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得已之下,星沉只得尽心尽力地为族人多探听些消息。
丹栀、通天自是缄口不言。
-------凤凰一族
因着妖丹是红色的,用着浓郁的火灵力,这点不是很符合植物的一般属性。
丹栀往常倒是未曾多想,红花多有些火属性,她是白花却有丹心,故而使用火属性的灵力,她也觉得是在正常不过了的。未想过这里面会有个中玄机。
通天跟丹栀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往也未曾多想丹栀与凤凰一族有什么联系。
临近天虞山,丹栀不免多想了些,百思不得其解,故而也不再多费脑细胞了,只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看着到了天虞山,星沉也无心多啰嗦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用最缓慢的步伐跟在丹栀通天二人身后。
丹栀和通天到了天虞山,天虞山是南山的第三列山系。天虞山山下多水流,山高水险,不可攀登。凤凰一族住所在天虞山系中的一座名为丹穴山的山头上。
凤凰引颈向天鸣。
自入了这天虞山系,凤鸣声便不绝于耳。丹水发源于丹穴山,成一江,贯穿大陆,后世沿江一带民众信奉凤凰。
行至丹穴山,山脚下就是青铜制成的凤凰,三尊凤凰各朝一方,栩栩如生,双双凤眸,摄人心魂。
山头后面是座小火山,附属于丹穴山,白热的石灰漫天飞舞,火山处的云,被染成了暗红色,熔岩四射,无数条火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丹栀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古人劳作画面,是的是古人,不是古兽、古神。他们信奉凤凰,一有灾祸战乱,便祭出凤凰图腾——“凤凰一出,天下太平。”
丹栀疑惑,眉头轻蹙。
“怎么了?”素来关心丹栀的通天,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丹栀侧头,看着通天,答道,“我脑海中出现了新的传承记忆,约莫是汉唐时候,古人劳作!”
“何谓古人?何谓汉唐?”
丹栀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巴,但是嗓子眼却好似被堵住了一般,好似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言语。
丹栀指了指天空。
二人之间素来默契,“天道不让说?”
丹栀点了点头。
她之前曾解释过自己的来历,但通天祝余之众好似对于她的解释是别有一番理解。
通天不忍丹栀受罪,摸了摸她的头。
“本尊可怜的小栀子花!不委屈了,不说就不说了!”
丹栀看着通天笑了笑,挽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一侧。“玉宸,有你真的真的真好!”
天蓝蓝风卷云涌,阳光从稀疏的树叶中射了进来。
丹穴山的山头上,有一红玉雕砌的宝座,一女子姿态豪迈坐在红玉宝座之上。她腰肢纤细,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称得上是绝色丽姝,暗红的凤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头上挽着惊鹄髻,髻上插着两只支掐金丝镂空凤凰花簪。底下男男女女,皓齿明眸,容颜绝美,态度恭谨站立于下首。
凰意瑜正统领凤凰族于丹穴山开族内会议,众凤凰正议论纷纷。
山间突然一股花香弥漫,沁人心脾。凰意瑜也停了会议,命座下凤凰探查,还未等的属下来报。
倏尔,众人眼前多了一名绝色女子和一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男子,后面跟着个仆从打扮的狌狌。
众凤凰们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肢体透香,想来刚刚的异香是出自眼前这女君。
丹穴山,火凤居多,又背靠一小火山,故而山间平素极其热,香气弥漫得更为迅速,从她入了山,漫山遍野便是一股子栀子花的芳香。
凰意瑜也认真打量起丹栀,双方互相探测对方来意以及实力。
两个人的眼睛颇为相似,凤凰一族的眼睛虽然都美的惊心动魄,说来却也是大同小异。
只是凤凰一族的眸子素来热烈,丹栀的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又好似有股子属于凤凰的高傲妩媚。
丹栀来了丹穴山,为了应景,穿了一身红罗长裙衣上加霞帔。
“哟,灵宝天尊大驾光临,恕本凰未曾恭迎!”
“本尊也没得那么多规矩。”
凰意瑜嫌弃通天不请自来,通天反击之,二尊者一来一往之间,刀光剑影。
“是凤凰族的尊者请我夫妇而来!”
凰意瑜早就注意到了丹栀,只是骇于情面,先跟通天来往对峙一番。
“想必,这就是天尊道侣丹栀女君吧!”
凰意瑜说罢,丹栀微笑颔首。
“正是小仙。”
凰意瑜笑了笑,从红玉座上飞了下来,红裙漫天飞舞,翩然落下。
凰意瑜摸了摸丹栀的脸颊,“倒是和我凤凰一族颇有缘分。”
她并未探出丹栀底细,但是面上却是一副天下尽在掌握的唬人气势。
通天对于丹栀的女子缘,着实厌烦,拖着丹栀朝后退了半步。
一把折扇挡住了凰意瑜即将再次伸出的魔爪。
凰意瑜不甚在意,笑了笑,“天尊倒是护得紧呀!”
星沉则不那么受待见了,刚出现,就被众凤凰带着嫌恶的眼神鄙视了。
各为其主,虽然同为古兽族,但狌狌终究属于走族,故而他对于眼前这群鸟也是看不上的,奈何人家人多势众,他孤零零一个人,纵然看不上人家,也得向现实低头,且洪荒讲究血脉,这龙、凤凰、麒麟自是高级的血脉。
星沉不免怨怼族人,好好的招摇山不待,偏要掺和这次量劫,想他们在招摇山多自在呀!
“天尊和女君来我丹穴山小住,我是欢迎的,只是这头狌狌,让他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这天虞山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凰意瑜丝毫不掩饰她对于星沉的不喜。
星沉性子还算乖顺,但是被人家这么指名道姓的侮辱,自是受不住,登时准备为自己讨个公道。
还未说话,就被丹栀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凰君,莫不是怕了?怕他一个小狌狌偷了凤凰族的秘辛?”
“呵!我会怕一只幼年的狌狌?”凰意瑜不屑。
“那就是了,一头狌狌罢了,我和天尊被他侍奉惯了!这旁的侍童,我们夫妇俩也用不习惯。”
凰意瑜见丹栀如此说,也不再坚持要赶走星沉,摆了摆手,“罢了,住下就住下吧,不过这丹穴山,禽来禽往的,若是有一日他受了伤甚至有了性命危险,可怪不得我!”
丹穴山,名为穴山,实则穴上都盖着精致的堡房,红墙朱瓦,下面是穴,上面是高耸的屋子。
凤凰一族的皇族则是住在凤凰宫内,宫内殿宇楼阁无数,因着凤凰火性以及时不时的火山爆发,故而,楼阁殿宇均是用耐火的矿石建造而成的。
丹栀通天被安排在了凤舞殿中。
星沉纵然心灰意懒,整个人如同泄气的皮球,仍是兢兢业业地整理行囊。
凤舞殿被凤凰们打理的不错,干净整洁,星沉倒是没费多大功夫就把落榻之处拾掇出来了。
第28章
星沉脸色苍白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他一直勤劳,虽然心思不似女婢般细腻,却胜在勤奋,前前后后跑腿素来麻利,今日却久久未见其身影。
昨日,刚收拾妥帖了寝室。
星沉便昏昏欲睡,他神经粗大,只当是舟车劳顿,旅途辛苦,早早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通天叫醒他的时候,他睡意惺忪,困意侵袭着每个神经。
丹栀通天对视,默契地摇了摇头,心下有了同一猜测。
“这凤凰族,可真是一时也等不得!”通天埋怨道。
丹栀抚摸着他的脊背,待的通天气顺了,才说到。
“这也没辙!”
说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星沉,眉头一皱,叹了一口气。
“我去问凰意瑜要个说法!”
星沉被丹穴山的温度灼烧得难受,整个狌狌如同架在火炉上烤一般,热得不轻,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意识恍惚,呆萌地看着丹栀和通天。
“算了!”通天拦住了丹栀。
终究是在这凤凰的地盘上。
通天从须弥芥子中拿出了一个冰晶,捏着星沉的下颌,星沉长开嘴,通天将冰晶放在他的舌下。
约莫一盏茶功夫,星辰眼神略微清明,脸上红晕慢慢褪去。
星沉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他们也没有多加解释。
只是叮嘱,“近日,你就呆在你自己寝室,莫要四处游荡,这凤凰的住处着实不利于你,一个不慎,没得死在你心心念念的战场,而是被烤成了狌狌肉。”
丹栀看起来万事不怎么上心,实则是刀子嘴豆腐心。
星沉既不敢也不爱出去闲逛,倒是乐得待在屋子里。
星沉不傻,他知道自己这是被那群死凤凰下了套了。
“死凤凰,你们给爷爷我等着,等小爷我出了丹穴山,早晚灭了你们。”
话音刚落,一团火就从空中乍然出现。燎了星沉一身皮毛。
星沉心有余悸,愤愤不平,终究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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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栀通天与凤凰族往来几日,慢慢熟悉了不少。
凤凰族,凤为雄性,凰为雌性,以凰为尊。往来侍奉的多是面容姣好的“凤男”,也有几个性子爽朗的“凰女”。
当然无论是凤还是凰丹穴山尊贵的主子,这丹穴山也素来奉行“雌雄平等”。
洒扫的仆从多是其他飞禽族类。
因着此次三族战争,愈发多的禽类来丹穴山商议政事,禽类数量愈发的多,达到历史巅峰。
通天对于这些侍奉的玉面儿郎都是有着忌惮之心,恐丹栀迷了颜色,毕竟当初她是迷了他的脸,阴差阳错他俩才有了后面的关系。
凰意瑜也是起了试探的心思,三番两次寻了丹栀下棋吃酒。
禽族吃兽肉海鲜,不食飞鸟。
凤凰素来骄矜,每每招待,无不精致,次次宴会,奢华辉煌,觥筹交错皆有章法礼仪。
丹栀并未专门学过凤凰族的礼仪,揖让之间却是优雅从容,让凤凰们都挑不出半点错儿来!
凰意瑜不免对眼前清绝娇艳的女子多了几分揣摩。
“女君,对我凰族礼节颇有研究?”
丹栀也研磨一番她话中深意,未得其果,以不变应万变,“在招摇山家中随意惯了,玉宸又不拘着我,这才自由散漫,没有惹了笑话吧。”
话语中尽说她粗鄙,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凰意瑜通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桃花酿,一饮而尽,接着就示意丹栀。
丹栀也陪了几杯酒,通天倒是做的个好背景板,不过纵然不声不响,龙潜凤采也容不得众仙忽视。
几杯酒下肚,丹栀脸颊就红了,眸中水波潋滟,整朵花儿都慵懒了不少,眼睛迷迷蒙蒙的,通天知她这是醉酒了,丹栀欢喜醉酒的状态。
眯着眼头微微往后仰,拿起桌上酒杯打量起来,酒杯是圆锥形的透明体,粉红色的酒水透过杯子进入了丹栀的迷蒙的眸子中,此酒名为桃花酿,口味甘甜有股子桃花的味道。
月光洒在红木桌子上,红月笼棕纱,夜空被火山晕染的黑红。
“阿姊,族中来客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未见其身影,先闻其声,只见一身着轻简的女子跳着步子走来,和祝余一般,都是简单的束着高马尾。
但是她的眸子却不似祝余般澄明干净。
她的眸子有种侵略的野性,不知是因凤凰族本有艳色晕染,还是旁的原因。
丹栀这几日茶余饭后,就听了好几只凤凰谈论凰意萌。她是只活泼可爱的凤凰,性子洒脱,在凤凰族里从长老到洒扫丫鬟仆从都喜欢,也是算惹众凤凰喜爱的。
凰意萌一双凤目极具侵略性,盯着通天,上下打量,后由不经意又有点不屑地觑了眼丹栀。
其中风云涌动,凰意瑜察觉了,只作不知。凤尾花盛开,席间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丹栀不喜被如此挑衅,也趁着酒力,纤细的身子朝后仰,通天温柔地接住了落下的娇躯,她半靠在通天身上。
迷蒙的眼神用凰意萌同等的姿态睥睨着她,被桃花酿浸润过的唇,饱满水润,微微上扬,也生出了一分挑衅。
“小妖,好似醉了!凰君,先告退了。”因着酒意,加之本身丹栀起了独属于女子的那股子好胜心,声音富有磁性和妩媚。此番她用的非仙而是妖,洪荒,实力为尊,仙妖魔怪,孰好孰坏倒是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凰意瑜点头,“女君好生休息,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侍童即可。”
“不胜酒力,还如此馋酒!”通天满是宠溺地搀着丹栀,倒是未曾给凰意萌半点目光,也不曾给了那凰君半点颜面,只淡淡地看了眼她,就搀着丹栀离开了酒席。
凰意瑜倒是不在意,又吃了几杯酒。凰意萌暗恨,不满地跺了跺脚,恶狠狠地瞪了眼凰意瑜,也离开了席间。
夜宴上,仍是鼓瑟琴鸣,歌舞升平。
丹栀却从凤凰族这个殿下的眼睛里看到了敌意,这是来自洪荒的,第一个来自于雌性的敌意,旁者看不出,但是她却能够□□裸的感受到。
这股子敌意,让丹栀不喜,很不喜。
回了寝殿,丹栀就缠着通天,一口一口的玉宸的叫着,惹得通天满心无奈,却也不得不伺候着她。
“玉宸,玉宸,你是欢喜我的对吧!”被这股子敌意惹出了她的脆弱和不安。
丹栀白皙纤细的小臂揽着通天的脖子,一双眸子含着星星点点,睫毛如同蝴蝶轻轻翩跹。
通天专注于,寻摸个舒服绵软好地儿,将怀中的小祖宗安置好,一时无暇顾及。
“是的,是的,最爱你。”
“不行,你太敷衍了!”丹栀不依不饶地撒娇。
丹栀手腕用力,将男人的脸转了过来,二人离的很近,她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吐纳纠缠。
“那怎么才可以?”通天声音温润如缓缓流淌的泉水。
通天看着醉的稀里糊涂眼神迷蒙的小花妖,宠溺又无奈。
轻柔细腻的嗓音,又娇又魅,在他的耳畔绕着,小花妖却对她的魅力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