁完全可以装作没注意忽略过去。
但这么多人都在问,她就不好当陆云笙眼瞎了。
“两位仙子,你们既然是姐妹,那必然是北荒的妖仙了。敢问两位尊姓大名,是出自哪一家的?”
被人问起出身家族,公主病立刻就骄傲了,“我们的出身,说出来,吓死你!”
白莲花立刻跟进,用那种略带责备却又怯生生的眼神看了公主病一眼,确保元蓁看见了之后,才柔柔地开口,“元仙子,我姐姐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说话比较直而已,那你千万不要因此而怪罪她。”
哟呵,这是见白莲的套路对付不了元蓁,索性改成绿茶,走元蓁的路,让元蓁无路可走?
“七妹,你干嘛求她?她算什么东西?”
元蓁低眉一笑,忽略了公主病,诚恳地对茶味白莲说:“我奉劝你,还是把这些套路都收一收吧。时代变了呀,这位仙子。”
再一次被元蓁直接揭穿,白莲花却已经学会不动声色,处变不惊了。
她一脸懵懂地看着元蓁,天真地问:“你在说什么也呀元仙子,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于是,陆云笙就看见,弹幕一瞬间就被“哈哈哈哈哈哈哈”给刷屏了。
刷了一波“哈哈哈”之后,就是来自各方的吐槽。
——这里哪里来的古早绿茶?
——人家元仙子已经好心提醒她,时代变了,奈何这位执迷不悟。
——元仙子:我还能怎么办?也很绝望呀!
——元仙子,不要提醒她了,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原汁原味的古早绿茶了,就让我们回忆一下往昔吧。
——这俩是哪个旮旯里出来的,家里没通网?
——前面的,人家可是北荒大族出身呢!
——哎呀呀,北荒大族呀!很了不起吗?
——井底之蛙,坐井观天!
…………
听着陆云笙实况转播弹幕和评论,元蓁差一点就憋不住笑了。
她忍笑问道:“那么,两位究竟是哪一家的娘子呢?”
那公主病明显是对自己的家世十分自信,虽然被困在阵中,动弹一下手脚都困难,却还是高高地仰起了下巴,大声道:“你可听好了,我们乃是玉山杨氏的贵女。你们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把我们救出去。若不然……”
“若不然我干脆就把你们俩在这里毁尸灭迹得了,反正只要做得干净,出去了谁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正调整镜头的陆云笙头也不回地接了一句,公主病立刻就由斗胜的蝈蝈,变成了斗败的公鸡。
“你……你……你们不能!”
那副强撑着的怂样,收货了弹幕上一众的调侃和怜爱。
——【你不要过来呀】
——【双手抱胸】
——这样太蠢了吧?小命还在人家手上呢,就敢叽叽歪歪。
——摄影师,上呀,让她知道你敢不敢!
——哈哈哈哈哈,大家不觉得这样又蠢又怂的,十分惹人怜爱吗?
——前面的,你这样一说,瞬间就让我想起在下界时养的大黄了。
——啊,我想起了我家食铁兽!
——突然就想养一只宠物了呢。
——北荒杨氏的诶,杨氏的本体应该是狡吧?话说,有人见过狡长什么样吗?
——我有卡通版的图片,要吗?
——卡通版?图案不等于实物?
——这不是有俩现成的吗?让她们现个原型不就成了?
——话说,还有人记得这是一个破阵直播吗?
——前面的,我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一个宠物推销直播了。
——推销什么?狡吗?
…………
弹幕逐渐转向了奇怪的方向。
时刻盯着观众反应的陆云笙赶紧联系水军,一通忙乱之后,总算是把话题拉了回来。
陆云笙偷偷抹了把冷汗,暗暗感慨:大众的口味还真是多样又多变,太不好把握了!幸好蓁蓁是技术流的,收货的粉丝都是铁粉,不用担心新鲜劲过去了自己过气。
在一众技术人才谁也不服谁的争执中,一直过了三天两夜,才总算是把这个阵法给破开了。
眼见无论是白莲花还是公主病,都蔫哒哒的提不起精神来,元蓁心里难得地生出了一咪咪的愧疚。
“两位,需要我扶着你们到那边坐一会儿吗?”
白莲花:“有劳元仙子。”
公主病:“谁稀罕你帮忙了?”
白莲花:“…………”
无语地看了公主病一眼后,她满脸歉意地对元蓁说:“元仙子,我姐姐她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和她计较。”
“没关系。”元蓁脸上挂着标准笑容,“既然令姐不需要别人的帮助,我一定会尊重她的意愿的。来,我先扶你到树下坐一会儿吧。”
“这……”白莲花看了看公主病,又看了看唯一还算完好的那棵树的距离,果断选择先抛弃姐姐,“有劳元仙子了。”
——反正像她那样的蠢货,回头好好哄哄也就是了。这三个人都不吃我这一套,为了不让自己吃亏,还是先算了。
眼睁睁地看着元蓁扶着白莲花就走了,还真的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了,公主病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她就真的不管我了?
转头看向陆云笙,却见陆云笙全部心思都在那个奇怪的匣子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过来。
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
“你……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她又是跺脚又是甩袖的,只可惜,这里唯一有心思配合她的人已经身心俱疲,她也只能唱独角戏了。
这时候,宜阳已经彻底调息好了,起身走到洞口,长袖一挥,就把公主病送到了白莲花身边。
公主病心头一喜,刚得意洋洋地看向元蓁,便见三人已经鱼贯入了溶洞。
“啊。”她猛然反应了过来,惊叫了一声,懊恼道,“那是长禹的藏宝洞,我说他们怎么那么好心呢!”
白莲花看了她一眼,心念一转,不赞同地咬着嘴唇说:“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元仙子和宜阳神君他们也是看我们在阵法里困得久了,这才留我们在外面休息,绝对不是想要趁机甩开我们。”
“什么不是,我看他们就是!”
眼见她的怒气已经起来了,白莲花嘴角露出一点诡秘的笑意,柔柔地说:“就算他们不愿意带我们一起进去,也是应该的。毕竟,长禹那魔头是他们除去的。”
“哼,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这么没出息!”
因着元蓁的一番挑拨,公主病虽然没有变聪明,但对白莲花的好感却消散得差不过了。
若是在以往,她肯定会觉得自家妹妹性子单纯,看谁都像好人。
纵然说她,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绝对像现在一样,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白莲花面色一变,苍白着脸泫然欲泣,“姐姐,难道你真的信了元仙子的挑拨之言吗?姐姐自小就护着妹妹,妹妹对你一心只有敬重和感激,怎会生出不好的心思?”
现在,她也不忙着挑唆怂恿公主病跟着三人进溶洞夺宝了。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宝物比起来,失去公主病这颗好用的棋子,显然对她更重要。
而且,以公主病现在对她的防备与疏离,就算真进去拿到了宝物,也不会给她的。
但公主病之所以能被她哄偏那么多年,就是因为特别容易轻信于人。
她能轻信白莲花,自然也能轻易被元蓁说动。
更可怕的事,因为信了元蓁,她对白莲积攒多年的信任一招破裂。
这破镜就算能重圆,镜子上的裂痕却是难以消除的。
更何况,破镜重圆又岂是那么好圆的?
公主病抱着手臂靠在树上,闻言冷笑了一声,“有没有不好的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姐姐……”
这姐妹二人在这里“你要相信我”“我要怎么相信你”地废话了半天,直到元蓁他们三人都从溶洞里出来了,还没有一个结果。
元蓁十分无语,“这俩人,从某种方面来说,也是人才了。”
——全是废话还能真情实感地对嘴那么久,正常人还真干不出来。
宜阳也摇了摇头,说:“咱们走吧,别搭理她们了。”
反正长禹也已经死了,只要这两姐妹被太过贪心,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因而,宜阳的提议,得到了元蓁和陆云笙的一致拥护,三人也没有惊动杨氏双殊,从另一侧悄悄地走了。
临走之时,陆云笙突然心中一动,取出手机对着杨氏姐妹录了一段视频。
在宜阳疑惑的目光中,陆云笙得意地收起手机,解释道:“我看这俩不像是讲理的人,若是日后她们敢往咱们身上泼脏水,我就把她们的丑态全部发到网上去!”
宜阳无语了一瞬,终究是点了点头,“陆兄考虑得周到。”
“是吧?”陆云笙得意地摇头晃脑,“我这个人呀,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操心了!”
这回,连元蓁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招呼在他后脑勺上,“行了,走吧!”
——
杨氏姐妹吵了半天……
不,准确地说是白莲花自以为委曲求全了半天,奈何姐姐一直无理取闹,导致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不能迅速说清楚。
她终于累了,主要是心累,不想在和这个钻进牛角尖里的蠢货多说了。
“姐姐。”她大声打断了公主病,“他们进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出来,莫不是已经……”
这番心思,不可谓不恶毒。
而公主病也不愧是能和她狼狈为奸那么久的,两人纵然智商差距得有点大,脑回路却无比贴合。
“哈哈,叫他们不带我们一起,死了活该!”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决定先放下对白莲花的成见,施舍般地说:“杨玥,我先不和你计较,允许你跟着我一起去取宝物。”
白莲花……也就是杨玥憋屈地应了一声,心头暗恨:好你个杨珍,我费了这么多心思哄你,你竟然油盐不进。既然你不肯乖乖地为我所用,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心里有了主意以后,她就低头掩饰着自己脸上还没有恢复的扭曲,柔柔地说:“姐姐,还是我走前面吧。”
“当然是你走前面了,不然你还想干嘛?”
因为不信任杨玥了,杨珍怎么敢把背后交托给她?
再一次耍手段被噎了回来,让杨玥心中的恨意更深。
此时此刻,她不但恨杨珍,连带着把元蓁也恨上了。
——如果不是那姓元的贱人多事,杨珍这个蠢货又怎么可能对自己起疑呢?
所以,她对元蓁的恨意,竟然还超过了对杨珍的。
但她的修为终究是比杨珍低上一截,不敢贸然和杨珍翻脸,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按照杨珍的意思,走在前面探路。
由于常年不见光照,溶洞里的温度比外界低得多。
幸而这里是藏宝之地,长禹在四周加持了阵法,让这个溶洞没有潮湿之感。
若不然,又湿又潮的,就更让人觉得难以下脚了。
饶是如此,在踏入溶洞的那一瞬间,杨珍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边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嘀咕道:“这个长禹,怎么把东西放在这种地方?”
走在前面的白莲花没有说话,一直门头走路。
其实,她心里也有疑惑:长禹死后,这山谷里的其他阵法已经消散了,这里的阵法为什么还有那么大的威力呢?
先前那三人进去了之后也不见出来,到底是被阵法困住了,还是从别的出口走了呢?
只可惜,她有再多的疑虑,却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唯一一个可以推出去做试探的炮灰,如今也不顺手了。
出乎两人意料的,一直走到了洞穴深处的藏宝室,她们都没有遇到任何机关或阵法拦路。
“这……”杨玥看着眼前的五扇藏宝室的门,回头去看杨珍,“姐姐,我们选哪一个?”
“什么叫选哪一个?当然是都要了。”杨珍理所当然地说,“长禹已经变成个死鬼了,阵法也被宜阳她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