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真是将军的兄长,将军也绝不会有任何徇私。”
“那不就得了,走走,找老大攒局去。”燕然笑嘻嘻的揽着李参将的肩膀往席安家走。
此刻高悬于天的太阳坚持不懈的散发着光芒,农户早已下地多时,面朝黄土辛勤劳作。
临近正午,那座村中最是富贵的一进院里。
随意散落的衣服落在主卧的地上,两本小册子丢在上面,红色的床帘散下柔软的裙摆,与同色的衣服纠缠难分。
咚咚——
敲门声在院外响起,一只女子的手轻撩开红纱,尚且露出几分雪白的肌肤,紧接着被另一只握住交缠,十指相扣落在了床边。
席安挣扎过,到底身上不爽利,面上沾染几分慵懒,懒散的靠在床头,衣领散开,露出点点痕迹。
任由男人环抱她的腰肢,与她十指相扣。
席安把玩着手中的青丝,声音沙哑柔和:“有人敲门。”
“嘘,让他们走。”齐寐抬起头,一头青丝披散开来,柔和了眉眼越发显得精致青涩,像一只躲在被窝里吸人精气的妖精。
他唇角含笑,故意朝席安的喉间吹气,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扬,勾勒起情意魅惑。
齐寐探首,从精致的锁骨开始,温热的呼吸从喉间一直落在唇角,呼吸交缠、情意绵绵。
贴身的衣料被投掷帐外,昏暗的光线下,唯有一丝天光窥入帐中。
很快,方才还有些许交谈的床帐中,只余下鱼水相欢之音。
便连这一丝天光也被有情人遮蔽。
“还没起?”燕然敲了好一阵门,还未听见有人应声,一时惊讶挑眉。
“不会被,姐夫这么猛??”
他喃喃着,敲门的手也跟着迟疑起来。
李参将抬头看了看天,迟疑道:“许是还在睡?”
“我们第二天就来打搅确实不妥,不如先回去?”
燕然没好意思说自己满脑子废料,特别想听墙角。走的时候还颇为不舍,频频回头。
两人意外对视一眼,皆遮不住眼中的好奇之色。
“去瞧瞧?”
“走!”
两人顿时返身,到底是戎马出身,几个轻巧的动作就翻过院墙,小心点落在地上。
唯有燕然因为腿受了伤,落地时动静重了一些。
叫两人屏住呼吸,耐心的等待了一会,见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朝主屋摸去。拿出自己从军侦查时的所有本事,迅速疾跑、寻找掩体。
燕然朝李参将比了一个手势,偷偷摸摸凑到了门前。
李参将也附耳凑近,却不想下一秒大门敞开,两人失去支持直接扑倒在地上。
顺着面前的裙摆抬头一瞧,对上席安犹如看死人的眼。
席安叠着胳膊,套着件宽大的白色长衫,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们:“干什么呢这是?”
“老大。”燕然干笑两声,默默后退,眼神乱飘,却不小心瞥见她脖子上细密的痕迹。
哇哦!姐夫野!
“看哪里?”席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冷得仿佛在看死物。
“还不走吗?”
燕然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迅速翻墙跑了。
李参将紧随其后,动作比他还要迅速几分。
见两人动作迅速,不敢有丝毫懈怠。席安轻笑一声,笑骂:“狗胆包天,也敢听我的墙角。”
随即她关了房门,朝床榻走去的时候随意扯开不合身的中衣,柔软的衣料顺着身子滑下,一只手从帐中伸出,把她拉进昏暗暧昧之中。
“安安~”
“招了个妖精上门。”席安心想,随即放任与之堕入无边缠绵之中。
·
等席安与齐寐再出现,已是三天后了。
三天后,燕然才终于见到席安的面,能与她坐在院子里说说话。
彼时清晨日初升起,燕然都快在这小地方无聊到发霉了,趴在桌子上看想象中劳累无比的姐夫忙里忙外伺候人,而席安就跟所有成了家的男人一样,坐在凳子上等吃等喝等伺候。
看得他从心底为齐寐打不平:“老大!不是我说你,姐夫操劳几天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心疼心疼人!”
操劳?呵。席安晲了他一眼,端着粥小口小口喝。
低头间,后颈的痕迹露了出来。
叫燕然都没眼看。
“没事,席安辛苦了几天,我多照顾也是应该的。”
齐寐“贤良”一笑,也不知这人如何将贵气与贤良融合在一起,仿佛从成婚之后他就自觉担起了当家主夫的重任,将贤良淑德这四个大字体现得特别鲜明。
莫名有种受了累还要操劳的委屈。
至少燕然被蛊惑得晕头转向,深觉席安不做人。
“老大,你这,好歹心疼一下人家啊!”他悄悄摸摸的附耳低语,面对齐寐眼神闪烁,觉得自己的话被姐夫听见都是玷污良家妇男。
“都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你这也太压榨人了吧!”
“噗!”席安一口粥没咽下,直接喷了出来,把自己呛得不行。
齐寐手忙脚乱的给她端水,还眼神不善的瞥了燕然一眼,手不断的给席安顺背。
席安被呛得难受,最后喝了水才好受些,眼神睥睨的瞧了燕然一眼,显露出几分沧桑沉重。
“只怕这句话得是反过来。”她兀自冷笑一声,直接回了屋子。
燕然还没反应过来,见她要走,连忙把自己的目的喊了出来:“有个兄弟最近来镇上了,老大你有空我们攒局啊!”
“你安排。”席安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安排就好。
“好嘞!”
燕然高兴的答应一声,自觉自己还是不要在人家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之间碍眼。
方走出几百米,不由陷入了沉思。
刚才老大说什么来着?反过来?
反什么?什么反?谁反谁?
哇哦!燕然一拍大腿,原地跳了几下,差点没被这瓜塞得意识不清。
姐夫,强!好野!真不愧是老大看中的男人,真男人是也!
·
“燕然走了?”席安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撑着下巴一手翻着齐寐看的正经话本,听到动静慵懒的掀了掀眼帘,很快又将目光投在手中书页中。
“嗯,走啦~”
齐寐摸上床,那么大的床非要与她挤在一起,挤在她的臂弯中,一头墨发早已散落在双喜鸳鸯被上,红黑交织在一起,越发显得他肤色白皙、冰肌玉骨。
“安安~”
他将头枕在席安的膝上,以一种别扭的姿势把话本枕在身下,一只手手在大腿上打着圈,眼神上挑显露出几分引诱。
席安无动于衷,早已清心寡欲。
她伸手捏了捏齐寐的下巴,声音慵懒从容:“禁欲吧,宝贝。”
“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安安好冷淡哦~”齐寐吐了吐舌头,直起身把席安扑在床上,至上而下的俯视她,眼中戏谑:“也好色哦,人家明明没说什么。”
“难道安安想要吗?”素白的指挑开衣领。
席安攥住他的手将人拉下,抖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你还是睡觉吧。”
作者有话说:
席安:到底谁色??
哈哈哈哈,小绿茶也太诱了吧,撑不住撑不住
第81章 作 [VIP]
“我可怜的女儿啊!”
“官老爷, 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路过衙门,哀嚎的哭喊声难以抑制,混杂在人群中显得模糊不清。
席安带着幕篱, 同齐寐携手走在街头, 听到这般悲戚声十分奇怪。
“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哦, 你不知道啊?”路边摊主奇怪的瞧了她一眼,主动道:“那是半年前投河姑娘的家里人, 正在与凶手对簿公堂呢!”
“可怜,人家正是出嫁的年纪, 就这么被玷污了清白失了性命,也难怪她的父母这悲戚。”摊主不无可怜道。
席安与齐寐茫然对视, 他们新婚不久,近日一直都处理昏礼杂事,之后又只顾在家中缠绵,自然对外界知之甚少。
昨日燕然找他们攒局,今个相携出来,倒没想还碰上一桩冤案。
齐寐也觉得可怜:“那县太爷既然开了公堂安, 想必也是想为民申冤的。”
“是哩是哩, 县太爷可好着呢,定会严惩凶手。”
摊主叹息一声, 见两人好奇,道:“诶,小兄弟,你若是想要去瞧瞧, 不如在衙门口等上一等, 等他们审完出来就能瞧见了。”
齐寐一怔, 随即笑了笑, “我们等人呢。”
正说着,燕然从里头出来了。
他看到了席安二人,连忙招了招手:“老大,这。”
“走,老李在里面审人呢,估计有人要倒霉了。”他语气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席安挑了挑眉,淡淡道:“若是做错了事,便不叫倒霉,叫因果报应。”
“哈哈哈,老大说的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燕然带着两人从侧门进了衙门,到了公堂之外,掀开帘子,正对着的一扇屏风后面就是审人的公堂安。
只听惊堂木一拍,堂中肃然一静。
燕然不无幸灾乐祸道:“老大,你可知堂下何人?”
“是谁?”
“这人你也认识,或是相熟,正是老大你那位好堂兄呢!”早已从旁人口中得知席家一系列极品行为,燕然说这事时啧啧两声,眼角眉梢都写着幸灾乐祸。
“可惜他不过一个从犯,至多关个几年。”
“一个读书人,关个几年也就废了。”席安倒是淡淡。
打从席娟被她说动爬床开始,席安就知道席家不会有好下场。
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她只觉得这事无趣极了,没有丝毫的意外。
等散了场,李参将从高台下来,瞧见两人拱手喊了声:“老大,姐夫。
“你们久等了吧?”
“哈哈哈,倒也没等多久,一会会,走,喝酒去。”
燕然揽着他,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却不想一个人扑了上来,扑通就给席安跪了下去。
“安安,你救救你哥哥吧,你哥哥他是读书人,平时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能杀人呢亲!”
来人披散着头发,哭得双目红肿,不似记忆中那般整洁精致。
叫席安怔了一下,好悬认出来这是席三婶。
席修贤在席家,那就是金疙瘩一般的存在,全家的希望都系在他的身上。席三婶仗着自己肚子里爬出个读书人没少沾沾自喜捞好处。
如今一夜之间,全没了。
甚至,为了把席修贤捞出来,家里全部的银钱都搭了进去,两个男人也丢掉了工作。
她哭得真心实意,仿佛可以预料到自己往后悲惨贫穷的生活。
低声下气的想求席安网开一面,却不想被无情躲过。
席安的声音冷淡仿佛像是在同外人说话一般,无情道:“他怎么样我不清楚,我与他不熟。但我想,官府既然给了判决,那定是他做错了事。”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你哥哥啊!”
“我哥埋地底这么多年肉都烂了,可不认得你说的哥哥是谁。”席安哂笑。
大抵这类亲人反目的剧情十分的吸引人,这么一会人群逐渐聚集起来,也多了一些议论声。
“那人不是与官老爷坐一起的吗?”
“他旁边的女人是谁啊?怎么好像是杀人犯的妹妹……”
“不认得啊,你认得吗?”
席三婶满目凄凉,因席安的绝情而愤怒。她一时怒火中烧,急不择言。
“你就是巴不得你哥哥去死!你个贱·蹄子,和你娘那个贱人一样,都是你害的,我的修贤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一定是你,你记恨我们家,故意冤枉他!”
……
说着说着,席三婶越发信了。其实她儿子什么样,她这个当娘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数,只是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总要给自己找一个借口。
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只可能是未来成为官老爷的读书人!
“就是你这个贱人!”席三婶暴怒而起,越说越激动,逐渐就要动起手来。
自她提起她娘开始,席安的眼神越发冰冷。
她上前就是一巴掌,力气大到直接把人抡地上,嘴角都打破了口子。
席三婶捂着脸,第一次被席安这般恶劣对待,一时脑子发懵。
“你嘴巴放干净点!”席安以前懒得和她计较,如今觉得席家不像样了,自个成了亲的人再任由别人这般骂到底不好,叫人觉得他们家好欺负。
她动了手,不代表不会动第二下。
冷笑两声,拢着手居高临下的蔑视威胁道:“你若再敢拿我娘说事,这就是衙门,我立刻送你与席修贤作伴!”
“你敢!”
“我如何不敢?你自己说我本事不凡,冤枉了你家那尊读书人,我要坐实给你看你反倒怕了不成?”
席三婶一个抽噎,几乎要哭出声来。
席安厌恶至极,直接道:“你哭,你现在就哭,说我欺负了你,我仗势欺人,叫旁人评评理,把事情掰扯掰扯,看看你做的那些破烂事能不能把你送进去。”
与这般人掰扯就是嫌恶心,席安看她没有下一句,直接转身就走。
“席、席安,我家娟儿呢?我家席娟呢?她能不能出来?”席安要走,席二婶连忙出来,几乎不抱希望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