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虐白月光千百遍——榆鱼
时间:2021-08-25 09:59:24

  “江宁打我们家敏敏的事正好也可以找警察说理去!”
  江宁看着戏,她抽完一支烟,把烟蒂顺势丢出车窗外。
  然后,嘟嘟嘟——
  鸣笛。
  她在告诉这些人,她这个当事人就在他们背后呢,蠢不蠢,还要她来提醒。
  就像这些人不知道江宁就在她身后,江宁也不知道她的身后也有一道沉甸甸的视线。
  在她不断鸣笛的时候,这道视线越发沉重,慢慢地裹起愤怒。
  经江宁提醒的愤怒的段敏粉丝们看过来,雨越来越大,车外的人不太看得清车里的人。
  江宁便打开雨刷,她心说这样就能看见了吧。
  可惜她高度了雨中的能见度。
  于是江宁打开车门,鞋子踩进积了雨水的地面。她把车门关上,因为车钥匙还在车内,汽车警告地响了几声。
  “喂。”江宁漠然地看着眼前众人:“你们找我?”
  她说着:“123456……段敏粉丝才6个吗?哈哈哈哈哈哈。”
  火上浇油哪人强,江宁当仁不让。
  安保惊了,赶紧想上前保护正滨江的业主。
  江宁说:“你们让开点,别挡着我发财。”
  “……”安保:“小江总,还是避一避吧。”
  江宁哪里听,这时6个段敏粉丝被激怒,有人朝着江宁扔来一个东西。是一块石头,但是没打中,反而砸到了保时捷的挡风玻璃上。
  江宁精确地找到朝自己扔石头的人:“你眼神不好?”
  说完对安保道:“让开点,你们受伤,我不会付一分安慰费,哦,也别自作主张去报警。”
  安保没招了,只得走开,然后商量着到底要不要报警。
  处在盛怒边缘的粉丝们见江宁这么嚣张,开始集体朝她扔东西。
  这些物品成为数道抛物线,江宁看着迎头而来的抛物线,她不打算躲,她在等着自己被打中。保时捷没有熄火,行车记录仪亮着红光。
  然而,预料的被打中并没有如约而来。
  江宁感觉自己猛地被人拽住胳膊,一个天旋地转,拉住她的人和她置换了一个身位。
  继而高大的身材犹如一堵铜墙铁壁,将这些抛物线全部挡住。
  江宁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蕴了怒气的眸子。
  宋景严严实实地挡在她身前:“江宁,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
  雨很大,有雨水灌进了江宁耳中。
  她没太听清宋景这句话,宋景又吼她:“说话!”
  -“想当我女朋友?”
  -“说话!”
  -“第一步女朋友,第二步宋夫人?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说话!”
  -“说话!”
  -“说话!”
  江宁意念飘忽,视线也开始模糊,她知道她要犯病了。她现在要变成一个控制不住自己言行的疯子和废物了。
  但她竭力控制着:“……滚。”
  她看向宋景,上次见面后注定这一次再没有虚与委蛇的伪装,所以毫不客气:“滚啊!”
  宋景复杂地看了眼江宁,继而二话没说打开车门把江宁塞了进去。
  尔后冒着雨一步步走向这些集聚闹事的粉丝们,他还没有走到这些人身边,这些人就率先感受到一股儿让人心慌的压迫感。
  “走走走,快走!”
  众人作鸟兽散,然而宋景却抓住了一个男人,一拳就挥了上去。
  这个人被宋景打得后仰,几个踉跄跌坐在地,鼻血倾注。
  不给这人反应的时间,宋景揪住领子,朝着脸又是一拳。
  安保怕把事闹大,赶紧来拦。
  在宋景被拦下时,这个人赶紧站起转身就跑,一步一个踉跄,最终拐过墙边消失了。
  “行了行了。”
  安保们劝着宋景:“先去看看小江总。”
  江宁进了车里,她在车里翻找舒思,然后水都没有喝一口气吞了好几片药片。
  吃过药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江宁喘着气,闭着眼靠在座椅上。
  等宋景打了人回来,看见的是后座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江宁。
  他站在车外,沉着声喊:“江宁。”
  江宁眼皮都没掀一下,语速飞快:“你可以滚了。”
  宋景是打算走的,但他看见江宁手里捏着的药瓶。药瓶大半面积都被江宁攥着,他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他把江宁看了又看,终是没忍住:“你哪里不舒服?”
  江宁没吭声了。
  之后宋景再重复,江宁也没有再答话。
  宋景心一紧,他半个身子钻入车内,伸手往江宁额头上一探。紧着的心揪了一下,江宁额头很烫,她在发烧。
  七天前再无瓜葛的言辞裂出一道缝隙,宋景托着江宁,江宁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得不更加小心地将江宁放倒,以让江宁更舒服地躺在座椅上。
  继而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坐了上去。
  保时捷发动引擎,在雨幕中朝着最近的医院疾速而去。
 
 
第11章 011   保时捷开得很……
  保时捷开得很快也很稳,疾速前进破开气流,呼啸声雨声交杂着向江宁袭来。像是跌入一个无底洞,她身子迅速往下坠,任凭她再怎么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距离洞口的光亮越来越远。
  失重感和心悸感让她痛苦地捂住胸口,许是药片撞在容器的声音引起了开车的宋景的注意,他在一个红灯处停车,车还未停稳,目光已经落向后排:“江宁!”
  江宁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座椅上,脸色很差因此面上的冷漠供旁人一览无遗。
  “你要把我带去哪。”
  宋景松了口气,此时绿灯亮起,他回正脑袋继续开车,言简意赅:“医院。”
  雨很大,车顶都是雨点摔得四分五裂的重击声。能见度太低了,马路上的车辆行驶缓慢,宋景一直在找机会超车,也因此错过了江宁在听到‘医院’两个字后,脸色瞬间苍白。
  那是本能的恐惧。
  她被关过黑屋,被关过精神病院,‘医院’两个字是她无法承受也无法对抗的恶魔。脑海中一帧帧闪过医院的场景,江宁抖着手拧开药瓶盖,瓶口直接对嘴,大量的药片滑入口中。
  刹——
  车子打着双闪停在马路边。
  宋景一把夺走了江宁手里的药,他正要去看江宁吃的是什么药,却因为江宁剧烈的咳嗽声打消想法。
  随手把药瓶丢在一边,他半个身子往后座探去。随着他的动作,脱手的药瓶滚进了座椅底下。
  “咳咳咳。”江宁没能吞咽所有的药片,更多的药片被她呛了出来。宋景抚在她湿漉漉的后背,他没能克制自己的怒意:“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他妈到底在做什么!”
  江宁一直在控制着不让自己犯病,‘医院’两个字是她的阀门也是一个临界点,她闭上眼,把眸里的痛苦藏了起来:“我不去医院。”
  但呢喃掩饰不住的被心理疾病折磨的痛苦,她已经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只说:“……带我走。”
  宋景望着她,良久才启唇:“你想去哪。”
  “哪里都好。”江宁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离开医院。”
  保时捷继续前行,在一个掉头处猛地转换方向。流畅的车身进入直行道,宋景抬眸看了眼后视镜,他是想送江宁回去的,可到底不放心这种状态下的江宁独处,更别提还有要找麻烦的段敏粉丝。
  车子穿过雨幕,最终从繁华市中心来到与城市格格不入的修车店。
  保时捷直接驶入店面内停在了简易的修车区,把正在看电视的张晟吓了一跳。
  宋景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到了。”
  他对江宁说。
  江宁睁开眼,确定这里不是医院后,情绪终于好了许多。她从车里出来,宋景想要扶一把,手臂都抬起了一半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在宋景和张晟眼中,江宁下车的动作算不上迟缓。此时此刻全世界也只有江宁自己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克制着没让自己流露出狼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踩着的水泥地犹如一团棉花,当然,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视野中全是虚影,包括宋景,包括周遭的一切环境。
  “我现在要睡觉。”江宁说:“别来打扰我。”
  张晟看了宋景一眼,眼神中含着疑问,他不懂宋景怎么把这尊大佛带回来了。
  隔间的木门没有关,江宁辨认出隔间里宋景的那张窄床轮廓,她径直往隔间去。
  “江宁。”宋景没空回答张晟的问题,目光始终钉在江宁身上,在她将要进门时唤住她:“先去洗澡。”
  江宁淋了雨,又在发烧,如果就这么睡着必定是病情加重。
  然而江宁并不理睬,她走到宋景的床边,躺了上去。当脑袋沾上枕头这一刻,江宁力气全无立即昏死过去。
  张晟惊了,朝宋景做口型:这就睡着了?
  宋景沉甸甸地看着江宁,腿边的拳头攥紧。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你先回去。”宋景说:“店里我守着。”
  张晟刚要说什么,宋景已经大步往隔间里去,他‘诶诶诶’了几声,见宋景充耳不闻,只得嘟囔:“什么情况。”
  不过张晟守了一下午的店也累了,他把店里扫了扫,走之前想要给宋景说一声,转念又想,算了,估计宋景这会儿也没闲心搭理他。
  这么大的雨估计也没顾客上门,张晟帮忙把卷帘门拉到一半位置,这才走了。
  宋景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这个逼仄狭小的房间几乎不能完全站直,他站在门框处将江宁看了又看。
  “江宁。”
  “起来。”
  宋景喊了两声,江宁始终没有回应,像是真的睡着了。
  宋景上前,弯下腰拿手背堪堪贴在江宁额头上,江宁额头更烫了。因为淋了雨,身上浇湿一片雨渍把床单一点点浸润。
  他收回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江宁的胳膊,和她的额头的温度对比明显,这个部位的温度一片冰凉。
  “江宁。”宋景无奈道:“先去洗热水澡。”
  江宁闭着眼,没有任何回应。
  宋景这才觉得不妙,他轻轻摇了摇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他心顿时收紧:“阿宁。”
  江宁呼吸浅浅,脸色苍白。
  宋景赶紧把被子替江宁铺开,捂住江宁后,他冒雨去附近的诊所请了大夫来看。
  一番简单的诊治后,大夫推断江宁是高烧失去意识,让宋景把江宁的湿衣服换了,然后再喂点药,如果还不醒只能往医院送了。
  宋景一一记下,送大夫离开时,他想到了什么:“她,吃了很多药片。”
  大夫问:“什么药?”
  “……”宋景卡了壳,他让大夫稍等片刻,自己钻入车内去找江宁吃过的药,可药瓶早就不知道滚到车里哪个角落去了。
  大夫眼见雨越来越大,因为着急离开便说:“这些药应该有嗜睡的副作用,你先照顾着,最好给她换身衣服,如果没有好转的迹象就打120,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看着没有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宋景没有办法,只好停止了寻觅药瓶的动作。
  大夫走后,宋景先去烧了热水。
  在热水沸腾前,宋景翻出一件自己的衣服。把手机定时‘30’分钟,如果30分钟后江宁再不醒,他就带江宁去医院。
  设置好闹钟后,宋景去拿了一个塑料盆,里面掺了点点冷水,之后再把烧好的热水慢慢加注进去。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宋景抽过细绳上的帕子,扔进盆子里。
  端着盆子到隔间,宋景‘啪’得把隔间里昏黄的灯光切断。隔间的门也关上了,屋内一点光线都没有顿时黑了下来。
  他半蹲在床边,先是探了探江宁的额头,继而把被子掀开。
  尽量不碰到江宁,他小心地脱去江宁的衣服。把湿衣服放在一边后,他才把帕子从盆里捞出来,拧去多余的水。他把帕子叠了又叠,厚底达到一定程度后,他才拿着帕子一一擦去江宁身上的湿气。
  做好这个,他把自己的衣服套在江宁身上。横抱起江宁,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怕江宁脑袋没有支撑,他把枕头垫在江宁脖颈处。
  这下摸江宁头发也是湿的,他这里没有吹风机。宋景拧帕子一样,拧着江宁头发里的水,继而用黄色橡皮筋把这一把被他拧得乱糟糟的头发捆起来。
  做好这些,他才摸着黑换了被套。
  确定床是干净的了,他才又把江宁抱着要放回床上。他抱江宁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勾住她的头发,江宁下意识皱了下眉。
  一直没有表情的宋景终于松了口气,她知道痛了。
  把江宁放回床上,手机闹钟终于响了起来。宋景捞过手机,把闹钟关掉,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线,他沉甸甸地看着江宁。
  “会不会过生活。”
  “有钱还这么瘦。”
  沙哑的声音在只有不到10㎡的小房间荡开,没有回响很快就消散了,但语气间的复杂和失落经久不息,在屋里慢慢糅杂发酵,最后变成令人鼻酸的难过。
  宋景离开了隔间,他重新烧了壶热水,然后撕开了感冒药的包装袋。这才去厕所。他也淋了雨,衣服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把他的身材轮廓都勾勒了出来。
  昔日连苹果都要佣人削好的公子哥,此时面无表情地站在洗手台边。把洗衣粉倒在手上,拧开水龙头接了点水,双手揉搓出泡沫,继而把泡沫一一抹在从江宁身上褪下来的衣服上。
  把衣服都洗好拧干,宋景把它们挂在晾衣绳上。做好这些,他离开厕所去给江宁兑药。
  水是滚烫的,这里也没有可以中和温度的饮用冷水。他找来一个破本子,简单粗暴地手动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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