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好点头应下,绕路向前走,裴征等不及,扯着他向前狂奔,“你再敢慢一步,我手中的枪会让你听话。”
男人阴冷的声音令人发寒,那人心生恐惧只好带着他向前跑,突然,远处一声轰然的爆炸声,紧接着浓烟滚滚,山林里的鸟兽被惊得四蹿,呼啦啦地飞向天空,钻向密林。
而这时,裴征的手机响了,他收到一条信息,裴征只觉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小雨,小雨……”
被挟持的男子趁乱逃跑,随后追上来的特战队员扶起裴征,他的手机还捏在手里,那是一条爆炸的视频,绑在时雨身上的定时炸.弹,爆炸了……
作者有话说:
我勒个去,这是明天要更新的章节,咋不小心被发了出来……
第50章 [VIP]
裴征只觉耳底充斥着轰鸣的爆炸声, 脑海中紧绷的弦轰断,倒塌的世界让他变得支离破碎,他冲向爆炸地点, 可周围早已埋伏好杀手, 只待他进入埋伏圈。
他像一只不知痛的凶猛野兽在狂奔, 手中架起的枪是他最强悍的武器,身后紧跟着的特战队员替他扫清障碍, 而前方的路,很短却又那么长, 埋伏的杀手从四周围了上来,一颗颗子弹打向他, 裴征冲到一棵参天古树下,粗木的树杆做遮挡,他快速回击。
一场耗战持续许久,曲寒留下这些人是要除掉裴征,却不想被他们惊人的战斗力反杀,裴征冲出包围圈, 直奔爆炸地点, 而那里,早已经夷为平地, 只余废墟中的残垣断壁。
男人冲向废墟,徒手扒着瓦砾,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小雨, 小雨……”可他再多的呼唤也没有得到一丝回应。
埋伏在周围的杀手从远向他举起枪, 森森的黑洞对准着男人, 余天冲过来, 把人扑倒,拽着几近疯狂的男人,可裴征就像发了疯的狮子,余天奈何不了他只能向远战友喊话,“快过来帮忙,把老大拽走。”
曲寒的埋伏圈,引他们入瓮要彻底除掉他们,一组掩护,二组人把裴征从废墟边拽进树林里掩护,“老大这是陷阱,用小雨引你上钩,你要冷静下来,想对策。”
裴征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口的疼几乎麻痹了他的神经,他抢下枪冲了出去,凭一己之力,把埋伏的杀手彻底反杀。
而埋伏狙击的杀手被特战队惊人的战斗力打得狼狈不堪,节节败退,他们跑出很久之后,回报给曲寒,“曲先生,没能除掉陈正。”
曲寒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他果然找到这儿。”他怎么找到的呢,陈正这种铁血战士,若不是与他为敌,他还真想交下这个朋友,他喃喃道,“可惜了,可惜。”
男人带着疑虑的目光盯着匕首,恍然间才明白蹊跷就在这把匕首里,果然,他大意了。
曲寒冷笑了下,落下车窗,那把带有定位系统的军工匕首飞出窗外,“陈正,那我们就玩个更大的。”
他们把裴征从埋伏圈带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救过无数人,却第一次救不了自己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挟持,被绑上炸弹,看着爆炸点一片废墟,他们恨自己无能为力,余天狠狠捶向车顶,“我一定要亲手抓了他。”
而在这时,他们接到上级下达的紧急任务,在审讯通猜时,得知他们绑架了人质,现在关押在某处被人看守着,让他们立刻去救人。
大刘收到命令后,对裴征说:“老大,人我们去救,你,”没人敢再提时雨,这是他最痛的名字,是一个炸点,会把人炸得支离破碎。
大家见裴征不开口,大刘留下余天照顾他,便准备带人要走,这时裴征像是突然神魂归位,站起身,“走,去救人。”
这是他的任务,他要把人质救出来,不能让颓废占据上风,他是队长,肩负着人质的性命。时雨,不会有事的,他不信她会死。
按照渔夫给的位置,大家到达指定地点,众人观察着裴征的状态,男人紧抿着薄唇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大刘开口:“听我安排,老大,你……”
“一组突围,二组迂回,小五埋伏狙击点位,全体都有,”裴征发布命令,众人被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深深折服,齐声回应:“到。”
“任务必须完成,出发。”裴征话落,拎着枪第一个冲了进去,大刘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男人内心已经被击垮,却还是那样冷静的下达命令,他不顾自身安危,他连命都不要了。
裴征是一位有着顽强意志力的战士,执行任务救出人质是他的使命,他坚守自己的职责,无论何时,都会把职责放在第一位,即使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面前,亦不动摇。
这是军的使命,守护我方安宁,用满腔热血谱写胜利篇章。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血肉之躯,他们的心也会痛,在面对心爱的女人生死不明之时,这种痛,比剜肉放血鞭笞凌迟,更加猛烈。
裴征冲在最前面,而这边显然有更加严密的防控,这些人各个手握武器,一场耗战他抱着一个女孩子从里面冲了出来,身后的追击,爆炸轰向他,他把女孩子护在怀里,可子弹穿过他的胸膛,打在了女孩子身上……
他看到了受伤,奄奄一息的女孩儿,恍然间视频里的爆炸再次冲进脑海,他呢喃一个名字,小雨,他紧紧地抱着她,一声声的叫着小雨,“不要死,对不起,对不起……”
接应的人冲了过来,接过他手中的女孩儿,人质解救成功,但裴征重伤,在炸火声和特战队员的呼叫声中,裴征倒了下去。
裴征做了一个梦,梦里在爆炸,还有小女孩儿身上的鲜血,他的世界被弥漫的硝烟充斥着……
男人的额头上渗着大滴大滴的冷汗,特战队员心焦如焚,渔夫亦是急得坐立不安,不停的询问医生,为什么人还不醒,什么时候能醒。
他也问大刘他们,时雨真的牺牲了吗,大刘只给他看了视频,还有那片废墟。
裴征此次重伤,昏迷了一整天,顽强的意志让他从昏厥当中惊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的刹那,眼底的痛苦之色瞬间被清明掩盖,小五刚要叫出声,裴征猛地坐了起来。
小五大惊:“老大,你不能起来,快躺下。”
裴征像是感觉不到痛,拿下氧气面罩拔掉手上的针就要下床,小五按住他不让他动,一边大声呼叫:“大刘,余天,医生,来人呀……”
听到小五的呼声,一众人呼拉拉地跑进来,医生大怒:“刚捡回一条命,你要去寻死吗。”
大刘冲上前按住裴征:“老大,不行,你伤太重了,不能动的。”
裴征刚刚做了手术把子弹拿出来,胸口开了一个洞刚捡回一条命,周身毫无力气,他推不开身上按下的手,他张嘴想要喝斥,可一开口却是毫无力度的嘶哑,“你们都放开我。”
“老大,不行你真的不能起来,刚做完手术,子弹穿过胸膛,你会死的。”
“放开。”男人的声音虚弱,却硬冷得像一把钢刀,没有一丝商量的留地。
“你现在必须养伤,老大我求你了。”小五想说我去帮你救小雨,一定把她抢回来,无论是人还是尸体,可话到嘴边他说不出口,余天说他没情商,但他知道,此时时雨的名字是老大的命,尸体,会让重伤的男人瓦解崩溃,他承受不住的。
“再不放开,回头都给我滚出特战队。”
大刘说:“等你好了,我们都滚。”
医生冷冷地看着他们折腾:“把他摁住了,当兵的,你在外面死活我管不着,在医院,你得听我的。”
渔夫走了进来:“裴征,你今天要是敢出去,”他上前一步抽出小五腰间配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给我一枪。”
裴征的药里加了镇静剂,让他彻底安静下来再次昏睡过去,医生交待,看住他不能再折腾,他要敢出院,走不出多远就会没命。
特战队的人轮流在旁边守着,病床上毫无血色的男人额头上再次渗出一层冷汗,他睡得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着,他又梦到了爆炸,梦到了时雨,还有那个他没守护住的女孩儿,女孩儿的脸变成了时雨,她流着血,还有不停的爆炸……
裴征昏睡了两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冷静下来,开口第一句便问:“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
四元说:“子弹穿过你打在她肩上弹药威力不大,伤不重的你不用担心她。”
裴征听闻,便安心了,“伤不重就好。”
“老大,你感觉怎么样?”
裴征轻轻点了下头,没再开口。
医生进来给他做了检查,将近三天,他惊人的抵抗力让他恢复极快,普通人不死也丢掉半条命。
夜里,只有小五在,他坐了起来翻身下床,小五挡着他,“老大,你不能下床。”
“我去找她。”
“老大,小雨可能,已经,不在了。”他不眼睁睁地看着老大拖着重伤的身体跑出去,虽然没人敢提,但他不说也不能当不存在,时雨,也许真的不在了。
裴征摇头:“不可能,小雨不会死,曲寒不会杀她,”他微喘着气,虚弱却又那么坚定,“只要我没亲眼看到,她就不会死。”
他太虚弱了,小五按住他,“你非要起来,我找杨局,要么我就找裴政委,老大,你不能走。”
裴征看了他一眼,重重地叹气,“撒泡尿,行吗。”
小五一听,急忙扶着他:“老大,你真不能走。”
小五守了他两天,后半夜,这小子困得迷迷糊糊打起瞌睡,裴征悄声下床,拿了药和纱布偷偷从医院出来,开着车带上装备返回金三角。
他不信时雨会死,时雨一定不会死。
他找到自己的手机,拨给了曲寒。
曲寒看到来电,勾起唇角,他没想到陈正这样沉得住气,几天才打来电话,他按了接通键,“陈兄。”
裴征刚要开口,可胸口的痛令他哑了嗓,他把破口的咳狠狠地吞了回去,他快速掩去不适,“曲寒,她在哪。”
“视频你应该看到了,你也去了那里,不是吗。”
“她在哪?”他不信曲寒会杀时雨,他笃定,他笃定时雨还活着。
“陈正,我很欣赏你,但时雨的死,是你逼我的,你为什么非要追着我不放,是你害死了她,她的死,你需要负全部责任。”
曲寒挂断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盲音,裴征晕倒在路边,梦里是时雨毫无波澜的脸,是他害死了她,是他没能找到她,对不起小雨,对不起……他猛地惊醒过来,周身全是汗水,伤口再次渗出血,他睡不着了,再也睡不着。
而在这时,他听到了手机上的提示音,沁着汗水的手艰难地点开信息,是一段音频,虚无得几近听不清的音频,曲寒发这个一定有原因。
他仔细地听,是时雨的声音,“小雨,是小雨的声音。”
他拨回曲寒电话,曲寒没接,他发信息:【曲寒,她在哪。】
曲寒没回信息,裴征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声音,太难辨别的音频,他急忙把音频发给余天,紧接着拨电话过去。
余天接到电话,第一句就问:“老大,你在哪,你去哪了,你不能出医院……”裴征打断他,“我发给你的音频,你快点处理。”
余天听闻:“音频?”
“曲寒发给我的,快,快啊。”裴征吼道,无力的声音透着焦躁和急迫。余天说,“你在哪,你不能一个人,我现在就处理音频,你把位置告诉我。”
“余天,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快点。”他说着直接切断电话,他不停地听着那段音频,丝丝拉拉,声音看似很安静却又听不清什么,只有一点微弱的声音,他知道,是时雨,时雨没死,他就知道,曲寒不会杀她,不会。
男人的心狂乱地跳动着,乱得他越发无力,虚脱的身体让几乎让他难以负荷之重。周身衣衫被汗水浸透,他艰难抬手,把被血染透的纱布换掉,换完纱布,他倒在车座上,急促的喘息,脸色惨白一片。
他发信息给曲寒:【告诉我她在哪,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曲寒:【陈兄,以你对我的了解,不难猜到】
裴征无力的双手颤抖地在手机上敲字,信息还没发过去,曲寒发来:【时间紧迫,否则你只能找到她的尸体】
他狠咬着牙,口腔瞬间传来血腥,扔下手机启动车子冲了出去。
余天追踪到裴征的位置,一边追赶一边对音频进行降噪处理,再进行分析,半个小时后,把处理后的音频发回去。
裴征停下车,仔细地听着音频里的声音,静谧中有摩擦的呲呲拉拉声,密室,空寂的密室。
二号苑?
他驱车快速返回金三角直达二号苑,他曾经夜探二号苑,知道这里有一个隐藏的密室。
而此时的二号苑空寂一片,曲寒撤退后,这里便没了人烟,苑区还残留着那日耗战过后的痕迹。
他翻出手电筒,推门下车,裴征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密室在车库里,车库的门落着上了锁,他拿出工具蹲在地下撬锁,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几个动作之后便难以承受超载的负荷,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却是那样的坚毅与果决。
车库地下确实有一个暗室,但时雨并不在这里。
曲寒说他能找到,就一定在他知道的范围内,深山的制毒实验室,那里在抓捕阿卡时进行一场耗战,此时已经荒废。曲寒与阿卡决裂,不可能把时雨藏在那。
裴征打电话给余天:“音频的,辨识能再清晰吗,小雨不在二号苑。”
余天正赶来与他汇合,“已经尽我所能地处理到最高辨识度,”他顿了顿,“我再试试。”
挂断电话从二号苑出来,看到了一个人,阿沛。
阿沛没想到会看到他,而陈正肉眼可见的重伤在身,“陈先生。”
裴征刚要开口,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阿沛上前扶住他:“陈先生,纷朵,还好吗?”
他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在他提到纷朵的时候,男人眼底的痛楚清晰地传达出来,阿沛惊愕,神情里带着恐慌,“纷朵,纷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