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初云之初
时间:2021-08-21 09:07:17

  他不曾隐瞒自己与黎江雪有交之事,将事情原委略加修改、润色之后讲与黎东山听,最后又重申了自己态度:“昨日岳父大人提及此事,小婿只是当您说的是江雪,便点头应下,却不曾想是江月,这误会全因小婿粗心大意,不曾问个明白,只是您既然已经在全家人面前宣布了小婿与江月的婚事,自然不得更改,否则,又叫江月如何处之?也只好将错就错,顺势为之。”
  最后,他顿首道:“江雪乃是黎家嫡女,自当匹配建康名门子弟,我却配不上她,还请岳父为她择一良婿,待到成婚之时,小婿与江月自然也有厚礼奉上。”
  黎江雪昨日将一场家宴闹的不欢而散,黎东山原正恼火,现下听刘彻说此二人早有情谊,心中却生出几分歉然来。
  只是这又能怨谁呢?
  自己开口提及婚事,宴弘光以为是江雪,满口应了;
  实际上自己心里想的是江月,见宴弘光应声,自然也不会多想,糊里糊涂的把婚事敲定,还公布了出去。
  江雪是嫡出,外祖家势大,不好委屈;江月虽是庶出,却也是心爱女子生的女儿,此次遭受无妄之灾,更不能叫她吃亏。
  家宴上他将这婚事给江月,饶是现在知晓其中有些误会,为着爱女名声,也不好再改,事到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叫宴弘光娶江月为妻了。
  至于江雪,建康名门子弟甚多,以她黎家嫡女的身份,还怕寻不到良婿吗?
  再一想宴弘光能将事情原委坦然告知自己,为保全黎家姑娘声誉,宁肯娶江月这个庶女,也不曾纠缠不休要娶嫡女,黎东山心中倒对他略添几分好感,当下轻轻颔首,吩咐人往郁夫人处传信,道是午间时候要带着客人过去用饭。
  郁夫人听到这消息,便知道丈夫不打算更改女儿与宴弘光的婚事,否则何必专程带外男来自己这儿吃饭?
  她喜不自胜,赶忙吩咐人去准备菜肴,又催着女儿回房妆扮,婚事既然定下,丈夫又带着女婿过来,料想也会给他们俩些许时间说说话,也正好趁这时机拉拉关系。
  这消息自然瞒不过韦夫人去,听底下人前来回禀,她也唯有一声长叹:“暂且先瞒住了,别叫江雪知道。”
  事已至此,再闹下去对女儿没什么好处,还不如暂时将二人分隔开,日子久了,料想女儿的心思也就淡了,届时再去说亲便是。
  等到午间时候,黎东山便带着刘彻往郁夫人处去了,两方都是有意的,此时再见,自是宾主尽欢。
  饭后,黎东山和郁夫人贴心的给两个年轻人些许空档说话。
  刘彻是职业渣男、世界一级没心没肺,黎江月是利己主义者、不求情爱只求前程,双方一拍即合,一个英武不凡,一个端雅婉约,正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郁夫人唯恐迟则生变,当即便催着丈夫赶紧行六礼,黎东山知晓宴弘光同长女也有些纠葛,也怕出事,碍及长女名声,自无不应。
  宴弘光已经没了父母,又曾被黎家收养,黎家也算是半个男方亲戚,如此一来,六礼过程自然走得很快。
  韦夫人虽知晓此事,却也有意断绝女儿想法,从头到尾瞒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没往她耳朵里边透。
  北朝并不单单只指代北齐,而是指在淮河以北由胡人立国的几个国家,就像南朝不仅仅是指代本国,还另有其余国家一样。
  北齐南征败了,北魏、北周不禁迟疑,然而伴随着时间过去,他们也得知了当日北齐战败的内幕,听闻乃是有一少年将军攻破北齐东西阵线,孤身深入擒拿北齐统帅,便觉这其中运气的成分很大,当下不再犹豫,挥军南下。
  对于本朝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噩耗,刘彻还没在建康把屁股坐热乎,就从黎东山处得到了消息,因着此前的卓越表现,他可能要领军出征了。
  作为一方主帅是不可能的,但是率领一支几万人的军队以及适当的自主权力,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这时候便显露出同黎家结亲的好处了。
  一来中枢有人,能及时探听到消息,二来背靠黎家,暂时还不必担心来自身后的暗箭。
  南朝臣工们骑马打仗不行,窝里横搞党政可是很在行呢,宴家早就败落,这次刘彻又出了那么大的风头,万一有人瞧着他不顺眼,背地里给他一刀,那可死的太冤了。
  且他行军在外,后勤和粮草的供应是重中之重,高祖穿过去的时候就是皇帝,不需要打仗,朱元璋倒是打仗了,可谁敢克扣他老人家的份例?
  嫌一张皮穿在身上太热吗?
  这会儿换成刘彻,那可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心酸小白菜,万一有人偷摸断他两天粮草,那真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
  刘彻再三谢过黎东山,再顾不上什么儿女情长,回家去对着地形图研究了一宿,听空间内军事大佬轮流补课,还不忘把两个弟弟拎过来一起听。
  小葵花彘儿课堂开课啦!
  刘彻听的是第一手音频,关朴、关晟兄弟俩听得是自己大哥传达的二手音频,这也叫刘彻无形之中装了个逼。
  那两兄弟在家时便时常得父亲称赞,道是皆为良才,现下见大哥那张嘴就跟上了弹簧似的,嘚吧嘚半天都不停下,再细细去品,每句话都极为精粹,心下着实敬慕,两样亮晶晶的盯着他瞅,一错都不敢错。
  刘彻心里边可太有成就感了,得意洋洋向老伙计们道:“看我多牛,把这双子星唬的一愣一愣的。”
  SSR们齐齐冷笑出声,就此停了口,一句提点的话都不提了。
  偏生关朴那倒霉孩子也没眼力见儿,恰巧这时候指着地图发问:“可是游牧民族向来居无定所,稍有战败之态便自行远遁,如何在万里荒漠之中找到他们,一举歼灭?”
  刘彻:“……”
  “是啊,”刘彻做若有所思状,考校般的看向关晟:“游牧民族向来居无定所,稍有战败之态便自行远遁,如何才能在万里荒漠之中找到他们,将其一举歼灭呢?”
  关晟小眉头皱起,几瞬之后,面露了然:“我知道了。”
  刘彻:“……”
  “不要怕说错,”他面露鼓励:“大胆的讲出来!”
  关朴眉头也随之皱起,思忖一会儿之后,忽的灵光一闪,向弟弟道:“是我想的那样吗?就像牧场里放羊一样,观察它们的……”
  关晟高兴的点头:“没错,就是那样!”
  “……”刘彻:“?????”
  他满头雾水,却是一脸正色,良师一样鼓励说:“我一直教导你们不要怕说错,只有平时多努力、多纠错,真的到了战场上才能取胜。”
  关晟笑,说:“大哥这话不对,要是努力有用的话,那还要咱们这些天才干什么?”
  刘彻:“……”
  刘彻的心被刺痛了。
  他板起脸来,严肃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前几日我帮你们找的兵书都看明白了吗?知道行军路线怎么布置了吗?!”
  关朴诧异的看着他:“这中东西还需要学?”
  刘彻:“……”
  关晟愕然道:“这不是看一眼就能明白的吗?”
  刘彻:“……”
  “愚蠢的彘儿,不要再继续撞南墙了。在军事领域,普通人类跟卫霍这中级别的将才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物种。”
  李世民双手抱臂,闲闲的道:“他们跟你一样,军事上肯定也会有不明白的地方,但你不明白是受制于天赋和头脑,他们不明白纯粹是因为不感兴趣,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连这都不懂?”
  刘彻:“……”
  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第66章 直男癌的胜利6
  刘彻在家等了没几天,果然接到了皇帝旨意。
  北魏、北周来势汹汹,此次南朝迎战,便以老将何安为统帅,游击将军宴弘光为副将,另又有若干名将领随从,令点兵二十万,于淮河北岸严阵以待。
  事态紧急,刘彻无暇再去儿女情长,嘱咐两个弟弟几句,又差人往黎家送信,自己则带着一众心腹扈从往军营中去。
  出发当日,皇帝亲自送众将领至城门口,举杯相敬,祝愿大军此去旗开得胜,荣耀归来。
  刘彻捏了个感激涕零为君死的表情出来,还假模假样的流了几滴眼泪,转过头去,便神情一肃,震声道:“出发!”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将何安早听闻宴弘光声名,此时见了真人,特意令人传到跟前考校,结束后称赞不已:“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啊,放手去做吧!”
  刘彻恭敬的向他行个军礼,谢过之后,回到军帐中对着北朝两国军营凝神苦思。
  北魏与北周虽同属北朝,此次联合出军,却也是各怀心思。
  原因无他,率先进攻那一方必然要遭受南朝最为猛烈的攻击,北魏与北周唯恐损毁自身,这些时日都只是小打小闹,却不肯显露真正实力,这才叫这场南征变得拖沓起来。
  再则,击退南朝士卒之后,利益如何划分,又成了另一个问题。
  说的简单点,就是双方都是只想吃肉、不想干活,如此一来,就这么僵持住了。
  外力襄助终究是外力,同自己本身所有的本领到底不同。
  刘彻并不曾急于向亲友团求助,自己坐在军帐内对着北朝地图和驻扎情况端详良久,细细思忖破敌之法。
  强攻强打?
  这是最次的办法。
  北朝本就是胡人立国,民风悍勇,南朝近年来多受文风侵染,军事懈怠,硬碰硬的话一定是要吃亏的,士卒必然损失惨重,即便是侥幸大胜,却也失了民望。
  如同上次那样出兵奇袭?
  也不妥。
  北齐便是输在此事上,前车之鉴近在眼前,北魏北周如何会重蹈覆辙?
  且北齐战败,皆因统帅年轻,贪功冒进,此次北魏、北周的统帅却皆是老将,心思沉稳,统帅军队多年,又如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或许可以效仿当年始皇灭赵之法,重金收买北魏、北周国中权臣,以为策应,在敌人内部进行攻破?
  这想法刚冒出来,刘彻自己就苦笑着否决了。
  当年嬴政灭赵,令人重金游说、贿赂郭开,那是建立在秦国为诸国最强的前提下的,郭开眼见着赵国没什么指望了,这才肯倒戈相向,现在南朝自己立不起来,军力衰退,人家咬一口都来不及,凭什么被你收买退军?
  一个弄不好就成了抱薪救火,跟当年不断割让城池给秦国的六国一样,割的越多,死的越早。
  且这种主意,也不是他区区一个从五品游击将军能拿的。
  刘彻摸着下巴在军帐里转了几圈,却都想不出什么法子,空间里老伙计们眼见他愁的头秃,却幸灾乐祸的嬉笑起来。
  朱元璋道:“彘儿,需要场外支援吗?”
  刘彻一怔:“你有办法?”
  李世民正跟高祖、嬴政一起斗地主,闻言头都没回,不以为然道:“这不是看一眼就能想出来的吗——三带一!”
  高祖说:“彘儿跟我们不一样,他不是天才啊,管上!”
  嬴政慢条斯理的丢出去两个王,微微一笑,把手里最后剩下的那张牌推了出去。
  李世民:“……”
  高祖:“……”
  马德,输了!
  该死的佩奇,都怪你!
  刘彻试探着伸出了jio:“哪位兄弟能给我一点提示?”
  李世民:“滚!”
  高祖:“废物没资格呆在这个群里!”
  刘彻愤怒道:“人身攻击就过分了吧,你们打牌输了怪我吗?还不是因为你们自己太菜!”
  只有朱元璋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怜爱的吐出来一个字:“水。”
  水?
  没错,水!
  刘彻霎时间豁然开朗,真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转过身去,双目湛湛的对着北魏、北周两国的军帐处看了半日,很快便定了主意,召集麾下几名亲信道:“尔等可识得什么能言善辩之辈?此外,还需得有些胆识才是。”
  几名亲信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这个,然而思忖几瞬之后,从前做过游侠的一人便道:“瞿光启瞿先生有大才,亦不乏胆识,所居之地倒是离此不远,只是……”
  刘彻道:“只是什么?”
  另一名亲信道:“瞿光启的姑祖母乃是英宗皇帝生母,其兄长曾为大将军,在瞿太后摄政时一度权倾朝野,后来此人谋逆造反,罪在不赦,虽因瞿太后缘故不曾族诛,但瞿家后世子孙却自此再无出仕之人。”
  刘彻不以为然道:“我只是盼有一人助我成事罢了,又不是要举荐他为官,此人现在何处?速速去请!”
  “罢了,”话刚说出口,他便改了主意,事关重大,万一这个瞿光启名不副实,只怕后边计划要糟,便说:“我亲自走一趟,去颠一颠此人成色。”
  瞿光启所居之地离此不远,刘彻去向何安回禀一声,轻装简行往瞿家去。
  昔年瞿太后在时,瞿家何等显赫,仅次于皇家而已,然而时移世易,鞍马冷落,旧时王谢堂前燕,也飞入了寻常百姓家。
  刘彻到了瞿家门前,翻身下马亲去叫门,里边走出来个小童,见他衣着不俗,不敢怠慢,行个礼后,恭敬道:“敢问尊驾名姓?”
  刘彻道:“在下游击将军宴弘光,今日有急事前来造访贵府,瞿光启瞿先生可在家?”
  话音刚落,就听院中传来男人疑惑的声音:“是谁来了?”
  那小童回过身去,答道:“先生,他说是游击将军宴弘光。”
  “啊,原是宴将军亲至,快快请进。”
  小童让开道路,刘彻跨过门槛走入府中,便见院子里两片空地都被开垦出来,只是因为时节所限,光秃秃一片。
  石阶上摆着白菜萝卜,院中另有挖开了一半的长方体菜窖,大概他来此之前,瞿光启正同那小童一起挖菜窖,为冬季储存白菜萝卜做准备。
  瞿光启年约四十,中等身量,大抵是这些年过得不甚如意,两鬓已然微霜,只是神情豁达,面色自若,似乎并不觉得昔年鼎盛高门落拓至此有多羞愧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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