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别诚恳的点头,“行!只要用的到的,你只管使唤就是了。另外,我家那位不是有个专利吗?这专利的收益放在股市上,收入还相当可观,我们留一部分补充家用,其他的,可以拿出来,咱们成立一个小小的基金,以后找人少不了来回奔波,或者动用关系叫人家去奔波,这个差旅费,开车的加油费,甚至托人的招待费,都可以从这里面出。虽然不多,但也是我们的心意。”
这怎么成呢?
成的!
“先是我们有自家厂子的分红,二是我抽空一直做各种的理论性东西的翻译,每年这稿酬也不少拿。有这些,我们就比一般人的日子好过。”
都这么说了,欧阳就说不出反对的话来。转念想想,股市里能赚多少?这个东西也不是很稳定,但至少人家有这么一份心意这就得了。
两人正说着呢,四爷跟另一个记者也回来了,他给了欧阳一个具体的数字,“每年我打底给你弄三十万来放基金里面,另外我得空了做个专门的网站……”
她就随口提了那么一句,这两人拿这事当正事办。
一年至少拿三十万出来,在现在而言这是一笔巨款。
欧阳之前没想的这么复杂,她只是想尽自己的力量来做点什么,没有父母这终归是遗憾,她可怜那些孩子,更心疼那些父母。有时候想想,有些父母遗弃了自己的子女,有些父母丢失了子女倾其所有倾尽一生都在找寻这个孩子,所以,这样的父母不该遭受这些,无力无助,她只是想伸手帮帮忙而已。
可如今有这么一笔钱,她突然觉得,这可以是一件正事。
她面色郑重的应下来,回去的路上她同事就问了,“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
别人的空闲给了家人,她的空闲给了寂寞。寂寞难熬,倒不如忙起来,至少忙的是有意义的事。
这同事就咋舌,“你们一个个的,境界太高!那边说拿三十万就拿出来了,你说就咱们这工资,工作半辈子都攒不下三十万。有时候想想,农村怎么了?人家在农村过的风生水起的。我看啊,要不了多少年,这城市农村就得打个颠倒。以前是农村人挣命,以后是城市人挣命……风水轮流转,也就是三十年的工夫!”
欧阳笑了笑没说话,她低头看了一眼左手,今儿有林雨桐和金嗣业同时在,但她的手心并没有作祟。
果然,一起都是幻觉。心结慢慢打开,幻觉是不是就可以一点一点消失了呢?
却说那边四爷点了桐桐,你是真能耐呀!
林雨桐把扑腾着奔着他爸的孩子塞过去,这不是你说我‘胆怯’了吗?我这是‘胆怯’了吗?
以后可不敢说了!你这哪里事胆怯,你是真敢跟老天比高低呀!
桐桐吧,就得给套上根绳,要不然她是真敢蹦Q。
这态度吧,把林雨桐看的懵的,“我是做错了?”也不是!
遵从本心,啥时候都不算错。
那不就得了。
今年年底金家分账分了十八万,转天林雨桐就给欧阳转了三十万。
这事没敢跟家里说,两人只隐在身后,谁也不能说。
别说金家听说了这事得是什么反应,就是卢淑琴和林有志听说这个事,也得吓着的吧。
正说着话呢,就听见大门响,“爸――妈――我回来了!”
桥桥回来了。
金泽竖着耳朵听,然后奇怪的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一学期时间,孩子早不记得桥桥了。只是奇怪,平时只有屋里这两人回来的时候才会喊‘爸妈’的,可这两人现在就在眼前,刚才那是谁喊的?
他不仅审视父母,确认他们确实没有发声之外,还指着外面‘哦哦哦’的。
这孩子精怪的很,啥也知道。
卢淑琴和林有志从正屋里出来,“咋回来前不说一声。”
桥桥直奔孩子这边,“能赶上车我就回来了。”说着话,人掀开帘子,跟要出去的四爷走了个面对面,“姐夫。”然后不等应答,就蹦Q进去,“林七斤!”
金泽正在炕上坐着,然后看见个陌生人,刺溜躲到妈妈身后,见人还往过走,就刺溜刺溜的往炕角爬,到最里面的角落去了。
“嘿!小子,不认识舅舅了!你个小白眼狼!”
卢淑琴拿了热毛巾叫他擦了,才叫他过去逗孩子,“你考完了,是等面试呢吧?”
“是!中间好几个月呢,这次在家的时候得长一点。”他说着就跟四爷道,“姐夫,我还是报了我们学校的硕博连读……”
他的目标明确,就是奔着留校去的。
四爷就多问了一句,“想报哪个导师?”
桥桥就说了个名字,四爷表示记住了,并没有再多说别的。
家里突然多了一口人坐在饭桌上,金泽很不习惯,好似接纳不了桥桥。这边他舅伸手拿个馒头,还没送到嘴边了,金泽就恼着脸很生气的样子盯着,不知道是嘴里还是鼻子里,发出那种‘嗯――哼――’的声音。
卢淑琴就笑,“咱们不让他吃,好不?”
嗯嗯嗯!孩子忙不迭的点头。
嘿!你小子。
吃着饭正逗乐呢,金凤过来了,是过来借奶粉的,最近正查奶粉的事,闹的邪乎的很,都不敢给孩子吃奶粉了。金保国真在到处踅摸奶羊呢。
可金凤要奶粉干啥?
她说了大家这才知道,“花了两万,抱养了个孩子!”
不是!四爷这边才说找寻被拐卖的孩子,你就花钱抱养一个回来。孩子的来历确实没问题吗?
以前这户口管理没那么严格,孩子上户口只要村上开证明那就都能落实。而且,孩子很大了不上户口的也不少的。像是超生的,孩子上不了户口。有些父母也是没法子,不给落就不落。反正学籍管理也不严格,村上的学校一样能上学。之后就是等着,等着十年一次人口普查,普查的时候不还得给我落实吗?我去找你要户口,千难万难的,但等普查的时候基本就都给了。
林雨桐的表情都严肃了,“从哪买的孩子?”
金凤赶紧道,“不是拐卖的!是人家怀上了六七个月的时候突然说不想要了,引产吧又是一条命,就问说谁家要孩子。事先人家就要了一万,说是营养费,但大概也是怕反悔。等说好了等生下来不问男女,你们都得要,到时候抱孩子的时候再给一万。他们放弃抚养,我才说明儿去派出所,问问这个领养的手续怎么办。”
四爷看她,“你们都不满三十周岁,着什么急呀?”
这个领养人的年龄是个硬线呀!
林雨桐就奇怪了,“是你们两口子……谁身体出问题了?”
卢淑琴也说,“现在这医学发达了,先去瞧瞧。你们这才结婚多长时间呀?着什么急呀?”
对啊!谁家结婚一年没孩子的就急着要孩子?没这道理。
领养也不是心血来潮说养就养的,等将来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这领养来的可怎么办?
金凤面色通红,“我们没毛病,就是……大龙就那脑子,憨笨憨笨的,我就长这模样,我俩要个孩子,要是遗传了我这长相身形,遗传了他爸那脑子,你说生下来,孩子不也受罪吗?”
当然了,孩子是有继承两人好的一面的可能性,但显然,金凤不敢冒险。
桥桥就看四爷:“姐夫,这卖孩子是犯法的吧?”
看你怎么说了?遗弃属于犯法。但送养,却是不犯法的。
就算是金凤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到三十岁,不符合收养条件。但她的年纪距离三十也不远了。可以先这么养着孩子,收养的手续等她三十之后再办,这个谁又能把人家怎么着?
林雨桐起身先给孩子拿奶粉,又多问了一句:“这孩子是谁家生的?”
第75章 时光重启(75)
“大队部后面, 张家那个的小儿媳生的。”金凤就道,“那家子的人都精明的很。”
大人精明孩子就会聪明吗?
林雨桐不跟她辩这个,知道孩子八成是刚抱回来, 估计还饿着呢, 先把奶粉给了,“先拿着回。”
金凤应着, 又一脸为难, “我本来打算等孩子满月才抱的, 结果人家昨晚上偷偷给我送来了。除了身上的穿的小衣服和一个小包被,再就是带了个奶粉罐子。我以为是一罐子奶粉呢,也没着急。结果我婆婆给孩子喂的时候说是罐子里就几勺子,没多的, 够晚上吃的。今早上我到处去找,果果那边的超市现在都不带奶粉了, 说是怕质量出问题了她那边不好交代。我跑了一趟县上, 倒是带了老奶粉回来, 可那玩意这孩子好像不好好吃!”
刚生下来的孩子没那么好伺弄。
林雨桐也听明白她的意思了,这孩子啥也没有,衣服啥的都没来得及准备。新买的也得洗,这种天不好干。倒不如用自家孩子这旧的,好歹干不干净的, 整天见, 她是知道的。
现在用旧的人不多,但对金凤而言,金泽是亲侄儿, 那孩子是抱来没一天工夫的。金泽是隔着玻璃窗都伸手想叫她抱的,那孩子啥模样这会子都没记住。就没有嫌弃不嫌弃那么一说。
卢淑琴叫金凤先回, “七斤的我都洗好收着呢,等会我叫桥桥给你送过去。你先回去喂孩子……”
金凤这才跟金泽摆摆手,“大姑走了?”
金泽的爪子张开握紧,这就是他跟人告别的方式。
林雨桐都挺愁的,金凤其实压根就没做好当妈的准备,也不知道怎么去当妈。怀孕的过程应该是给准备当妈的人一个缓冲的时间吧。就像是现在,家里有刚出生的孩子嗷嗷嗷的等着吃呢,她搁这里絮叨了许多,还有空逗金泽。这就是个啥也没准备突然就弄来一孩子,瞧着受罪不?她这种逻辑吧,没法说。
但那张家的小媳妇,林雨桐得见。不仅得自己见,得叫村上的妇女主任一块去一趟。这是啥情况呀?好歹一条命呀,来的轻率送的也轻率,干啥呢?!
这事别管怎么说,不值得提倡的。
吃了饭把孩子塞给四爷,她直接就走了。妇女主任是个跟卢淑琴年纪相仿的人,比较会来事的那种。卢淑琴的状况以前就那样,这人是年年年底了要上林家,大致意思是,不能欺负卢淑琴,巴拉巴拉的,心是好心,但就是有时候那种做法叫人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这人很有眼色,见林雨桐行事强硬,她是很少在林雨桐面前说这个那个,更不会摆着长辈的款。
两家距离不远,她家住在街面拐进去一条巷子里,林雨桐出去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巷子口等着了。穿着酱红色的大衣,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见林雨桐来了,这才把鼻子和口露出来,“你说的这事我也才听说呀。几个月之前那是打工回来就大着肚子,我在路上碰上了就说了,你们有老大了,老二这是不符合政策的……人家说不要,是在外面做流产太贵,这才回来做的,我也就没跟踪上门过问,你看,大意了这一回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人家诚心瞒,你也没法子呀。
现在人员流动也快,在外面生了抱回来你说咋整,这不是说工作的失误。
这事不追究,就是不知道啥情况,“我平时忙,也没注意村里这些事。他家啥情况呀?”
“老张头五个儿子,这个最小,跟老两口过。今年刚过完年呢,好像是两口子打了一架,这春娟呀,就出门打工去了。”
林雨桐这才知道,张小五的媳妇叫春娟。
到张家的时候,家里是哗啦啦的搓麻将的声音,林雨桐也没往正屋去,直接就往厦房里去了。现在这,哪个屋子里有铁皮管子从窗户口伸出来,哪个屋子就住了人了。
结果在门口轻声叫了‘春娟’,里面却没人应答,倒是把在厨房的人给惊动了。
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出来,马上堆起笑脸,“赶紧屋里坐。”
这主任婶子就道,“老姐姐,春娟呢,我们见见,再叫你们家小五,我们问几句话就走。”
张老太嘴里‘啊啊’了两声,“小五呀?小五打牌呢……我去叫……”
“春娟呢?总不至于也打牌吧?”
张老太就往挨着厨房的一间老房子那边看了一眼。
林雨桐皱眉,二话不说直接过去,一把推开门才发现,里面一张土炕,炕上一床被褥,被褥里窝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
炕没有烧,炕上除了躺人的那一块,其他地方都乱七八糟的堆放着杂物。零下四五度的气温,昨儿才生完孩子的女人就住在这儿?
张老太跟过来,“刚生完孩子,身上腌H!我们那时候都这样,等身上干净了,再回去。”
放屁!
这主任婶子都恼了,“你这是作践人你知道吗?旧社会这么对媳妇的都少!”
林雨桐上去先看人,这确实是刚生了孩子的。抬手搭脉,产妇还发热着呢,而且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了。她才要抽了手要给镇卫生院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接人,谁知道春娟一把把林雨桐的手给拉住了,“老同学――”
啊?
林雨桐并不知道原身跟春娟是老同学。但对方这么喊了,就一定是了!
她应着,“没事,有我呢,咱去医院。”
“老同学!”春娟再喊了一声,“我要告状,我被张老三给QJ了,证据就是被抱走的那个孩子。我知道能验DNA,去验去,那孩子要不是张老三的,我给他赔命!”
啊?
林雨桐被这说辞给说的愣在了当场,那张老太不干了,过来就要撕扯春娟,“你个不要脸的胡说啥咧!你在家里勾三搭四的,被小五发现了,你就胡说……”
林雨桐一把将这老太太拽住扔在外面,这一下可了不得的,这老太太往地上一坐,哭嚎上了:“来人呀!领导打人喽!欺负我这老太太哟!”
呼啦啦,张家几个儿子还有张家本家好几个,一股脑的都从堂屋里涌出来了。
“干啥呢!”
“当干部的就能欺负人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