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点头笑,“挺好的!”说着就蹲下, 替二老规整艾草,问林雨桐,“师母,这边有包好的粽子, 您要吗?给您拿点。”
“不拿了,我也得找点事做, 回去自己包去。”说着就道,“我给你留一份冻上,不管啥时候路过的时候记得取一下。你尝尝就知道了,自家包的跟外面卖的不一样。”
林妈和老林也不会割了太多, 就是弄两捆,给亲近的亲戚朋友分一分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一看耽搁人家的时间, 就更不磨蹭了,割了就要走。
林雨桐就跟白惠道别, “你赶紧忙你的,这么一大摊子的事了,回头手机上聊是一样的。”
好!
但还是坚持帮着把东西放到后备箱,拉开车门子把人都送上车子,才站在原地看着车离去。
助理在边上就道:“这位林院长五十多点了吧?”
是啊!
“可看起来有四十没?”
白惠笑了一下,“师母……很不一样,别人羡慕不来。”看起来年轻不算什么,她是始终保持着年轻的状态,这就非常难了。
林妈在车上却问:“这姑娘不小了吧,四十了?差不多吧?”
林墨和林砚上初中的时候,白惠都快三十了。读书读到博,可不就快三十了。如今林墨林砚也都研究生要毕业了,虽然只用了五年,可把初三和高中三年加上,这就九年了。
不到四十,也得有三十八九了。
因此,她点头,“差不多了!快四十了。”
林妈就说,“不小了,也一直不成家?”
“现在不成家的人多了,也不奇怪呀!”林雨桐就道,“那是人家的自由!找不到合适的,就不如一个人过。”她跳过这个话题,不想叫自家老妈往深的问,于是说起了跟家里相关的人,“就跟我小表妹似得,离婚了,日子过的反倒是比以前更顺心了。管着我姨妈,带着孩子,一个生她的人,一个她生的人,没啥烦心事。钱没少挣,日子多消停的。这找不对人,还不如不找人呢!你也劝着我姨妈点,别叫她老催着再婚。再婚干嘛?孩子跟着不受罪吗?要是经济能力不行,找个人分摊还罢了,又不是养不起,何必呢?”
把林妈一下子引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姨妈也是看到有刚好合适的!”
“哪有那么些刚好合适的?”林雨桐就道,“谁家过日子刚开始不是磨呀?要是我表妹愿意,那没啥说的。她自己不乐意,那说什么呀?四十多的人了,什么道理不懂呀?就是什么都懂了,才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您跟我爸,一辈子过的顺遂。其实你看看其他人的日子,累不累?”
林妈就说,“我跟你爸,也就是这些年,跟着你和思业才过的顺心了。要不是思业呀……”
得!这一路都是说她女婿怎么怎么好了。
老林已经习惯了这种絮叨,然后靠着闭目养神去了。
进了城了,林妈想起来,“你真要自己包粽子呀?”
对呀!我不仅要自己包粽子,我还想自己做绿豆糕。
“那就顺便去买食材吧!”也先别回家了。
然后一堆一堆的往家买,一到家林妈满血复活,她现在特支持闺女做各种不家常做的东西,因为她有素材了呀!光是拍闺女做饭,她的粉丝涨的蹭蹭的。没有到那种特别大的大V,那是因为自己太随心。但这种关注,还是叫她有了动力。
最早包这个,包的小巧是给宫里送的。现在,自家吃一部分,大部分人都是送给亲近的人。因此,用的心思跟当年一样。
四爷一回来,就被桐桐拉着献宝一样给塞了一个到嘴里,“味道……变了吗?”
还是变了一些的,“米……米不一样。”
对!不说品级的不一样,单就品种就不一样,所以味道肯定还是有差别的。
林雨桐点头,“蜂蜜也不一样!”再是弄的土蜂蜜,感觉还是不如以前的更甘醇。四爷揉她的脑袋,“差别不大,不是什么都一成不变的。有点差别才更好呢。”
有道理,“再尝尝这个。”
绿豆糕呀!
四爷咬了一口,然后点头,“外面都没有这种里面纯裹了白砂糖的了。”
好吃吧?
“好吃!”几个孩子回来,捏着往嘴里塞,都喊好吃。
好吃也不能当饭吃呀,不过可以带去跟同学分享,给萧萧家也可以带一些。
然后给婆婆那边,给小姑,再给大姑子小姑子,给老周他们的,得自己去送。至于那些学生,在群里发了,谁有空谁来拿,拿完为止。
反正退休了,也不一定就得闲。先是天热了,老年心血管多发,在暑热来之前,得叫老人做常规的检查的。该吃药就得提前吃药防护!像是老周这样的,她现在就接手了。老周家的儿女要是没时间,她就管了。接了老周,带着跑前跑后,药给熬好存在冰箱,按时服用。反正四时八节的,衣裳这些就不说了,生日和过年给的红包,足够老周生活了。跟人说起来,有个学生,跟多个闺女也没差别。
但林雨桐这边也一样,学生不断。来了不见外,有吃的就吃,但同样,有活也就干了。走的时候啥都拿,但来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想着给她带一份。
把陈雅丽羡慕的呀,退休了人气还这么旺。
郭杨把这个叫人走茶不凉。
陈雅丽往过跑的比较多,因为孩子这几天就要高考了。到了考前了,带着孩子过来,想叫林雨桐给叮嘱点什么。林雨桐把老师给的重点里再圈重点和难点,叫孩子回去好好记好好的背。这个孩子选的学科里有地理,其他方面现在来不及了,但是地理还是可以圈的。
把孩子打发回来了,陈雅丽才问林雨桐:“你说,我家这个这种程度,上的了一本线吗?”
有点悬!
林雨桐就说,“先叫孩子考吧,考完再说。”
人家孩子可光棍了,“我上二本线就行!上了二本线,我就报考隔壁的水利学院。”
把郭杨气的没脾气,行行行!爱咋咋。
他给四爷使眼色,“去亭子里,把你的好茶叫我也尝尝。”
这是有话要单独跟四爷说。
老林就拿了药包,给亭子里放着的香炉里倒了一包草药。
这玩意驱蚊呢!别墅就这点不好,外面蚊子能吃人。尤其是院子里有水的,那蚊子一团一团的。林雨桐配了草药,在外面挂着呢。完了就往里面添置就是了。
林妈对这东西迷信的很,每天盯着老林随时添这东西。还跟陈雅丽说这道理,“以前夏天去寺庙,我还奇怪呢,说这寺庙怎么没蚊子呢?后来明白了,那熏香给熏的。你说那烧香拜佛的,整天香火不断,人家就是没蚊子。”
陈雅丽也不客气,“回头给我包点,我也把院子熏一下。夏天确实没法在院子里呆。”
里面说的是孩子高考的事,但是郭杨说的不是。
郭杨跟四爷说的是:“我怀疑我家老爷子真在外面有私生子。”
嗯?
“找到了?”四爷给对方倒茶,这种事叫人怎么说。
“我在对面的小区门口见到了舟舟,舟舟进出那个小区,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郭杨说,“我怀疑是为了孩子上学的,这母子回来了。”郭杨就道,“我老子到底是年纪大了,谁知道哪一天……那个舟舟回来,八成也是怕在外面啥也得不到。”
这事还不敢给老婆说,怕一说就给炸了。
“那你得查查是不是你老子的再说吧。”这猜是不行的!真要是了,那就得准备分家了。早早的把你的那一份拿到算了。
人到这个岁数了,亲老子闹出这么一件事来,有脸面么?
不说单位吧,就是自家,下面三个闺女呢。大的上大学,小的也早上小学了。孩子都懂事了,知道那是啥意思,他都不知道该咋说了。
“闹心呀!”郭杨捧着茶碗,“还是你省心!”
才说省心呢,结果不省心的事就来了。老金住院了,被一个老头给打了。
原因呢,是他撩骚人家老婆。
金思甜打电话来的时候,几个孩子都在家呢。林雨桐拿着电话就躲了,真的!当着孩子的面,最怕的就是说这种老人不做脸的事了。
“咱都五十多了!”金思甜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撩拨那人,人家不到六十。人家男人,也才六十出头。他都多大年纪了,在老年社区,人家弄了个合唱团,那女人能歌善舞的,身材啥的保持的挺好,他就觉得去那里的都是老头老太太,他还跟前些年一样,看见长的好的就过去凑,说话骚情的很,叫人家给录音了,我都能臊死了……人家可不得打他!都磕碜死了!”
林雨桐马上意识到,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孩子正在考公的要紧时候,要是人家告他性骚扰,怎么办?
这事非得她和四爷尽快去处理。首先,肯定得道歉,得赔偿,得有诚意。这个不能马虎!
两人去了,人家子女不在身边,年纪不小,也不愿意这种事闹出来叫儿女跟着掉面子。再加上他们确实打人了,现在这打人,别管为啥了,人打到医院了,这要是追究,那肯定也还是会影响子女的。因此,这边两人虽气的不行,可人家也没想着把事情往大了闹。
这就越发显得老金不是东西了!
两人先道歉,又给赔偿。
人家没揪着不放,反倒说,“我也知道,要去告也没结果。我看他那行动也不便利,是不是脑梗呀!这个脑梗影响人的认知功能,这我知道。这种的……”
“那也是我们没看护好!”林雨桐赶紧道:“千错万错,我们的错。”
是!认知功能障碍,这个林雨桐当然知道。可她不能拿这个出来给老金辩解。
人家主动提了,也就是说他们不告。那这边肯定就把打人的事给了了。
人家那男人就说,“难为你们都是体面人,不避嫌的来处理这不体面的事。这件事就当是误会,揭过去,咱不提了。”然后还推辞着,说钱就算了。
四爷和林雨桐坚决要给,且数目相当不小。保证存在银行吃利息也能养活人家老两口那个数目。
明理归明理,可得叫人家拿够足够的好处,永远不会想着再翻腾旧事才行。所以,这笔钱必须得给。
处理了才叫了金思甜和金思念说这个事。这俩还没意识到人家要告的话,会很麻烦,甚至可能影响到孩子。
金思念的脸都白了,她家的孩子将来是考军校的。
金思甜家的国委,到底是复读了一年,这不是才高考完吗?反正便是考上大专也叫去读的。也是想着大专期间参军,之后再说。
结果来了这么一下。
金思甜就问:“赔了人家多少钱,这钱我出。”
计较这个就没意义了!
金思甜气的呀,“只要事情能了了,叫我给人家下跪磕头都行呀!”
这事你还没法怪徐芳,怪人家什么呢?怪人家没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吗?人家够尽责的了!可一眨眼功夫,他就给你惹事,怎么办?
“送康复疗养院吧!”金思念说话平铺直叙的,一点感情色彩都不带,“我认识比较好的康复疗养院,也认识里面的人。送去吧!房子还是叫徐芳住着吧,她这些年没功劳也还有苦劳。每月给社区养老中心交点钱叫有钱吃饭就行。那边有大夫,要是病了再说病了的话。”
反正不能由着老金再这么下去了!
这事还得跟徐芳谈,徐芳一点也不意外,老金就是这么往死上作呢。
她不反对,但也不要金家的子女奉养,“给我住我就挺感激了,真的!我自己手里有钱,够用的。”
可四爷还是给社区养老中心一次性存了一年的伙食费。
徐芳只得道:“我每周都会去看老金的……”意思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不会完全不管。
反正徐芳这人挺有心眼的,回去就会三不五时的找主治大夫,说老金的情况。反应的那个情况,感觉老金因为脑梗影响了一些智力,都不像是认知障碍这么简单了。情况很严重!
被打了这是外伤,好治。可这脑梗的并发症,人家医生就建议,“还是找专门的大夫,这得长期治疗。而且这个年纪了,只能说不继续恶化,但是好的希望不大。”
“那也得治呀!”徐芳就道,“我们不差钱,您知道有那种特别好的康复中心吗?人活着得有尊严不是?要是长期的康复对他有用,我们还是希望尽一点心……”
那康复中心肯定是有帮助的。
“那我们就去康复中心,好一些的。”
好一些的,这一个月得一万大几呢。但是服务是真的挺好的,一对一的护工,要签合同的。出现虐待老人的情况,全部负连带责任。
人家有夫妻专区,有男病人专区,女病人专区,防止出现一些不必要的事。男病人这边都是男护工,家属随时探视,随时调监控。老人手机随时带着,想打电话出去随时都行。
医生也说,“现在这养老都很成熟了。人家敢这样做,就是不担心有对老人不好的情况。专业的人员当然能减轻患者的痛苦……”
说着话,就推荐了三家这样的康复中心。
其中还真有一家是金思念提的那家。
老金是怎么也没想到,出院之后会不叫他回家。他闹腾,要报警,要曝光子女,说子女不赡养他。金思甜整个就炸了,“你差点毁了几个孩子的前程知道吗?为了不叫人家告你性骚扰,思业花了好几百万。你还想干嘛?我问你还想干嘛?”她从包里掏出一瓶农药出来,拔了塞子往老金面前送,“我给你灌下去,然后我再喝了,我给你赔命好不好?”说着,就往老金嘴边送,“你活着死不要脸,那就别要脸了!啥也别要了,活在这世上,没给儿孙留下一分东西,就知道祸害……那你来这世上干啥来了?死吧!死了干脆!”
她的手不停的抖,那药都给抖出来了。这一抖出来大家才发现,这真是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