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就道,“不管男女就这一个。”如今可还没二胎政策。
杨碗花就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把指了一碟子拔丝苹果,“这个给果果吃吧!我咬不动这个,我瞧着果果爱吃甜的。”
只给小媳妇?
林雨桐:“……”我咋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这是觉得自己这边生儿子的可能性不高,毕竟卢淑琴第一胎生的是闺女,卢淑芬只生了一个还是个闺女。好些老讲究都说呢,女儿这方面比较随妈。只生一个再不生了,那这有男孙的概率大大的降低了。
于是,人家的热情就低了。还不如寄希望于钱果果的肚子呢。
你俩为了饭碗不能生老二,但是嗣明两口子可以的嘛!要钱有钱,又年纪轻轻,对吧!
所以,老太太从一碗水端平,直接过度到偏心可能生小子的那边。
金保国能气死,摸出手机给饭店老板打电话,“还有泡椒鱼皮没?有多少我要多少,先送一大碗来,剩下的给送老林那边……”挂了电话就跟林雨桐说,“姑娘好!咱家稀罕姑娘……”
“对!”钱果果马上道,“以后大侄女的嫁妆我包了,这话放这儿,等将来出嫁的时候,我给陪送房子车子,一般小伙子咱家可还看不上。”
金嗣明心说,我大侄女要是跟嫂子似得考到大衙门,别说陪送房子车子,我就分一半家产我都乐意。毕竟关系远了一步,就得舍得下本钱维系关系。在这一点上,钱果果跟自己的想法是高度一致的。
因此就道,“这家的鱼皮是真鱼皮,没添加剂,嫂子要是爱吃,叫他们天天留着都行。”
这俩口子一唱一和的,杨碗花可满意了,她不把两人的话当真,反正就是说好话吗?孩子还在肚子里,生出来到出嫁……且早着呢。好话谁都爱听嘛!
她说她的,“咱家稀罕孩子,你们小两口子很快怕是也能有。”说着就又冲着林雨桐来了,“果果跟你不一样,她那是后妈,将来也指望不上她那后妈来给果果看孩子伺候月子。所以,你可别怪我这婆婆偏心,只照看果果不管你。”
说的就像是钱果果只有后妈没亲妈似得。人家亲妈活的好好的,在市里享清福呢。月月前夫把生活费给着,出门旅游各种的开销都是前夫的,人家屁心也不操,等有外孙了你看人家带不带。
今儿杨碗花主动说这话了,林雨桐就接茬,“那就说定了,孩子我爸我妈帮着看。”
钱果果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生孩子的话题给引到她身上了。她这弄超市忙的跟啥似得,事多着呢,哪有闲工夫生孩子?
她岔开话题,说到正事上,“听说咱村入股药材处理厂呢?每家都允许入一股。这厂子还没建起来,就跟好些制药厂定好了代加工的合同了,这还能差的了?我是拿着钱入不了股。就寻思着,咱家要不然把家分来,一家占着一股,这是好事呀!”
很轻易的就把分家的话给说出来了。
金保国看向两儿子,两儿子都没说话。一个给媳妇夹菜,一个端着杯子喝他的啤酒,这是默许的吧。
杨碗花看看老太太,看看金保国,然后才看向儿子和媳妇们,“这怎么话说的?一个加工厂的股份,能有多少红利?为这个分家……不至于的!再说了,你想入股,多入股,桐桐说了就算……”
“不算!我说了不算,厂子是大家的厂子,每家多少这是固定的。不能乱!”
杨碗花就道:“那分家也没多出多少来?”
“一家变三家,一股变三股,这不算少了。”钱果果是这么说的。
你说你这孩子那么有钱怎么还算计这三瓜两枣呢?
她就道,“咱家变不出三家来,你嫂子的户口在京城,是单位的户口。你哥的在县城,也在单位上。就不是村里的户口,他们能分一份不?”
其实别人不知道这么详细的,也没人盯着不叫林雨桐入股。
可杨碗花挑明了,那林雨桐就不能明知故犯再去入股了。
钱果果都尴尬死了,这种事人家心知肚明也不会说的。只会想法子把厂子跟林雨桐捆绑的更紧密。她不可能永远在村里,但厂子却是靠她弄回来的技术,靠她找来的关系才能发展的,现在你站出来说人家没资格,有没有搞错。她看向金嗣明,这人其实挺精明的,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妈呢。
金嗣明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要是乐意,我奶奶独一户,去派出所只说是跟我妈过不到一起,要分户,人家也给分的。咱不还三户吗?到时候您自己占一股,我奶奶占一股,我们再占一股,不也三股。这钱按年分的,分下来能有多少现在不好说,可这跟我嫂子将来的升迁挂钩,您觉得那么大一衙门,拉拔一个村里的小厂子拉拔不起来?您有这一股,以后开销都有了。咱分了家,但还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您怎么不开窍了?”
这样吗?
钱果果点头,“对啊!就是这样。现在分户对姐的工作也是支持呀,人家一看咱们这么着急的分户呢,会咋想?会想着咱家有内幕消息,知道这厂子将来肯定赚钱,那不都得急着入股呀!咱们越着急越利索,人家才会越信这个事……”
是吗?
她被说的有点迷糊,金保国心里摇头,有些失笑,“那就分吧!各自奔着各自的日子去。分就分彻底……”
“要分当然得分彻底。不仅家产要分,将来的事也要说到前头。两儿子,这父母就得分给两儿子照管。我将来跟果果过,我们娘俩投脾气!”
这是说等将来病了,这瞧病伺候,归哪个孩子的哪个孩子就得管到底。还有将来的丧事,分给谁的谁负责。
有些人家分家是这样的,早早的分清楚,省的老人病了躺在那儿了,这个推脱那个推脱的。这种分给你的,你要没钱,能管你的兄弟姐妹借,但要还的。你要找人替代伺候,那等分给那边的老人病了,你也得去伺候。一般分的时候丁是丁卯是卯,但执行的时候,人情味是很浓的。这种呢,就是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但谁家也不会叫老人到了最坏那个程度,对吧?
现在说这个,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金保国其实想问的是,吃饭是不是要分开,结果杨碗花提出了这个。
四爷只得接茬,“都行,按照你们的意愿。”
杨碗花满意了,给钱果果倒饮料,“妈那一股,回头就转给你。妈要那钱干啥呀?有你跟嗣明,妈还怕没钱花吗?”
果果灿然一笑,“谢谢妈,这是您给我的改口费吗?”
杨碗花才想起这三天都没给这个钱,但现在这个借口正好掩饰这个失误,“本来就是打算把咱家的这一份给你的嘛!现在就是多出来的,也都是你的。”说着又看桐桐,“你没意见的吧!你的户口也不在,想给你也不合适。”
林雨桐笑了一下,没言语。这股份叫儿媳妇代管,你是能随时收回的,可当成改口费就彻底成了人家的了,你再想要回来,那可就不能了。
第62章 重启时光(62)
这顿饭吃的吧, 咋说呢?
看着杨碗花蠢,但杨碗花有她的逻辑。她认为那股份就是三瓜两枣的事,从来不认为一个村里的小厂子能办多大。就跟以前那种村里的豆腐坊似得, 年底一人能多分两块豆腐, 就是盈利了。要是这么着,为这个跟儿媳妇掰扯是没有必要的。见小孩子家家的, 把这种东西认的真, 那就给你好了。
我对你好, 哄着你,为啥的,为的就是钱果果有钱呀!
陪嫁的是大笔的!还要开超市。这超市每天的营业额是多少?随便从指头缝里漏出来那么一点,都够她这个婆婆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的朴素的认识里就是, 只要这人有钱,对你哪怕不好, 可这个不好是按照有钱人的标准给的不好的待遇。人家一月挣一万, 多给两三百的, 她能当大用。可就像大儿子两口子,一个月才那点钱,在岳家住着不能白吃白住吧,完了这还要添个孩子。就是自家厂子的分红,那才有多少?加起来有嗣明两口子有钱吗?没有的吧!
而且大儿子两口子属于进的少出的多, 小官职你没啥油水。想有油水你是不是还得往上托人找关系。这花钱不?你不给钱, 谁给你办事。
就说过年拜年吧,好家伙,车后备箱塞的满满的, 送的还都不便宜,还不是怕拿不出手叫人瞧不起。
这么一算, 老大两口子那日子不紧巴就不错了。便是有孝心,那也就是勉强够自己花用。以后孩子越大,她的日子越紧巴。孙辈的张嘴问奶奶要零钱买零嘴,她能不给吗?再加上跟林雨桐的关系,真等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她卢淑琴的闺女能伺候自己?想什么美事呢?
既然巴结不上,又确实没有巴结的必要,那干脆算了。把赌注压在一边不就完了!
这边是有能力管自己的,就是不能亲自动手,雇人伺候的能耐是有的。人活到这份上,不得为以后考虑吗?
所以啊,她就得对小儿媳好,好的人尽皆知。好到你将来要是不管我,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可怎么算对谁好,对谁不好?比较比较不就知道了。
看看我怎么对林雨桐的?再看看我是怎么对你的?
你自己品品。
品啥呀?
钱果果跟金嗣明送林雨桐和四爷出来,把人一送走,钱果果就压低了声音说金嗣明:“你妈是不是有病?”
金嗣明左右看看,点了点钱果果,“你最好说话小心点,那是我妈。”
“那还是你哥的亲妈呢?”我靠!对亲儿子都那样,我一刚进门的媳妇,她对我好成那样,我是啥感觉?就跟我后妈一进门就对我各种亲热是一样一样的。我当时可傻了,也以为我真遇到个跟我妈一样疼我的人,结果呢?后妈哄自己呢,叫自己闹着要弟弟。当年也是傻!本来爸爸娶后妈的时候就说了,不要孩子了,就果果一个。自己被挑唆的整天的要弟弟,就那个暑假,自己回来跟爸爸过暑假,被后妈的亲热给哄了。随后的很多年了,她都忘不了那慈和里裹着刀子的笑和热情。这个婆婆跟后妈如出一辙,这要不是心里盘算着算计自己才见了鬼了。
是的!对谁好是你的自由,但这么当面做对比的,就真的很过分了。
林雨桐觉得这么对自己很无所谓,就是四爷也无所谓。可是金嗣业原身呢!他就是在他母亲这种刻意的对比中长大的吧。要不是在部队,真不好说这个原身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妈的做到这份上,林雨桐只有两个字奉送――有病!
两人回来,四爷就说顺便把大门关了,还说桐桐:“你站着别动,院子里黑灯瞎火的……”等关了门一起进去。
结果大门都关上了,两人要往上房去了,然后院子里的灯亮了,上房像是起了什么争执,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了,三个人拉拉扯扯的从里面出来了。
除了卢淑琴和林有志两口子,还有一个是红秀。
红秀手里拿个包,急着往出走,卢淑琴拉着她不撒手,“我不卖……这是人预订好的,错过了交货日子我得给人赔钱呢。好妹子,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另外做都行,这个你撒手……”
林有志手里拎着东西,对女人又不好拉扯,只把东西往红秀手里塞,“你拿回去吧,好好的拿这个干啥嘛!你把包放下,扯坏了就麻烦了……”
红秀心说,这两口子还挺谨慎,两千一个包,要不是为了变相行贿,我吃饱了撑着,花这些钱买这个破玩意回去,“淑琴姐,你就卖我吧,我是真喜欢……”
你就是喜欢我两千也不卖呀!这是坏招牌知道吗?我对外不说卖八千,但是你给两千实在太少了。这个也真的是人家预订的货!你就是两千给我下定金,那要货也得排到半年之后了。没这么硬抢的。
抬头一看闺女回来了,两口子心里一松,也就撒手了,“可算回来了!赶紧的,话还说不清楚了。”
林雨桐过去看红秀,“你这是干嘛呀!”
红秀可见到正主了,“小领导,我这不是寻思,咱们街里街坊住着,都是自己人。自己人照顾自己人的生意……这包……”
懂了!这是没收她的红包心里不安稳了吧。
林雨桐先把包接过来,然后叫卢淑琴,“您把您那八九本订货本拿来让她看看……”
卢淑琴这才反应过来,回身就拿来,在灯下翻给红秀看,“……这是上个月刚给人客户的,六千九,说好的八千,但因为是熟人介绍的,没好意思要。那人有点迷信,说她的幸运数字是六、九,这不取了个六千九,人家不差钱,为了拉回头客的。”然后又指了指订货本,“这不,就是上个客户介绍看来的,定金都下了,半年后取货,给了定金三千……”
红秀也不知道这本子是真是假,但显然呀,林雨桐这边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她有些讪讪,话又不好往回圆,卢淑琴才赶紧把钱塞过去,“你要真想要,我不要定金,咱们谁跟谁呀,还信不过你吗?你改天来选样子,我抽空给你做都行!但妹子,这个包真不行,咱做生意嘛,得诚信,对不?”
行吧!钱好歹没有损失。
“那我改天来……”红秀说着就往出走,林有志追过去,“我给你开门……我家那门你好弄……”过去是开门了,也把香蕉和牛奶给拎出去顺便放到门外了,“天黑,看着点路。瞧这天还怪冷的!”
连东西都不收,一点面子没给留。
红秀拎着东西,转身告辞,眼泪都下来了。一个女人家办事得多难呀!家里但凡有个老爷们,我至于的吗?给人家送礼还被人下眼看,凭啥嘛!
林雨桐是真没想怎么着的,但对方的脑回路是不是有点问题。为啥就坚定的认为是自己弄钱了呢?我从哪弄钱去呀?
在京城那是啥情况大家都知道,你就一小翻译,啥权利没有,哪有油水。清贫那个劲儿,真不如下面。后来到了省里了吧,陪着领导,还没陪多长时间呢,直接就下来了。一直在村上!我在村上我贪谁的去?镇上穷的都给民办教师发不出工资了,领导的工资都捐出来,屁权利没有,我们贪什么呀?
就那点破地,现在弄的啥都放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了,有什么猫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