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事闹的!
林雨桐朝四爷点点头,四爷跟金嗣明出去说话,“你跟果果也别到处折腾的找钱了。等上半个月,我给你们腾出二十万来,大概齐能周转过来……”
哪弄那么些钱来?
金嗣明面色一变,“哥,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回头你给我算利息都行。”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回去吧,再晚了家里该操心了。”
四爷这二十万哪来的?这不是专利一直挂着没动静吗?今儿终于有人联系了,一张口给五十万,这就能谈的。而且,这属于正当的收入来源,没什么不能叫人知道的。
卢淑琴是念叨了一下午,说这孩子有财运,取名该取一个‘鑫’字!
金鑫吗?
那是挺多金的!
但这名字吧,叫四爷和桐桐觉得吧,怎么那么别扭呢?
林有志就说卢淑琴:“金家一直就有排辈的!”
金保国是‘保’字辈的,嗣业嗣明是‘嗣’字辈的。
下来这一辈该排哪个字了?
问四爷?四爷也不知道。不过过年祭祖的时候,谁说了一句,小一辈金家出生的都是闺女,还没一个小子。怎么排辈还没有先例吧!
可不是!
坐在酒桌上了,金保国才意识到,自家孙子是金家小一辈男孙里的第一人呀!
保嗣保嗣,两辈人的排辈就看的出来,金家早前一定子嗣不丰过,要不然不会只祈求保嗣。如今了,族里的人这个那个的都说,下一辈给取个意思更好的字。
可吵来吵去也没吵出个结果。
第二天去接孙儿回家的时候,金保国就跟两个儿子商量呢,“咱不管别人,咱第一个咱就是规矩。我昨晚都十二点了,去张瞎子家叫他给取了几个名字,咱们选一选……”
张瞎子是算命先生,信他的人跟不信他的人一样多。
金嗣明不想触霉头,但还是道,“听他的干什么?自己取……”
“你闭嘴!”金保国还是愿意相信的,因为人家张瞎子昨晚可说了,自家这孙儿是龙精凤神,是落到自家草屋里的金蛋蛋,啥名字都压的住的,“……就像是金龙泉、金坤荣、金乾玺……”
啥玩意嘛这是!是人名吗?
除了金龙泉稍微顺口一些,其他的没一个顺口的。
金嗣明直接给否了,“除了蛋蛋这个小名能用之外,别的都不成。慢慢取嘛,又不着急!”
然后莫名其妙的,自己孩子就成了金蛋蛋了。
金嗣明不敢抱,就在边上看,然后用手轻轻碰了碰小脚丫,“咱们家蛋蛋这脚是不是都比别家孩子大点……”
大没大点没比对过,但是对把孩子叫蛋蛋,我们是拒绝的。
但林大志和卢淑琴对这个名字却不排斥,也跟着一口一个蛋蛋的叫。桥桥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刚赶上出院,见把孩子叫蛋蛋,当舅舅的不乐意,“怎么叫蛋蛋?我都想好了,叫七斤!这多有纪念意义的!”
不!这种没啥要特别纪念的,七斤并没有比蛋蛋更好!
卢淑琴力挺儿子呀,“那咱就叫七斤,林七斤。”
金保国能说啥,只能道:“在林家那就是林七斤,回金家就叫金蛋蛋!”
不冲突的嘛!
但孩子会有一段时间很困惑的!
第66章 重启时光(66)
生孩子这么大的事, 亲朋好友该说的得说。尤其是朋友,这大事不告诉人家一声,这就是疏远的表现。因此作为两人就消息群发, 该通知的都通知到了。然后昨儿到今天, 正常的时间点上,都是四爷处理了他那边的贺喜电话, 再帮桐桐处理。
这要出院了, 也是如此, 电话就不停。谁开车呢?昨儿来的时候开了一辆车,金保国今早来的时候又开了一辆车。四爷要开车的话电话得桐桐接,可大家一直认为作为产妇不用劳神。金嗣明就说,“我开我哥这辆……”
不成!金保国不放心, 你才开了几天车,我敢叫我孙子坐你开的车吗?他把那辆二手车的要是给小儿子, 自己接替大儿子当司机。
卢淑琴都松了一口气。金保国是属于摸啥精啥的一类, 早些年从手扶拖拉机开始, 就问他啥摸不精吧。看着风风火火,其实干啥都稳的住。他开车是少数的能叫人放心的人之一。
可其他人坐着吧,林雨桐并没有觉得谁能替代自己抱抱孩子。四爷接着电话,一手兜着孩子一手接电话也行,但是卢淑琴不让, 觉得那么着就叫孩子受到颠簸。林有志能抱的, 可是卢淑琴又说林有志出来的时候顺便把屋里的垃圾扔出来了,但是没洗手,也不行。桥桥倒是急着想抱, “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你可以的我们也不敢给你呀!你抱过的孩子至少都是半岁以上的,这浑身软溜溜的孩子你敢应承我还不敢给呢。
林雨桐把孩子往卢淑琴怀里递, 卢淑琴躲到紧紧的贴在座椅背上,“你放膝盖上,手垫着,也没那么累,孩子也不颠簸……坚持坚持,半小时就到家了。”
这没什么不能坚持的,不过是觉得你这个紧张过度是不是有点持续的时间太长了。
行吧,急不来!
四爷没叫桐桐一直抱着,这个电话一放下,他就把孩子接过去,“再来电话摁免提!”
现在所有人的电话都在静音震动上,就怕突然响起来的铃声惊扰到孩子。
林雨桐靠在四爷肩膀上,手伸过去把襁褓扒拉下来一点看看这小子,一个小人儿,闹的所有人跟着转圈圈。
手一过去,不小心碰到了人家的小下巴。坏了!人家条件反射的开始往大人怀里拱,找饭吃。四爷白眼看桐桐:你闲的是吧?招惹他干嘛?
在嚎啕大哭吵着要吃之前,总算到家了。
林家的老两口,金家的老太太,杨碗花和钱果果都在门口呢。杨碗花急着上前想抱,被四爷躲开了,“哼哼了一路,赶紧叫回去吃点。”
那赶紧的!赶紧的!
她急着想瞧孩子长啥样,但大夏天早上十点来钟,太阳正刺眼的时候,敢叫那么来一下不?孩子得惊着!
忍着急切瞧着孩子被抱紧金家的门。钱果果拎着几个衣服包装袋跟了进去,都给卢淑琴,“这是我去挑的产妇装,叫我姐在家里穿。主要是内衣……给孩子喂奶方便。您给洗洗,大夏天的晾在外面两小时就干了,能替换。”
这么细心的,方方面面都给想到了。
于是,林雨桐就在家里坐起了月子。来看孩子的人络绎不绝,不是真的要见孩子,就是提着东西,带着给孩子的红包,来一趟,问问情况,意思到了就行。
林家老两口别的没有,现在老太太在后院养了半院子的鸡,春上逮的小鸡仔,现在也都下蛋了。都是粮食喂的,鸡蛋攒起来就送来。他们认为,这每天糖水蛋吃着,人就能养好。老两口急着想抱抱摸摸,但一看卢淑琴这架势,这里消毒那里消毒的,得了!别讨人厌了!还是走吧。这也没法见怪,毕竟这儿媳妇有病,看着没事,但好到啥程度这也不好说。
不过这一些老理念,有时候冲突还是挺大。比如这大夏天做月子,不叫洗。洗澡这绝对不行,最多就是被允许擦洗。不许吹空调,不许开风扇,成!这老房子就一点好,阴凉。有时候大中午的睡觉都得用小毯子盖肚子,这个也可以忍受。但不能忍受的是每顿的月子餐,鸡鸭鱼猪蹄排骨的,大夏天的各种汤汤水水,清淡到没滋没味。其实不用吃这些,小米粥啥的,其实也是可以的呀。
半下午的时候林小姑和卢淑芬这个小姨都过来,不知道两人怎么说的,反正林小姑先留下来,帮衬一段时间。接下来换小姨。
这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吗?
卢淑琴就道:“你别逞能。晚上熬人的很,两小时一起来,还不得嗣业弄吗?他不得上班吗?这就得有人帮你们夜里带一段时间……”
并不用,四爷把桐桐和孩子交给别人还不能放心呢,“要是扛不动了,我再给小姑打电话。”死活把人给劝回去了。
逞能的不行!
晚上才八点,卢淑琴就赶四爷去桥桥那边睡觉,别人都没睡的时候你们抓紧睡。要不然熬不住的。四爷也确实是累了,林雨桐叫他安心去睡,她的作息随孩子,孩子睡她就睡,孩子醒她就醒,也还行。睡一觉,晚上得有九点,黄爱华亲自打了电话,“才听说生了,比预产期早,怎么样?都好吗?”
都好!
林雨桐在电话上一一说了,之后犹豫了一瞬才道:“有件事情,我原本打算出了月子跟您汇报一声……”
“你这个小林,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孩子和自己的身体。”
“是!正是因为做妈妈了,也考虑到以后要出门工作孩子的吃饭问题,我之前才关注了奶粉的问题!领导,触目惊心呀!”
“假冒伪劣泛滥?”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得重视。
“不只是假冒伪劣……”林雨桐轻声将大致事情换个说辞说了,黄爱华知道她会蒙语,这蒙语从哪里学的,从大学同学那里学的。大学同学家是哪里的,从事啥行业的,养奶牛提供奶源这些这是一串的事,她把这些消息的来源推到同学身上,“我觉得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这是大问题……”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林雨桐不是个信口开河不知道轻重的人。
这种指控有多严重她心里很明白,但正因为明白,才摊开了直言不讳。
黄爱华抓着杯子的手不由的紧了,“你安心做月子,这事我会看着办。”
林雨桐很放心,坐的位置不一样,考虑的问题不一样。这事要是偶尔的个别的婴儿父母去找人家投诉,估计也没用,人家一句你买的是假冒伪劣,做点危机公关,赔偿点钱,甚至一个小小的地区代理就能把事情给办了。
可到了黄爱华这个地步,她知道捂盖子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存在问题,那这个问题就不容逃避。今儿不解决,明儿就还得面对。
提前知道了,提早布局应对,才能采取主动。操作的好,还能变危机为机会!
这边挂了电话,黄爱华就给古柏打电话,叫他悄悄的查一查这个知名的企业。古柏两小时后就把电话回过来了,“阳市之前发生了奶粉事故,将这个企业列在黑名单上,就是今年年初的事。但随后马上就有消息说,这是疾控中心检验出了失误,现在多地又要求该品牌上市……”
这要么是企业委屈了,要么就是企业私下做公关了。
“订机票,后天晚上要回京城。”跟古柏交代完,她又连着拨打出好几个电话,这不是她职权范围内的事,但省内还是要相互通气的。要动,咱们就从食品卫生上大动,未尝不能借着这个事给省里树立一个标杆。这也是省里带动经济的一个点,咱们在食品安全上下功夫,农业也要在安全上下功夫。
如果这么联系,这跟自己的工作又是有交叉的。
一瞬间心里都在琢磨这件事,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给儿子打电话,“你那个以前的老部下小金,人家添孩子了,有机会替我去看看!”
林雨桐当真是一员副将,而且,办事属于叫人舒心的。
这事她完全可以私下操作,像是古柏,她一个电话过去,几个人私下就能把整个事拿到相对可靠的数据。林雨桐是能这么做的,甚至说可以靠着这点在随后拿到一些政治上的红利。但是她放弃了,什么都没有做,却什么都跟自己说了。
她这是在她个人得利和大局得利中,选择了大局。
于是她跟古柏道:“这次我回京城你就不要跟了,替我去看看小林。”
好!
古柏明白领导的意思,因此去看林雨桐的事并不瞒着人。于是好些可去可不去的,就觉得不去不合适了。
上面一动这么些人,那下面卖面子的人就更多了。
古柏是跟冷寒一块过来了,如今的古柏话还是少,但少了腼腆,瞧着沉稳多了。两人过来带的东西完全是没路数,瞧见啥买啥,高档的补品有,像是路边买的大红枣也有,乱七八糟的后备箱塞的都是。
这两人过来,四个人在屋里一聊就是半天,主要说的是上面的一些动向。
四爷给了冷寒一个建议,要么跳一格回市里去,要么回县上。
冷寒就是县里出去的,现在再回来……他沉吟了一瞬就明白了,这是心照不宣的事,他举起杯子给四爷碰了一下,“但愿今年冬天咱们能经常见面。”
才送走这两人,第二天黄爱华的儿子廖刚来了,是四爷的老上司了,来的还有好些个以前的战友。林雨桐就出面见了见,然后在对面的饭馆招待人去了。
反正这半个月,家里陆陆续续的,每天车来车往的,什么叫人脉,这就是人脉。钱果果哪里都没去,就在金家门口看呢。尤其是京城部里打发人回来过一次之后,周围人才认识到,哦!人家桐桐真不是说在外面混不下去才回来的。
也就是半个月后,四爷最终把专利按照六十八万的价格给转让了。这个不仅不需要瞒着人,还得宣扬出去叫大家知道。四爷甚至还把交易的复印件给单位组织部门递交了一份,证明这属于正当的收入。
然后大家:哦!你还有这能耐呢?
都能发明锁了,那证明你对锁子很有研究呀。跟咱们行业挂钩的,偷窃案这种治安案件特别多的,像是小偷小摸,这些都属于偷盗案件的吧。
这是两码事!这理论跟手艺是两个领域的东西,就跟造飞机的不是飞行员是一个道理。真想找能治小偷小摸的,家里就有一位,但这手艺现在不能露面呀。
但这确实是大喜事,又被大家起哄宰了一圈,这个事才算是过了。
前后这么点时间,又得儿子又得钱的,这是双喜临门了吧,满月酒得好好办。这对金家是大事,金保国是抓心挠肝的,想瞧孩子,又不好总上林家去。隔三差五的去一回,不好上儿媳妇房里去。还是老林厚道些,他在家常抱孩子的,抱着孩子在房门口,隔着网纱帘子叫瞧一眼。这不是怕帘子掀开钻蚊子吗?
这瞧一回回去,老太太也问,杨碗花也问。金保国就说,“你过去瞧去吧。”做公公的不意思进屋,但你做婆婆的,你总不能老这么僵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