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她只想种树——六月葱
时间:2021-08-27 10:09:04

  知义:“……”
  跟错人了。
  叶枫和宋君书强忍着好奇心,打完回来却发现变了天,盖天宗弟子站成两排,乖巧地在知微面前听训。
  宋君书混进人群中,站到祝思俞身边,小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祝思俞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叶枫站在他身侧,前排有人转过头来,压低声音问他:“师兄,虞小姐在学堂的时候真的拿三百两银子让你们抄作业吗?”
  叶枫一顿,随即露出笑意:“是,不仅有三百两,还有各种精巧的小玩意,转坑小孩的。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前面那人像是解决了一桩心事似的松了一口气,兴奋道:“师兄,师父勾结魔修,残害同门,还杀了他亲弟弟,咱们没师父了!盖天宗要倒了!知微尊者在这儿劝降呢!”
  叶枫:“……”
  /////
  知礼跑了,又是和屠沉一起跑的,他心存怨念,将来势必会成为一个祸害。
  不过屠沉占了知礼的身体,那沈司京暂时就是安全的。
  接下来他肯定要想办法寻回自己残存的魂魄,首先会去空名谷。
  “也可能会来找我。”沈司京道。
  “那便带着你一起去空名谷,这样他肯定会来找你。”
  谢羌与闻言:“你们要去空名谷,我可以为你们引路。”
  虞昭不屑:“空名谷怎么说也是我外祖父母家,我还需要你引路?”
  沈司京皱起眉,他和虞昭认识这么久,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见过她的外祖父母。
  好歹是两位长辈,他一去便给人家带来灾祸,将来还怎么让他们认自己这个孙女婿?
  虞昭看出了他的顾虑:“师父说了,我们只需要去空名谷把镇压屠沉残魂的容器取来即可,若是在路上就不小心遇到了知礼和屠沉,那只能说是咱们运气不好。”
  沈司京:“……”
  “空名谷虽然是药修多些,但是地方隐秘,非谷中人轻易也是找不到的。”
  谢羌与自信满满,虞昭一句话便呛了回去:“知礼好歹也是五派掌门之一,之前在空名谷举行五月仙会的时候,他难道没去过?”
  “……虞小姐,你为何总跟我过不去?”
  虞昭把手搭在沈司京的手背上,环视四周,除了谢羌与再无其他外人:“你说呢?”
  谢羌与:“……”
  行!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再见!
  拂袖愤愤而去,是他最后的倔强。
  沈司京还在为见虞昭外祖父母的事情担忧:“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你从前有没有和他们提过我?”
  “有啊,他们都知道我喜欢江阳城沈家的公子,还经常说我在人家屁股后面追了这么多年人家理都不理,不如趁早换一个。”
  “……”
  完了完了,他要完蛋了!
  “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只是装作不理你的样子,但其实你的每一句话我都有认真听的。”
  “我知道,你是因为你父亲的要求。其实我早就知道,在你心里我和其他人是不同的,那年春游踏青的时候,别的小姑娘想和你坐一起,你理都不理,但我过去的时候,你默默给我让了位置,那时我便知道。”
  “阿昭……”沈司京心里动容,伸手抚上虞昭的脸。
  虞昭笑道:“但我外祖父母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你是个不爱说话的混小子。”
  沈司京:“……”
  作者有话说:
  沈司京:完!犊!子!了!
 
 
第47章 第四十七棵树 [VIP]
  空名谷位于江阳城北侧山谷中, 位置隐秘,隔绝人世。
  谷中四季如春,四周山脉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时值秋季, 山中草木已经开始凋零, 山坡上树影稀疏, 落叶满地,虞昭等人御剑经过, 气流惊起树林里栖息的鸟群,扑闪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
  空名谷中确实完全不同的景象, 绿草如茵,野花遍地, 树木葱郁,天空蓝得透彻,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修士飞过,宛如世外桃源。
  虞昭的外祖父是空名谷的前谷主,十几年前退位之后便开始了他的种田生涯,带着虞昭的外祖母一直栽种着几处灵田。
  他们找到两位老人的时候, 虞昭的外祖父穿着一身褐色衣裳, 扛着锄头在田间除草,看上去和人界普通的种田老农并没有什么两样。
  虞昭的外祖母坐在田埂上, 身旁是一张小巧的圆木桌,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玉茶壶和两个杯子,她穿着天蓝色印花华衣,外披白色纱衣, 夹杂着银丝的长发用黑色发带束起, 插着一支灵动的蝴蝶发钗, 雍容柔美, 保持着一贯的优雅。
  “外公!外婆!”
  田间劳动的人转过身来,眯着眼睛逆光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喜色,放下锄头朝着田埂跑来:“阿昭来了啊!”
  虞昭已经跑到了她外婆的身边,她外婆站起身来,将她揽进怀中,脸上是惊喜的笑容:“这么快就到了?出发的很早吧。”
  “醒了便出发了。”虞昭把头靠在她外婆的肩膀上,“好久不见了外婆,你们都好久不去江阳城了,前段时间虞曜还说想你们了呢。”
  虞昭外公拿起木椅上的汗巾擦擦手上和脸上的汗:“我和你外婆本来打算过了中秋就去看看,自从母亲写信来说你拜到了怀天宗门下,你外婆便一直想去找你。”
  当年他们两人一直想让虞昭到空名谷来修炼,提了数次都被虞昭以不想修仙给拒绝了,现在她想修炼了,却没有来空名谷,两人不免有些失望。
  “外公外婆,我拜到怀天宗事出有因。”
  虞昭外婆勾了勾她的鼻子:“好,你做什么选择都是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不会干涉的。”
  “这几个人是谁?”
  三人聊了几句,虞昭外公将目光转向跟虞昭同来的这几位,除了谢羌与笑着跟他问好,其他几个一概不认识。
  “这是宋君书,是我在怀天宗的师弟。”虞昭从最矮的开始介绍起。
  “这是祝思俞,是盖天宗的人,也是我的朋友。”
  “这是沈司京,是、是我在江阳城的朋友。”
  两位一一同他们问好。
  虞昭外公道:“阿昭的朋友真是交的越来越广泛了,有了这么多的忘年交。”
  “哪里,思俞和宋君书和我年纪差的也不大。”
  两人的目光落到沈司京的身上,眼里有探究的意味。
  同龄人,江阳城的朋友,和虞昭一起来拜访他们。
  还姓沈……
  “哎!这是不是你喜欢的那小子?”虞昭外公脸色突变,收起笑意神情严肃地指着沈司京。
  沈司京虎躯一震,不知所措地看着虞昭。
  “对、是他。”虞昭硬着头皮答道,“但是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我和沈司京……”
  “哼!你跟我过来!”虞昭外婆拉着她的手,三人一起进了一旁的小木屋。
  沈司京捂着心口,出了一身的冷汗。
  宋君书踮起脚尖,费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沈城主,你要完了呀!”
  沈司京:“……”
  谢谢,他已经知道了。
  祝思俞把他揪下来:“别胡说。”
  “我没胡说,我在师姐家听虞叔叔说,沈城主和师姐吧啦吧啦……”
  宋君书压低了声音,沈司京也没心情去听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专心的注视着那幢精巧的小木屋,注意着里头的动静。
  “你父亲都跟我们说了,你喜欢沈司京十几年,但是这孩子性格孤僻恶劣,平日对你爱答不理,任凭你怎么示好表白都对你视若无睹,可你偏偏被下了蛊似的,一门心思追在人家后头,甚至为了他放弃修炼……”
  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的清楚,从前只当虞昭是年纪小不懂事,等她栽了跟头吃到苦头,该放下的也就放下了。
  后来虞昇兴告诉他们虞昭已经放弃沈司京拜师怀天宗的时候,两人虽然为虞昭没来空名谷赶到失望,但也觉得虞昭是成长了能分辨是非了。
  虞昭外公揉了一把眉头:“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了?甚至还把他带到空名谷来,你父亲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没跟我们说过。”
  “虽然您说的这几件确有其事,但是除去这些沈司京也帮助过我许多。你们的外孙女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难道不知道吗?我是那种会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人吗?你们就只听信我父亲的一面之词!”
  虞昭当年放弃修仙,确实有一部分沈司京的原因在,但是也真的不想修仙,那时只觉得她做个有钱的大小姐也不错,好过整日闷在山谷中修炼,一点新鲜的事物都见不到。
  想来这些年虞父跟岳父岳母吐过很多苦水,才会给两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你父亲是为此困扰了很久……”
  虞昭外公一开口,便把他的女婿给卖了。
  “但他提的次数也不多,有些事情也是我们亲眼所见。三年前的中秋,你满脸欢喜提着热乎的月饼出去,又一脸沮丧的提着冷掉的月饼回来,难道不是去了他家,吃了闭门羹?”
  虞昭沉默了。
  这件小事,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却不想还有人帮她记得。
  忽然被提起,当时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
  那年中秋,她跟着家里的厨房学着做了月饼,一大早便起来做,忙到中午才做出来几个看得过去的,便赶忙给沈司京送去。
  可那日沈司京外出办事,她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家里人叫她回去吃饭,她便想让门口的侍卫帮忙把月饼送进去,却遭到了拒绝。
  “大人说了,任何人送的东西都不收。”
  “我的也不行?”
  “虞小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平日里大人对你是什么态度,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那侍卫语气中带着讽刺,虞昭在原地愣了半晌,手已经抬起来了,却没有打下去。
  因为她知道那人说的也没错,连侍卫都知道沈司京对她是什么态度,她却自欺欺人了这么久。
  尽管门口只有两个侍卫,虞昭也生出一种被人当众羞辱的羞恼,想扔了月饼转身就走,但又舍不得自己亲手做的月饼。
  只是抱着月饼狼狈的回来了。
  沈司京不在意她,所以连他门前的侍卫都能随意调侃嘲笑她。
  当然虞昭绝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就找人去教训了那个侍卫,打的那人半月没能下床,后来听说那侍卫离开了城主府,她也就没在意。
  但她那天也确实是委屈,一整个晚宴都闷闷不乐,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殊不知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让你们重归于好。但你也要常想想以前你受过的委屈,你这不能记吃不记打的性子啊……”
  虞昭从木屋出来的时候,眼眶是红的,垂着头闷闷不乐。
  沈司京见她这副模样,心凉了半截,上前几步想说些什么,虞昭却绕开了他。
  于是剩下的那半颗心也凉了。
  虞昭的外公外婆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既然来了便在这里小住两日吧,你们想要的东西封在空名谷深处,想要取出来还要费些时间。”
  有人来带着他们去了客房,一幢清雅别致的小院,建在一棵参天巨树下,是虞昭一家来作客时的住所。
  沈司京闻言看向虞昭,她却一直低着头,这一路上她走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也没有看过自己。
  心底的不安在加重,一瞬间沈司京觉得虞昭变成了透明的,他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虞昭一来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不给沈司京说话的机会。
  宋君书难得神情严肃:“沈城主,这事不小啊,我觉得你有点危险,可能当不成我姐夫了。”
  祝思俞在他背上轻拍一巴掌:“闭嘴吧你。”
  沈司京望着紧闭的房门,眉头深蹙。
  他在门前站了许久,宋君书几人已经无聊地退下了,他还在那里站着,连位置都没有变过。
  谢羌与在庭院石桌上摆上一壶茶,放上空名谷特产的点心,托着脸看着两个小孩,偶尔抬眸看一看沈司京。
  宋君书吃饱喝足,对谢羌与道:“谢公子,你也别看了,就算他们闹脾气,你也没机会的。”
  谢羌与:“……你在胡扯什么?”
  这小孩怎么回事!
  怎么什么都给他懂了?
  “害,你已经失去最佳的机会了……或者说你就没有机会,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会给别人机会。虽然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很严肃,但其实就是闹脾气,小情侣之间的情丨趣罢了。”
  谢羌与:“……”你特么刚才跟沈司京可不是这么说的!
  祝思俞把一块糕点塞进宋君书嘴里:“快吃饭吧你。”
  宋君书唔囔着:“我吃饱……”
  “不,你没饱。”
  “呜……”
  在祝思俞的死亡凝视下,宋君书垂着头,慢条斯理地把那块糕点塞进嘴里。
  夜幕将整个空名谷笼罩,草木幽深出飞出几只萤火虫来,宋君书和祝思俞拿着扇子去扑。
  伺候完这两个小祖宗吃完晚饭,谢羌与便要回自己的地方了。
  临走前他看了沈司京一样,见他仍矗立在那里,嗤笑一声,展开了自己的扇子。
  虞昭在床上趴了一下午,委屈地掉了会儿眼泪,哭累就睡着了,一睁眼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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