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太碍眼了,林晏晏火都不知道从哪里来,撅起嘴, “不许笑!”
褚云仍在低笑, 却说:“好, 我不笑了。”
“骗人, 你还在笑!”林晏晏扔了手机往他身上扑, 扯他的嘴,“不许笑, 不许笑!”
褚云无奈地看着她,伸手顺顺她乱了的头发:“没什么好气的,我给你换票。”
林晏晏撇嘴,“不要, 我自己换。”她也有她的倔强!
“那行吧。”褚云也没和她争,想了想又问,“那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奖励我什么?奖励我超级棒棒做出了很好的文创?”林晏晏双眼一亮,顺势倒进他怀里,脑袋瓜躺在他腿上问。
“这件事在你超级棒棒之前我就奖励你了,没有奖励了。”褚云摇头,义正言辞。
林晏晏无言以对,嫌弃地撇了一下嘴,“那你还有什么要奖励我的啊?”
“奖励你实习成功,并且充满正义。”
“切,我以后不会这么正义了。”林晏晏想起那把水果刀就心有余悸,躺在他怀里,伸出手指比了个二,“两次了,和平年代你又救我一命。”
说着她低低感慨:“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走在大街上,不是每个人都是正常的,总有几个是不正常的。我说的不是身体,是精神,精神不正常。像这种人就要少惹,怪不得现在的人都不喜欢多管闲事。”
褚云低笑:“是这个道理,你就不该理她。”
“那我不是看她可怜么?”
\"这件事的问题不是你维护正义错了,而是你不该动恻隐之心再和她接触,你不理她,离她远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褚云客观起来也是不太近人情。
林晏晏有点不高兴,“怪我咯。”
说着,把脸埋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抗议似的用个后脑勺对着他。
褚云低下头,看着她乌黑的后脑勺好气又好笑,“我是在教你,以后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今天如果我没有正巧出来呢?你被刺伤了怎么办?再不严重也会有疤痕吧?那你是不是会难过死?”
“哼!”林晏晏小孩子气的直哼哼,那她肯定会难过死啊!她可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啊!
褚云哭笑不得地伸出指头戳她的耳朵,“你个小娘鱼,怎么?生气了,不理人啦?”
“哼,就不理你。”
“幼稚。”褚云顺顺她的毛,勾唇笑,低头看着林晏晏,眼神温柔极了,“看过《新闻学概论》么?里头讲,‘当他发现自己的意见与他感受到的多数人意见相同或相似时,就会大胆地大声地发表;而发现自己的意见只处于劣势一方或与多数意见对立,他往往会选择沉默或干脆转向。’大多人都这么想,甚至有些人,深得其利,到了老了就会说那些表达了不同意见的年轻人,“枪打出头鸟知不知道?”但我想,其实,有些鸟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做它该做的事,而不是为了专门躲枪子的。”说着,他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后脑勺,“知道了么?傻鸟,你没有错,以后注意保护自己就行了。”
变成傻鸟的林晏晏:??????
傻鸟是什么鸟啊!嘤嘤嘤!
她愣了愣才严肃道:“请不要攻击你的女朋友!”
但说着说着她就笑了起来,扭过脸,伸出手狠狠地抱住褚云的腰。
她太喜欢他了,他总能在她怀疑自己的时候,坚定地告诉她,“你没有错。”
这才是真的太幸福了!
文创比赛的奖金是三千块,林晏晏想了想,决定用这笔钱去给褚云买个钱包。
他对身外之物有时候挺讲究,有时候又挺不在意的。
比如他现在用的钱包,是去年去地方考古工地学习的时候,钱包被偷,临时在村里买的。
七匹狼都不是,是一匹狼。
林晏晏看清楚商标都差点笑岔气,拿着他的假包无语了半天,“就这,你回城了也不换?”
“三十块钱,也没用坏,将就着用吧。”褚云的回答很无所谓。
林晏晏也是拜服,考古学家果然是贫贱不能移。
但她真的想给他换了个钱包,因为一匹狼真的太丑了。
从故宫出来,林晏晏直接就去了奢侈品店,穿着学生服,运动鞋,可可爱爱的。
她超高兴,想给褚云买一个三千块左右的经久耐用的好看的钱包。
没成想,有点超出预算,她指着橱窗里一款黑色的编制钱包问:“这个多少钱啊。”
柜姐可能看她是学术,也没太搭理她,轻飘飘说:“四千多。”
林晏晏抿了抿嘴,感慨:“好贵哦!”
柜姐忽然嘲讽:“这还贵啊”
“呵!”正在犹豫的林晏晏笑出声来,冷淡地抬起脸:“这店是你开的?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一个柜姐还狗眼看人低了?搞笑。”
林晏晏直接找了另外一名柜姐买了钱包,当场快递去了褚云那里。
她没想到的是,回学校不久,她也收到了褚云的快递,里面是一幅画,画的是她。
是在博物馆里,正在和小朋友解说的她。
他还写了一封信,“我亲爱的晏晏,多少年前,当我第一次注意到你,那时,我是解说员,你是观众。几年过去,我们再次重逢,我远远看着你,你已经成为了当年的那个我。我曾经以为我人生的所有快乐都会归于事业,直到遇见你,世界又变得不一样了,就好像,我又重新看懂了童话故事,懂得了游乐场的乐趣,我好像又变成了天真的孩子。我爱你,没有任何可遮掩的,盲目的,热烈地爱着你。过了这个充满冒险的假期,你就要大四了。不论你做怎样的选择,请回头看看我,我都会是你永远的坚强的后盾。”
这一次,不需要言说,褚云又一次紧紧呵护住了林晏晏。
转眼就到了开学,望着校门口各个迎新的社团,林晏晏心情复杂,她甚至想起自己刚来学校的时候,眨眼就过了三年多了。
那天林昭看见她还说,“姐,你好像长高了!”
林晏晏惊得不行,一量,真的长高了两厘米!她乐得不行,发信息给又去了通古斯巴西的褚云。
褚云笑眯眯的,给她发来几张工人正在清理古城红柳的照片。
褚云问她:“你毕业论文三审过了么?”
林晏晏脑壳疼,因为实习,她放假期间完全没有管论文,很多同学因为论文没问题大四上学期都不来了,偏偏她还得继续埋头苦修。
好在还有乔潇垫底,乔潇的论文其实已经搞完了,本来也应该可以去找实习的,结果这家伙马列要补考,开卷考试要补考,只好老老实实回了学校。
林晏晏只好绝地反击,“你论文写完没?”
褚云没在怕的,“我每天都在写啊,再有一个月吧,我回学校的时候应该就写完了。”
林晏晏默默比了个大拇指,“那你很可以。”
褚云笑,“我哪里都可以。”说着直接笑出声,“我挑的女朋友最可以。”
林晏晏笑不行了,“你是吃了蜜吧你。”
褚云声音温柔,“是吃了某人寄来的大、白、兔、奶糖。”
林晏晏觉得她也吃糖了。
说是一个月就回来,但因为工地的原因,褚云和林晏晏在大四的一整年时间里,都少有碰面。但即使异地恋也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似乎,精神上更紧密了。
考古工地是没有休假的,下雨就是休假。
所以有的时候,林晏晏心疼褚云,就会在遥远的首都,祈祷通古斯巴西可以下一场雨。
但这往往没用,褚云该忙还是忙,但他忙得无怨无悔,林晏晏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林晏晏特别想他,想念他温热的怀抱和胸膛。
答辩这一天,林昭来首大陪着姐姐,他守在教室门前,忽然想象起了姐姐在这所大学生活的轨迹,从不情愿,到正视面对,再到很骄傲地在这里作为优秀毕业生毕业。
他笑了笑,觉得明天特别美好。
正独自想象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讶异地回过头,就看见了褚云。
褚云这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待在了通古斯巴西古城,埋头苦干,接替刘教授的衣钵。
但他还是没有黑!一点都不像一个合格的考古学家。
他朝林昭笑,“你来得挺早。”
林昭嫌弃地看他一眼,“是你来晚了,我姐都已经进去答辩了。”
褚云笑笑,没有解释自己是飞机晚点,只是问,“今天想吃什么?”
特别寻常,也特别亲切。
林昭愣了一下,忽然问,“我姐以后想考国博,你呢?你会经常去外地么?那你们两个怎么互相照顾?”
褚云看他一眼,“我会留校。”
“哎?”林昭楞了一下。
“我会兼顾好事业也照顾好你姐姐。”说着,褚云又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向林昭,“也会看好你。”
林昭吓得一机灵,“我我我我就不用了。”
褚云笑着拍拍他的肩,“不用客气。”在林昭几乎窒息的目光下,又坦坦荡荡地问,“你想吃什么?”
林晏晏答辩结束,一出门就瞧见了褚云,她几乎是朝他飞奔而去,也不顾林昭在场,狠狠地拥抱他:“我好想你啊!”
褚云亲了亲她的发顶,心中也涌起难以抑制的想念,“我也想你。”
只留下林昭在旁边起鸡皮疙瘩,“你们差不多行了,好多人看着呢!”
说得林晏晏有点不好意思,松开褚云拉着褚云的手就跑。
被落在原地的林昭:?????????
褚云这次回来一直没走,他也面临毕业,面临抉择,但这对他并没有什么难的,早在决定和林晏晏在一起,他就选好了自己的路。
在林晏晏的毕业典礼上,褚云忽然上台,向她求婚。
全场轰动,许久不来学校的刘教头也来了,笑眯眯看着林晏晏伸出手指,让褚云戴上戒指。
时光荏苒,不过两年时间过去,褚云已经成了首大最年轻的教授。
而他的妻子林晏晏,如愿考入国博,成为了国博文创中心的领头人,更时常站在她曾祖母捐赠的大鼎前,告诉人们关于大鼎,关于考古的故事。
第64章 番外一
褚云难得的一次休假, 是因为摔断了腿。
下雨天,有学生一脚踩空了,差点摔进探方里。
他眼疾手快, 扶住了学生, 自己掉进去了。
堂堂考古系大教授,从事考古研究十多年,第一次, 摔进了探方里。
很令人窒息。
为此,林晏晏非常地不高兴,沉着脸赶到医院,看到自己的亲亲丈夫还算完好地拿着书躺在病床上, 又生不出气了, 各种气话关心的话在嘴边,最后只变成一句话, “你饿了么?想吃什么?我回家做。”
“去医院食堂买碗粥就好了, 买完了上来陪我。”褚云拉着林晏晏的手, 笑得温柔,并不因为自己摔断了腿而有多少不愉快。
他一毕业就留校执教,时光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反而愈发的成熟又稳重, 帅气而迷人。
林晏晏也一样,这几年, 随着博物馆宣传的到位,文创也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喜爱, 她的文创公司蒸蒸日上,在国博也当上了文创中心的领头人。
每日与文物作伴,她的气质越发的好了, 又因为丈夫的体贴爱护,儿子的乖巧,她没有和旁的大部分人一样染上岁月的沧桑,反而越发的漂亮又有气质,年轻时候的骄矜更是半分没少。
怎么说呢?就是活得很肆意。
林晏晏懒得理他,想给他吃点好的,摇头,“不行,我去菜场买点骨头吧,给你炖个骨头汤再回来,摔哪儿补哪儿。”
明明两人都极其信赖科学,但偶尔也有迷信时刻。
褚云低低笑:“这样说来,你是不是应该将骨头掰成和我伤口相同的角度,再炖熟了让我整根吃掉?这才是真的吃哪儿补哪儿?”
“你要当狗狗我不拦你。”林晏晏给他逗笑了,提起自己的包,站起身,“你先躺着,给我两个小时,我今天请了假,明天也请了假,这两天我都在医院陪你。”
“不用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就够了。”褚云却伸出手,不放人,拉着她的手腕,动作轻轻的,大拇指还摩挲着她细嫩白皙的皮肤,“好了,到楼下去买碗粥就好了。久炖的骨头汤更不营养了,热变性后的蛋白质不溶于水,维生素高温后已被破坏,反而是钠能大量溶解。喝下去没有好处反而多是坏处,威胁□□平衡,升高血压,大补血脂,嘌呤大量溶于汤里,显著加剧高尿酸症的风险。要降低肉类里的嘌呤,最简便的办法就是水煮,你要花两小时煮一大锅嘌呤让我集中喝?”说着,他指指自己打折石膏的腿,“我现在可是个病人!”
听着褚云这一堆歪理,哦不,正理,林晏晏简直觉得头秃。
她仿佛看到自己还在上小学的儿子褚晨,晨晨那个狡猾到要命,一口一个正理的小模样,可不就是像极了褚云这个爹么?
林晏晏扶额,“你可以只吃肉!你真正需要的钙、铁、锌都在肉里,你给我往死里吃!”嘌呤我喝还不行么!
褚云静静看着她,忽然道:“可我更想我老婆坐下来陪我,我们都两个月没见了。”
只这一句话,林晏晏心里的□□直接变成了漫天绽放的烟花。
炸是炸了,但炸得她心里美。
“哪里就在这几小时。”她立在原地没动,已经下意识地把自己刚拿起来的包放回床头柜上,语气有些害羞,有些别别扭扭。
“一辈子很短的。”褚云却不这么觉得。
“那我下去给你买点马上回来?”
“好。”褚云这才放手,又说:“你也给自己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