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虐白月光千百遍——榆鱼
时间:2021-08-25 09:59:24

  说着江宁就要往外走,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被横抱起来。
  下一秒被宋景摁在床上,窄床很硬,江宁的后背撞上去掀起了一阵疼痛,好在这痛感让她理智恢复了一些。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景抽过被子,将她整个人裹在被子里。
  宋景把她裹得很紧,然后他人离开了隔间。
  江宁那一丝理智彻底散去,眼睛通红地怒视宋景的背影。她看到宋景去药箱里给自己取药,很明显的,宋景查了药剂用量,每一种药的剂量都恰到好处。
  他觉得现在的江宁在犯病。
  而宋景这份恰到好处,把江宁所有的尊严倔强和坚强一点点剥落碾碎。
  没有了这些东西,江宁就像失去所有伪装的废物,她这个时候才是真真正正地被人脱去所有衣服,宋景每一个动作都化成了异样打量她的目光。
  理智终于碎成了齑粉。
  江宁发出凄厉的尖叫:“啊——啊——”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周遭的一切都化成了模糊的斑点。
  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落入了一个慌乱后悔的怀抱,耳畔是宋景急促的呼唤:“阿宁!”
  “啊——”
  可没有用,纵然后背一下下被轻拍安抚。她的情绪达到了可承受的最高阈值,这个时候除了电抽搐治疗,其他药物一概没有用,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
  禁锢她的被子被抽开,宋景紧紧拥着她。
  “阿宁。”江宁不受控制地痉挛,让宋景心里被撕了个粉碎。
  “滚啊……”江宁奋力抽打着宋景,她不想她这副模样被别人看见:“滚啊,别管我。”
  可无论她抽打还是推攘,拥着她的怀抱只是越来越紧。
  不知过了多久,江宁筋疲力尽。
  最后的最后,下巴无力地放在宋景的肩膀上,她闭上眼:“宋景,你满意了吗?看见我这个样子,你开心了吧……”
  宋景说了什么,江宁没有听清。
  她报复地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越咬越狠,口腔传来血气江宁也没有松口。
  怀抱一直在,后背仍旧是一下又一下被轻拍被安抚。
  牙关都咬累了,江宁才松口。
  她尖锐地说:“你的血真臭。”
  头顶宋景的声音沙哑得不成形状:“好点了吗?”
  这一刻,江宁觉得特别没意思,她敛了身上所有的刺,语气毫无生气:“我要睡觉,放开我。”
  持续了三四个小时的怀抱到这时才消失,屋里的灯已经被宋景关掉了,不过开或关对于江宁的影响不大,反正她现在看什么都是重叠的花影。
  整个人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起来,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宋景把自己蜷成了一团。
  疲惫让她很快地陷入了沉睡。
  大闹一场后的隔间里,唯一清醒的只剩下宋景。
  血液里的酒精随着江宁的沉睡一点点挥发,毛孔里都是浸人的寒意。宋景沉默地注视着江宁,然后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
  第二天江宁醒来。
  昨晚的记忆瞬间回溯,又是一个睁眼就感觉烦躁的新的一天。
  江宁要起身,这才发现墙角处靠坐着睡着了的宋景。
  她冷眼看去。
  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了,那些钱一捆一捆的放进了拉杆箱里。因为凳子四分五裂,为了给江宁扇凉,垫在老旧电风扇底下的是一些废旧的报纸。
  报纸上露出一角财经板块。
  [盛宁今日上市,开盘价……]
  盛宁是三年前成功上市,也就是说这是三年前的报纸了。
  宋景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关注着和江宁有关的事。
  隔间虽然狭小但是整洁。唯一狼狈的只有宋景,身上蹭着灰,脸上有好几处淤青,特别是他肩膀处,伤口和衣服粘在了一起,看得出来他这一块地方血肉模糊。
  正在这时,宋景手边的手机进来一条微博消息,手机屏幕亮起。
  江宁顺势看见了手机里的内容。
  因为宋景关注了盛宁SNN的官博,所以SNN就这几天沸沸扬扬的资本家打人事件的公关回应,第一时间传到了他手机上。
  也顺带让江宁看见了他手机上原本滞留的一条短信:[您购买的前往丽江的D-XXX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
  江宁收回视线,再抬眸时发现宋景在看自己。
  昨晚上江宁精疲力尽,宋景何尝不是。
  他眼神空空的,好半天才聚焦回神。
  然后赶紧起身,把床位叠好的江宁的上衣递了过去。他一开口,江宁都能听出他喉咙的不适疼痛:“好点没?”
  等江宁取过衣服,宋景立即别开眼。
  江宁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屑地说:“宋公子去夏威夷度假时没见过比基尼?”
  应该是再次看将了江宁腰上的疤痕,宋景沉声开口:“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江宁穿好了衣服,理了理后腰的衣服的褶皱,不以为然地说:“抢男人被打了。”
  宋景霎时泄气:“……江宁。”
  语气里只有无奈,听得出来并没有相信她说辞的意思。
  不等江宁摆出什么嘲讽的脸色,宋景喉结微动迟疑地问:“需要吃药吗?”
  昨晚上江宁犯病,让宋景心有余悸,可又不敢真的放任。
  江宁站起身,冷冰冰地看着宋景:“你很关心我?”
  红血丝缠着宋景黝黑的眼瞳,随着江宁这个问题,情绪翻涌。
  他没有立场去关心江宁,更没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又剑拔弩张。
  七年后他们相遇,空气里少不得就是这两种让人挫败的分子。
  江宁把宋景眼底的暗涌瞧了个干干净净,昨晚上的失利仿佛在这一刻找回来了:“不是买了去丽江的车票吗?”
  宋景微微怔愣。
  他没有走,江宁在他眼前,不舍得也不敢走。
  江宁很容易地从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里猜到了一些让人很不爽的结果:“俞子言让你走?而你同意了?”
  不等宋景答,江宁说:“为什么要走?是觉得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以前的种种过往,继而愤怒发疯?像很多没有营养的肥皂剧那样,你的离开是无私奉献也是为了我好。”
  “不,不是……”江宁疑惑地看向宋景:“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仍旧在我生命里占着很大的比重?”
  宋景依旧以沉默相对,江宁一嗤:“说话!”
  七年前,江宁总是沉默的那一方,而宋景会烦躁地用这两个字逼江宁做出回应。
  现在轮到江宁了,也是这个时候宋景才知道这两个字落进耳中是会造成伤害的。
  他眼睫颤了一下,垂眸掩下眼中的涩意:“江宁,我想补偿。”
  年少的错误,他想要弥补。
  只要能让江宁好过,他怎样都行。
  江宁宛若被宋景逗笑,她好笑地问:“好啊。不过宋景,你要用什么来弥补?”
  “钱吗?爱吗?”江宁的音色里也有一丝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比尖锐的刀还锋利,直直地往宋景胸口里捅:“宋大公子如今还剩什么呢?”
  她的视线上下将宋景一打量,轻蔑和不屑:“只剩一条命了吧。”
  空气里传来一声不加掩饰的嗤笑:“可惜,我不稀罕。”
 
 
第19章 019     ‘完整版……
  ‘完整版’江宁打人视频被发布了出来, 一经发布,在网络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如同江宁提前给宋景预告的那样,视频中, 艺人段敏业务能力不佳, 连盛宁和盛宁SNN都分不清,工作人员善意提醒,段敏则耍起了大牌。
  她把身上的拍摄装备都扔在地上,站起身说:“不拍了。”
  拍摄的工作人员窘迫提醒段敏:“段老师,SNN的人在这。”
  段敏不以为然的神色被放大:“那好啊,我正想问问他们盛宁和盛宁SNN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说完,跋扈地高声喊起来:“盛宁的人呢?举个手,让我看看是哪位。”
  江宁在此时举手。
  明明是她泼过去的水出现在视频里却移花接木成段敏泼过来。
  江宁终于动手打了人。
  SNN的官博发布声明:
  沉默并不意味着容忍有人挑衅法律。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那些图片就是从江宁行车记录仪里剪下来的以及粉丝去往正滨江人肉江宁的照片。
  而早就联系好的营销号终于上场,它们发布了一张图片。
  这张图片是江宁被逼无奈, 在某个破旧的小店里办公。每张图片都配了差不多的文字:粉丝投稿,偶遇为了躲避不理智粉丝人肉的小江总。别说心疼小江总了,真的心疼小江总就去买盛宁产品!!!
  这些视频和照片被放出来瞬间扭转了舆论, 甚至还促进了盛宁产品的成交额。
  SNN大楼总裁办公室里,俞子言向江宁汇报着情况。
  江宁懒洋洋地躺在真皮座椅上,听着俞子言的汇报,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忽而想到了什么,江宁懒散地启唇:“俞助,我是坏人吗?”
  俞子言停下工作汇报,不明所以地看着江宁。
  江宁挥了下手, 指着办公桌上的资料:“一般来说,正派人物不会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
  俞子言垂下眸说:“小江总,商战就是这样。”
  “是哦。”江宁略带深意地笑了下, 继而看向俞子言:“苏延洲情人呢,现在什么态度?”
  “异娱传媒并不相信段敏口中的事实。”
  “不信?”江宁质疑俞子言的用词。
  俞子言便改口说:“段敏签约的公司并不想和盛宁交恶,不相信事实,这是他们多方权衡下的决定。”正好江宁提到了这事,俞子言便继续说下去:“异娱传媒的负责人联系了我们,他们希望和SNN商讨出一个两方都好的解决办法。”
  “你知道我的态度。”
  江宁冷冰冰看着俞子言,她不是和段敏过不去,她要的是苏阳地产在连续亏损两年的状况下再负面新闻缠身,她还给苏延洲安排了重头戏。
  “是。”俞子言恭恭敬敬地说:“段敏正是事业上升期,恐怕不愿意亲自爆出这样的丑闻,异娱传媒在段敏身上砸了很多资源,他们也不愿意轻易放弃段敏。”
  江宁终于懂俞子言说这么一大堆是为了什么。
  如俞子言所说,异娱传媒的示好恐怕也只是先礼后兵,如果江宁执意不肯和解,那么后果就是硬碰硬。
  但毕竟这些视频和粉丝闹事都是江宁一手安排和煽动的,江宁行得不端做得也不正,她站不住脚事情再闹大难免就会吃亏。
  江宁看着俞子言表情,语气淡淡:“你直接把想法告诉我,没必要铺垫这么多。”
  俞子言松了口气:“异娱传媒有个大股东叫林至。”
  江宁不吭声,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着,这是一个等着俞子言继续说下去的手势。
  俞子言在这微响声中说:“林至,去年WRC的亚军,有相当可观的粉丝基础。所以我的想法是SNN下半年的广告新增一个方向,比如,冠名林至的车队。”
  既打了广告,也给了异娱传媒了一个交代。
  而且盛宁有做汽车组合仪表显示屏的业务。
  江宁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俞子言便耐心等顶头上司的考虑。
  忽而,江宁笑了下:“俞子言,功过有时候并不能相抵。”
  俞子言愣住。
  “你把我的病告诉了宋景,在别的地方真的能找回来吗?”江宁笑着,语气却没有丁点笑意。
  室内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江宁才说:“就按你说的办。”
  良久,俞子言启唇:“好。”
  江宁把资料丢开,她知道俞子言在想什么:“只要宋景别来惹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
  俞子言刚要说什么,江宁又说:“我让你回去继续学业,别待在我身边自虐,这次我听了你的话,那你什么时候听我一次呢?”
  ……
  “还走吗?”
  深夜的小吃街,烧烤老板把烤好的菜端上简易的折叠桌。
  张晟顺势说:“再抱一件啤酒。”
  老板连声说好,问道:“还是勇闯?”
  “对。”张晟说:“勇闯天涯的勇闯。”
  说完,张晟拿过脚边最后两瓶啤酒,开了后递给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宋景,继而又重复之前的话题:“……应该不走了吧?”
  啤酒沿着杯壁倒入其中,这样起的泡沫就会少一些。宋景把这杯酒灌入胃里,随后将酒瓶里剩下的酒倒入空杯里。
  张晟嘟囔了一句:“这都几天了……”
  自从上次江宁来过后,宋景就成了这样。
  本来就话少了,现在更是说不上一句。
  张晟怕宋景闷出什么个好坏,于是好说歹说把人拉出来找到一个烧烤摊喝酒。
  “你和小江总……”张晟还是想问:“到底什么关系?”
  听到‘小江总’三个字,宋景终于有了点反应。
  抬眸看过来,声音干涩:“我……”
  ‘我’了半响没有后话了,这又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像江宁的那句‘你很关心我’。
  诚如江宁所说,宋景也只剩一条命了,他是想弥补,也做好了自己怎样都可以只要能弥补年少的过错的准备,到头来,他连一个像样的弥补办法都没有,唯一剩下的命,江宁一点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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