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养一个绿茶小夫郎——金花银蕊
时间:2021-08-26 07:19:10

  与其说他送席安两口子回家,还不如说是亓官寐扶着席安,还要看着张头跌跌撞撞走路不要摔了。
  还有两个人匠人与他们同行,原就是张家村的,一起顺道回村。
  席安从建房之初到现在也认识张头大半年了,被他承包了两桩生意,闻言也附和:“确实没想到。”
  “都是缘分,缘分。”张头嗝了一声,走路跌跌撞撞。
  他们从村另一头走来,应是要直穿过村才能回去,路过村边那一排房子,隐约可以听见哪儿传来了几声怒骂抽泣。
  一群人先是一怔,张头也有些清醒了。
  “怪哉,这是哪里来的声音?”匠人奇怪的左右看看。
  却不想一个年轻男人披头散发的从一户人家里窜了出来,拿着几个馒头又哭又笑,塞在嘴里还不忘咒骂。
  “我是未来状元老爷!是王家的乘龙快婿,你们什么东西,也敢苛刻我!”
  “等我当上大官,就把你们全斩了。”
  那男人骂骂咧咧,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神色中透露出疯癫。
  一行人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瞧,只见一个妇人坐在院里哭哭啼啼,胸前的衣服都被扯散了些。
  昏暗的室内,还有一个阴沉沉的矮瘦老人,正在黑暗中向外窥探。床上,一只犹如骨爪一般枯瘦的老人手正颤颤发抖。
  这画面太过惊悚,这可把那两个匠人吓得够呛,等反应过来才拍着胸脯疑惑发问:“这不是席家人吗?”
  “这人……难道是席修贤?”
  席安听到席家,只是冷淡的朝屋里看了一眼。
  “他居然出来了。”席安很久没有关注席家的事情了。
  倒不知道席修贤出来了。
  一边走着,一个知晓内情的匠人说:“嗐,这人在狱里走了一遭,出来疯疯癫癫的也废了,还不如不出来。”
  话说到这,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诶,我听说啊!是席家三媳妇偷了家里的银钱和房契,欠了一屁股外债,才把他赎了出来。一开始回来还好好的,谁知没半天就疯了,做着升官发财的春秋大梦呢。”
  “一开始大家还不知道她欠了外债,直到那收账的上门,啧啧,那闹的可难看了。席二的腿打折了,席三的手指也砍掉两根,差点席娟也给卖了。闹成这样,不晓得有多惨呢。”
  “诶,你怎么能在东家面前说这些。”另一个匠人打断他,偷瞄了眼席安。
  席安面色如常:“不认识,没关系。”
  两个匠人僵笑两下,被张头挨个拍了下脑袋。
  “这我就先走了。”眼见席安家就在眼前,张头连忙带着自己这两个匠人告辞。
  席安目送他们离开,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偏头见亓官寐正看着自己。
  “怎么?”她问了一句,才反应过来:“没事,我又不在意。”
  她轻笑一声,主动与他牵手:“本也就是他们活该,我可不怜悯他们。”
  亓官寐看她确实不在意才松了口气,没忍住挑了挑唇角。
  “这么开心?”席安挑了挑眉。
  “谁叫他们欺负你。”亓官寐当然开心了,他看席家人不顺眼很久了。
  看到他们凄惨,心里就开心。
  席安便笑:“你也太小心眼了,那我以后可不能惹你,怕你记我一辈子。”
  “记一辈子还不好?”亓官寐不满。
  “好,当然好。”席安偷偷用尾指与他尾指相缠十指相扣。
  “但我希望,你一辈子记的不是我的不好,不是我惹你生气多少次。而是我们看过多少次日落,听过多少场春雨,只记你我共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天光落幕,日与夜一线相接,繁星探头而出,月亮勾起尖芽。
  而那日暮星河,倒映在她的眼中,簇拥成海。
  当最后一丝天光落幕,相连的人影羞涩躲藏进夜幕的怀抱。
  ·
  秦束真不愧是相府家臣,办事十分妥当,很多东西一早定下。酒庄落成,东西一搬进去就可以投入运转。
  而此时,应郎泾的商队也来的正是时候。
  席安一时忙碌,老刘上工做了管事,陈寡妇之前行事十分妥帖因此席安给她安排了个职位,做了酒坊厨娘,至于其他人手则是秦束帮着挑选。
  他管理过酒坊,十分有经验,对于一些职位也有自己的见解。
  席安干脆安排老刘和他多学学,自己则和亓官寐踏上了前往池郡都的路程。
  上回从池郡都回来,还没有同黄鹤楼重新签契。
  主要是管事不在,主家召他进京去了,许是要被调到京城管事,两人急着回来,又觉得此事不急,可以缓缓再说。
  如今酒庄落成,这件事也就提上了议程。
  他们走水路快,带上了宝儿和小茶,照旧是原先的港口乘船。
  只是之前禁令之顾,没能坐上如同上回那般体量庞大的航船。
  又正是十一月的时候,天气冷了不少,体弱如亓官寐已然穿起了厚重的外衣。在水上闷闷不乐,窝在房间里不愿意出去。
  毛绒绒的宝儿与小茶俨然成为他的新宠,是床榻上的常客。
  席安拉扯他出门未果,便同他一道窝在房间里看话本。
  “你这也太怕冷了些,等生意谈完,我们还是快些走吧。”席安拿着汤婆子给他暖手,又主动接过话本翻看。
  亓官寐解放了双手,心满意足的往她怀里蹭了蹭。
  “这水上风大,回来的时候都临近十二月了,可不能再走水上了。”他埋怨一句,又迫不及待道:“最好明日到了就能见着他们管事,把事情谈妥了,后日我们就回来。”
  “那倒是没有这么好的事。”席安无奈,把他揽紧了些。
  “你这般怕冷,之后入京可是要遭罪了。”
  亓官寐吐了吐舌头:“遭罪就遭罪,我们走水上回去,窝在屋里不出去,叫你给我暖床。”
  “呵,之前还说不坐船呢。”席安轻笑一声,温柔的道了声好:“给你暖床。”
 
 
第112章 完结 [VIP]
  亓官寐前边在船上还说最好当天把事情谈妥了, 这边一下船,就见那黄鹤楼的掌柜在码头上等着他们。
  把人一接上,就麻溜的送到了黄鹤楼。
  那掌柜上京一趟, 回来没升官没发财, 还满脸笑脸, 一进屋四下无人就要拜人:“草民叩见小郡王!”
  亓官寐瞬时了悟,他似笑非笑:“你这是上京被敲打了?”
  掌柜的讨好的笑笑:“草民前个还接到秦爷的信, 上边说得清清楚楚,郡王要办的事草民一早就拟了契, 您瞧瞧可有什么要改的?”
  亓官寐眼尾微挑,拿过那契约打眼一瞧, 就差没有把让利两个字写上面了。
  莫说之前想的三七分,这合约直接就二八,亓官寐八,黄鹤楼二,让了实诚的利给他勉强赚点钱。
  亓官寐自然没有意见,条条合约看过之后内心十分满意, 便提笔签了字, 又让席安盖了印。
  掌柜收了契,又把两人恭恭敬敬送去了楼上的上房, 内里摆设富贵堂皇,吃用一应俱全,早已点了银碳备了热水。
  “这掌柜还真上道。”泡在温暖的热水里,亓官寐将头搭在席安的肩膀上, 舒服的眯起眼。
  席安撩起水泼在身上, 一边嗯了一声, 问:“秦爷是谁?皇家人吗?”
  “是阿束。”亓官寐帮着她清洗长发, 一边撩水一边回答:“我比阿束大上两岁,我摸算盘的时候他就跟在我身后抱着账本,这么多年管下来也替我巡视了不少产业,明面上都是他帮我出面打理。”
  “我一个郡王,明面上总不好做那些生意事,与民争利听起来不好听。阿束帮我出面省了很多麻烦,也因此被人奉为上宾,一些商人会尊称他为秦爷。”
  “我要倒水了。”他知会一声,起身将一盆水倾斜倒下。
  清水将发上皂角浮沫冲洗干净,席安抹去脸上的水才睁开眼缓了口气。
  “那黄鹤楼掌柜上京是怎么回事?”
  “阿束惯会给爹爹递消息,估计是知道我们回来给爹爹递了消息罢。”亓官寐解释了一句,扁了下嘴。
  他把黄鹤楼背后东家和自己的关系说了。
  那背后东家是亓官家族的旁□□一支与他爹爹有些交情在,得了几分主家庇护,这些年生意做的大,几乎是脱离了从政的可能专心捞钱。
  一个家族人多了总不可能每个都走一样的道路,他们那支会赚钱从商争利倒无所谓,只是媚上手段用久了老是想同他攀关系。
  他最烦旁人妄想高攀他。
  “我可清楚自己定位了,我就是个皇室纨绔,不参政不争利,他们攀我也没用。”亓官寐抱怨。
  “倒是定位清晰,明智之举。”席安诚恳点评。
  与其说定位清晰,不如说有大智慧。
  他生为长公主之子,不参政不争利,日后位置谁坐都影响不到他,可谓是明智之举。
  两人来时没与燕然他们说,第一天就把事情处理好了,亓官寐就催着席安回程。
  到了十二月,梅花初开,这初雪按京中风雅总会收集起来酿酒用,加上要采梅酿酒,事物繁忙。
  席安便没有久留,第二日就找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回了?城。
  两人带着合同回来,阿束也把酒庄人员安排好了,差不离可以投入运转。
  酒庄第一壶酒,是年底梅花初开,拿去岁初雪酿成的清酒酿了一坛留做收藏。
  之后整个酒庄就投入了忙碌的运转之中。
  采集初雪,采摘梅花,到最后酿酒。
  期间数个步骤被拆解开来。
  重要的地方还准备了契约,让做事的人直接签了长契,又签了保密契约,上面的赔款数额是叫人如何也不敢泄露半点的。
  忙忙碌碌近半月,京城的来信犹如雪花般飞来,封封催命,直催他们上京成婚。
  他们才姗姗踏上上京的航船。
  这次的航船是从渤海而来,将路过池郡都上京,将海货送入京城。
  席安与亓官寐收拾了行囊,告别村里众人,带着阿束与两小只上了船。
  天气冷,小茶被迫穿上了红彤彤的大红棉袄,套在身上随着它走动,头上帽子一晃一晃十分可爱。
  不似第一次上船那般惧怕生人,它自从健壮之后胆子十分大,见到什么都想去撩拨一下。
  有回还叼了只牛角虫放到两人床头,把亓官寐蹭醒,乖巧蹲坐。
  这种虫子两个钳子十分厉害,足以将人的手指夹出血来,距离那张漂亮的脸就那么一点点距离。
  把午睡的亓官寐吓得瞬间清醒,再不敢把小茶放进屋里来。
  小茶踩着航船的边边陪着两个主人往里走,一跃跳下一米高已然十分熟练,牢牢跟着他们的脚步往里面走。
  过了甲板,秦束定了两间航船的二楼的房间,顺手把小茶抱了起来,跟在主子夫人身后。
  “主子,水上去京城要走四天水路,还要转两天马车,我安排了人在港口等,能顾得上良辰吉日成婚。”
  秦束一路跟着两人到了房间门口,路上也没闲着,把要抉择的细节问清楚之后,才替他们关上房门,把碍事的宝儿和小茶抱走了。
  亓官寐一路上颠簸早已疲惫的不行,上了船倒头就睡,中午被推醒迷迷糊糊吃了点东西又睡了回去。
  等彻底清醒,天光已然黯淡。
  席安点着蜡烛把小茶抱在怀里看话本,见他醒来主动问:“要不要吃点什么?阿束之前过来两次,看你在睡就没叫东西。”
  “不饿。”亓官寐蹭蹭被子,打了个哈欠还想睡个回笼觉。
  屋里暖和,炭火一直没歇。
  到底是有人用钱打点一切,一路过来十分舒心。
  席安也是这才意识到相国家的产业多么庞大,秦束一路安排过来享受的都是特别待遇,没叫两人受一点苦。
  “他性子看着也不够沉稳,做起事还颇有章法。”席安忍不住对亓官寐感慨。
  亓官寐闻言撑着下巴笑了,肯定道:“就是有本事,才不好惹,他性子乖张着呢。”
  “皇帝舅舅登基,我十二岁被封郡王时可谓是风头无两,打小就知道自己是要出门建府的。爹爹担心我,培养他做我的家臣,替我管家,自然要厉害些。”
  “以后就也让他帮安安管事。”亓官寐仿佛捧了什么好东西要献人,巴巴开口。
  席安倒也没拒绝:“那我可得对阿束好点。”
  “你还不如对我好点。”亓官寐因她这句话有些吃醋,“他可是跟着我的,你对我好才是主要。”
  “好好好,对你好。”席安宠溺附和。
  低头在他鼻尖啾了一下。
  还没起身就被他拉着衣领重重的啾了回去。
  池郡都上京路途遥远,下了水路又要坐车,折腾了两回才总算瞧见了京城的影子。
  不说亓官寐觉得烦躁,两只小的也有些憋不住了。
  到了城门口,他们没急着进城,下了马车原地休整。
  亓官寐躺了几天,只觉得骨头都软了,冬日裹得严严实实,在雪地蹦跶几下,十分笨拙可爱。
  席安看了想笑,伸手从他发上拂去雪花,又扫过肩膀,最后被他握着手塞入斗篷里。
  斗篷里十分温暖,被他攥着手倒觉得有些热了。
  但两人都没有松开手。
  好不容易放飞的宝儿在雪地里狂奔,把拉着狗绳的阿束拖得气喘吁吁,小茶完美的在雪地里无所遁形,慢吞吞的蠕动,每走一步雪坑多出一个。
  他们对视一眼,接着吵闹的背景,相视而笑。
  本是心情大好,却不想一入京,就被人给扣了。
  长公主亲自带人,手一挥,就让人把他们给押了。特别是席安,知道她本事高,直接把手捆了。
  “都给我绑回去。”
  亓官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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