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个绿茶小夫郎——金花银蕊
时间:2021-08-26 07:19:10

  看了好一阵子,直到这几只幼兔都睡着,重新回到齐寐的怀抱。
  席安这才挽起裤脚,踏入河水中,打算捉两条鱼回家吃。
  捆紧的裤管被松开挽起,露出小巧的脚踝、雪白的肌肤,大大小小的疤痕印在雪白的肌肤上,越发狰狞可怖。
  席安从军八年,如死里逃生,落得满身伤痕。
  齐寐看得满眼心疼,目不转睛。
  看着瘦弱的女子弯着腰,心中的心疼还没来得及溢散,就见她动作快如闪电,猛然将手插入水中,转瞬就拎出一条两个巴掌大的草鱼。
  因她用力极大,鱼身被她手指捅出几个窟窿,弄得双手鲜血淋漓。
  在渐暗的黄昏下莫名有种惊悚感。
  齐寐:……有,有点凶。
  等席安捉完鱼,把鱼一捆,两人终于说说笑笑的离开了这呆了一下午的地方。
  而席宅门口,顶着大太阳等了一个下午的席修贤面色铁青。
  见了席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你干什么去了?不着家。”
 
 
第16章 画大饼
  “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着家去!也不知羞耻。”
  席安与齐寐踏着黄昏暮色,有说有笑的回家,刚到门口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封建言论,直叫齐寐收敛了笑容
  “你……是谁?”齐寐上下打量他一番。
  看似富贵实际普通的文人长衫,成色极差的玉佩,还有那不加掩饰的嫌弃与贪婪。
  齐寐抱着兔子,心中啧了一声,跑了两个婶婶,这又是哪来的打秋风亲戚?
  一旁的席安注视他半晌,神情亦有些茫然:“你是?”
  她参军之时不过十四,八年回来虚岁都二十又三了,对席家的人实际是认不全的。
  这人一开口就是一句训斥,说得理所当然,眉眼间与她有一分相似,叫席安归结于不相熟的亲戚
  席修贤听到这两句质问,一时面色难看,怪道:“怎么,席安你参军打了胜仗回来,连你亲哥哥都不认识了?”
  哥哥?
  两人下意识的瞥了眼地上的人影,齐寐更是躲到席安身后,攥着她的衣角语句颤抖:“这……这是借尸,还是回魂??”
  他声音一贯清亮如玉石相击,偶尔软着语调说话便如棉花如心,是十足的享受。如今可怜巴巴的疑问,更是叫人心软。
  席安当惯了保护人的角色,对这情况适应良好,甚至觉得他甚是乖巧,知道跑她背后躲着不碍事。
  她顺势把人护在身后,直面席修贤,毫不客气的反问:“你是席平?”
  “我……”席修贤张口,一时不敢置信席安居然没有认出自己,眼睛不自主瞪大,指着自己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半晌,恼羞成怒道:“我是席修贤,你二哥席修贤。”
  报完名字,席修贤才觉得舒了口气暗想这下席安必然会诚惶诚恐的与他道歉,寻求他的原谅。
  到那时,他这个做兄长的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哦,堂兄。”谁料席安反应平平,冷淡的叫了一声。
  充满了被迫营业的敷衍。
  这就完了??
  席修贤瞪着她。
  齐寐得知对面是个大活人,攀着席安的肩膀朝他看去,对上席修贤不可置信的目光,犹如好奇宝宝般问:“这就是你那个在书院读书的堂兄?”
  见有人总于注意到重点,席修贤整了整衣冠,恢复往日的自信昂扬:“是我。”
  “哦,那个二十好几还没考中秀才的穷书生啊~”
  齐寐拖长语调,意味深长的晲着他。
  明明没有嘲笑的话语,却平白叫人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嘲讽与不屑。
  席修贤咬牙,为自己挽尊:“我只是因大伯去世,心中悲痛科举失利,这才未能考中秀才。”
  话说出口,他又觉得自己失言,恼怒自己怎么经不起激。
  连忙看向席安,语气不自主的藏着几分高高在上。
  “席安,你不请我进去做做吗?”
  席安冷漠。
  她掏出钥匙,把门锁开开,席修贤就这么自然的走了进去,全然没注意到齐寐与席安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格外嫌弃。
  仿佛在说:你怎么好意思进去?
  农家的门大多是不带锁的,都是街坊邻居,住得近,有个风吹草动全村就知道了。贵重物品又贯会藏好,大多是掩着门随意窜。
  而席安挂了锁,这般特立独行,无外乎是因为她那两个婶婶。
  有道是只有一日捉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席安挂了锁,没有人的时候直接把门锁了,量席家人但凡要点脸,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砸门进来。
  席安进屋放了东西,转身对着犹如主人在家转悠一般的席修贤撸起了袖子。
  暗想这若又是个打秋风的,定然要打出去,莫叫齐寐觉得总有打秋风的亲戚找上门。
  席修贤看了一圈,看席安住得破旧,心里嗤笑她愚蠢又好掌控。
  便是端起架子,装模作样的敲了敲桌子:“妹妹,哥哥来了也不端杯茶?”
  齐寐单手提溜着水壶给他倒了一杯。
  席修贤顿时满意,抬头正眼瞧了眼这个扒着席安不放的小白脸。
  谁知这一眼,足叫他丢了神,紧接着是难掩的嫉妒与窃喜。
  嫉妒是因为,这个小白脸竟是如此的俊美高挑,他席修贤已是方圆十里数一数二的风流美男,可与齐寐一比他竟显得如此的普通落魄,好似云泥之别般。
  纵使齐寐不过是一件不过数百文的青竹长衫,却似身着锦缎华服,一身雪白细腻的肌肤越发显出他娇养的贵气,一身气质高华温润,直让人想到一句:腹有诗书气自华。
  窃喜则是因为,这样的男人却是个十足的小白脸,只能明珠蒙尘,跟着席安过贫穷的苦日子,注定永远被他踩在脚下。
  他越发自得,端起茶杯故作姿态的呷了一口。
  谁料下一秒,不受控制的张口吐了出来。
  “这……这茶,这茶……”这茶怎么这么怪?
  齐寐眨了眨眼,掀开盖子往里一看,啊了一声。
  “我昨天泡的茶叶忘记换了。”随即又小声同席安抱怨:“这茶不好喝,下次可别买这种一两银子一两的茶了。”
  席安从善如流的点头:“下次买十两的。”
  两人你来我往,就要把这隔夜茶的事揭过。
  席修贤听她说要买十两银子一两点茶,满脸不赞同:“妹妹又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家里贫穷何必买这么不实用的东西呢?”
  “何况你又不懂茶,买这么好的茶叶,不过是牛嚼牡丹罢了。”
  齐寐看不惯他这幅仿佛高人一等的模样,开口故意道。
  “那堂兄说岔了,等婶婶们把钱还回来,我家席安爱给我买十两还是百两的茶,是泡着喝还是喝一杯倒一杯,都是我们的自由。”
  “你!”
  在席修贤看来,家里的银子可都是要给他科举用的,是要供他读书做官的,哪里舍得给旁人用?
  便是他的亲娘,他穿着几两银子一件的长衫,也绝不愿看席三婶穿一两银子一件的衣服。
  如今齐寐这样说,无异于踩着他的神经跳动。
  他扯着嘴角,兀自冷笑:“妹妹,你就这样由着一个外人在这个家里耀武扬威?”
  席安突然被点名,莫名的抬眼。
  “不然呢?”
  “我可是你的兄长!”
  “未来我可是会考中举人,成为官老爷的,席安,你不会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吧?”席修贤理所应当的问。
  家中出现一个当官的读书人,在一个家族中可是大事,往往预示着这个家族很可能跨阶层,从农向士过度。
  所谓士农工商,士族立在最顶峰,有道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由此可见一斑。
  席修贤如今虽是个童生,可学识不错,素有名气,考中秀才应是迟早的事。而他如今不过虚二十五岁,正直青春壮年,未来定然前途无量。
  便不说席家,在张家村,里正看他前途无量都要高待他一眼。
  席安不明就里,虚心求问:“代表什么?”
  “你啊!”席修贤没想到席安如此蠢笨,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
  “我若考上秀才高中状元,你成了状元郎的妹妹,还愁找不到好人家嫁了吗?”
  “我娘她们也是为了你好,看你一个姑娘家的也照顾不了五亩田,这才替你种着,都是一家人收获了必然有你的一份。也是怕你一个人住着有什么不便不愿说出来,才频繁来看顾你。”
  “妹妹,大家都很关心你。”
  这一番话,席修贤说得情真意切。
  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若你今天就搬过来,我娘她们就近照顾你,你也不要着急招婿,等我高中之后定叫提亲的媒人将门槛踏破。”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断亲而来。
  席安闻言蹙眉,问:“那五亩田?”
  “自然是我们给你种着。”
  只怕这种着种着,就与她无关了。
  席安心中冷笑,口中却道:“那挺好,由婶婶们帮我种着,我搬过去也不用费心招婿,每日在家中做做家务处理琐事,也不须用什么银钱,正巧拿着钱供你读书,日后高中自有我的好日子。”
  席修贤没想到她觉悟那么高,大喜:“你能这么想,我身为兄长真的很欣慰。”
  “我觉得我傻吗?”席安反问。
  席修贤笑容一僵。
  才发现席安自始至终都是冷漠着神情,未有一丝动容。
  “我若真是如此,只怕才是我的噩梦。”席安眼神冷淡,如夜色深处的眼中凝着霜雪。
  “堂兄,我这人记仇。记得八年前你们是这么对我的,也记得自我回来后婶婶们又是怎样步步紧逼的。”
  “你若要我此刻握手言和,我这人在军营里别的没学好,学了个暴脾气,一身武力还是有点用处的。”
  “堂兄若还要点面子,便抽手走人,再废话我也只能与你不客气。”
  说着,她伸手抱拳将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席修贤被这般落了面子,又见她这幅粗暴的架势,心中是有些惧怕她这一身煞气的。
  然他念着自己读书人与兄长的面子,不能示弱,强撑着起身,亦冷笑道:“你要与我怎样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打疫苗,那针有那——么粗,好痛,呜呜呜,打得那条胳膊一直好疼,一举起来就好疼,躺平_(:з」∠)_
 
 
第17章 算计
  两人气氛一时紧张。
  半晌,席修贤撑着表情,硬是抛下一句。
  “堂兄字字句句,都是为你好,你好生考虑吧。”说罢,拂袖而去。
  席安也不阻拦,亦不相送。
  倒是齐寐跟着走了出去,倚着大门饶有趣味的唤了一声:“喂。”
  席修贤回头,就见他倚门含笑,怀中不合时宜的抱着两个灰白的幼兔,看着像是什么弱不禁风的农家人。偏生一身气质矜贵雍雅,叫人不能轻视。
  “你们什么时候把钱还回来?”
  “席安可是说了,要给我建一座大院子,还要给我买几十两一身的绫罗衣服,处处都是需要钱呢。”
  他如玉的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怀中幼兔,含笑的模样十足的养眼,形状姣好的唇却吐出与外表截然不同的话语。
  他说得理所当然,好似那钱就属于他一般,把所有花销盘算得一清二楚。
  席修贤被气得够呛,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从容。那双黑沉的眼中不再是故作温柔的色彩,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你算什么东西!”
  “那是我们席家的东西,与你有什么干系,凭什么给你花销?”
  “为什么不可以?”齐寐好奇偏头,他好似真心实意的感觉到困惑,一双桃花眼疑惑不解的凝视着他。
  “明明,你与席安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你都可以要求她出钱供你读书,我为什么不能要求席安建一个大院子给我住?”
  你又算什么东西?
  齐寐眼神中明晃晃的写着这几个大字,透着无声的轻嘲。
  “我是她堂兄!”
  席修贤气得够呛。
  在家里,他是能给家族带来荣光的宝贝,在外面,他是夫子称赞、前途无量的童生学子。
  何人见到他,不给他几分好脸色看?
  偏生席安回来,铁了心要断亲不说,一个小白脸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很快就不是了。”清越的女声从屋内传出。
  席安从屋里走出,与齐寐并肩。
  “待我们断了亲,你便与我再无瓜葛。”
  “至于那时我的钱给谁花,也容不得你指手画脚。”
  这一番话下来,即表明了自己决意断亲的决心,又维护了席修贤说齐寐是个外人。
  席修贤被气得够呛,偏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维持自己温柔有礼的外表。
  勉强勾了勾唇,他笑容无奈,半是训斥说:“无论有什么矛盾,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一起说说,你现在断亲叫爷爷奶奶怎么想,叫外人怎么说我们,你都想过吗?”
  因齐寐与席修贤在门口耽误了许久,陆陆续续回屋的村民们也瞧见了他们。
  有人大声叫了一声:“这不是修贤吗?今天不是你休沐的日子吧?”
  “我听闻席安回来,特意来看看。”席修贤转头解释一句,回过头又与席安道:“你或许心中委屈,不如现在就与我回家去,定不叫你有委屈受。”
  “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时候说开了就好了,爷爷奶奶也很想你,说你还没有去看过他们,你总要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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