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霍妮
时间:2021-08-25 09:54:25

  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后面如何,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同一时间,刚刚下朝不久的齐晖,又一次地去了坤宁宫。
  “阿囡……”齐晖对着那幅他亲手画的阿囡画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启齿。
  沉默了许久,他才复又开口,“你会怪我么?”
  ——
  盛京城的城门处,原左都御史尹正新,正在倚在城门边上,看着兵丁检查进城的人。他的面前,放了一个箩筐,里面放了不少铜钱。
  自古以来,但凡进城,都要交城门税。一涉及到钱财的事,就必定会有贪腐,前朝到了末期是,城门官吃拿卡要几乎成了常态,一度被认为是油水最足的差事。守一天城门,收取的贿赂甚至能顶得过一个月的俸禄。
  大梁建国以后,虽然对这个税赋进行过大力整顿,但进城的百姓仍然会面临城门官的盘剥。直到齐晖登基,才将这一税赋明码标价,每人一个铜钱,不分男女老幼。
  不过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有些兵丁会借口找茬,克扣一些东西。
  “诶,我说你差不多行了,再捏来捏去的人家的菜还怎么卖?”尹正新靠着城墙,样子虽然懒洋洋的,但声音里的威严却是十足。
  兵丁一听立刻收回了手,同时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顺了一根黄瓜,然后挥手放行。尹正新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城门官,但人家可是做过左都御史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官复原职,没人敢与他对着干。
  尹正新对这个小动作虽然看在眼里,但却没有吱声,等到那人来到他面前准备交城门税时,挥了挥手,“走吧,早卖完早回家。”
  “诶,多谢大人。”
  齐宣在马车里看了一会儿,不由有些好笑,下车走到他的面前,“这不是尹御史么,怎么前来守城门了?”
  尹正新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到是齐宣,这才赶紧起身行礼,“九品城门官尹正新,见过颖王殿下。”
  “免了,你这是又说了什么事情惹得我皇兄不高兴了?”齐宣明知故问。
  尹正新却是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道:“殿下身为一朝王爷,陛下钦定的钦差大臣,却甩开卫队独自回京,此种行为,实在的欠妥。”
  齐宣不由莞尔,“尹正新啊尹正新,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个毛病?”
  “若是改了,尹正新怕也就不是尹正新了。”
  “可我刚才可看到了,那个兵丁顺了人家一根黄瓜,你就免了他的城门税,这么这个时候不较真儿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正新还是懂的。”
  “那为何又要在朝堂上与我皇兄作对?”
  “御史监督的是皇帝,城门官监督的是守门的兵丁,兵丁出错涉及的无非是一根黄瓜半颗菜,而皇帝出错,关系的却是千千万万百姓的民生,自然要慎之又慎。”
  齐宣无奈,怪不得皇兄都拿这人没办法,除了一身正气之外,还是十足十的油盐不进。
  “还有,王爷在江州的所做所为,过于出格。您是钦差大臣,代表着陛下的威严和形象,如此宠爱一个婢女,实在不妥。”
  “尹大人说的那个婢女是我么?”元瑾汐从车上下来,笑眯眯地问道。
  “姑娘,你的穿着逾矩了。”尹正新面无表情。
  “我已经脱了奴籍,如今是平民之身。尹大人之名,即使是在江州也是如雷贯耳,最是清正耿直不过。小女子斗胆问大人一个问题。”
  “姑娘请问。”
  “王爷的能力如何,江州之事处理的可算妥当?”
  “王爷的能力的确不凡,江州之事办得也是干净利落。不仅对于夏兴昌等人处理得当,更重要的是赢得了民心。即使是让下官去空想,所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如此。”
  “那也就是说,百姓们真正关注的,是陛下派去的钦差大臣有没有给他们办实事,而不是这个钦差大臣有没有宠爱一个婢女。”
  “这……”尹正新忽然语塞。
  齐宣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愈发觉得自己是选对人了。
  “瑾汐所言,就是本王的意思。尹大人,皇兄究竟为何派你来守城门,你应该清楚了吧?”
  尹正新听罢,眉头深深地皱起,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齐宣见目的已经达到,转身上车带着元瑾汐离开。
  三天后,皇帝召回尹正新,“尹卿可看清楚了?”
  “回禀陛下,臣看清楚了。陛下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街市祥和,城内百姓也无不称赞陛下圣明。此乃陛下之功,也是大梁国运,并非系于某个女子之上。”
  翌日,太后明发懿旨,将于三日后在宫中举行花宴,五品官以上者,凡家中有适龄未嫁的女儿,皆可由母亲带至宫中。
  一时间朝野震动,京城震动,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件事,皇帝要选妃了。
 
 
第120章 心寒
  “不行, 绝对不行!”程母大怒,拍着桌子,“这一次宫宴是什么你不懂?那是选秀, 如今颖王马上回京,你竟然跑去选秀,你让颖王怎么想?再者说,京城人谁不知道你和颖王的关系,这个时候去选秀, 你是要让所有人都骂你水性杨花么?”
  “正是因为选秀我才要去, 如今后宫没有皇后,唯一一个淑妃, 还被打入冷宫,这正是我的机会。只要我能当上皇后, 谁敢说我的不是?到时候咱们家就是皇亲国戚,爹, 娘, 难道你们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溜走?”
  程雪瑶的双眼放着光芒, 她之前一直担心帝会想前一世那样直接把程雪清召进宫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弄了个宫宴, 这样一来,她的机会就大大增加。
  虽然眼下看来, 皇帝并不喜欢她,但谁说选后妃一定要皇帝喜欢?只要能赢得太后的喜欢,一样可以成为后妃。
  只要她能见到太后,就有把我让太后留下她。
  雪清看了眼妹妹, 心里微动, 原来她的目标竟然是当皇后。而且似乎对此胸有成竹, 也不知是有什么倚仗。
  “你以为皇后是那么好当的,那皇宫又是什么好地方?就算你能选上,也不过是最低级的嫔妃,还不是要受人管制。可是颖王不同,他现在还没大婚,只要你能挽回他的心意,你就是颖王妃,正妻!看看颖王现在的地位,他的正妻,除了皇后,就是宫里的娘娘也要敬上三分。”
  “那又如何,见了宫里的娘娘不还是要低头行礼,我要嫁,就嫁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
  “你……”程母气得捂了捂胸口,“放着那么好的姻缘不去珍惜,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程雪瑶撇了撇嘴,“明说了吧,我是不会嫁给颖王的,他在江州的事情你们没有听说么?宠那个婢女都快宠上天了,就算我愿意嫁,难道还要我去和一个婢女争宠?”
  “那不也是你自己作的,好端端地非要把清儿换出来,如果你当时不是去了济慈观,说不定这会而都和颖王定亲了。”
  “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进宫。”
  “你给我闭嘴!”程母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程雪清见了赶紧上前递了杯茶,又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娘,您别激动消消气,妹妹只是一时没想清楚罢了,你慢慢劝,总是能劝通的。”虽然程雪瑶注定嫁不了齐宣,但程雪清也不希望她去皇宫出丑。
  因为就如母亲说的那样,一旦去了,选上还好,若是选不上,“水性杨花”四个字妥妥地要被扣在她的头上。
  到时候,就是她这个当姐姐的,面上也一样无光。
  “大姐你这么说,不会是怕我去了,抢了你的位置吧?”
  程雪清心里闪过一丝狐疑,位置,她能有什么位置?
  难道说她知道什么了?
  可是那天她与齐晖说话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更不可能有人偷听,毕竟不远处站着的就是禁军统领严肃,程雪瑶再厉害也不可能瞒过他去偷听。
  可如果是这样,她说的这个位置是什么意思?
  “妹妹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议亲不顺,想去宫里碰碰运气,哪里有什么位置?再者说皇帝要纳妃,又岂会只纳一人,妹妹去与不去,与我何干。我只是不想让妹妹陷入非议罢了。”
  “清儿说得对,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颖王回京。”
  程雪瑶翻了个白眼,又是这副我为你好的样子,真是有够虚伪。
  “还等什么回京啊,人家早就回来了。那天在济慈观我就已经见过,当时他身边站着的,就是那个贱人,像齐宣这种尊卑不分的人,我才不要嫁。”
  “什么?你竟然遇到了颖王?当时为何不说?”一直一言不发的程敬宗突然出声,声音里满满的愤怒。
  程雪瑶心里突了一下,但很快就强硬起来,她可能要当皇后的人,怎么能在这里就被吓住。
  “说了又有什么用,他的心里已经没我,只有那个贱人,难道还要我自取其辱么?”
  对于妹妹一口一个贱人,程雪清听着十分刺耳,明明是她顶替了人家的身份,结果却弄得好像元瑾汐对不起她一样。
  自己这个妹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副嘴脸的?
  “他眼里没你,你就不知道挽回么?想想当初,颖王对你是何等上心,若不是你擅自冷落他,怎么会弄到如今这副田地?你现在就给我回去闭门思过,等选秀这事完了,颖王公开回京后,为父会想办法让你与他见面,到时你必须挽回他的心意。”程敬宗气得大吼。
  “我不去,我也不要家颖王,我要进宫。爹、娘,你们相信我,只要我能进宫,我一定能得到太后的喜欢,一定能留在那里的。”
  “你给我闭嘴!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难道你要让京城人笑话皇上与弟弟看上同一个人么?齐宣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直接打死你。”
  程敬宗是动了真火,他马上就要四十岁,头上的礼部尚书很可能在明年致仕,到时他能不能顺利上位,就看女儿能不能嫁给齐宣。
  而眼下的态势,别说程雪瑶敢进宫,就是嫁不成齐宣,他都要面临嘲笑。
  程雪清虽然不知道程敬宗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她也看出父亲有点走火入魔的势头,这样下去,吃亏的一定他们程府。
  眼下关于齐宣和程雪瑶的关系,还只不过是个流言,还可以说是无伤大雅。可一旦这事落实了,绝对会惹怒齐宣。
  凭他现在的地位,出手对付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简直易如反掌。
  “爹……”她按住父亲激动的身形,“请听女儿一言。”
  程敬宗狠狠瞪了大女儿一眼,正准备甩开她的手,但却被她眼神中的笃定以及周身不容拒绝的气势所镇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看到了一丝只要在皇帝身上看到的威严。
  但很快他就回神,“你说。”
  “颖王与雪瑶确实不可能,您还是放弃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雪清看了妹妹一眼,希望她能自己说出来,但她却把头扭了过去,不肯面对。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婢女并不是雪瑶的替身,而是颖王一直在寻找的人。当年他对雪瑶青睐有佳,也不过是因为雪瑶与她长得像罢了。”
  “可是,”程母一脸狐疑,“不是还有那枚玉佩么?”
  “那枚玉佩并不是她的,而是我的。十一年前,江州大水,一个小女孩用那枚玉佩与我换了些许的草药和米粥。而她之所以能拿的出来,是因为她在大水中救了尚且年幼的颖王殿下。后来颖王殿下离开,将那枚玉佩留下,即使感谢,也是作为日后相认的信物。”
  “后来,雪瑶在我的首饰盒里见到了这枚玉佩,说是喜欢,就讨要了去。”
  “你是说……”程母一下就明白了所有的原委,可还是有些不愿相信,“颖王之所以对雪瑶好,只是因为认错了人?”
  程雪清又看了一眼妹妹,见她还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可是……”程敬宗还是不愿相信,“就算是真的,那人也不过是个婢女,瑶儿可是……”
  “爹,你就不奇怪一件事么?”程雪清打断父亲的话,“从颖王意外见到雪瑶开始,到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这中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会没有问当年的事情?如果问了,那为何还会误认?”
  此话一出,程敬宗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们程府,注定要成为一个笑话。
  “所以……”程雪瑶昂起头,“你们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么就应该明白,只有让我进宫,才是唯一的出路。”
  “你给我闭嘴,你做出了这样的事,还好意思进宫?程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日后等到颖王真的娶了那个婢女,我们程家就是整个京城的笑柄!”
  程雪瑶觉得父亲简直不可理喻,“我刚刚说了,只要我能当上皇后,就没人敢笑话我们程家。”
  程雪清心中一动,不明白妹妹为什么对此事这么笃定。就算她早就认出了皇帝的身份,也不应该这么笃定才对,难道说她还掌握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妹妹对此事倒是胸有成竹,不如你把理由说出来,也好让父母安心。”
  “哼。”程雪瑶冷哼一声,“我当然有我的理由,只是姐姐就不必知晓了,我会单独对父亲母亲禀告。”
  程雪清洒脱一笑,“随你。”说罢就走了出去。她对她要耍的花招没有任何兴趣,只要她不拿自己当垫脚石就行。
  两刻钟后,一脸隐藏不住惊喜的程母从房里走出,来到大女儿的房里,“清儿,这一次宫宴你就别去了,我带瑶儿去。”
  程雪清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但还是尽量平静地问道:“这是为何?太后懿旨也没有说一家只能去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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