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起距离现在最近的，他打发你出门的日子吗？”
红霞摇头，“我之前整容了，在整容之前心里又比较乱，我们之间矛盾很深，他是打发我还是敷衍我，我已经懒得分辨了。”
“那之前，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日子，你被他打发出门了？我们查，也得有个方向。”
红霞心里很乱，这种事查来查去，翻出来对孩子真的好吗？自己这边拆了，对方就知道出事了，不会再怎么样的。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努力回想有什么特别的日子，被打发出门。
没有！还是没有！
“我也没有保留票根的习惯……”
“那朋友圈呢？去跟孩子旅游，你发过朋友圈之类的没有？要是有，日子就在。”
红霞摇头，“他很注意保持家庭隐私……”这话现在说出来，就像个笑话。话没说完，她就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没有发过！”
“没有发没关系！”边上的女警就道，“你跟孩子当时拍的照片也行。”
这个也能追踪日期。
红霞摇头，“他说在外面拍照是很没有教养的行为，因为无意间会拍到别人。”
她们母女都很听他的话。
女警都觉得要窒息了，“不过没关系，出入境这个事可以查的。”
只是这个案子都没法立案，相关人一个本就是外国人，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来。一个呢，在国外也未必会回来，且没有丝毫证据证据这些东西跟他有关。
她扭脸看苏瑞，苏瑞只能跟红霞告辞，“像是这种情况，你该当机立断的报警。这次是个教训，以后千万要谨记。”
是！好的！肯定的。
苏瑞从这边出来，叫同事先走了，“你们走你们的，我去蹭饭。”
来的正好，赶上老孙送过来两条大花鲢，今儿炖鱼涮锅子。他洗了手自己拿了筷子就过来吃饭，在桌上跟林雨桐把事情隐晦的提了一下，“这件事太恶劣了！我会关注相关事件的消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我揪住尾巴了。”
“你小心点！”林雨桐给他先盛了汤，“挖人家的丑闻，人家就啥事能干的出来。”
知道！我会小心的。
吃了饭，四爷提醒苏瑞，“注意就好！但在国内，这种事应该比较少。他们这种的，你该注意一些有国外生活背景的……关注一下李院长在国内的交际圈，说不定会有些收获。这个人在我们学校这个圈子内，过从甚密的――我还真想不起来。这是个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的人。”
也对！人以群分，有那么一群特殊癖好的人，他们惯爱聚在一起，拽住一个，就能扯出另一个。但是呢，还是那句话，很难！许是好几年都未必能有收获。
送走了苏瑞，都睡下了。
回房后，林妈才说老林，“你说这都教授了，怎么干出这没谱的事来？”
人品好坏，跟是不是教授可没关系。
转天林妈就提醒林雨桐，“你看着点林墨和林砚，这俩是傻小子。晨曦那孩子是可怜，可这可怜也不是咱们造成的！你当时叫送豌豆黄，是不是就是听出点什么来了，叫俩孩子再去看一眼，结果林墨就去了。这孩子心细，给瞧出来了，还好心的提醒了。这要是孩子当时不说，回来跟你一说，你还是回去管一管的，对吧？”
那肯定呀！
“但是，咱们管了，别管是作为邻居，还是作为老师，这就算是尽到责任跟义务了，其他的可跟咱们没关系了！男孩女孩都是大孩子了，老这么凑一块，那姑娘又长的跟挂着露水的花骨朵似的，别弄出什么事来！”林妈不喜欢红霞，也不是很喜欢晨曦这个孩子，“她跟宝琼不一样。宝琼瞧着亮堂堂的，可那孩子一看就一身的心事……看着可怜，给几个钱资助上学都行，但是别叫离咱们林墨和林砚太近。”
把林雨桐给笑的，“林墨和林砚瞧着那么傻呀？”
这跟傻可没关系！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就是得格外注意嘛。
林雨桐听着絮叨，这就准备出门了。
林妈一直都追出来，“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听见没有呀！”
听见了！听见了！
寒假了，都放假了。陈雅丽怀上这么多年准备，终于怀上三胎了，今儿要在她家请吃饭。郭杨早前拉着四爷过去了，她慢一步，收拾了一点鲜菜，拎着去上他们家去了。
“你呀，这是不生个儿子不肯罢休呀！”林雨桐把菜递过去，“高龄产妇了，你也是真有胆。”
陈雅丽早前怀过一胎，结果都五个月了，产检的时候发现孩子头上长了个东西，没能要。总想着做了，之后自然就怀上了。可紧跟着，什么子宫肌瘤，什么炎症，调理了好几年。好容易好了吧，女人一过四十，这例假又开始不准了。雌激素跟不上，死活怀不上。这次林雨桐帮着给挂了中医专家团的专家，调理了一段时间，这不，怀上了。还是早早孕的时候，去医院查了一下，确实是孕酮高了，是怀上了。回来就张罗着请吃饭。
“今儿只请你们两口子。”陈雅丽呵呵笑，“你可不知道，为要这个，我这罪受的。”
人家是喜事，林雨桐也没法说，万一还是闺女可怎么办？行吧！恭喜恭喜！
陈雅丽就道，“我和郭杨，我们觉得闺女挺好的呀！可我公婆，那是不生个男孙出来，感觉就要绝后了一样。催的也没法子了！不过好在国家也提倡，那就生了！我再生这一个，别管是男是女，绝对不再生了。”
郭杨也摆手，“受不住絮叨，再赌一回。要还是女儿，那就是我的命中无子！也正好堵我老子的嘴！要是嫌弃，他自己再生个儿子去，我不拦着。”
估计也是被折腾的够呛。
当然了，郭杨叫四爷过来，一方面是庆祝，另一方面也是看看，他能不能往前在进一步。四爷觉得，“你不如跟你们孙主任商量商量，他往上走一格，腾出来的位子你往上挪一挪，但这个，你得提前跟他有默契才行。”
孙主任？
郭杨从没想过会是这个人！其他几个主任最近活跃的很，这位一直默默的，见人一笑，还是不善言谈的样子，可金思业却说这个人要进一步。
他也不问原因，对方肯露个口风就不错了，对方说了，他就信。
于是，跟四爷碰一下，这个话题再不提。
正吃饭了，郭杨电话响了，郭家俩老人从国外回来了，提前说一声。四爷和林雨桐就简单的吃个顿饭，也没多停留，溜达着就往家里走。
起风了，冷的有点邪乎。
“本来还想去菜市场，去不了。”林雨桐有点可惜。
想要什么，叫保姆去买呀。“我想买点生的牛蹄筋自己卤，你不是爱嚼那东西吗？跟他们说了几句，没碰上生的，买回来的都是熟食，你都没怎么碰。”
亏你还记得这一口吃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边上的有人骑着电动自行车过去了，她脚踩的地方放着个东西，包装上写着某某电暖气。
抬头一看，不是红霞是谁。
这别墅住着也是难受，这玩意养护费用确实是不小。要是只娘俩的话，住一间屋子，开一个空调就够了。这个电暖气怕是餐厅还是哪里要用的，为的是吃饭的时候暖和点。
当真是住着最好的房子，过着民房里的日子。
但是能想着这么省着，把日子过下去，也还挺好的。体考生和艺考生放假了还在训练，喜欢艺术的学生，学校有假期服务，他们可以选择艺术类去学。费用特别低，一天几块钱就行了！所以，宝琼在家学，晨曦就在学校跟老师学的。宿舍假期不住了，回来跟她妈妈住，红霞整天骑着电动自行车接送。这个车子不能带人，她也不带人，就是陪着孩子。孩子可以骑共享电动车，停在小区门口之后，孩子跑回家就行。
宝琼几次要打电话喊晨曦过来一起玩，一起写作业，都被林墨给拦了，“这叫人家有压力的！”
什么压力？！
“吃的用的，她会很不自在，觉得是占便宜。”
宝琼把草莓塞嘴里，“我并没有觉得占便宜。”
那是因为你奶奶动不动就给这边送吃的，今儿你才来，你家保姆就搬了一箱子山竹过来，就怕你不自在。可对方没这财力，咱不好勉强人家吧。
宝琼接受这个解释，然后叹气，“我就是觉得她会很可怜！要是只她们母女还罢了，要是再弄个舟舟，跟一个外人住在一起，感觉会很不自在。”
林墨把一盘沙拉都推给宝琼：吃吧！把嘴占住，少说话！
沙拉吃完了，作业并没有写多少。奶奶打电话催着回家了，她端着盆子给送到厨房，“阿姨，我回家了！”
回家了？
桐桐正在解袋子，“我正要烤板栗，你不拿点再回？”
不了！
是的！一回来就被林妈喊到厨房，她网购了整整十斤的板栗，今儿到货了。拆开，那么大个的东北板栗，得先给开口吧。
她弄了一盆出去，喊人，“眼睛好的，过来看看有没有带虫眼的，都给挑出来。”
这个折腾的。
四爷不想干这个活，拿着手机跟桐桐说，“我给你搜搜，看人家用烤箱都是怎么做的……”
我会用烤箱做！
俩孩子窜过来，他们就爱干这种活，凑到大人身边，听大人说八卦。
林妈扒拉了一遍，“我觉得还挺好的！要不，再订几袋，给你舅舅姨妈和小姑都订上……”谁有这工夫剥呀，费神死了。
絮絮叨叨的，一家子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呢，门铃响了。小娥进来说，“是那个舟舟来了。”
什么事呀？
“说是问她大伯的事。”
那就是找四爷的。
“叫进来吧！”林妈就说，“这姑娘你不叫她进，她明儿就能在小区里堵人。”
小娥就去叫去了。
老林慢慢的起身，“不行，肚子疼，我去趟厕所。”
林妈还追问，“你是吃啥把肚子吃坏了吧？”
“谁知道呀！也没在外面吃，怕是喝了几杯放凉的茶……肚子是不行了……”
林妈兀自咕哝着，“你爸是老了！”
林雨桐：“……”得亏老林一辈子正派，要不然以您这粗线条，多少事都出了。也是怪了，盯我的时候你可细心了，怎么就这么信老林呢！早前还教育我对男人应该怎么怎么着，其实那就是一肚子理论呀！
舟舟身上的羽绒服还都没脱呢，直接就跑进来了，“金教授，我联系不上我大伯，刚才郭杨大哥说我大伯在国外病了……知道是什么病吗？”
“这个真不知道！”四爷就道，“我们不在一个学院，很少有机会碰面，并不熟！”
“那您能从你们单位，打听到我大伯在M国的地址吗？”
“学校留的地址就是你们住的这套房子的地址，他在M国的房子已经卖了，现在要是另外买的话，地址谁也不可能知道。你回去吧，或许等身体好些了，他会主动联系家里人。你父亲应该是他血缘上最亲的人了，想来会联系的。”
好言好语的，把人给打发了。
舟舟一出来，后面的大门就关上了。里面的暖意融融，跟自己无关。
她回到家，家里冰的很！偌大的房子，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怎么不开暖气？”她朝屋里喊。
红霞特别好脾气的出来，“你大伯要瞧病，这钱肯定不凑手。我手里也没多少，勉强够生活……你要是住不惯……”
“没有！我住的惯！”舟舟拎着放在玄关的箱子，上楼去了。
红霞倒了一杯热水给送上去，帮着把空调打开，“你大伯把房子过户给我了，你知道的吧？”
舟舟抬眼看红霞，“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
“没有！你大伯到底是顾念我，我怎么能不顾念你？”红霞坐在她边上，“就是我现在生活拮据，想照顾好你，好像也不行，觉得很不好意思。”
舟舟打量红霞，这是疯病好了？她也不敢过分刺激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只僵硬的笑了笑，“没事，比我家好多了。”也比外面租的房子要好很多了。
红霞跟着点头，不停的点头，看上去又跟神经病有点像了，她不住的念叨：“是啊！是啊！这里好歹是别墅呀！别人都笑话我找了个年纪大的，可年纪大的好呀！要是叫我去挣，我几辈子也挣不来一套这样的房子。年纪大的，有能力的男人，就是比那些啥也没有的毛小子强！强太多了！”说着，就拉着舟舟的手不停的絮叨，“你也要争取个大别墅……要是再生个孩子，还能挣一份家产……”她神经兮兮样子朝林家一指，“你跑到林家去了？林家没用！林家的老头就是个工程师，一辈子也没挣下什么钱！看着是住大别墅，可那是人家姑爷挣的！你要是找个能挣钱的姑爷，你爸爸也能跟林家的老头一样，看着像模像样的！我告诉你，舟舟，这话我都不会跟别人说的！这找老男人，就得找家财万贯，手里攥着钱的！要不然，就是个狗屁！”
舟舟面红耳赤，“你胡说什么？”
“没胡说！”红霞瞪着眼睛，跟舟舟脸对脸，“你是不是还认了干爹？”说完就咯咯咯的笑，“干爹这个，谁不知道什么意思呀？！怎么样？跟你干爹玩的好吗？”
“你别胡说，还有我干妈一起！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也不是为了钱！”
“嘘嘘嘘！”红霞声音小小的，“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别大声嚷嚷。以前你大伯好着呢，那你干爹看着你大伯的面子，那真就是你干爹！可你大伯不回来了，你干爹也能不是真干爹……”说着，又咯咯咯笑着出去了。
一出门，把门带上，脸上的表情就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