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珂跟在许言臣身后出了房间,迷妹本质不再掩饰:“哥哥你真棒。”
“哥哥你走这么快干嘛。”
“哥哥你不安慰我一下嘛。”
许言臣突然停下转身,她一个没刹住车,踉跄一步,差点栽倒在他怀里,左胳膊被扶了一把,才站住了——
“闭嘴。”
撩人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两秒钟后。
“哥哥你吃醋了嘛。”
“……陆珂。”连名带姓警告。
“怎么不叫人家呦呦了呀。你这个负心汉。”
“……”
且作着吧。
许言臣不得不带着身后喋喋不休的尾巴,去保安室调监控。
*
与此同时,两人路过的一间房间,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白瑶面色不太好,见实在躲不过去,只得接通:“季总。”
对面的怒气值爆棚,即将飚出屏幕:“让你整许言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季总您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屁!”
“陆珂不是和许言臣不清不楚么?把她和时简在舆论上捆绑在一起,许言臣再怎么喜欢她,也是个男人,势必不会再容忍她待在自己身边。”
季总冷笑:“时简若是承认了呢?”
“不会的,他是影帝,多年零绯闻——”
“蠢货!”季总大发雷霆,“你要是再自作主张,学不会按我的意思办事,之前许言臣让人爆出来的桃色视频,我这有高清原版。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让全国人民都欣赏到你的床上的表情。”
白瑶慌了,憋出了另一种说辞:“许言臣的警惕性比时简还要高。陆珂整天在他身边转,我找不到机会下手。”
到时候再想办法让许言臣对她动心,凭她调查到的信息,且不说许言臣家里财力雄厚,许母是国内最大的造星公司的董事长。就光许言臣现在的职业,若是她以后做了外交官夫人,就再也不用担心之前被那些老总和导演们拍的乱七八糟的视频了。
职业光环一摆,瞬间能给她洗白。
白瑶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季总在生意场混了这么多年,又怎会看不出来。
就白瑶这点智商,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许言臣看上她?
也不看看陆珂现在风头正盛,人家做到没有。
季总现在倒觉得白瑶是个傻子。
或许傻子破坏力反倒强呢?
思忖再三,他摞下一句:“这事处理干净。别连累我丢人现眼!”
白瑶在那头信誓旦旦,不知道许言臣这边的战斗力和行动力比她的预想强悍得多。
“监控坏了?”陆珂蹙眉问酒店人事经理,她的英语有些蹩脚,但好歹比尼格尔语说得流畅一些,“这是本地最大的酒店,没错吧?剧组为了安全得到保障,才订的这里,结果偏偏是我们要查的那一段监控坏了?”
经理后背冷汗涔涔。收了人的礼,早把那段关键视频删了,现在让他拿,他也无计可施,只能深深鞠躬,“抱歉客人,酒店会继续改进服务,争取让您满意。”
随后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客套话。
旁边身形高大的男人从进来一直未发一言,直到听到经理的那些托辞。
呵。狗屁不通。
欺负陆珂不太懂尼语呢。
第28章 护短 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
剧组平常比较令人省心, 除了尼格尔风俗礼仪指导,没什么需要许言臣过多关注的事情。
也正因此,只有酒店高层在剧组和许言臣来的第一天接待过他们, 其余人只知道这波人是C国来的贵客,对具体情况却不太了解。
大堂经理依然在满嘴跑火车,说酒店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服务客人上了, 厨房最近刚从C国请来名厨,来做小龙虾,最近还要办个C国美食节,就为了让尊贵的旅客感觉到尼格尔人民的热情。总之绝口不提监控一事。
只听那位陪陆珂一起来的男人终于出声, 嗓音冽然,如同淬火的利剑破空而来——
“什么能让你们说实话。这个够不够。”
“您不用破费,咱这监控确实坏了,实在查不出——”他们出再多钱, 应该都没有那个拿钱找他们办事的美女给的多。
话音刚落, 经理看到他手中的工作证。
——C国驻尼格尔大使馆。
刚看了个抬头名经理就慌了神, 还想狡辩,工作证已经被许言臣收回:“这事关系匪浅, 你处理不了。叫你们总经理来。”
话音刚落,身后进来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那人宽头大耳, 五官皆厚,头上发茬极短, 脖子上戴着块白玉牌, 左手手腕缠绕着一串乌木沉香佛珠。
“你系做咩嘅。”那人一出口就是标准的C国方言。
陆珂眼睛亮了:“G市人?”
“昂。老乡咩。”
“昂。您贵姓?”
“免贵姓陈。”
大堂经理毕恭毕敬地叫了声陈董。原来中年男子是这家酒店的董事长。
“陈董,我朋友被贵酒店的保洁下药了,事情非常之严重,我们来查一下监控。”陆珂明人不说暗话, “但是经理说正话今晚监控坏了。唔好帮我们查。你看……”
陈董:“我唔系好清楚窝。”
……死胖子,攀关系亲近,一说到关键处就推三阻四,一问三不知,打官腔比谁都厉害。
陆珂心下冷笑,暴脾气刚要发作,右胳膊却被许言臣拍了拍。
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仿佛一块冰投入沸水,陆珂安静下来。
许言臣将工作证递给陈董,也说了几句,同样是G市方言。
剧组在拍的剧是国庆献礼剧,这个节骨眼上出事牵扯到C国和尼格尔的两国关系。许言臣态度强硬,又有驻外使馆的一层关系在,酒店方不该怠慢。
陆珂惊讶地看了他好几眼。此前她从不知道许言臣还懂自己的家乡话。
陈董对这件事终于重视起来,原本吊儿郎当的气质消失了。他和身后的助手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助手点头领命出去了。
“多谢多谢。”陆珂说。
“边系边系。”陈董道,“唔敢当。”
没多久,助手拿来酒店人员花名册,上面有所有在岗工作人员的照片。
许言臣接过:“陈董,叨扰了。”
陈董连连挥手:“无客气。唔紧要。”
两人跟陈董告别,往时简的方向走。
“刚刚经理说,他们要办美食节?还有小龙虾?”
许言臣脚步微顿:“你不是听不懂尼语么。”
“我有软件啊,你看,CNI,实时翻译,多省心。”陆珂举着手机给他看,屏幕差点戳到他眼皮下面,大摇大摆的,晃得人眼晕。
“……”
许言臣垂眸。刚刚还怕她语言不通被人欺负,看来是他多想了。
“哎,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陆珂追上,“你什么时候学会的G市方言?”
“很难吗。”
“你该不是为了我学的吧?”陆珂露出怀疑的表情。
说是自信,不如说是揶揄多一些。
“不是。”大学时选修课程,想起陆呦呦来自G市,鬼使神差地就选了门G国方言课。
他不想承认,是因为陆珂也是G市人,他才修的这门课。
再者说,不是因为她,他来剧组干嘛?
这些破事儿杂事儿棘手事儿有的是人做。他吃饱了撑的才会揽事上身。
锃亮的皮鞋踩在酒店厚实的地毯上,声音极其轻微。
许言臣:“因为对语言学感兴趣。”
陆珂:“不是就不是呗。解释就是掩饰。”
“……”
终于让他吃瘪一次,陆珂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看来绯闻的事你一点都不介意。”许言臣敛了神色,把手中的材料信手扔给她,“那就继续和时简一起待在热搜上吧。”
陆珂手忙脚乱地接住:“不!我介意!”
这孩子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难道是针眼里趴着的草履虫吗?!
她清了清嗓子:“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
才发现许言臣已经扔下她大步走远了。
“你又要干嘛去。”陆珂似真似假地抱怨,“老让我跟在后面追,不怕我追累了就放弃了吗。”
见那人毫无反应,她在原地用脚蹭了蹭地毯,又嘟囔着跟上去。
“等等我呀,我就是歇歇脚。”
许言臣没说什么,脚步却再次悄悄放缓了。
*
剧组的医生过来给时简抽了血,把血样带走进一步化验。
文导也回去了,房间内只剩下时简一个人。
门铃响起时,本来靠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人在那一瞬间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警惕,哪有半点倦意。
刚一开门就被来势汹汹的女人往里推了个踉跄,那人摘下墨镜随手往沙发上一扔,舌头抵了抵后槽牙,两手活动着指骨,捏得咯嘣作响。
“怎么……”
对方不想管这么多,只打算先揍他一顿再说。
这女人下手狠辣,好在还顾忌着他要拍戏,都是往脸之外的地方招呼。
时简也不想真的伤了她,一开始只是防守,中途不知想到了什么,干脆直接放弃了跟她过招,任由其痛殴发泄。
“作孽。”终于,那人小声说着什么,停了手。发丝微乱,她随手取下手腕的皮筋扎了个马尾,“解气了,拜拜了您嘞。”
只是正要出去,手腕却被牢牢握住,另一只手迅速击打回去,却被身后的人牢牢抓住,眼下的姿势却像是被困在他怀里。
“阿华。”时简在她耳畔轻声说,“疼。”
众所周知,让春华集齐影后大满贯奖杯的那部电影,是讲南拳女宗师的,为此春华还专门学了几个月的南拳,影片中全是本人上阵,没用替身。
她心知时简这一顿挨得不轻,话到嘴边却变成:“该!你放手!”
明知道他和陆珂没什么,但这么多年时简洁身自好,这还是第一次被锤了的绯闻。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不放。”他呼吸粗重,满头是汗,和平时清和矜贵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不干净了。”她盯着他。言谈举止又哪里像平常那般温婉淡定。
“……”
“我被人设计了。”时简举起胳膊,让她看清楚上面的针眼,“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可可根本不可能。而且后面出去的根本不是可可,现在大家怀疑是一个保洁员女扮男装。”
“你先放开。”
时简放了手。
春华沉默不语。时简又说:“我这里有个解决方案,你要不要听。”
“你爱怎么解决怎么解决。”春华表情冷漠,甚至有些后悔一冲动就让助理买票来了尼格尔。她这个前女友,过来凑前男友的绯闻热闹,这算什么事?
时简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把人逼得节节后退,直到后背触到酒店墙壁。他语气温柔缱绻,说出来的话却一语中的:“不是担心我,你过来干什么。”
“呵呵,呵呵……”春华干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心跳多快,灵光一闪,“文导邀我来客串个角色。”
时简没说话。他早在看剧本的时候就知道了演员表,所有角色都有名有姓。
没有一个是叫春华的。
她口是心非的模样跟从前别无二致。时简低头想要吻她,却想到了什么,避开,“抽血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没法亲你了。”
语调委屈,神情落寞。
“上辈子欠你的。”春华暗骂了一句,抬手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将人往下带,唇舌交缠,亲密难舍,似乎从未分开过。
时简得偿所愿,打蛇随棍上,揶揄道:“明天片场见,期待跟你对戏。”
下一秒小腿就跟高跟鞋的鞋尖来了个近距离接触:“你出息了是吗。”
高跟鞋踹人最疼,但远没有这些年的彻夜思念疼得尖锐。
时简用尽毕生的绅士风度,回了她一个笑脸。
*
恰巧立秋在走廊焦急等陆珂回来,见两人一起回来,松了口气,“查到了?”
陆珂把资料给她,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去让时简辨认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那个服务生。”
陆珂跟着许言臣,疑惑道:“你这是打算去找谁?白瑶?”
“你也觉得她有问题。”
“她是有动机,但是咱们没有证据啊。”
“过会就有了。”
白瑶从猫眼看到许言臣站在门外,心下微喜,忙开了门让人进来。
看到后面还跟着个陆珂,喜悦的表情凝固,换成为了陆珂好的口气:“可可,你现在不是该找记者把消息压下来吗?”
“都是假的,有什么好压的。”
许言臣:“我们刚从酒店方拿到监控。”
白瑶脸色不变:“什么监控。我不知道。”
陆珂更进一步:“大堂经理被你买通了,是吧。”
白瑶:“你们在说什么。”
陆珂:“说你派人假装成保洁,迷昏时简,栽赃陷害。你说,把录像交给文导,这部献礼剧你还拍不拍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