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弱青梅——画雾桐
时间:2021-08-20 09:02:01

  李姒初拍了拍小香的手,干笑两声:“那什么,香姐姐,您应该不是来找我说闲话的吧,那什么,您方才是有什么事要说么?”
  “哦这个。”小香一拍脑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从腰包里掏出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张红纸,上头赫然写着压岁钱三个字。李姒初一愣,小心翼翼地将红纸摊开,果不其然看见了熟悉的笔迹。
  “这是老爷给小姐寄的‘压岁钱’,小姐只管拿着这一张纸去账房那儿取银子便是了。老爷待小姐真好,即便是过年赶不回来了也不曾忘了给小姐带红包。”
  小香依旧在用羡艳不已的目光看着李姒初,却未瞧见那方才还在一本正经地探讨梳头水的小姑娘微微一怔,随后便垂下了头。
  “三小......”
  “你出去。”李姒初低着头用袖子快速在脸上蹭了一把,咬着牙闷闷地道,“你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
  “三小姐,您真的没事.....”“出去!”
  小香一愣,后知后觉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说了声小姐珍重后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还不忘将白猫一起抱出去了。
  李姒初吸了吸鼻子,将信一扔,猛地扑在了床上,将头埋进软绵绵的被褥里,放声哭泣。
  “谁稀罕啊。”
  “爱回来不回来,谁稀罕,谁稀罕啊.....”
 
 
第18章 、除夕(下)
  白白胖胖的饺子是韭菜猪肉馅的,煮熟了,鼓起来了,像小舟一般地在水中飘荡。
  李姒初蹲在铁锅前,不顾丫鬟们“小姐怎能来做这些粗活”“这些事还是交给奴婢们做吧”之类的劝阻,一下一下地戳着白嫩的饺子皮,却不戳破,只将它们一下一下地捅进水里。
  丫鬟们不敢上前劝阻,也不敢说些什么。
  李家老爷夫人与二小姐一走,这李宅就是三姑娘的天下,三姑娘如今别说是戳饺子,就是把饺子往屋顶上扔再逼着她们取下来,她们都不能说一句不愿的。
  “唉,你们说三小姐这会儿是怎么了,我从方才就看见了,小姐蹲在这儿蹲了好久了。”厨房的烧火丫鬟小缘有话要说。
  她可是打一开始就注意到那蹲在角落对着饺子戳戳戳的小女郎了,初时还未注意到,还以为是个新来的丫头,刚想怒斥几句怎的在这儿偷懒,谁料瞧见那金玉流苏配饰后愣是硬生生将满肚子的脏话都咽了下去,亲娘咧,他们的小主子怎的到这儿来了。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老爷和二小姐。”小风是李芳瑾院里的丫鬟,在李宅比小缘要长的多,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是瞧的一清二楚。三姑娘同二姑娘关系最好,李老爷最疼宠三小姐。就连一向和三姑娘不对盘的王氏,私底下也还是会偷偷给三姑娘塞银子的。
  “喏,这事儿搁你身上你气不气。”小风一摊手,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两人蹲在厨房门口看小姑娘吭哧吭哧地围着铁锅打转转,“老爷与二小姐成日往外跑,大小姐又远在京城,若是夫人再便算了,可她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会儿回娘家了,你说气不气。”
  “你别说这。”小缘揉了揉眉心,也叹了口气,“老爷与夫人日日吵夜夜吵,这会儿也是吵的大了,不然夫人也不至于这儿年关头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你说这他们吵归吵吧也就罢了,就是可怜了三姑娘。”
  两人叹了口气,又给路过厨房的姐妹塞了几枚瓜子。
  谁说不是呢?这大过年的,一个亲人也不在身边,饭桌上冷冷清清的,虽说她们也陪着三姑娘,但这能一样么。
  细长的筷子在水中上上下下,终于一个不稳,将饺子戳烂了。她憋了憋快要掉出的眼泪,将筷子一扔,绕开那蹲在门槛上嗑瓜子的小丫鬟们,夺门而出。
  鞭炮声四处响起,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家丁丫鬟们一个挨着一个再树上挂灯笼贴对联,见她路过,说了声见过三小姐,便接着忙活手上的事情去了。
  李姒初笑笑,没打算耽误人做事,正欲向前走是,冷不丁地却被一小厮给叫住了。
  “三小姐,这儿有您的信。”那小厮满面通红,说话时眉飞色舞,“是从京城寄来的,应该是大姑娘给您的。”
  “阿姊么?”她一愣,将手从猫猫尾巴上放下,接过了那一封带着茉莉花香的信。
  这信笺的味道与字迹,果然是阿姊。
  ****
  “左左左,唉你这又太靠了,别这么靠,唉对,对,再往又点。”
  “你笨啊,都说了太靠右了,你撒开,我来,这连个对联都贴不好,滚下去,给我领几个板子。”
  “少爷,这大过年的,您可就饶了我吧。”
  小厮哭笑不得地将对联塞到白季梓手里,将梯木梯往他那儿一靠,往后挪了个位置。
  “滚蛋!这种事都干不好,你是少爷我是少爷。”
  白季梓没声好气地将手中的对联一摊开,瞬间拧了眉。
  “喂,这字谁写的。”
  小厮一愣,不晓得这小郎君怎的将重点放到这事儿上去了,但少爷既然问了那他们就不得不说,于是他弯腰瞧了一会儿,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这才道:“少爷,这应当是城北的徐大家徐老先生的真迹。”
  说着又感慨万分道:真不愧是白家啊,连徐大家的字都能求到。这洛阳城里谁不知这徐先生一向心高气傲一字难求,更别提是给人写对联了。
  哪知白季梓并不晓得什么徐大家张大家,他只是颇为嫌弃地嗤了一声,嘴角一扯,哦了一声:“就这啊。”
  还徐大家呢,他看就是阿初初养的那只猫在宣纸上踩两脚都比这玩意好看。
  “这,这字自然是不及少爷您,少爷您学识渊博学富五车,岂能是那些小辈能比的。”小厮拍着胸口吹牛皮,还不忘在背后踢了隔壁兄弟一脚,“你说对吧。”
  “对对对对对,没有谁比少爷更厉害。”
  白小少爷被吹的飘飘然,颇为满意地从鼻孔里发出哼的声音,随手将对联塞到他们手里,拍拍手,乐道:“你们自个儿贴吧。”
  “贴不好我揍你们。”
  “少爷,您这儿......”这富贵人家的少爷当真是奇怪,这一会儿说让他们贴一会儿又说不让的,这究竟是让还是不让,这贴不好还要挨板子。
  两人对视一眼,用目光摸了摸自己屁股上并不存在的板子印。
  虽说少爷并不会真揍他们,但这三天两头的吓唬人,就算是他们也遭不住啊。
  ***
  新年的前一天天气意外的好。
  白小少爷折腾了各个院的小厮,将什么徐大家张大家王大家等豫州大家都踩了一遍后,就这井水洗了把脸,连蹦带跳地往院子奔去了。
  这会儿大家都在忙活这贴春联包饺子,谁也没空在他院子里守着,因此白家少爷偷了个空儿,将小院门一关,扛着梯.子就要往墙根上搬。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在偷偷哭鼻子.....咦?”
  他一愣,怀里抱着的木梯也停了下来,这不瞧还好,这一抬头才看到,墙根后的柳枝后,不知何时长出了一个姑娘。
  “你在上面做什么?”
  稀奇了,这家伙不是整日要端着她的闺秀架子,食不言寝不语整日规矩坐着对镜梳妆的吗,就算是要揍他也是在没人的时候悄悄的揍,今儿个怎的转了性儿,这大白天的就□□来了。
  “你还说,你快把梯.子搬过来。”李姒初咬着牙,向下瞥了一眼,红着脸道,“我下不来了!”
  “哟,瞧你那德行,没那金刚黄钻就别揽瓷器活你晓得不,就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咔嚓一下就断了。唉你别动,要摔往你院里摔去,别糟蹋我院子。”
  果然,果然碰上这家伙就没什么好事。
  她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仇,一边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兴起就爬了墙。
  虽说她的大家闺秀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自己私下同白季梓也不怎么在乎形象,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愿意被这货撞见!
  ——因为他必定会挖苦一番。
  “怎的不说话,吓傻了。”
  白季梓也不急,就那儿靠着墙不远的地方看李姒初笑话,反正这会儿□□头的也不是他,就算是被人撞见了他也有理由说去。
  李姒初这会儿是恨不得将他弄死。她十分悲伤地坐在墙头,十分悲伤地看着那躺在雪地上的,因为失误而被自己踹下去的□□以及在墙角看笑话的白猫和同样看笑话的白季梓,心里奔过一万匹草拟吗。
  “你倒是,你倒是过来。”
  她快被急哭了,虽说丫鬟们这会儿都在忙活,她也下了令无事不许进海棠苑,但这不代表会有不懂事的就这般闯进来。倒是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爬外男墙头,说出去她还做不做人了。
  “我就不。”
  白季梓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将手臂搁在梯.子腿上晃啊晃,一边笑一边吹口哨。
  “美人儿,叫声好相公就放你下来。”
  这人怎么这么有毛病,都这会儿了还有闲心调戏她。
  “滚。”这种丢人的垃圾话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不说,不说你就在那儿坐着吧你,唉,要不我去叫人,让你那小丫头救你下来。”
  这人有病吧有病吧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许去!”她眼一闭,想象了一下自己社会性死亡的场面,只觉得脑海里嗡嗡嗡的作响,又看了一眼地下吹着口哨的小混账,真恨不得生吞了她。
  她若是有点底气,就该跳下去一拳揍在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头上,再顺便在他的脖子上咬一口,让他晓得什么叫调戏李姒初的代价。
  但她很怂,她没有底气。
  李姒初看着近三尺高的墙,想象了一些自己若摔下去脖子咔嚓一声扭断的场面,红着脸捏了捏自己的裙摆,声若蚊蝇:“好,好相公,求你,求你放我......”
  “嗯?说什么,再大声些。”
  他的口哨声又变了个调,对她勾了勾手指:“你这样不行啊,拿出你骂我的力气啊。”
  废话!这种事情是能大声说的吗!这和骂他一样吗!
  她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面前的就一大萝卜,没事的,不就是一萝卜吗,对着萝卜喊相公怎么了。
  “相,相公.....啊!”
  兴许是墙头上结了霜太滑,又兴许是小姑娘太紧张趴不稳,但无论是哪种原因,结果都是她一句话都还未说完就摔了下来。
  预想中的脖子并没有被摔歪,她嗷的一声还没嚎完,就措不及防摔进了一个软绵绵的怀里,青松木香霎时间包围了鼻腔。
  白小少爷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一只手伸出垫住了她的脑袋,勾着她的发尾浅浅地笑:
  “唉,媳妇儿真乖。”
 
 
第19章 、饺子
  冷冷清清的海棠苑,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姑娘。
  小丫鬟顶着时下最流行的五彩绢花,戴着主子赐下的银耳饰,梳着双挂髻,穿戴一身新,一边哇哇叫一边往小香那处扑。
  “小香姐姐!!”
  小香华丽地向左一躲,淡然地看着她哇啦啦往地上扑去。
  “香,香姐姐。”
  然小姑娘并未如她所愿,她及时刹住了脚步,然后一个转身精确无比地扎进了小香怀里。胭脂口红涂的到处都是,活生生的像个会吃人的鬼怪。
  “说,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小香很嫌弃地将她往外推,推了两下推不动,索性也就这样了。
  “香,香姐姐,呜呜呜。”小雀是海棠苑里新来的丫鬟,年纪小不懂事,娇憨可爱,有时候简直比三小姐还要幼稚上许多。小香不止一次觉得,她其实不是丫鬟,她其实是两个孩子的妈。
  “你冷静一下。”啧,衣服上都脏死了,等三小姐回来她得好好说道说道才行。
  “怎么冷静的下来啊,三小姐不见了!不见了!你不着急吗!”
  小香白眼一翻,心说这有什么可着急的。虽心里嫌弃地要命,嘴上却还是慢悠悠地问:“三小姐可是在院内不见的?”
  “啊对,是这样。”小丫鬟仍贴着她的袖子蹭鼻涕。
  “那三小姐的院子角落是不是有个木梯。”
  “啊对没错。”是这样的,小木梯现在正一个木梯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上呢。不过香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小香嗤笑一声,伸手搂住小雀的肩膀,亲亲热热地将她往外带,一边笑一边掏出帕子替她擦眼泪,弄得小雀错愕不急,连眼泪都险些往了擦。
  “乖,擦擦。”
  “不是,小香姐姐。”小姑娘眉头紧锁,跺了跺脚,“你要把我往哪带啊,这不是厨房的方向吗,香姐姐。小姐不见了,咱们得去找刘管事啊!”
  找个屁!她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
  “小雀,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干什么吗?”
  “啊。啊?现在不是酉时一刻吗,应该做什么?”她愣了愣,企图掰开大丫鬟的手往院子内退,却被她一次次地拗了回去,进退不得,最终只得被她一步步推着往厨房走。
  “应该啊。”小香搂着少女的肩膀,回头瞧了一眼那在墙头上打瞌睡的小白猫,点了点小丫鬟的鼻子,“应该吃饺子。”
  小丫鬟不明所以,一回眸便看见那小猫喵呜一声爬上了墙头,随之而来的还有隔壁白府里少男少女打打闹闹的声音。
  她再回眸,便见那在院内伺候了许多年的前辈一副了然的模样,欢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新年快乐啊,小雀。”
  ***
  李姒初抱着汤婆子缩在椅子上,少女眉目间带着春水,眼中氤氲着水汽,她垂眸看着那捏着自己脚踝的少年,从唇齿缝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轻点轻点,疼,啊!”
  “啊,哎呀。”
  “李姒初!你特娘的再哎呀一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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