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寐揽着她的肩膀反纳人入怀,一番反客为主,眉眼沾染些许情意与慵懒。
“一喝醉就乱来。”他抱怨又甜蜜的开口。
趁席安现在反应迟钝,直接把人抱起带回去。
月光下,席安安静的靠着他的胸膛双目微阖,墨色的发散落在脸侧。
叫齐寐没忍住诱惑,低头又偷偷亲了好几口。
再过几天,你就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腿上的伤在愈合,一直好痛,睡觉也睡不好,嗐,快点好起来吧
第79章 大婚 [VIP]
七月二十二, 是个成日,诸事皆宜,八字相合, 嫁娶适宜。
噼里叭啦的爆竹声在黄昏时分响起。
唢呐的声音响彻云霄, 迎合爆竹喧天, 把气氛炒得火热。
黄昏的天光投入床边,席安从妆台将金镂空蝶影发冠拿起, 由梳发的婆婆给她带在头上,用金后压将一方红纱固定。
她这般带好后, 这才出了门,一出门一身常服的李参将与燕然连忙迎了过来。
见她一身玄天色飞鱼袍, 束着金色发冠,迈着沉稳的四方步缓缓而来。好似又回到边疆戎马,战胜的将军下马而来,每一步都踏着沉稳威严。
两人不由动容。
“老大!”
“将军!”
席安沉稳点头,唇角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泄露出几分喜悦。
“老大这一身可真好看!”燕然忍不住感慨,又可惜至极:“可惜老大没能入京封赏, 不然该是何等的威风。”
“现在也不差。”李参将大笑几声, 伸手一摆。
“老大,接亲了。”
席安对着镜子瞧了瞧, 满意的点头一笑:“走,接亲去。”
她这番招婿,若按村里的规矩是不能大办的,然席安本也只打算请亲朋好友, 所幸人数凑在一起也能摆上几桌。
李参将原以为她要嫁人, 后来才知她是招婿, 直接把自己的战马借了出去。这战马高大, 威风凛凛,被照顾得十分健康,四肢精瘦有力。
她这厢出了新房,屋外还有一队架着红幡的接亲人,一行乐队一阵吹吹打打。
席安拉着缰绳,身姿矫健利索上了马,红纱在空中扬起混杂在一片红火中越发鲜明亮眼。
燕然十分奢侈的又点了两串鞭炮,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
村民听到动静好奇的出来观望。
燕家的小丫鬟们提着花篮散着红团子,有村民捡起,里面实打实的包了三枚铜钱,几乎没有其他,引得无数人哄抢。
小孩子们一拥而上抢了东西就跑,大人还会说两句吉祥话。
“百年好合啊!”
“早生贵子,早生贵子。”
“红红火火。”
小丫鬟们就捂嘴笑着,又撒了一堆红纸团出去。
这纸团混着花瓣,飘飘扬扬的撒在空中,唢呐混杂着人声,一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十分热闹。
老屋子的燕赵氏听见动静,推开窗往外一看,远远瞧见一队迎亲人吹吹打打走来,最前面的赫然是一身玄天色飞鱼袍的席安。
席安今日不似七夕那般穿着罗裙戴着珠钗连五官都精致柔和几分,亦不似寻常简单短打袴裤穿得简单悠闲。
今日她穿着贵气张扬的飞鱼袍,玄天的颜色黑中通红,犹如黄昏时夜幕与火烧云相接的颜色,十足英气逼人。
“来了,来了,接亲的来了。”燕赵氏瞧见了席安,连忙把爬上窗的燕裕抱了下去,把他赶到房间角落。
张大夫听说接亲的来了,立马都把大门关了起来,又叫两个张家的小伙子把院门堵上。
等席安骑着大马浩浩荡荡来了,这院门也被堵得结结实实。
燕然直接往里面塞了两个大红包,他出手阔绰,见那两人还不开门,悄声催促:“兄弟,屋里头的兄弟,快打开瞧瞧,一点心意。”
院中堵门的两人打开一瞧,是整十两的银票。
又听燕然道:“别堵了兄弟,人招婿还堵啥,拿着钱放兄弟进去。”
这拿人手短,院门瞬时就开了。
燕然欢呼一声,与李参将起哄把席安簇拥进了门。
张大夫瞧见两人被收买暗骂一声,自个把门堵了。
燕然给钱他不要,李参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不理,等席安来敲门了。
他才大声问:“你来迎亲把人迎回去,以后家里谁管钱。”
“他管,以后都他管。”
“谁来赚钱养家?”
燕然怕她不会,急得一直做口型。
席安朝他瞥了一眼,直白回答:“我赚钱养家,他貌美如花。”
张大夫就笑了,“以后生不生?”
席安一时没回答。
李参将也有些着急了,忙着抢答:“生,生!”
席安却道:“不生。”
“不生!”齐寐直接把门打开。
大门一下子敞开了,张大夫被推了一个踉跄,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想要把叛逆的新郎官给拉回来。
却不想席安猛然上前两步,攥着齐寐的手反身穿过人群,把一群人远远的抛之脑后。
到了院门,她匆匆把齐寐扶上马,自己随即上马双腿一夹飞奔而去。
燕然反应了一下,大喊:“还不快追!”
李参将马上带着人追了出去。
好端端的迎亲直接变成了私奔,无论男方女方那边的人都傻了眼,追在后面仿佛是要把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
张大夫跟着跑了一阵,停下来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
“快,快上来!”燕赵氏抱着孩子坐着马车,撩开帘子要他上来。
还没等人坐稳马车直接跑了,直追着席安而去。
“等一下,亲还没迎完。”
燕赵氏方喊了一句,席安直接回了一句。
“我抢亲,别追。”
随即长鞭一甩,战马长鸣一声,一个拐弯疾跑把马车抛在身后。火红的轻纱随风飘摇,两位新人的衣摆纠缠在一起,远远望去不能分割。
李参将趁着马车停速,几个速跑跳上马车,三两步跨上马匹。
燕然跟在身后解了绳子,朝妻子比了一个手势,自己也跟着骑上马追出去了。
等两人终于把人追上了,早已把这是场昏礼忘个一干二净。
燕赵一个下马上前还没开口,就见席安翻身下马把齐寐好生生迎了下来。
她拉着齐寐过院门,唱和的媒婆一个激灵,连忙唱起了诗篇。
两人一同跨过火盆,媒婆在身侧唱和。
“比翼双飞,同心联接。聘齐家之夫,结两姓之姻!”
观礼的宾客齐起身,掌声震天。
沉稳缠绵的琴瑟之音悄然响起。
齐寐与席安执手,两人对望之后,含笑携手共进。
到了最里,一方红案摆在地上,两人对望而坐。
案上摆着鼎,煮着兽肉。放着葫芦瓢,系着红绳盛着合卺酒。有两位侍女捧着红木托盘,放着饺子、剪子。
等两人坐下,一路追过来的人也没了声音,默契的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观看这一场婚宴。
侍女端着饺子、箸筷,用同一双筷子夹鼎中肉送与新郎新娘。
“食鼎中肉,共享富与贫。”
同食鼎中肉,意有贫富共享之意。
两人吃过之后,侍女又将饺子夹了一个给席安。
席安咬了一口,眉头一皱,半天没有动静。
侍女与她对视一眼,就见她囫囵把生饺子吞了进去,整个人都懵了。
“吐,吐出来……”侍女小声的说着。
席安:?
不止侍女懵,燕赵氏也懵了。
“她怎么吞下去了?”
“嗯?那个不能吃吗?”燕然正看得起劲,听到妻子略带焦急的声音才偏了偏头。
“这是生的……”
齐寐睫羽微垂,他从红案下面握住席安的手,摩挲着细腻的肌肤,眼中潋滟着斑驳笑意。
“席安,饺子生吗?”
席安点了点头:“生。”
侍女如获大赦,连忙与媒婆欢喜的重复几句。
“生,生。”
“琴瑟和鸣,瓜瓞绵延。”
下一个侍女连忙接替了她的工作,拿着金剪子为两人剪下一缕发丝放到一起,系上红绳,塞入鸳鸯戏水的荷包中。
“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司仪唱和。
两位侍女奉上合卺酒,一个葫芦两人各拿一半,红绳相连好似月老红线,共饮合卺,良缘遂缔。
两人这才起身,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
司仪的唱和混杂在沉重缠绵的声乐中,透露出犹如契约缔结的沉稳,禀告天地,生死不离。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婚成!”
两人对视,粲然一笑,情意绵绵。
昏礼之后,两人送走宾客,燕赵氏带着人帮忙收拾了院子,就和燕然、李参将回镇上客栈。
院中一时只剩两人。
“先去梳洗。”席安主动开口。
齐寐自无意见,他沐浴完穿着雪白中衣,念及今夜洞房花烛尚且还有几分羞涩。却不想迈入屏风,见佳人红衣似火,金丝交织蜿蜒,墨发逶迤如瀑。
那双漂亮的美目眼尾飞红,眸光潋滟。
身上赫然,是齐寐在池郡都定的那一身昂贵婚服。
这身婚服过于繁重,既是招婿,自然不可穿着接亲。她离去前请燕赵氏准备了身天玄色飞鱼袍,用以昏礼之用。
至于这身,她自会单独穿与齐寐看。
齐寐眼神震动,情不自禁的上前,抚摸美人的腰肢。
“真好看。”
席安抿唇一笑,拉着齐寐的手同坐床边,为他散下束发。
两人眼神缠绵,齐寐迫不及待俯身,却被一本册子挡在面前。
他低头一瞧,正是之前看过的话本。
这个时候他自是没心思看话本的,席安倒是伸手翻开,轻声道:“我学了一些。”
嗯?学什么?
齐寐眨了眨眼睛,就见素指芊芊,从书上翻出浓墨重彩的内容。
他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纱帘被人为扯散,遮蔽满室烛火。
屋外的荷花缸中,鱼儿在荷叶的遮蔽下在水中欢腾玩耍,水面泛起涟漪阵阵。
巫山从云雨中露出真面,又眷恋云雨温暖。
红烛落尽,云影徘徊。
作者有话说: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古代婚书例文
里面司仪的唱和有些是我编的,有些是参考了婚书例文
鱼水之欢、巫山云雨,天光云影共徘徊
对不起,被锁到这个地步了www
第80章 新婚燕尔 [VIP]
“诶, 你们瞧见了没,昨天席安的昏礼办得有多好看。”
“哎呦,那高头大马, 真骏。”
“据说还有府城来的贵人给她贺喜呢, 我前个瞧见了, 前前后后抬了不少礼物过来。”
“啧啧,还是席安有本事。”
……
听着那些追捧, 席二婶脸一沉,恶狠狠的摔干衣服, 丢进桶里。
这动静闹得大,引得洗衣服的人都抬头看了过去。
见席二婶面色不好, 还故意问:“诶,她二婶,昨天席安请你去了吗?”
“哪能请她啊!把人欺负成那样,只怕是瞧都不想瞧见的。”下一刻,一个婶婶嘻嘻笑笑开口。
“可不是嘛!可不是嘛!”
“哈哈哈哈。”
刺耳的嘻笑声灌入耳中,席二婶手中衣服一甩, 甩了那群人一身水。
“笑, 笑,笑这么好看, 也不见席安把你们请过去!那就是个白眼狼,就算请我去,我也不稀罕!”她说得大声,好似事实真是如此。
那些婶婶也不是吃素的, 被甩了一身水, 立马起身撸起袖子怒骂。
“你个老太婆, 呵, 就算人家席安不请我又怎么了?人家与我非亲非故请我是情分,不请是本分,你做人家婶婶的,还不是问都没问你一句。”
“也是,你们把人家压迫成那样,哪里知道她是一个有本事的。现在看人家吃香喝辣,心里嫉妒也没用。”
“我可听说了,人家席安从军认识不少大人物,可惜你把人得罪狠了,不然人家一句话你们那个金娃娃还不是说没事就没事了。”
这一通冷嘲热讽,还故意问周围的人:“你们说是吧?”
“是啊!是啊!”
“哈哈哈哈。”
……
嬉笑声声声不绝,席二婶只觉得面上难堪,脸色一阵青白,忙不迭的跑了。
称赞席安的声音还在身后,仿佛如影随形。
在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树丛中,走出两个男人。
李参将摸着下巴,眼中闪过沉思:“那是将军的婶婶?”
“鬼知道,老大每年往家里寄钱,偏偏昨日没见过,定是对老大不好。”燕然耸了耸肩,伸手搭在兄弟的肩膀上。
“她们说的什么金娃娃,是什么意思?”
“将军叫我彻查的商户牵连了一桩命案,一个嫌疑人说是将军的兄长,应该说的就是他。”李参将倒是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