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也看向瑟瑟,她怎么会问楚英呢?
在二人的注视下,瑟瑟抬起醉人的眼眸,轻声道:“他……偷看我。”
“表哥太过分了!”
沈若仪气恼地起身,把凌雪都看懵了。
沈若仪跑去找了楚英,完全没有了以前面对楚英时的羞涩,义正言辞地说道:“表哥,你怎么能偷看瑟瑟,这般行为与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凌雪没想到若仪还敢这样跟楚英说话,她不是喜欢楚英么,怎么不吃醋,反倒气楚英轻薄了瑟瑟。
来不及想太多,关键时刻凌雪也站了出来,“楚大少爷!你可不能欺负瑟瑟!”
楚英挑了挑眉,问道:“她这样说的?”
……
瑟瑟是存了坏心,谁让他那样看着她。
该给他一点教训。
谁知她这一行为,却将恶狼引了过来。
瑟瑟看着人模狗样的楚英,曼声道:“公子走地方了吧?”
“没走错。”楚英又往前走了一步。
第118章
瑟瑟不见惊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原来真有不怕死的人。”
纤纤玉手勾起了一串红珠手串,缓缓地拨到纤细的皓腕上,浓郁的艳红衬着细腻白皙的肌肤,清艳至极。
楚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目光落在瑟瑟的身上,“没有人会不怕死。”
但要看这样东西是否能引得人连死也不惧。
轻轻地拨动着腕间的红珠子,瑟瑟抬起手对着烛光照了照,她侧头问道:“好看么?”
楚英的眸光深了几分,“好看。”
瑟瑟笑了,缓缓说道:“越好看的东西越有毒。”
她腕间的红珠手串,每一颗红珠子都藏了剧毒,即便是有真气护体也抵挡不住。不光是手上的红珠手串,便是她的发饰和衣服也是内有乾坤。
没办法,既然没有高强的武功,就只好借点外物来防身了,防的就是他这种半夜私闯香闺的好色之徒!
“包括你么?”楚英看着她腕间的那抹香艳,忽然明白了何为活色生香,他抬眸看去,她的发髻微微松散,一截莹润的玉簪颤巍巍地缀在如云的鬓间,仿佛随时会坠下来摔个粉碎,让人总是提着心,心神都被牵引过去。
瑟瑟没回答他,看着闪动的烛光,不知在想什么,烛光映在她瓷白的脸颊上,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肤光胜雪,唇瓣嫣红,美丽得惊人。
过了好一会儿。
瑟瑟瞥了楚英一眼,“你来这儿就是为了看我的?”
楚英道:“是。”
“现在看完了,你该走了。”瑟瑟冷淡地说着送客的话。
楚英笑了一下,果然起身离开。
“你等等。”
瑟瑟忽然叫了他一声。
楚英转过了身。
她看着他肯定地说道:“你喜欢我。”
楚英望着她的眼睛,无法反驳,“是。”
第一眼就喜欢,想要紧紧地握在手里。
瑟瑟笑着说出残忍的话,“可我不喜欢你。”
楚英不见失落,“以后会喜欢的。”
瑟瑟没说话。
从他这一句话可以听出他的志在必得。
看着谦和,实则霸道。
一支玉笔从门外射了进来,直逼楚英的面门。
“楚少侠,夜探香闺可是君子所为?”
楚英抵开了孔孟道的攻击,“确实是在下的不是,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才一时情难自禁。”
孔孟道甚少与人动手,但楚英的每一个字都令他大为恼火,不再说废话,直接动起了手。
二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已过了数招。
瑟瑟蹙了一下眉,“要打出去打!”
轻飘飘的一句话,令两个人同时停了手。
楚英对瑟瑟笑道:“好,这就出去。”
孔孟道走在后面,迈出门去,顿了一下,只见他又转过身来,轻轻地给瑟瑟关好了门。
看着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瑟瑟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隔着一扇门,轻柔的笑声传入耳中,孔孟道低了低头。
“打不打?”楚英问道。
“打!”
两个人在外面的甲板上打了起来。
唐锐听到声音,出来一看,孔孟道和楚英动起了手。
他喊了一声,“你们打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三更半夜不睡觉,闲得没事干,比划比划?
两个人谁都没留手,这也不像是相互切磋啊。
唐锐皱着眉头,看了片刻,飞身而上,也加入了战局。
再不把他们分开,两个人都得受伤。
有了唐锐的搅和,孔孟道和楚英打不下去了,暂时停了手。
“改日再战。”楚英淡淡道。
孔孟道应道:“好。”
唐锐看得一头雾水。
孔孟道轻易不出手,大半夜和楚英打起来已经让他诧异了,竟然还打不够似的,约着下次再打。
“你和楚英有仇?”
唐锐虽然是在问孔孟道,但心里已经十分确定了,这两人肯定是有仇,没有仇能打成那样?
无论唐锐怎么问,孔孟道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索性唐锐也不问了,让他们打去吧,他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瑟瑟,我来了!”
一听到凌雪的声音,唐锐就烦躁,她怎么又来了?!
唐锐苦于没有和瑟瑟相处的机会,凌雪和沈若仪能光明正大地靠近瑟瑟,他却不行,这让唐锐嫉妒了起来,甚至会飘过一个荒谬的念头,若是他是女子,是不是就能靠近她了,也能像凌雪一样抱住她么?
一想到这儿,唐锐就红了脸,拿着鞭子到甲板上练了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白天里,凌雪和沈若仪一直待在瑟瑟的身边。
连走都不愿走。
凌雪凑到瑟瑟的身边轻轻地嗅了嗅,“瑟瑟,你身上是用什么香料了么?好香啊,能不能也给我一点?”
这样她就和瑟瑟拥有同一种香气了,想想就开心。
瑟瑟柔柔地笑道:“也许是我身上所带的毒.药散发出的味道。”
凌雪挽着瑟瑟的手臂,陶醉地闻了一下,“你可真会开玩笑。”
沈若仪也掩着唇笑。
瑟瑟眨了下眼,“不是玩笑。”
凌雪哈哈大笑道:“这么香,毒死我都甘愿。”
真的会毒死人的,瑟瑟无奈地想,怎么没人信她呢。
那晚之后,楚英倒是没有再来。
瑟瑟推开门,对着无人的过道,轻声唤了一声,“孔孟道。”
她的话音一落,一个身影闪了出来。
仪表出众,气度不凡,这大概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瑟瑟笑了笑,顿时璀璨生辉,“你果然在这儿。”
孔孟道移开眼,“我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人进去。”
“多谢你了。”
瑟瑟眉眼弯弯,带了几分好奇地问道:“你们家族的人都是像你这般的正人君子么?”
这段时间,她听说了不少江湖上的事。
严格说起来,孔家并不爱掺合江湖上的事,为国为民似乎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在朝廷中更能发挥他们的作用,但他们一向文武兼修,家族中出了不少高手,在武林之中向来有一席之地。
无论是朝堂上还是江湖中,声誉都是极好的。
“君子”这个称呼似乎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任谁来评价孔家的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两个字。
瑟瑟对他们家倒是十分好奇,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是如何教出一家子琳琅珠玉的呢?
孔孟道回道:“我不是正人君子。”
“嗯?”瑟瑟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解。
孔孟道不敢再看她,唯恐心中又生杂念。
“我就在外面守着,姑娘有事可叫我。”
说完他就没了踪迹。
瑟瑟不由得想,她有这么可怕么,让他避如蛇蝎。
如此一想,瑟瑟先把自己逗笑了,抬手摸了摸滑嫩的脸蛋,她觉得自己长得挺好看的呀。
楚英又和孔孟道打起来了。
这次连凌雪和沈若仪都知道了。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
凌雪摸不着头脑,沈若仪也回答不了她。
瑟瑟坐在屋里喝茶,手中拿了一本书在看,是孔孟道借给她打发时间的书,她正在看的这本游记写得甚是有趣。
“瑟瑟,你知道么?”凌雪痴迷地看着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她。
“知道什么?”纤长浓密的眼睫如蝶翼般轻颤了一下,瑟瑟抬起清亮的眼眸,柔柔地看向她。
凌雪近距离地看着那双眼睛,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吸走了,心脏骤停了一瞬,然后又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凌雪。”瑟瑟好笑地看着她,“发什么呆?”
凌雪一下子回过了神,噔噔噔地往后退了三步,“别对我笑了,受不了。”
越看越美,怎么长得呢?
瑟瑟好脾气地道:“那我不笑了。”
“别听若雪瞎说,瑟瑟笑起来很好看。”沈若仪的声音低了下去,明明是夸赞对方的话,但她却觉得很不好意思。
凌雪感叹道:“就是太好看了,看得人心里恍恍惚惚的。”
孔孟道和楚英打了半天没分出胜负。
楚英未曾想孔孟道如此难缠,倒是小瞧了他。
唐锐在旁观战,这次没有再上前阻拦。
两人谁都不肯退让,打到最后谁也没讨了好。
唐锐垂了垂眼眸。
当孔孟道从他身边经过时,唐锐突然问道:“是因为她?”
唐锐很聪明,只是很多事不愿意费心思多想,他看着孔孟道和楚英突然大打出手,心思一转,也就猜到了。除了她,没有其他原因。
孔孟道将布条缠到手臂的伤口上,“嗯。”
“那我懂了。”唐锐坐在他的旁边,看着手中的长鞭有些失神。
三天后,终于抵达了川州。
瑟瑟三人下了船。
楚英看了瑟瑟一眼,瑟瑟并不理睬,反倒是孔孟道和唐锐看了过来。
人都有征服欲,楚英的征服欲从来不在女人身上。她却是个例外,他想让她的那双眼睛只看着他,再无其他,这定然会是极大的满足。
沈若仪的心思细腻,看到楚英的神色,便有些担忧。
这么多年,她不敢说能对表哥的心思一清二楚,但对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表哥什么都好,家世好、武功好、长得也是俊美不凡,非要说点不好的地方,便是性格有些强势,想要的东西都会握到手里。
表哥会被瑟瑟吸引,她不感到奇怪,只是……
沈若仪咬了咬唇,谁也不能伤害瑟瑟。
因为武林大会的缘故,川州聚集了很多江湖人士。
瑟瑟三人走进了一间客栈。
“来三间上房。”唐锐财大气粗地掏出了一锭银子。
瑟瑟透过薄纱,正打量着客栈的环境。
“小师妹。”一个清润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瑟瑟转过身去,看到了俊逸出尘的苏木。
她弯起红唇柔声唤道:“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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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苏木对瑟瑟向来是有求必应,但这次收到她的飞鸽传书,他头一次有些生气了,将手头的事抛下,立马来了川州。
武林大会还有段时间才开始,墨山老人带着苏木四处游历,遇到有疑难杂症的病人,便多停留一会儿,谁知半道上,这个好徒儿把他一个人撂下,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让墨山老人气不打一处来,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苏木能有什么事,从小到大都懂事乖巧,但是一碰到关于瑟瑟的事,这个好徒儿就能把他气到跳脚。
每当这个时候,墨山老人都会想起那句“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乡间俚语,人家好歹是娶了媳妇,他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先把他这个师父给撂下了!
苏木来之前,心里止不住的焦虑,担心她会遇到麻烦,尽管小师妹有自保的手段,但江湖险恶,防不胜防,他不在小师妹身边始终无法安心。
在担忧的同时,苏木一直在想,要是见到了瑟瑟,一定要板起脸来,要告诉她独自外出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以后不能再这样。
师父说得没错,他不能什么都依着小师妹。
苏木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真见到人了,哪里还能板得起脸,嘴角微微扬起,只觉满心欢喜。
瑟瑟和苏木进了房间去说话。
唐锐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儿,才郁闷地拉住孔孟道说道:“她的师兄来了,是不是就没我们的事了?”
看到瑟瑟与苏木这般亲近,唐锐心底的失落涌了上来,快要将他淹没。
他已经难受得喘不上气了,孔孟道还往他心上插刀,“本就没我们的事。”
唐锐被他爹追着打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想哭,他才初尝情滋味,如何甘心就此打住。
“你少打击我!”
唐锐大步走开。
孔孟道暗自叹息,难道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