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白糖妖精
时间:2021-08-21 08:58:07

  她倒能开玩笑,却不再为难他,盈盈笑道:“你真叫小狗儿?”
  闵危的脸色有些红,抿紧唇,点头。
  “今年几岁了?”
  闵危不知怎么有些心慌,但他努力镇定下来,开口道:“十二。”
  “真是十二?看着不像啊,应当要小些吧?”林良善大闵危三岁,她今岁十四,那闵危该为十一才对。
  闵危的视线落在女子红裙下的一双绣花鞋上,青色的鞋面上绣着缠枝莲花,曲曲绕绕,针脚繁复。鞋小而精巧。
  “上一月底,刚满的十二。”少年音有些低沉。
  林良善从未给闵危过生辰,自然不知道他是哪月哪日出生的,她问:“一月三十一?”
  “不是,是一月十九。”
  林良善:“那也不是月底啊。”
  忽然沉默下来,林良善又找到了一个话题:“张管家问我要安排什么差事给你,你会些什么?”
  闵危紧张,搜肠刮肚地想,愣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他不远千里,从金州赶往梁京,一路都是在奔波保命,会的都是一些欺人的诈骗之术,以及无法启齿的巧技。好一会儿,他才嗫喏道:“我可以扫地,也可以劈柴。”
  “这些都有人做了,你是要抢他们的活儿?”林良善半眯着眼笑。
  闵危忽地抬起头,道:“我什么都可以做。”
  林良善再次撑着下巴,道:“我听张管家说厨房里的一个厨娘嫁人了,我现今回府,恐厨房忙碌,你能做吗?”
  闵危会不会做菜,林良善不清楚,毕竟他可没为她下过厨,但好歹要给他找点事情做,要不然放一个闲人在府中也不好,哥哥林原怕是要说的。
  更何况林良善还是有心作弄他。
  闵危只迟疑了下:“好。”
  “对了,你还有家人吗?”
  骤听到这个问题,闵危的手紧了紧,而后松开,平静道:“没有。”
  林良善心下不禁好笑,他这样面不改色地骗人倒是自小便有,也难怪上一世那么多人被他耍得团团转,还要感激他给的那点恩惠。
  要真没有家人,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也不知道远在北疆的镇北王知道他儿子这样说,会不会气得抽他。闵危应当还不知道自己还有个王爷爹,要不然能沦落成这副样子?
  上一世她听说闵危是镇北王丢失在外十多年的儿子,也是恰好,镇北王年关回京时遇上他,这才带回王府教养。
  那时好似是庆历二十四年的年末,而今是庆历二十二年开春,还有两年时间。
  林良善:“在梁京中,有一镇北王府,我之前经过那处时,瞧见过镇北王世子,你倒与他长得颇为相像。”
  闵危惶恐,忙跪地道:”小姐说笑了。”
  林良善被他这一跪整懵了,反应过来,忙道:“快起来,别跪我。”
  她的声音有些大,闵危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蹙着细眉,烦恼的模样。
  “起来。”
  闵危站起身来。跪地求人他已习惯,第一次见不用跪地的富人官家。这件事并不如何影响他,他此刻脑中想的却是林良善的方才之言。
  林良善已经历一世,知道他后面的成就作为,不用说后面登基为帝的种种举动,就光是他被镇北王找到,回到王府,他的手段之残忍暴戾,她也有所耳闻,嫁给他后,也是亲眼所见。他跪她,她怕不是要折寿?她如今可惜命的很。
  “我也只是说说,你那么害怕作甚。”林良善想起什么,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闵危不解地看她,他脑子活络,见她红润面庞上的笑意,迅速低下头,道:“小姐。”
  “嗯。”
  林良善笑着点点头,对这个称呼颇为满意。还从未有人能将“小姐”这两字叫的她如此欣喜。
  林良善:“既然你进了我家府内,便不再用‘小狗儿’这样的名,被外面的人听见怪丢人的,我给你重新起个名,如何?”
  “你想叫什么?”
  她将这个问题抛给他。
  闵危捏了下衣角,小声道:“一切全凭小姐做主。”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似乎喜欢他叫她“小姐”。
  林良善拧眉思索,一直盯着他的脸,而闵危还是垂眼看那双青绣鞋。
  林良善想了半天,斟酌道:“真宁?这个名如何?我是在真宁道上捡到的你,便叫这个名?”
  “多谢小姐赐名。”闵危应道。
  “那好,你以后就叫真宁。”
  “你身上的伤如何?”她瞧见他手上和脸上的红痕和伤疤。
  还未等闵危答话,林良善就将准备好的小罐药膏拿出来,递出去:“拿去,好好将你身上的伤弄好,让我看着实在难受。”难受?一点儿都没有,倒是有些爽快。
  “小姐,不用。”闵危小声地拒绝。
  “给我拿着,要我亲自给你擦吗?”林良善斜睨他一眼,是不想放过他。
  正逢红萧敲门,“小姐,我进来了?”
  “好,你进来吧。”林良善将手中转动许久的冰糖葫芦递过去,嘴角含笑,道:“真宁,这冰糖葫芦也给你吃了。”
  闵危有些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冰糖葫芦和药膏,又听到一声:“我让你接着你便接着,磨磨蹭蹭干什么?”
  闵危不敢,赶紧接过,将药膏捏在手心,敛眉道:“谢小姐。”
  “你先去厨房熟练熟练,有不会的便问宏才。”林良善开始打发人。
  红萧将杏仁酥放到林良善面前,见走远的闵危,不禁道:”小姐怎把冰糖葫芦给他吃了?”
  “那串有些酸,便给他了。怎么,红萧是吃醋了?”林良善将另一串拿到红萧面前,笑嘻嘻道:“醋可吃不得,喏,这串给你,这个甜。”
  “小姐,我不喜欢吃山楂的。”
  红萧一面拒绝,另一面又疑惑那小乞丐手上拿的冰糖葫芦明明没有吃过的痕迹,小姐怎么会说是酸的呢?
 
 
第四章 
  对于这次和林良善的谈话,闵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手里的冰糖葫芦红艳艳的,尤其是浇上糖浆后,和马车上的那个苹果一样。下面的木签子上还有余温,闵危的手指慢慢移到那处,然后捏紧了前往厨房。
  厨房里只有宏才一人在忙碌。
  原本厨娘走后,他一人也忙的过来,却不想林良善提前回来了,除了要做府中其他人的饭食,他还得单独准备林良善的膳食,而林良善因身体自小虚弱,每一样都得精心挑选和烹饪。这样下来,宏才不免手忙脚乱。
  他正生火,突然门口的大半的光被遮住。宏才抬起头,见到是新进府的人,他的同室。
  “嘿,你怎么过来了?”宏才将木柴扔进灶膛内,热情地打招呼。
  闵危:“小姐让我来厨房做事。”
  宏才大笑:“可算是有人来帮我了,今儿我才和张管家说要找个帮手,要不然我忙不过来,没想到那么快,还是你,你会什么?我们两个分工做。”
  还不等闵危说话,宏才接着道:“我擅长炒菜炖汤,最不喜切菜,切菜之前都是翠欢做的,但她嫁人去后都丢给了我,你会切菜吗?”
  闵危被他这一通话说的几乎哑然,还是开口道:“我不会。”
  他确实不会,他做过最简单的食物便是用破瓦罐烧水,然后将抢到的冷硬馒头扔进去,泡软和了填胃,亦或是山上路边挖了草药,随便煮煮喝了,哪里会切菜。
  宏才有些呆,他问:“那你会什么?”
  闵危有些不好意思,见宏才被火光映照发黑的脸,道:“我会生火。”
  “行,那你先来生火。”宏才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站起来,道:“你过来生火,我要赶紧切菜了,要不然来不及。”
  在宏才切菜的时候,闵危一边烧火,一边观察着他切菜的动作,菜的薄厚程度。
  “等等,火有些大了,汤都炖快没了。”宏才一时不察,待解开盖子,见鸡汤已少了小半,有些着急,忙叫闵危。
  闵危连忙将灶膛中的火弄熄了些,抿紧唇,抱歉道:“对不起。”
  “没事儿,下次注意就成。这是给小姐喝的汤,得小心些,里面放的都是药材,贵着呢。”宏才接着处理其他食材。
  闵危自然闻到了鸡汤味里的药味,他的拇指和食指紧紧扣在一起,有些不安。
  “哎,对了,你叫什么?说了这么长的话,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宏才。”
  闵危觉得这人脑子有些不清楚,他刚才已经在房间内做了自我介绍,但显然是忘记了。
  “我叫真,宁。”闵危答。
  这个名字有些拗口。
  “真宁,你把另一个灶膛烧起来,我得在那里炒菜了。”宏才自来熟得很。
  闵危:“好。”
  ……
  林良善吃上晚膳时,天色有些晚了。
  张管家过来对她说:“小姐,公子今天怕回不来,你先用晚膳。”
  红萧正把菜饭一样样端上桌面。
  “哥哥一直那么忙吗?”
  “上月京中有妇人儿童失踪的案子,好像还牵扯到了江家的远房亲戚,公子才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好像快结案了,等忙完了,公子就能好好休息了。”张管家道。
  林良善脸色微变:“江家?”
  “是,好像是江大公子的远房表妹失踪,几日前才寻回。”张管家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犹豫道。
  张管家走后,林良善独自坐在桌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没了食欲。
  自她重生,她就刻意不去问红萧关于江咏思的消息,但现在突然听到有关他家中的事情,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红萧瞧林良善呆滞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小姐。”
  林良善回神,舀了一勺鸡汤喝,只刚喝一口,她就拉住红萧的袖子,苦着一张脸,指指自己嘴,又四处瞧。
  红萧会意,忙去拿痰盂。
  林良善将嘴里的汤吐尽,接着漱口,等嘴里的咸味吐尽,她才缓了一口气,道:“这汤太咸。”
  “今天谁做的汤?”
  等红萧出门叫人,林良善猛地想起自己才将闵危叫去厨房做活,该不会是他?
  宏才可没想到这才共事第一天,真宁就给他惹祸,他只不过被张管家叫去帮忙,让真宁等会给鸡汤放点盐,特地说了要少放些。
  闵危和宏才两人忐忑不安地进门,到林良善面前。
  “小姐啊,盐是我不小心放多了,是我的错!”宏才认错态度实在积极,都要跪到地上了。
  “起来。”林良善还不等他下跪,就转目看闵危。
  闵危:“是我放的盐,不是宏才。”
  他的脑袋耷拉着,额前的细碎发丝半遮额头,在他的眼睛处投下一片阴影,挺翘的鼻尖有点红,两只手捏在一起,一副乖巧等待受罚的样子。
  林良善:“……”
  闵危这个样子,她可从来见过。向来只有他惩罚别人,哪有人敢惩罚他?
  “小姐,我下次不会了。”他低声认错。
  林良善:“哦。”
  “其他菜也是你放的盐?”
  宏才抢过话:“不,其他菜都是我放的,小姐尽管吃。”
  林良善:“好。”
  两人出去,红萧问道:“小姐不罚真宁吗?”
  “他第一次下厨,就原谅他这回。”林良善夹起一根竹笋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厨房内。
  林良善用过的饭菜被撤回来。
  宏才用汤勺从砂锅中舀了一口鸡汤,刚放进嘴,立即喷出来。也幸好他动作快,喷的是草垛子,要不然全到了闵危的脸上。
  “咳咳,你到底放了多少盐啊,这都咸的发苦。”宏才狂漱口,又接着喝几大杯水。
  “别说小姐吃不下去,就连我也吃不下去。”
  闵危看宏才一张黑色大宽脸上皱巴巴的神情,吸了一口气,低眉道:“宏才,你教教我这一锅汤要放多少盐。”
  两个时辰前,做饭时,宏才刚切好一根萝卜,闵危就从灶边起身,说要试试。
  宏才自然把刀给他,想着他能快些上手,自己也能轻松很多。却见他的动作娴熟,每一片萝卜薄厚均匀,和他切的没什么两样,不禁睁大了眼:“你这不是会切菜吗?怎么刚才不说呢?”
  闵危:“我是看你学的,之前不会。”
  宏才只当他谦虚,还呵呵地笑,后来放盐这样的小事就放心地交给他了。可没想到这就捅了娄子,得亏小姐心善,要不然他得哭着离开将军府,他还攒够钱娶媳妇呢。
  殊不知在宏才吩咐他放盐,随张管家离开后,闵危对着一锅汤十分为难。
  将盐罐拿在手中,他先是一点点的放,感觉好像有些不够,又放了一些,拿汤勺搅了搅,好像够了?感觉又不够,犹豫片刻又放了小半勺,够了吗?那么大锅汤还是不够吧,要不要再放点?加着加着,闵危停手,忽然觉得是不是多了?好像真的多了。
  还没等他拿筷子尝尝,红萧就来了,第一道要端的菜就是装在砂锅中的鸡汤。
  “真宁,你让让,挡着我端汤了。”红萧从林良善那里得知新人的名字,叫的有些不熟练,他又挡在灶台边。
  闵危侧身,让开,然后眼睁睁看着那锅鸡汤离他越来越远。
  他忐忑不安地等待许久,直到红萧来问:“是谁做的鸡汤?”
  在和宏才到林良善的闺房时,闵危是平静的,但一进门对上林良善的眼睛,他一瞬间地慌,立即低头,不敢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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